“西北邊陲,戰事剛剛穩定,鵬其的日部說不定還會四下活動,接收大員若是太過招搖,很容易成爲靶子,死了也不足爲奇。”沈鈺說道。
“不行!”丹年斷然不同意,“齊衍修不是傻子,他派出的接收大員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不會想不通到底怎麼回事。惹惱了他後果很嚴重,他本來就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走了,我和爹孃都還在京城呢!”
沈鈺緊皺眉頭,“這是最後的方法,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這樣做。”
丹年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方法,安慰沈鈺說道:“你也別想那麼多,齊衍修人是混蛋,可還不至於殘殺忠良,嫂子還在屋子裡等你,你先回去吧。”
沈鈺伸手揉了揮丹年的頭頂,笑道:“小孩子就別操那麼多心了,哥哥會把事情辦妥的,誰都不能欺負我們一家!”
一連三天,都是在風平浪靜中度過的,雅拉雖然貴爲公主,卻沒有絲毫公主架勢,每日都是早早的起來給爹孃請安,等丹年迷迷糊糊睡起來後,雅拉早就和慧娘準備好了一家人的早餐。
所謂有對比才知道好壞,自從雅拉嫁進門後,慧娘才意識到真是太慣着丹年了,沒少點着丹年的腦門說道她,哪有姑娘家像丹年這麼懶的,雅拉抿嘴看着丹年壞壞的笑。
丹年心中一陣鬱悶,雅拉和爹孃生活纔多長時間,一年當中也不過是這幾天,要她裝幾天的賢良恭順的小媳婦,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等到沈鈺婚後第四天,便有人陸陸續續的上門道賀”大昭的規矩是新婚三天內,小夫妻不得出家門,外人也不便上門,三天後便是小夫妻回孃家的日子,而雅拉孃家不在大昭,也沒有回門這回事了。
第五天,丹年起了個大早”梳洗打扮完後便悄悄出了門,等馬車行至馥芳閣後,丹年下了車,給了車錢後就帶着小雪進了馥芳閣。
馥芳閣剛剛開門不久,小石頭也是剛瞪進店”這麼早看到丹年很是驚訝,丹年上樓後要小石頭去找林管事。
小石頭驚訝道:“丹年你找他幹什麼?再說你找他他也不一定來啊!”
丹年笑道:“前幾天你不是說林管事在馥芳閣買了香料嗎,就說又進了批新貨”味道比之前的要好,請他過來先挑一些。”
說着,丹年從袖口裡掏出一個對摺起來的信封,對他說道:“林管事來了之後,你找個機會把這個交給他。”
小石頭點點頭,這纔是丹年的真實目的。
丹年囑咐道:“我走後”過小半個時辰你再去找林管事,這件事事關重大,關係到我們一家人的命運。”
小石頭見丹年說的嚴重,自己當然不敢有所懈怠,拍拍丹年的肩膀說道:“好”我明白了,這件事我一定辦好。”
小雪在馥芳閣一樓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從馥芳閣出來後,小雪笑眯眯的問丹年是不是要回家了”丹年笑道:“不回,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馬車直直的駛向了皇宮,在皇宮東門口停了下來,車伕看着面前的皇宮頗有此惶恐”丹年給了他銀子,說道:“麻煩你把我妹妹送回家裡。”
小雪弱弱的說道:“小姐”你不要我陪你了?”
丹年戳了戳小雪肉肉的臉蛋,“你回家買菜,告訴我娘,我想吃酒釀丸子了,讓她給我做,中午我還要回家吃飯呢!”
小雪看看丹年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也不再有其他懷疑。丹年看馬車走遠了,才走向前去,朝守門的侍衛笑道:“你去把金慎叫過來,就說沈家的女兒要見皇上。”
侍衛見丹年舉止談吐都不像是普通人,更是直呼禁衛軍總管金慎的名字,也不敢遲疑,“勞姑娘稍等。”便小跑進了門找了金慎。
金慎匆匆忙忙趕過來時,丹年正無聊的蹲在地上,掏出荷包裡的小點心掰碎了,灑在地上看螞蟻搬食物。
金慎抽着嘴角,一臉不爽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丹年聞聲擡起了頭,見是金慎,起身笑道:“我來找皇上聊天。”
金慎警惕的看着丹年,“你又想幹什麼?”
丹年雙手一攤,“難不成你覺得我是來刺殺皇上的?”金慎悻悻然上下打量了丹年一眼,對丹年說道:“跟我走!”
丹年看到齊衍修的時候,他正在宮裡荷花池上的水榭裡看奏摺,丹年進來後,齊衍修擡頭朝她溫和的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丹年跟前,柔聲道:“你怎麼來了,提前跟金慎說一聲,我也好騰出時間來接待你。”
丹年微微歪頭看了看桌子上約莫有一尺高的奏摺,“那些都是你要看的?”
齊衍修順着丹年的目光看了過去,點頭道:“是啊,都是今天要看完做出批覆的。”
丹年撇撇嘴,“當今皇帝這麼辛苦,真不知道你們一個個爭這麼個苦位置幹什麼!”
齊衍修看着丹年發牢騷的可愛樣子,溫柔的笑了起來,“這整個大昭,怕是隻有你纔會這麼說,嫌棄當皇帝是個辛苦活了。”
丹年嘿嘿笑了,說道:“看來今天我來的不是時候,那我改天再過來找你聊天吧!”說着擡腳欲走。
齊衍修連忙拉住丹年,笑道:“也不是很多,一會就能看的完,你稍等下,要不我們邊看奏摺邊聊?”
丹年想了想,點點頭,“行啊,我有點事想求你來着。”
齊衍修拉着丹年坐到水榭的榻上,低聲溫言道:“你有什麼事只管說就是,跟我來說什麼求不求的,真是生分了。”
丹年低頭不吭氣,齊衍修似乎也意識到這話說的過於曖昧了,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重新坐到了桌子前,翻開一本奏摺笑道:“說吧,有什麼事?平日裡怎麼請你都不來,今日巴巴的跑過來,肯定有事。”
丹年撇撇嘴,坐在榻上晃着腳,左顧右看着周圍的景色,通過水榭的雕花窗子可以看到荷花池的景色,碗口大小的荷花亭亭玉立的開着,還有不少睡蓮浮在水面上,看奏摺疲憊之際,擡頭看看那開的正豔的荷花,莫不是一種享受。而外面若有人想進來,必須得經過水榭門口的長廊。
“我先聲明啊,這次我找你說的話,我可不想被別人聽到。”丹年嘟着嘴說道。
難得丹年有求着他的時候,這個時候的丹年就像一隻等着主人來順毛的小乖貓一樣可愛,齊衍修覺得心裡癢癢的,直勾勾的盯着丹年說道:“好,都依你。”
說罷,齊衍修叫過門口的太監,“小安子,去到長廊口把着,就說是聯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名叫小安子的小太監恭恭敬敬的應了,轉頭離去的時候朝丹年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意思是“我都明白,主子們放心。”丹年噁心了半天,這貨肯定是往歪裡想了。
等小安子走了,丹年才氣鼓鼓的跟齊衍修說道:“我不管,我不讓我哥到勒斥去!”
齊衍修呵呵笑了起來,“我猜着能讓丹年大小姐來的原因,不是沈立言便是沈鈺。”
丹年白了一眼,說道:“你快下道旨,就讓沈鈺帶着雅拉住在京城裡,勒斥是什麼苦寒的地方,沈鈺去了還能回來麼”,
齊衍修笑道:“丹年,你別這麼不懂事了,這可是沈鈺自己自願去的,喏。”齊衍修起身翻了半天,翻出來本奏摺,“這是沈鈺親筆寫的奏摺,上面明白寫着“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
丹年聽到後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瞪着眼珠子叫道:“什麼混賬話!沈鈺那小子腦子不清楚,時常抽風,說話做不得準的。再說了,雅拉公主也可以留在大昭啊,哪有男方嫁到女方家裡的,你讓我們家以後怎麼在大昭做人啊!我爹不好意思來說,那就我來說好了。”
齊衍修悠悠哉哉的重新坐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盯着丹年說道:“那有什麼辦法,我都跟勒斥通了國書了,我好歹也是一國之君,金口玉言的,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丹年忿忿然從榻上跳了下來,嘟囔道:“早知道求你沒用我就不來了,爲了來我還特意起了個大早,我多少年都沒起這麼早過了…”,說着,丹年就要往外走。
齊衍修趕緊站起來拉住丹年,語氣帶着寵溺和無奈,“丹年,你不要這麼任性不懂事,事關兩國邦交,不是你我之間的玩笑。”
丹年剛要着急的說些什麼,就遠遠的聽到水榭長廊盡頭有爭吵聲,齊衍修不悅的揚聲叫道:“小安子你做什麼吃的?聯不是吩咐過了不許放人進來嗎?!”
瞬間,長廊處的爭吵聲便沒有聲音了。
齊衍修看着丹年,情真意切的說道:“丹年,我知道你不捨得沈鈺走,我也捨不得沈鈺走,可事關重大,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向你保證,一定想辦法讓沈鈺回大昭!”
丹年紅着眼睛,點點頭,齊衍修又跟丹年說了陣其他的,都是京城裡流行的玩意,丹年都沒心思去聽,坐了大半個時辰,丹年說什麼也不坐了,嘟着嘴嚷着要回家吃酒釀圓子,齊衍修嘆了口氣,將丹年送到了水榭門口,目送着丹年走遠了。
198章 一代西北王
丹年走後沒過多久,金慎就滿頭大汗的匆匆奔進了水榭,跪下來行禮道:“陛下,剛纔爲什麼不讓我進來啊?”
齊衍修不自然的咳了一聲,問道:“剛纔什麼事?”
金慎重重的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皇上,“陛下,沈鈺和雅拉公主跑了!我們的人要去阻攔,卻被另一撥人馬給攔住了!我進來找您,可小安子攔着不讓進啊,說是您的意思!”
齊衍修驚的站了起來,拍着桌子罵道:“那還不快追?”
金慎垂頭說道:“晚了,根本追不上了,那兩人都是騎馬的好手,我們又失了先機,哪裡還追的上?”
齊衍修感覺到一陣陣頭暈目眩,金慎連忙從地上起身扶着齊衍修坐了下來,齊衍修一手抓住金慎的手臂,一手撫着額頭,嘆息一般的問道:“金慎,朕對她還不夠好嗎?爲什麼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朕,欺騙朕?”
最後一句,已經近乎於困獸般的嘶吼了。
“朕在她面前,都不用朕,總是我來我去,就怕她對朕有什麼想法,朕做的,還不夠嗎”齊衍修痛苦的喃喃道。
金慎抹了把臉,對齊衍修堅定的說道:“陛下,沈丹年這次做的太過分了,您別再對她抱才幻想了,她心裡只才她爹孃和她哥哥,她不會把心放到陛下您的身上的!”
隨即,金慎跪了下來,“陛下,您要好好想清楚啊,您自小吃苦,爲了這嚇,位置,您受了多少罪,犧牲了多少,沈開年不但沒幫過您,還一直給您添堵使絆子,您若是再對她心存憐憫,陛下,後果不堪設想啊!”
齊衍修手扶着額頭,半晌,金慎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要一個人靜一靜。”
金慎實實在在的給齊衍修磕了個頭,轉身走了,心中翻騰是對沈丹年的滔天怒火,今日他就不應該放沈丹年入宮,沒才了沈開年入宮,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情發生。
沈鈺一回到西北,便如蛟龍入海,恐怕是再難有掌控他的機會,沈家這對兄妹,一個個都是心腸百轉千回的,尤其是沈丹年,金慎想着想着,心裡便不可抑制的涌上了一陣陣的殺意。
丹年回到家中,毫不意外的得知沈鈺夫婦已輕走了,慧娘和沈立言還在驚奇當中,丹年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了牀上。
這件事說起來,是她不厚道,利用齊衍修對她的那點感情,拖住了齊衍修。至於蘇允軒,丹年猜想他必不願意讓皇帝坐擁自己的軍隊,便寫了短箋,請他幫忙拖住齊杆修派出來的暗樁。
想必這件事之後,齊衍修會徹底斷了想讓她入宮的念頭,也徹底的恨死了她。丹年自嘲的笑笑,這樣也好,她也不想入宮做什麼皇后妃子的,而有沈鈺駐守在木奇,沒才人敢對他們家怎麼樣,除非想給沈鈺一個機會,讓他帶兵進京“勤王”
不出五天,齊衍修就收到了沈鈺八百里加急傳過來的奏摺,大意是:微臣當日不辭而別是想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可誰知道微臣實在太出名了,走到木奇被當地人民認出來了,死活不讓微臣入勒斥,否則集體自殺了事,微臣怕邊境人民和士兵死光了勒斥趁機佔了邊境,只好勉爲其難的留在木奇。繼續管理西北軍。替陛下分憂了。一定會同夫人一起同心協力,永保兩國和平。
齊衍修性的只差沒一口血噴在奏摺上了,無恥到這個地步,真不愧是沈丹年的哥哥。兄妹兩人都一樣的狡詐無恥。沒一個是好東西。
然而作爲皇帝,齊衍修這點修養還是有的,面帶微笑的感慨着沈鈺的德高望重,忠君愛國,還封了沈鈺爲平西侯。只不過這個侯位齊衍修封的頗爲不爽。連等級、奉祿都沒有,只才一個好聽的侯爺名聲。
沈鈺壓根不在乎這些,在邊境木奇建起了自己的平西侯府,手握四十萬西北軍,加上侯府夫人是勒斥大長公主,邊境是兩方勢力均難以達到的地界。他在這裡,儼然成了西北王。
沈立言知道這個事情後驚的半晌無語,突然抓住丹年,問道:“你哥哥是不是早就方這個想法了?”
丹年垂着眼晴回答:“爹,哥哥也是爲了家裡人。”
沈立言失魂落魄的坐了下來,慧娘趕緊上前去給他順了順氣,丹年勸說道:“爹,若我們手裡沒了兵權,等於是又回到了剛來京城的階段,不,連那個階段都不如,我們空有榮譽威望在身,到時候園公府和皇帝兩派欺負打壓的就是我們。”沈立言道:“可我沒教過沈鈺結黨營私、割據一方。”丹年搖搖頭,不贊成的說道:“爹,我從來沒反駁過您,可今天我要爲哥哥說句話,當初邊境戰爭,大昭軍隊一潰千里,何嘗不是因爲邊境就是個管理鬆散無人注意的她帶,大昭也沒把馬背上的勒斥當回事。倘若沈鈺能管理好邊境,那爲什麼不讓他去,有他在,有雅拉嫂子在,勒斥騎兵不會越過木奇一步,大昭軍隊也不會向草原開進,邊境自此再無戰事。”
慧娘聽完丹年解釋,贊成的說道:“丹年說的對,倘使阿鈺真能管理好邊境,那他便是沈家的優秀子孫,你說的那些什麼忠君愛國的,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我只知道,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就是好皇帝好臣子,管他是誰做皇帝誰做臣子。”
沈立言苦笑了一聲,站起身來,仰天長嘆道:“罷了罷了,你們兄妹聯合起來騙我這老頭子,爹老了,也管不了你們了,有生之年就看你們能折騰成什麼花樣吧!”說罷,沈立言背手走到院子裡,拔出了院子裡刀栓架子上的精鋼鐵槍一招一式的練了起來。
丹年看着沈立言在院子中的身影,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動作充滿了張力卻又顯得蒼涼,宛如一個年邁將軍無聲的吶喊。
丹年想出聲叫住沈立言,慧娘眼疾手快拉住了丹年,溫和的拍拍丹年的手,笑道:,“好閨女,莫要管你爹,讓他好好練練槍,他心裡有不痛快,想通了就好了。你和沈鈺想的比你爹和我想的深遠。做的也很好,娘很高興。”
丹年聽了,差點落下眼淚來,剛纔看沈立言舞槍,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罪不可恕,居然算計了自己的父親。也許站在自己的立場,她和沈鈺是爲了沈立言好,爲了給沈立言一個安全穩固的老年,可對於沈立言來說,沈鈺此舉,是佔在君王的對立面,和君王對着幹的奸臣,自己也是夥同沈鈺來糊弄父親的壞人了。
丹年走在回房間的路上,夕陽照在自己的身上,給自己周身鍍上了一層金光,丹年伸出手指,白暫的手指也染成了金色,金光似乎能在指尖跳躍一般,丹年握住手指想要抓住那一抹金光,握住的掌心卻是空空如也,再伸開手,那金光似乎還在指尖跳躍。
沈鈺成了名副其實的“西北王”他們家茬京城的地位也變得微妙起來,皇上忌憚着沈鈺,想來是不會對他們家做出什麼,丹年覺得還是不保險,她想讓全家搬到木奇,那裡雖然是西北邊境,可古代環境好,同現在的西北不是一個概念,只是氣候稍微乾燥一些,但沈立言肯定是不會同意的,父親現在還在氣頭上。
丹年長嘆一口氣,心中暗道:“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從她和沈鈺商議計策開始,從她寫信給蘇允軒開始,從她拖住齊衍修那一刻起,她就踏上了一條再也回不去的路。
丹年深深鄙視着自己,明明是不屑於攪合進這些紛繁的權力鬥爭的,可自己還是積極的踏了進去,夥同沈鈺奪取了四十萬兵權,可面對着因爲兵權而帶來的種種便利,丹年心中又覺得值得。
丹年突然理解了沈丹荷的心理,就算這少奶奶做的有多麼的不甘不願,可出門在外,誰敢給她小鞋穿,即便是沈立非,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叫聲國公府的大少奶奶。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沈立言還是一言不發,生下來悶聲吃着饅頭,丹年盛了碗粥,怯生生的端到沈立言跟前,小聲說:“爹,你吃粥。”
沈立言接過粥碗,說道:“你也坐下來吃飯。”
丹年撇撇嘴,她都低頭到這份上了,老爹還拿着架子,慧娘一把奪過沈立言手裡的饅頭,沈立言急了,瞪着眼睛叫道:“你們一個個還有完沒完,飯都不讓人吃了?”慧娘哼了一聲,“誰有完沒完,你對誰拿架子啊?閨女兒子還不是爲了你好!”
丹年收忙打圓場說道:“是我和哥哥做的不對,爹生氣,罵我們打我們都是應該的,不過沈鈺不在這裡,爹打不着也罵不着,爹就只管罵我只管打我,能出氣就行了!”沈立言哭笑不得,指着丹年說不出話來,他只是心裡悶的慌,哪能真去打罵了丹年,況且丹年這小丫頭,一個勁的說沈鈺不在,還不是提醒自己沈鈺是主謀,自己頂多算個幫兇嗎!
199章 三年之後
夏日的午後,樹蔭下的房間裡穿堂風陣陣吹來,竟一點也不顯悶熱,丹年坐在雕花的窗櫺下練着字,小雪趴在一旁的桌上吃力的握着筆,臨着丹年給她的字帖。
沒寫一會兒,小雪就嘟着嘴甩甩手,再偷偷看看丹年,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狀態,悠然的寫着字,完全隔離在自己的小天地中。
“小姐,今天都寫了好長時間啦!”小雪終於忍不住了,開口抗議道。
開年回過神來,瞧了瞧右手邊已經騾了一大疊寫完的紙張了,不禁笑道:“哎呀,又忘了時間了。”
小雪湊上前去,羨幕的一張張看着丹年寫過的紙,嘆氣道:“唉,小姐寫的就是好看,我怎麼寫都寫不出來這個樣子!”
丹年擡手敲了下小雪的頭,笑道:“都像你一樣,沒寫兩個字就嫌累了,都練了這麼久的字,寫出來還是像雞爬爬一樣!”
小雪捂着頭嘟着嘴,不情願的說道:“我就沒那學文化的命,不是那塊料!”
丹年也沒多加理會,小雪學字的時候都已經十三四歲了,已經過了最佳的學習年齡了,加上這個時間段的女孩子本來就心性活潑,坐不住,再說丹年也不打算把小雪培養成什麼才女,會認字會記個賬就行了,還能指望她考女狀元嗎!
讀的多了就像沈丹荷那樣,多不讓人待見啊!
丹年幸災樂禍的想着,沈丹芸早在兩年前就生下了大胖小子,是國公府名副其實的長子長孫。現在肚子裡又懷了一個。而去年接連嫁入國公府的兩個貴妾一個生了個女兒 另一個現在也是身懷六甲,只才沈丹荷的肚子到現在依然毫無動靜。
丹年每次想起她就想起她那雙瘦的只剩下一層皮的枯手,顴骨也瘦的高高凸了起來,來,做女人何必這樣,這麼營養不良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白大世子能對她有興趣纔怪。孩子自然也無從談起。
雅拉早在兩年前就生了兒子出來,沈立言和慧娘喜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沈立言翻了幾遍宇典,給長孫起名爲“沈泓”只不過孩子小,不能長途跋涉是以丹年和父女到現在還沒看到沈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碧瑤的兒手和清清的女兒也都兩歲了,丹年算了算很久都沒去看望過清清了,便叫上小雪一同去了清清家裡。
丹年到的時候清清正坐在榻上逗着女兒玩,丹年一看就瞞眼冒紅桃心了,清清的女兒長的脣紅齒白,小臉白嫩嫩的,丹年每日都忍不住撲上去抱到懷裡親親。
清清看着丹年抱着她女兒不撒手,笑道:“你別看她人前乖的不得了,人後可是個會闖禍鬧人的!”
清清的小女兒乳名叫明珠,是泰智給取的,有掌上明珠之意。明珠瞪着大眼晴骨碌碌的轉了一圈,撲到丹六懷裡,奶聲奶氣的叫道:“明珠是乖孩予,不會闖禍!”
清清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看看,自己都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還說自己不會鬧人!”丹年哼了清清一聲,握着明珠的小手說道:“我們的小明珠最乖了,是不是?再說了,你小時候也沒見多乖啊,聽說上房搗瓦的事沒少幹!”
清清瞪大眼晴,臉色漲的通紅,叫道:,“你聽誰說的?是不是泰智?看我怎麼收拾他!”
丹年慢悠悠的說道:“那你就管不着了,要我說啊,我們的小明珠長大了個性還是隨泰智比較好,人穩重又踏實!”
清清害羞似的縮了回去,摸着自己的肚手笑道:“我算是有福氣的了,這不又懷上了。”
丹年驚訝的看着清清的肚子,平坦的小腹並不顯懷,清清解釋道:“才一個多月,還看不出來。”
丹年笑道:“那可真是恭喜你了!”
清清嘆氣道:“我只求這一胎來個男孩,要是再生女孩,我……我只能給那頭那幾個停藥了”
丹年笑不出來了,請請在懷着明珠的時候,就給泰智納了幾個通房,明珠出生後,這幾個通房就擡了姨娘,丹年怎麼勸都沒有用,清清總是固執的認爲女人都這樣,只才這樣才能顯得自己大度。
還好,清清定下的規矩是隻才她生下嫡長子後,妾室才能生孩子,這段時間泰智的妄室都在服藥,避免在主母前面生下兒子。
丹年不贊成的說道:“停什麼藥?你這胎生不出兒子,還有下一胎呢?再說了,即便你生了兒子,就允許她們生孩子,將來好同你的孩子爭奪父愛了嗎?”
清清低頭抱過明珠,訥訥的說:“那能怎麼樣呢?總不能讓那些連個孩子都沒才吧,外面指不定把我傳成什麼樣。
丹年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管別人怎麼說你,嘴長在別人身上,自己過的好纔是最重要的,說你的都是羨慕嫉妒你的,有哪個女人真心實意的願意接納妾室的孩子的?”
明珠沒玩多久,就開始揉眼晴犯困了,清清抱明珠抱在懷裡,輕輕哼着曲手哄睡了明珠,直到小明珠睡的香甜,才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到榻上,立刻便有丫鬟輕手輕腳的進來抱了明珠出去。
清清直到丫鬟出去了,才嘆口氣跟丹年說道:“丹年,你沒嫁人,你不懂我的處境的。只有當一個女人全心全意愛上一個男人時,你做什麼都要以他爲重,以他爲先。而且,無論是我生的,還是那些妾室生的,都是他的孩子,都要喚我一聲母親的。
丹年拉着清清,語氣略帶着焦急,“清清,你要聽我的,只要你有這個能力,就不要讓泰智的妾室生下一男半女,否則將來後悔的是你,你看到我大堂姐和二堂姐了,她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請請怔忪了一下,遲疑的說道:“可是……”
丹年緩了口氣,小聲湊近清清說道:“泰智在京城無根無基,全靠你家,他的那些妾室能不能生孩子,還不是你點點頭的事精,你偏不給他點頭,他能把你怎麼樣,他還能同你鬧不成?他還要不要臉面了。再說,即便是你開恩要妾室生孩子,那也得等你兒子長大了才行!”
清清點點頭,嘆口氣,說道:“你說的沒錯,怎麼也得等我的孩子長大了才行。”
丹年笑笑,拍了拍請請的肩膀,“這樣想就對了,唉,那泰智可真討厭,給他納妾他就要!”
清清啞然笑了,拉着丹年語重心長的說道:“丹年,你可別這個性子了,將來你也少不得遇到這些事情的,男人不都這樣子嗎?泰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丹年擻撇嘴“我爹我哥可不這樣!” 清清旋即有些黯然,“沈大哥,是個好的,只可惜 ……”
丹年這才明白自己說錯了,連忙笑道:“不說這個了,這孩子想好名字了嗎?”
一提起孩子,清清的注意力就轉移過來了,笑道:“哪那麼急啊,都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不過,丹年你今年都十八了,就沒想,就沒打算過以後嗎?沈大人和沈夫人有提過嗎?老這麼掛着,可怎麼辦啊?”清清接着才些遲疑的問道。
“啊?”丹年冷不防清清提起了這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清清拉着丹年說道:“再拖下去你就是老姑娘了,三我看皇上登基後也沒強要你進宮的意思,蘇侍郎他……
清清口中的蘇侍郎是指蘇允軒,萬惡的、者有着苦逼身世的官二代蘇允軒官升的挺快,已輕是戶部侍郎了,頂頭上司就是蘇晉田。
聽說去年的時候齊衍修在上朝的時候假惺惺的要給蘇允軒和另外一個大臣的嫡長女做媒,蘇允軒當場就說除了沈丹年他誰都不娶,一時間風言凡語如雪片般朝丹年的小家砸了過來,丹年惱恨的連着兩個月都沒出門,也櫃絕見他。
丹年想到這裡,沒好氣的說道:“別跟我提他,有那麼壞我名聲的嗎?你看看那段時間,我都被說成什麼了?”
清清笑道:“他要不那麼說,那門親事不就當場定下來了嗎,我聽泰智說,當時皇上的臉都是綠的。”
丹年想來也覺得好笑,隨即義正詞嚴的說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許亂給我出主意,蘇允軒和皇上,兩個都想算計我,我傻了才嫁蘇允軒!”
清清嚇的趕緊捂住開年的口,說道:“我的大小姐,你別亂嚷嚷啊,你這麼說沒關係,可讓皇上知道你在我家說他的壞話,還不得給泰智穿小鞋啊!”
齊衍修早就後宮佳麗三千了,他的皇后餘韶華是刑部尚書的嫡長孫女,嫁入皇宮做大昭國母的時候才十三歲,比丹年還小上兩歲,也是因爲適齡的女子要麼地位不夠,要麼早巳定好了人家。
丹年爲這個,暗自腹誹了齊衍修很多天,這麼小的小孩子也能下的了手,真是禽獸!說歸說,每年到過年的時候,丹年和慧娘一個是縣主,一個是誥命,都是要入宮覲見皇后的,丹年排在後面遠遠的看到過幾次,小小的身材包裹在厚重的鳳袍中,看不真切。
200章 侮辱
這時有丫鬟進來輕聲問晚飯要準備什麼菜色,清清拉着丹年要丹年留下來吃晚飯,丹年嘿嘿笑着拒絕了,清清懷孕的時候什麼都不能吃,調味料都放的很少,就是怕對孩子有影響,她懷着明珠的時候,丹年可是領教過的,纔不願意留下來吃飯。
馬車平緩的行駛在石板路上,逐漸的越走越慢,也愈發嘈雜起來,丹年掀開簾子,看路上堵的都是馬車,問道:“怎麼回事?”
趕車的車伕說道:“小姐,這個地方最近到這個時候輕常是要堵車的。小雪說道:“小姐你好久沒出門了,估計你還不知道,皇上讓六部四品以上的官員每隔三天,午後便要再進宮議事,這會正是他們議事回來的時候,路上就堵的厲害。”
丹年點點頭,齊衍修比起他父親來,倒是個勤奮治國的,六部四品議事,這個規矩在前朝也曾實施過,如今齊衍修不過是又恢復了這個規矩罷了。
就在這時,丹年家的馬車旁邊就傳來了一陣語氣不善的吆喝聲:“哪家的馬車,怎地如此不懂規矩?”
丹車乘坐的馬車是租來的,京誠裡不少人以跑馬車載客謀生,馬車車伕賠着笑說道:“官爺請息怒,平日裡不敢搶您的道的,不過今日趕巧了,才走這裡的,等過了這一段就好了。”
丹年皺着眉頭將簾子撩開了一條縫,一看吆喝的那人眉頭皺的更厲害了,這人她見過,當年平輝帝的宮宴上,刁難沈鈺的人裡面就有他,跟在世子齊衍冰後面耀武揚威,讓沈鈺給他耍兩下的,叫什麼名字就記不得了。
那人不依不饒!揪着車伕的衣襟要他打哪來滾哪邊去,大街上所有的馬車擠成一團,不少人都看着這邊的熱鬧,那人穿着寶藍色的錦緞衣服,看着一副世家弟子的模樣,行爲說話也忒放肆了點。
丹年在馬車裡皺着眉頭開。道:“你好大的口氣,想讓我們讓路,不知你官居幾品啊?”
那人聽得馬車裡居然有年輕女子的聲音,心下便知馬車裡只才女人在了,這種馬車在京城隨處可見,都是平頭百姓隨意租用的,並不是什麼私家馬車,便起了輕視之意。
“喲!車裡居然是個小娘子,你跑到我們大老爺們的地方來幹啥啊?”那男乎嘿嘿笑道,一雙小眼都被擠的要看不到了。
丹年刷的一把放下簾子,這人絕不是什麼官員,倘若是官員這個時候必定穿着官服,看來是哪個富貴人家的敗家子弟了。跟他在大街上鬧出什麼糾葛,吃虧的是自己。
丹年悶不吭聲了,他若是知趣的話,就此算罷,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丹年不信他還能幹出什麼來。
“誒喲,小娘子怎麼不說話了?我們這裡不做小娘子的生意,娘子還是換個地方吧!”那人低聲笑道,聲音不大,卻能讓四周的人都能聽到。
丹年心下惱怒,超說越過分了,偏生這個時候大街上堵的水泄不通,想走又走不得。這時又聽到了那人敲擊馬車的聲音,丹年棟開簾子,跳下了馬車。
那人乍看到丹年,剛想獰笑着調笑兩句,頓時就覺得不對勁了,看了半天也估計想起來丹年是哪位了,立刻訕訕然想住後退,丹年可不給他機會,陰沉着臉走上前去,揚手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
那年輕男子捂着臉,不敢置信的嚷道:“你敢打我?”
丹年瞪着他罵道:“打的就是你!無恥下流,出言不遜,侮辱皇上御封的四品縣主,我如何打不得你?若是不服,我們到皇上面錢評理去!”
旁邊同丹年的馬車並排的馬車通身漆着油亮的黑漆,做工精良,有人緩緩走了下來,正是雍國公府的大公子白振繁。
白振繁一臉閒適的笑道:“哎呀,這不是丹年麼!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姐夫剛沒聽出來是你,出來晚了,讓你受驚了啊,姐夫給你賠不是了!”
丹年冷哼一聲,他沒聽出來纔怪,真是夠假惺惺,哪天白振繁那個小白臉要是被一羣男人擄了,被您了菊,她是不是也可以一臉沉痛的跑過去,姐夫,我剛沒認出來是你,任着你被這羣人爆了菊花,我來晚了,真是抱歉啊!
“既然是姐夫的手下,麻煩姐夫好生約束一下,別什麼阿貓阿拘都往大街上溜,免得丟了國公府的臉面!“丹年斥了一句,轉身誰備上馬車,人家主子都來了,她還較個什麼勁啊。
然而那年輕男子本身就對丹年頗有成見,此刻見丹年大庭廣衆之下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責自己,大感羞惱。雖然周圍沒什麼人圍觀,可他知道。下馬車裡的人都豎着耳朵聽着呢!
當下指着丹年,惱羞成怒的罵道:“你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枕的biao子罷了,你跟那誰的那點破事誰不知道,被人玩膩的破鞋罷了,現在嫁不出去了就想到大街上去賣!“
白振繁急聲喝道:“劉勝,給我閉嘴!”又轉而對丹年小心說道:“丹年,這廝腦子不請楚,你莫要跟他一般見識。”
丹年森森笑了,語氣慢條斯理“我竟然不知道我是這樣的人。”
白振繁笑道:“他腦子有問題,回去我一定好好修理他!”
“回去?”丹年陰沉的盯着劉勝,“羞辱了我就想回去?白振繁,我看你腦子也是壞掉的吧,你爹沒教過你什麼是規矩嗎?”
這把白振繁也給罵上了,白振繁臉上一紅,剛要說話,就聽得遠遠存來一聲冷冷的聲音,“說的好!你爹沒肅你規矩嗎!”
丹年回頭一看!一身大紅蟒袍的蘇允軒在夕陽下,面色嚴肅的朝他們走了過來,丹年沒好氣的別過頭去,管他什麼事,要他來湊熱鬧。
白振繁連着被羞辱兩次,心裡早已恕火沸騰了,桀桀笑道:“都說丹年同蘇侍郎遊過交往!我原本還不信,今天看來我這小姨子能耐果然非同尋常!”
蘇允軒站到丹年身邊,盯着劉勝,語氣不善的說道:“你叫劉勝!平輝十六年的舉子!你父親劉英傑,曾經是太常寺卿,三年前因含污被降到了太常寺行走,你四處活動,想要補缺,摺子都遞到本官的案上了。”
劉勝腦門上一頭的冷汗,他怎麼都沒想到蘇允軒把他的身家打聽的這麼清楚,本來想示弱,但看到主子白振繁一臉的惱怒,又怕得罪白振繁,前後衡量之下,強硬着脖子叫道:“那又怎麼樣,不給補缺就不補,大丈夫豈能爲五斗米折腰!”劉勝盤算的很請楚,雍國公是什麼人,蘇允軒哪裡比的上,抱住白振繁的粗腿,比什麼都管用。
蘇允軒皺着眉頭,“不怎麼樣,你前段時間縱犬行兇,咬傷數人,被你爹用 勸位壓了下去,受害人現在還躺在牀上,前日辰時,有人到你家送了三千兩銀子,要你爹在一件案子上做手腳,單憑這兩件事,足以讓你爹丟掉頭上的烏紗帽,你還拿什麼硬氣?”
劉勝撲通跪伍在了地上,這兩件事他以爲沒人知道,可誰知還是傳了出去,劉勝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着這下個完了!被蘇允軒當衆爆料了出來,國公府也不見得會救他們。
白振繁臉上雖帶着笑容,語氣卻是咬牙切齒,“想不到蘇大人還嗜打聽別人小秘密的愛好!真是佩服!”
蘇允軒拱手還禮,“白大人客氣了,身爲臣子,理應爲陛下分憂!”
白振繁一腳踢向了癱倒在地上的劉勝,罵道:“還不起來,快滾,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丹年和蘇允軒同時說了聲,“慢着!”
丹年立刻瞪了蘇允軒一眼,蘇允軒看向丹年,眼裡都是笑意,丹年不去理會他,轉向劉勝和白振繁說道:“白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件事?這廝對我惡言相向!我還沒告他,怎麼就能放他走了?”
白振繁笑了起來,朝丹年低聲說道:“丹年,你莫要不知好歹,我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不跟你計較,鬧大了,對你名聲沒好處!”
丹年笑了,“被人說成這樣,我纔沒的名聲可言,你若不給 我一個,說法,我現在就去京兆尹那裡擊鼓鳴冤!”
白振繁飢笑道:“哦?我倒不知道丹年大小姐也會去擊鼓嗚冤了。”白振繁壓根沒把丹年當回事,一般小姐被罵成這樣,早就淚奔回家找爹媽哭訴了!再不濟的甚至半衣懸樑都不奇怪,丹年死撐到現在已經夠讓他驚奇了。
蘇允軒閃身到了丹年身前,“既然白世子不想出這個頭,事關朝廷御封的縣主名聲,那我們還是請京兆尹大人裁斷吧。”
白振繁哼道:“蘇允軒,關你什麼事,要你來出這個頭?”
蘇允軒不予理會,轉身拉了丹年便往外走!這時道路早已鬆動,然而馬車卻沒才一輛駛離開的,所才人都透過馬車的簾乎,屏住呼吸仔細看着這場事端的發展。
等到蘇允軒拉着丹年走出了這個她方,朝着京城衙門的地方走去,丹年掙脫開了蘇允軒的手,蘇允軒回頭看去,丹年臉上已經滿是淚痕了。
丹年搖頭哽咽道:“我不要你管,這事我自己會處理!”
201章 對薄公堂
蘇允軒乍看到到丹年的眼淚,嚇的魂都要飛出來了,走上前去,低頭扶住丹年的肩膀,焦急又語無倫次的說:”你別難過,那劉勝不過是個沒教養的市井混混,你別同他一般見識,我這就找人判他進大牢,讓他吃一輩子牢飯給你出氣!”
看着丹年傷心氣憤的樣子,蘇允軒想把劉勝撕成一片一片的心都有了。丹年低着頭,肩膀哭的一聳一聳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蘇允軒心疼不已,想把丹年摟進杯裡,好好安慰一番,可如今正是在大街上,只得將心裡那股悸動強壓了下去。
蘇允軒想擡起袖子給丹年擦眼淚,丹年氣哼哼的歪頭躲了過去,掏出帕子來擦了擦臉,深吸一口氣,說道:”不是要去衙門論理嗎?還不走!”說着,率先往並走去去。
呸呸呸,蘇允軒那袖子不知道磨過多少東西,現在還要來擦她的臉,丹年纔不要咧!
京兆尹衙門離堵車的她方並不遠,穿過一條大的街便就到了。門。的衙役抱着殺戚棒站在門口打瞌睡,一看到蘇允軒和沈丹年兩個人走過來,立刻打起了精神。
門口的差役計好的小跑過去,點頭哈腰的向蘇允軒問道:“蘇大人,我們家大人現在後堂,小的領您過去?”
蘇允軒皺着眉頭,一臉嚴肅,“今日我們來不爲公事。”說着,已輕和丹年走到了衙門口的大鼓前。
在四周差役和看熱鬧的路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蘇允軒泰若自然的拿起來鼓架子上的木棒,敲起了那面用來擊鼓嗚冤的大鼓。
京兆尹董大人慌里慌張的從後堂跑了出來,官帽都沒來得及戴上。還是後面跟過來的師爺送來了官帽,急急惶惶的帶到了頭上,心裡叫苦不迭,小蘇大人又在整什麼幺蛾子,沒事跑到他這個受氣衙門撒氣啊!
蘇允軒見董大人將公堂升了起來,拉着丹年進入了公堂,丹年想睜脫開蘇允軒的手,被蘇允軒牢牢握住了,丹年臉燒的像火炭一般。
董大人眯着眼看了牽手的兩人一眼,咳了一聲,客客氣氣的拱手道:“蘇大人,下官不知您今日來有何要事啊?”
那沈丹年是四品縣主,哥哥沈鈺是名副其實的西北王,小蘇大人是正二品的戶部侍郎,郵個都能壓他一頭,董大人想淚奔的心都有了,但他沒想到,更讓他淚奔的事恃還在後頭。
蘇允軒拱手道:“今日本來是不想麻煩董大人的,但奈何事發地界是在董大人的管轄範圍內,劉英傑之子劉勝在大街上岸衆出言不遜,辱罵朝廷御封的縣主,影響惡劣,本官不能不管,特此帶着被害人來擊鼓鳴冤。”
董大人想直接撞牆去死了,劉英傑是什麼人啊,那是國公府的人,雖然這兩年降職了,可誰能知道會不會過兩年又升職了呢,要他一個小小的京兆尹去抓國公府的人,是不是對他要求太高了點!
蘇允軒見董大人面露難色,遲遲不語,上前一步,皺着眉頭說道:“莫非董大人要徇私枉法、不打算傳喚被告?”
董大人翹着山羊鬍子,顫顫巍巍的拱手說道:”哪裡哪裡,本官既然升了堂,那就一定秉公辦理。”轉頭向差役嚷道:”來人啊,快去把劉勝給我拿來!”一旁的師爺快速寫好了傳喚今,蓋上了京兆尹的大紅章。
蘇允軒和丹年繼續老神在在的等在公堂上,董大人不敢怠梗了兩位,火速今差役搬了椅子過來給這兩位大爺坐,陸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董大人額頭的汗水也在一滴滴的往外冒。
終於,差役回來了,一個個面帶菜色,身後出現的不止是劉勝,還有雍國公的大公子白振繁。
董大人痛苦的手撫着額頭,爲什麼他兢兢業業、小心翼翼的這多年,好事從來輪不上也一這等破事都來找他,一個兩個都是他惹不起的大爺啊
白振繁笑容可拘,一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姿態,拱手笑道:”董大人,我剛下朝回家,就聽說方差役要拿了我的朋友劉勝,擔心之餘便跟過來看看,董大人我沒礙着您辦理案子吧?”
董大人就是有一身的熊心虎膽,也不敢跟白振繁說“你就是礙着我辦案子了”董大人賠着笑臉,在公堂上坐如針氈,”不礙事,不礙事,本官秉公辦理,世子爺能來旁聽是本官的榮幸。”
一旁的師爺看董大人左古爲難的樣子,跑上公堂俯身到董大人耳邊說道:“大人,既然兩邊都惹不起,那就秉公辦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誰也不偏,到時候皇上面前也好說理!”
董大人點點頭,覺得師爺說的有道理,大不了他這小京官不幹了!
董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蘇大人和沈小姐爲何要狀告劉勝?”
蘇允軒淡淡的瞥了站在白振繁旁邊的劉勝一眼,嚇的劉勝連忙往白振繁身後躲了躲,蘇允軒擡眼望向了董大人,說道:”今日下朝,我們馬車行至街道口的時候,劉勝對沈丹年惡言相向,污言穢語不堪入耳,當時街道上全是下朝的官員,對丹年的名聲造成了極大的梭害。”董大人瞧向了劉勝,一拍驚堂木,喝問:“劉勝,可有此事?”劉勝冒出頭來,不甘心的說道:“回稟大人,那沈丹年的馬車堵住我們家世子爺的馬車,小的看不過去,纔出言喝止了她。”
董大人再看向白振繁,一臉的悠閒的反盯着他,事不關己高高桂起的樣子。
董大人左古爲難之際,又轉而問向了丹年,“沈小姐,那劉勝究竟有沒有罵你?”
丹年冷笑着者着劉勝,慢條斯理的說道:”你說你沒罵我,那好,你就在公堂上發誓,若你罵了我,你爹便會革職查辦,你永世不踏入官場,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劉勝跳起來,額頭青筋暴起,叫道:”沈丹年,你莫要欺人太甚!”
丹車輕蔑的盯着他說道:”我欺人太甚?是誰恬不知恥的在大街上如同潑皮無賴般辱罵朝廷命婦的?你若是問心無傀,那爲何不敢發誓?你在公堂上謊言連篇,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劉勝吱吱嗚嗚了半晌,求救似的看着白振繁,白振繁出來打圓場,笑道:”丹年莫要這麼咄咄逼人啊,不過是場族會,等會姐夫讓這不長腦子的混賬給你賠個不是,行不行啊,董大人?”
董大人擦着額頭的汗珠,止事可大可小,若是認真追究,少不得當庭打上劉勝二十板子,若是當事人肯息事寧人,雙方握手言和就再好不過了。
董大人期待着看向了丹年,丹年咬牙切齒的說道:”賠不是?白振繁,你當我們家是軟柿子,惟都能捏上一把的嗎?”沈鈺遠在西北,沈立言自從戰爭結束後就只空有一個將軍的頭銜了,手中什麼權利都沒有,若是這次示弱了,那之後誰都能來欺負他們了。
還未等白振繁回答,蘇允軒就冷聲道:”董大人,丹年巳經說了,拒絕接受劉勝的道歉,按照大昭律例,大街上公然謾罵誹謗朝廷命婦的,要當庭杖責二十,而劉勝有功名在身,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還要革除功名!”
白振繁冷笑道:”蘇大人好大的口氣,莫非這京城是蘇大人做主的嗎?”
丹年最看不得白振繁這個樣子,擺出副高高在上的架勢來欺壓人,張口接道:”自然是大昭律例做主,白振繁這裡又沒你的事,你到公堂上來指手畫腳,莫非你是想做這京城的主?”
丹年這話就往嚴重裡說了,白振繁想不想造反,這完全是個不可說的話題,白振繁當場被噎住了,甩袖憤憤然坐到了椅子上,一副不罷休的姿態。
蘇允軒不去理會白振繁,轉而向董大人說違:”董大人,您該宣判了。”
白振繁火大的叫了起來:”蘇大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你沒什麼關係吧?”今日他既然來了,就不能讓劉勝捱了這板子,否則國公府的臉面住哪擱啊!
蘇允軒泰若自然,”我和丹年兩個人的事,不需要世子操心。”
白櫃繁冷哼了一聲,一時間三個人都齊刷刷的者向了公堂上的董大人,董大人在六隻眼晴的注視下,額頭上的汗齊刷刷的往外冒,手裡的驚堂木顫顫巍巍的舉在半空,無站如何也拍不下去。就在這時,太堂門只衝進來一個人,喝道“到底是誰罵了我女兒?”丹年一瞧,正是父親沈立言,雙手緊緊握着拳頭,雙眼噴火的進來了,估計是小雪跑回家跟父親說了。
丹年連忙撲到了沈立言懷裡,抹着眼淚,指着白振繁身後的劉勝說道:”就是那個豎子,污言穢語,好生無禮!”
沈立言陰沉着臉,瞧向了劉勝,舉步向前走去。白振繁上前攔住了沈立言,打着哈哈說道:“原來是二叔來了,只不過是場誤會,丹年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事,非要鬧到公堂上來口”他就不信,不過是個女兒,沈立言還能逆了他的意思,沈鈺還能帶兵打過來?
202章 沈立言發威
沈立言冷哼一聲,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伸開來,一把將白振繁推到一邊,罵道:“你既然稱呼我一聲二叔,就絡我閃遠點,二叔這拳頭打人來,可是不長眼的。”
白振繁惱怒之下,叫道:”二叔,莫要爲了一個丫頭傷了白沈兩家的交情!”
沈立言回頭浴笑道:”我們二房跟你們白家沒什麼交情可談,我沈立言可不是賣女求榮的混賬!”
沈立言說着,掄直了拳頭直溜溜的挨向了劉勝的臉!膨的一聲響,劉勝斜斜的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幾顆牙齒隨着血噴了出來。
丹年驚了一下,她沒想到父親生氣成這樣,原本也只是打算在公堂上讓國公府低個頭,給自己家掙些顏面的。
董大人看到這一募心裡好生安慰,長輩來了,自然就不用他這個京兆尹出頭了,白家沈家蘇家劉家,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去吧,他只用在這裡當個看熱鬧的就行了,人微言輕嘛也怪不得他。
劉勝被一拳揍的站不起來,梧住臉,一張口血水口水就往外流,合糊的哭叫道:“你個武夫你敢揍我?”
沈立言瞪着眼叫道:”我堂堂一品將軍,揍死你都沒人會有二話!”說罷,掄圓了拳頭準備來第二拳。
劉勝被打怕了,耍鬥雞走仗勢欺人,他沒問題,可要實打實的打架,面對沈立言這樣的功夫好手,他只本被揍的慘兮兮的份。一看到沈立言論起了拳頭唯備再揍他,嚇的他躺在地上不住的往後退縮。
沈立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擡頭對公堂上者熱鬧的董大人沉聲說道:”董大人,按大昭律例,這人要判什麼罪?”
董大人給不防被點了名,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旁的蘇允軒拱手行了禮,接口了,“沈將軍,按大昭律例,此人要杜責二十,革除功名。”
沈立言冷哼了一聲,撇了蘇允軒一眼,他焉能不知道這小子打什麼主意,這兩年的風言風語的根源不就因爲他麼!
沈立言對董大人拱手說道:“既然到了董大人的公堂上,我們就得按律法辦事。董大人若是沒空理會這些宵小,本將軍自隊爲還算年富力越俎代庖替董大人辦了這個案子。
說着!沈立言拿過一名差投手中的殺威棒,一腳將劉勝鰓了個狗啃屎,踩在劉勝的背上,用足了力氣,一棒一棒的結桔實實的打在了劉勝的腿上、屁股上,劉勝嗷嗷慘叫的聲音,隔幾里路都能聽得到。
公堂門。早就圍滿了者熱鬧的京城老百姓,紛紛鼓掌。其實他們不懂首因後果,也不懂其中的刮害關係,只知道是民族英雄沈將軍的女兒當街被一個執挎子弟給辱罵了,父親替女兒討個公道,就憑這一點,所以人都支持了沈立言。
白振繁氣的臉包鬱要發白了,沈立言這老東西太不拾他面子了,沈立非在他面前連句重話都不敢說的,這沈立言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以爲有個遠在天邊的兒子就能在京城高枕無憂了嗎?
劉勝嚎的如同殺豬一般,但沈立言其實並未下多大的手勁,他心裡有分寸,不能打壞了他,不然數不清的麻煩事在等着丹年呢。
等到二十板子打完!沈立言加開了踩着劉勝的腳,隨手將手中的殺戚棒扔到了一邊,拱手對驚的臉色發青的董大人說道:”董大人,行刑這部分本將軍巳經替你做完了,剩下的你只需發個官文給吏部,革除掉這豎子的功名就行了。今日本將軍還有事,先帶着女兒回家,改日找你來喝茶下棋!”
說罷,沈立言也不理會公堂上的一片下巴掉地上的聲音,拉了丹年徑直走出了公堂。
走在路上,沈立言走在前面丹年跟在後面,夕陽的照耀將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丹車完全走在沈立言高大的影子中,丹年心裡覺得暖暖的。
因爲沈鈺的事情,沈立言一直覺得有愧於大昭,在京城的這三年!一直都是低調的、隱忍的,甚至於讓人覺得是有點帖弱怕事的。可今天,丹年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一個父親的憤怒,他若是怕事的,今日裡絕不會那麼不給給白振繁面子。
沈立言回頭看看丹年,正在嘿嘿的價笑,沈立言笑着拍了拍開年的肩膀,笑道:”傻丫頭,傻笑個啥呢?
丹年嘿嘿笑道:“爹,你老說沈鈺是個做事衝動不徑過大腦的,行爲癲狂的,我看啊,這才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哥哥骨子裡都是繼承你的!”
沈立言揉揉丹年的頭髮,笑道:“小孩子瞎說啥,你哥纔是個不省心的闖禍精!還不快走,你娘在家裡都等急了。丹年自從在街上受了刺激,也不再出門了,清清知道後,特意帶着明珠來看望了丹年,勸慰她讓她別放在心上,丹年抱着粉嫩嫩的明珠愛不釋手,笑道:“我是沒放在心上,不過是覺得再遇到這種事麻煩,就不想再出門。”清清嗔怪道:“你說你那姐夫,不幫着自家人,反倒任由那混賬劉勝欺負你!”
泰智拉了拉清清,略含不滿的語氣說道:” 清清,那是人家親戚!”
丹年不在意的擺擺手,“鬼才是他們家親戚,一家人沒一個好東西,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活該他娶了沈丹荷那樣的,真是不是一宗人不進一宗門。”
清清也忿忿然,“就是就是、沈丹荷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活該她現在失寵生不出孩子來!”隨即又覺得自已還懷着孩子,話說太過,梧着嘴驚呼了一聲。 泰智哭笑不得的敲了清清的肚袋!“可別亂說了,嘴上沒個把門的!”
丹年微笑着看着這對夫妻,太智脾氣好,爲人寬厚穩重!除了後院裡有幾個妾室外,可以堪稱是模範丈夫了,算是大昭封建士大關的傑出代表,清清也算是有福的,跟了沈鈺未必會幸福,除了雅拉那樣的,還沒人能降得住他。
清清拉着丹年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笑道:”上次你來不是問這孩子的名字嗎?要不你給起一個?”
丹年連忙擺手,“那哪成啊,你們的孩子當然是你們給起名字了!”丹年知逍,清清是怕她心裡堵的慌,特地來找件事給她尋開心的。
泰智也笑道:”不妨事,你是將軍府的女兒,這孩子能得你起名字,必定是個有福的。”
丹年看他們夫妻兩個誠心實意的是要自己給孩子起名,也不推辭,抱着小明珠想了半天,說道:”不如孩子生出來,叫元寶好了!”
泰智先先撫掌笑道:”這名字可真不錯,喜慶又吉祥,跟明珠正好對應着。”
清清梧着嘴吃吃的笑,“丹年啊,你可真是個掉進錢眼裡的,我道要看看將來你給你的孩子起什麼名兒,可這元寶被我們佔了,你要起什麼啊?“
丹年哼了一聲,幫明珠紮好了沖天的羊角辮,親了親明珠圓潤潤的小臉蛋,笑道:”我的小孩那還不得金山銀山的起名字,將來好給帶來舍山銀山啊。元寶這名字麼,就讓給你家小孩好了!”笑過之後,泰智收斂了笑容,對丹年小聲說道:”前幾日皇上不知怎麼的,聽說了這件事,在朝堂上斥責了劉英傑幾句,又把話題說道了平西候小沈將軍的身上,感嘆着說沈鈺的兒子也都快要兩歲了。”丹年吃驚的擡頭,清清握住了丹年的手,暗示她彆着急。泰智嘆口氣接着說道:“我看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你的事斥責劉英傑只是個藉口,他是想提沈鈺的事。”
丹年心裡有些沒底,沈鈺這幾年來在西北一直都很安分啊,皇上他想幹什麼?”
泰智說道:”我琢磨着,皇上對沈鈺還是有戒心,他不信任沈鈺,況且沈鈺手中有幾十萬大軍,還是勒斥的兵馬,這樣的人卻不聽他的話,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丹年皺着眉頭,將小明珠遞給了清清,沈鈺是什麼個性丹年清楚,給他一個理由,他就敢造反,皇帝對臣手不仁,他就敢對皇帝不義。”那你覺得,皇上想做什麼?”
秦智搖接頭,“現在看不出來,但皇上既然提到了沈鈺的獨子,很有可能是想讓沈枉送獨了進京做質子。”
丹年微微震驚了下,倘若只是做質子,倒也沒什麼,有我和爹孃在京城,沈泓不會吃什麼苦,沈鈺也沒謀朝篡位的野心,就怕還有其他的後招在等着。”
清清巳徑哄睡了明珠,小傢伙正是嗜睡的年紀,剛和丹年在榻上瘋玩了會,這會就已輕躺清清懷裡睡着了。
清清拍了拍丹年的肩膀,輕聲說道:”你也別想的太多!沈大哥的兒子到了京城,有你們看着,出不來什麼差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皇上還要對付國公府,怎麼也不能寒了忠臣的心!”
清清一家走了之後!丹年起身去見了父親,和沈立言慧娘說了這件事,好讓他們有個唯備,沈立言點點頭,他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而慧孃的反應大大超乎丹年的意料。
慧娘歡天喜地的說道:“太好了,我的孫子終於來了!”惹得丹年和沈立言齊刷刷的冒出一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