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口閃出宮廷女官來,竟連通報也沒有一聲的直接進入了太皇太后的寢殿,正是當年在大皇子府的丫鬟畫眉。
畫眉穿着一身用料上乘、裁剪合休的女官朝服,頭上身上帶的無一不是精品,她早已不是那個小丫鬟畫眉了,她是大昭皇宮的女官,是永安皇帝的心腹,是比齊衍修的皇后還要親密還要信任的存在。
就連皇后,也不得不敬讓她三分。眼前的兩個老女人,是曾經欺壓了皇上的人,如今皇上仁慈,肯留這兩個老女人的命,居然還敢在這裡誹謗皇上,果真是對她們太好了麼。
畫眉也不行禮,笑道:“太后娘娘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哭成這樣了?傳出去,豈不是讓黎民百姓說皇上不孝順了!”
太皇太后剛要說此什麼,太后忍受不了了,連一個小小的賤婢都敢對她這麼說話,都敢這麼羞辱她,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太后跳了起來,雙目赤紅的盯着畫眉,呵呵的笑了起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她的泰兒,從小就膽小怯懦,怎麼會是心狠手辣的齊衍修的對手,他們母子只能等到黃泉路上再相見了。
“哀家說什麼了?你一個賤婢也敢問哀家說什麼了?誰給你的膽子?就算是齊衍修到哀家這裡,也不敢對哀家這麼大呼小叫,不過是個賤婢,還想爬上龍牀不成?!”太后歇斯底里的罵道。
畫眉的臉色一下子便黑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皇上的母親便是宮婢,太后罵人專戳人心窩子。她確實是想爬上龍牀,成爲皇帝的女人”可皇上跟她說了,後宮中的女人不過是他娶進來鞏因皇權的工具,而她,對於皇上而言,是不一樣的,是值得全心全意去信任的。
那些後宮的女人們,根本不愛他”只是爲了榮華富貴,他需要有信任的人來幫忙管理這羣女人。就衝這句話,畫眉也會爲他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如今太后的話如同當衆打了畫眉一耳光,提醒她即便是風光的女官又如何,不過是個賤婢而已”畫眉冷笑道:“我看太后娘娘是犯了癲症了,病的還不輕,來人啊”還不快請太后娘娘回宮!”
太皇太后焦急的說道:“畫眉,太后她只是一時心急…”看着畫眉譏諷的笑容,太皇太后也說不下去了,落毛的的鳳凰不如雞,國公府還在的時候,有誰敢對天之驕女的她們這樣呢!
太后抹了一把臉”她驕傲了一輩子,哪會在仇人眼皮子底下芶延殘喘,乞求仇人高擡貴手,賞她一口飯吃。
就在畫眉和宮女們的驚叫聲中,太后一頭向大殿裡的柱子上撞去”畫眉眼疾手快的拖住了太后,也幸好太后這幾天水米不進,身上沒什麼力氣。
看太后只是撞破了點頭皮,隱隱滲出了點血絲”畫眉冷笑道:“太后已經瘋了,還不快捆起來,免得發起瘋來又要尋死覓活的!”。
話音剛落,便有身強休壯的宮女拿着白綾上前來將皇后捆了個結結實實”擡走了。
太皇太后流着淚看着這一切,卻不敢說些什麼”她沒做過多少對不起齊衍修的事情,齊衍修終歸是她的孫子,對她也還算客氣。
人一旦老了,就特別怕死,好死不如賴活着,皇帝能在後宮給太皇太后留個位置,她心裡已經很滿足了,也不想再蹦躂了,反正一切都已經在齊衍修掌握之中了,她只想平靜的老死罷了。
畫眉看着被擡出去還在強自掙扎的太后,啐道:“老東西,真是不識好歹!”
太皇太后垂下眼睛,這何嘗又不是在敲打她呢!
齊衍修現在很忙,忙着痛打落水狗,忙着收集白振繁做過的壞事,一旦時機成熟,好把他這個侯爺也給撤了,最好罪行能重到全家殺頭的地步,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所以他就忽略了蘇家,蘇家這幾日在朝堂上一反常態的安靜,也沒引起他足夠的注意,等他終於空閒出來的時候,眼線報來的消息卻是蘇家和沈家要結親了。
齊衍修以爲自己會大怒,會摔盆子砸碗的發泄,蘇允軒不過是個失敗者的兒子,有什麼資格來跟他搶女人!可事實上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在黑暗中對來報信的眼線疲憊的擺了擺手,讓他出去了。
早就不是自己的東西了,如今還記掛着作甚!
金慎悄悄的端着一盞燈進來了,看到齊衍修面無表情的靠在椅子上,便知皇上對於蘇家沈家結親的事情,心裡還是有芥蒂的。
“皇上,要不要微臣……”金慎試探的問道。
齊衍修擺擺手,啃然嘆道:“終究不是聯的……強求,也沒有用。”。
金慎看不得皇上那副失意的樣子,咬牙道:“皇上,這整個天下都是您的,何況一個女人。若是您下旨,封了沈丹年入宮,以這個爲條件,沈泓之類的事件必定不會再有發生,而沈鈺也可以在西北安心做他的西北王,沈丹年不會拒絕的。”。
齊衍修嗤笑道:“丹年會不會拒絕聯不知道,但蘇家不會罷休的。你看這幾日聯處理白家,還算輕鬆,那是因爲蘇家在暗中支持,他們也是在向聯講條件,若聯放過他們一碼,他們便會支持聯,倘若聯想給他們使絆子,被打倒的不一定是誰。”
金慎看着齊衍修,內心一片心疼,他爲了這個皇位,犧牲的太多了。不由得嘟嘻道:“沈丹年真是的,也不會休諒人,她入宮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齊衍修呵呵笑了起來,看着書房上掛着的丹年當年寫的滿江紅,行雲流水,酣暢淋漓,大氣磅礴,宛如某人的性格一般。齊衍修喃喃道:“她若肯入宮,作爲三千佳麗中的一員,日日耍心機盼着聯去她那裡留宿一晚,那也不是驕傲的沈丹年了,泯然衆人矣了。”
丹年日日在家裡忙着準備婚禮用的東西,雖然說不需要她真正的去做,但慧娘也不放她出門。
蘇允軒約丹年出來的信箋都被慧娘截留了,見不到丹年急的他心裡頭跟貓抓似的難受。索性乘了馬車到將軍府,他還不信未來的丈母孃會把他給轟出去。
然而未來的丈母孃和老丈人對他十分客氣,招待喝茶招待下棋的,就是不讓他見丹年。問的急了,慧娘就一副看色急的登徒子般的表情看着他,嗔怪的說道:“蘇公子,你也是世家名門出身,應該是曉得婚前男女不得相見的規矩的,怎麼……”。
沈立言也在一旁幫腔,死活就是不願意放丹年出來,蘇允軒麪皮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白,十幾年積攢下來的厚臉皮全用光了,也沒效果。
回去的路上,蘇允軒眯着眼睛坐在車廂裡,也不知道丹年現在做什麼,他突然很想念丹年,想念丹年高興時叫他的名字時清脆的聲音,飛揚的神采,還想念丹年罵他時皺起來的眉頭,他都恨不得上去撫平了。
再想起那天丹年跟他說的,他早已是她認定的良人。蘇允軒就渾身熱血沸騰起來。唐安恭之前跟他說過,女人的情話能讓男人熱血沸騰、幾天幾夜都興奮的睡不着覺,當時他還鄙夷唐安恭是個風流浪蕩子,現在看來,他也只是普通的爲情所困的男人。
鐵丫駕着馬車,還在車頭上嘮嘮叨叨的說道:“公子,不讓你去你非要去,結果吧,人沒看到還被人說道了半天…”,”
蘇允軒板起臉來,咳了一聲,說道:“鐵丫,你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吧。
鐵丫一聽便閉了嘴,頓覺得不妙,果然,蘇允軒帶着笑意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了,“本公子跟林管事商量着,是西街上賣肉的鄭寡婦的閨女好呢,還是咱家東頭賣菜的張老實的閨女好呢?”。
鐵丫哭喪着臉,嚷道:“公子你不能這樣啊,鄭寡婦的閨女一個頂我三個重,還不把我給壓死啊!張老實的閨女黑的跟塊炭一樣,要是擱夜裡穿一聲黑衣裳根本分不出個人影來,我纔不要!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說你了。”。
等蘇允軒到了家裡,敏銳的覺得家裡氣氛不一樣,門口還停着一輛陳日的馬車,轡頭和車廂都磨掉了漆,像是有些年頭了。
門房一看到他回來了,殷勤的上前去請安,蘇允軒問道:“家裡可是來了客人?”。
門房笑道:“公子有所不知,今日府裡來了門遠親,據說是夫人表舅家的夫人和小姐,來京城走親訪友的。”
蘇允軒點點頭,既然是蘇夫人那邊的親戚,便與他沒什麼關係,打賞了門房後,蘇允軒便要擡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然而夫人身邊的丫鬟巧鴛叫住了他,說夫人要他去見見來客,而且言明,老爺也在。
蘇允軒皺皺眉頭,但身爲主人,蘇夫人是他的母親,來了親戚避而不見,傳出去也不好聽。
等他整理好了衣冠到了蘇夫人的院子裡,老遠就聽到了蘇夫人的笑聲,看來是相談甚歡。
丫鬟通報後蘇允軒進了屋子,摟着蘇夫人的胳膊,親的如同母女般的一個女孩,明眸善睞、嬌豔麗質,侷促不安的站了起來,眼睛卻盯着蘇允軒,怯生生的叫道:“表哥!”
215章 萬氏青靈
蘇允軒隨意掃了那對母女一眼。女孩十四五歲。長相頗爲豔麗,穿着打扮也不錯。而那位夫人看起來就顯得滄桑了許多,身上穿的也是尋常衣服。
既然是蘇夫人的親戚,蘇允軒也不好過於冷淡,給外人看出來點什麼不和就不好了,當下便微微點了點頭,算做是答禮。
蘇夫人滿面春風的說道:“軒兒,快過來,這是你萬剛舅舅家的趙舅母,這是你青靈表妹。說起來這親戚也不遠,你萬剛舅舅的祖父同我的祖父乃是堂兄弟,本來就是一家人,這都將近十年沒見過面了,青靈都長這麼大了,可是叫**想夜想的!”
蘇允軒心裡不禁譏笑了,這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平日裡從來沒聽蘇夫人提起過,怎麼來了就成了日想夜想的了?
然而蘇允軒臉上卻並不顯情緒,淡淡的朝萬夫人行了個禮,叫道:”舅母安康。”便先行下去了。
蘇夫人面上微微有些掛不住,她原本是想讓蘇允軒多注意下萬青靈的,讓蘇家這樣的門第,將來蘇允軒必定是要三妻四妾的,正妻不是蘇夫人這一派的她沒辦法,但她勢必要安插姨娘到蘇允軒房裡的。
萬青靈來的簡直太及時了,老天爺幾乎是在給她雪中送炭。
蘇夫人笑着朝萬夫人和萬青靈笑道:”軒兒他就是這樣,一心撲在政事上,不善於說話,都是我沒教好!”
萬夫人連忙恭維道:”夫人真是太客氣了,蘇公子一表人才,年紀輕輕便是前途無量,打着燈籠也找不出這麼好的兒子了!”
這話真是說到蘇夫人心坎裡了。她本身出身一般,能嫁給尚書做填房已經是燒了高香了,還沒進蘇家門就聽說原來的夫人跟兒子感情冷淡。進門沒多久婆婆又死了,可謂是一帆風順。
萬青靈瑩白如玉的臉色微紅。她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居然論起來還是她的表哥。
蘇夫人再顯擺下去就太假了,換了個話題說道:“我那表哥也是極好的,年紀輕輕就高中了進士,只可惜慧極必傷……”
萬夫人一想起亡夫,眼圈就紅了,萬青靈看母親不分時間地點就要哭出來,不悅的瞪了母親一眼,小聲的怪道:”母親你這是做甚,在姑母面前……”
萬夫人一驚。連忙收了眼淚,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羞愧的朝蘇夫人笑道:”你看看我,真沒出息,我……”
蘇夫人心中淡淡的得意,拍了拍萬夫人的手說道:“表哥去的早。我們親戚本就應該相互扶持的口我是沒福氣的,沒個貼心的女兒來跟我說話,我瞧着青靈就喜歡,可惜我沒這麼好的女兒!”
世界上總有這麼一種人,故意戳別人的心窩子,然後自己站在高處俯視着別人,無非就圖個心理滿足。
萬夫人連忙笑道:“青靈本就是您的侄女,姑母也是母親嘛!說起來,青靈這名字都可還有典故呢。青靈出生的時候正是清晨,無數只青鳥落在我生產的房間屋檐上,嘰嘰喳喳的叫了一上午,公公就給起了青靈這個名字。”
青靈卻聽出來不一樣的語氣了。蘇夫人的意思莫非是想把她留在蘇府,嫁給蘇允軒?她一想起剛纔驚鴻一瞥的蘇公子,長身玉立、丰神俊逸。心裡便如小兔子一般咚咚跳個不停,若是,若是能嫁了表哥……
蘇夫人將萬青靈的神色變化淨收眼底,她滿意的拍了拍萬青靈的手,溫柔的笑道:“青靈果然是聰慧有靈氣的好孩子,青靈放心,有姑母在,必定不會委屈了你!”
萬青靈親熱的摟着蘇夫人的手臂。好似蘇夫人有是她親孃一般,極嬌的笑道:“有姑母在,青靈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等到萬青靈和萬夫人回到了分配給她們住的小院子,雖然說她們來的急,蘇夫人倉促之間也沒精心收拾,可這尚書府的偏院也是雕欄畫棟,假山流水,佳木蔥蘢,比她們在老家祖父居住的正院還要好出幾十倍,蘇夫人還給她們撥了兩個丫鬟兩個婆子伺候,萬青靈也終於享受到了小姐的待遇。
而一路上看到的京城繁華景象,早讓萬青靈看花了眼,愈發的不願意再回到鄉下老家裡去。
而蘇夫人已經三十多歲了,可保養得宜,衣着飾品精緻漂亮,是她見都沒見識過的新花樣,看起來就像二十多歲的人一樣,再看她的母親,一身半舊的青布衣裙,頭上只府兩隻老舊的銀釵,看起來如同四十多歲的普通婦人一般。
萬青靈氣不打一處來,對着母親不滿的嘟囔道:“娘!你看看你!出門在外也不好好的打扮一下,咱們是到京城來的,你穿成這樣,不是成心讓人瞧不起嗎!”
正在牧拾衣物的萬夫人吃了一驚,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氣呼呼的指着萬青靈說道:”咱家的那點餘錢都拿來給你置辦頭面了,哪還有我給我置新衣?你以爲你祖父那個老尖酸給我們錢送我們上京城來是什麼原因?還不是想讓你在京城找戶好人家嫁了!”
萬青靈雙眼發光的說道:”就算他讓我回去我也不回去了,京城這麼好,我有不要回鄉下去受苦!”
萬夫人嘆口氣,“那就得看你造化了!你二叔已輕革職在家四五年了,你祖父到處託人找關係都沒用,現在打的主意也就是想從你身上下功夫。”能嫁到實權人家就好,老二也能重新踏入仕途。
萬夫人看着女兒嬌俏侮臉,想起亡夫就不禁悲從中來,摟着萬青靈不住的落淚,喃喃道:“若是你爹還在,我們孤兒寡母哪能容他們這麼搓圓捏扁!”
萬青靈不解道:”娘不想讓我嫁到京城裡來享福嗎?”
萬夫人擦了擦眼沼,說道:“傻孩子,你當京城裡的那些大戶人家都是傻的,巴巴的要娶你供起來啊!咱們家沒權又沒錢的,哪那麼容易就能嫁進好人家啊!”
萬青靈不服氣的說道:“娘何必滅自己的志氣。祖父是徐州知府,二叔也做過官。父親更是先帝欽點的庶吉士,萬家怎麼都算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更何況我也是正經嫡出的知府長孫女!”
萬夫人想起家中假模假樣,人前人後架子擺的十足的公公,不禁譏笑道:“你祖父十年前就不是徐州知府了,你二叔也被革職了,罪名還是押妓,你爹是個爭氣的,可惜死的早。家裡窮成那樣,嫁妝估計都給你準備不出來什麼。”
萬青靈垂下了腦袋,母親說的是事實,家裡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祖父十年前告老還鄉家就開始敗落了,二叔不爭氣,沒了祖父罩着!很快就尋了個由頭革職查辦了!祖父也不善輕營。家中沒了進頂,十幾年來一直坐吃山空。她們到京城來還是祖父賣掉了早年收集的字畫有湊夠的路費。
如今之計,只能指望蘇夫人了,能留下來嫁給蘇允軒自然是最好!即使是不能,也希望蘇夫人能給她說一門好親事。好擺脫她那個壓抑、窮困卻又死撐着臉面的家了。
晚上蘇晉田應酬完回府,已經是深夜了,讓他驚訝的是,蘇夫人不像往常一樣冷臉對着他,早淮備好了熱湯熱水等着他。
待他一進房間門,蘇夫人就笑意溫柔的給他拿帕子擦了臉。又送了醒酒的甜湯,蘇晉田愈發驚奇了。
蘇夫人趁着蘇晉田高興,說了自家親戚來住一段時間的事情,蘇晉田一聽只是寡婦帶着女兒來住,也沒多大興趣,後院的事他一向不管。
他又不是什麼小氣的人,尚書府養兩個人還養的起。便揮手說道:”既然是你的親戚,你來招待就好,吃穿用度上別拘着她們。別讓親戚走了心裡不痛快就行。”
蘇夫人想要說的可不是這個。替蘇晉田捏了捏肩膀,笑道:“我瞧青靈侄女,年紀十四五歲,性子乖巧,長的又俏麗可人,他們家此番讓她們母女進京!也是想給青靈在京城裡找戶人家。”
蘇晉田微微眯了眯眼,“你想做什麼?”
蘇夫人心裡微微不快,蘇晉田這語氣好似防備着她算計誰似的,但又是有求於人,只得耐下了性子,笑道:“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這麼好的閨女兒,我看了就喜歡,不如就留咱們家好了。”
蘇晉田已經知道了夫人打的什麼主意,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的事情,蘇允軒將來肯定也是要往後院裡納人的,丹年那小身板也不像是好生養的,當然是要多多開枝散葉纔好,他沒兒子,蘇允軒就是他兒子,蘇允軒的孩子就是他的孫子。作爲家長,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孫多的。
既然要納妾,妾又不是正妻,不過是生孩子泄慾的工具罷了,隨便納誰還不是一樣。萬家的女兒知根知底,他也放心,比隨便從外面買進來或者別人送進來的要安全的多。
蘇夫人既然極力想促成這事,那就依了她也無妨,左右不過是個妾,還能翻起什麼大浪來。
蘇晉田想到這裡,慢慢的喝着甜湯,眯着眼睛說道:”既然你都相中了,就照你的意思辦吧。那女孩若確實不錯。留下來給軒兒做房裡人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蘇晉田話鋒一轉,“這事先別張揚出去,媳婦還沒進門,妾先給找上了,傳出去兩家臉上都不好看,等丹年進門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