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蘇允軒倒是乖乖的,只折騰了丹年一次,意猶未盡還想再來時,丹年不願意了,慵懶的撤嬌說道:“明日不還要陪你去個地方嗎?你再鬧我可就不起牀了!“
蘇允軒又愛又恨,只得抱了丹年繼續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丹年剛洗梳完畢,蘇允軒早穿好了衣服在一旁等她。託蘇允軒的冷麪威風,丫鬟們徹底怕了他,沒人吩咐的話,雨真和小霜都不敢進門半步。
丹年和蘇允軒剛準備出門,就聽到林管事慌忙來報,說是宮裡有聖旨下來。
丹年和蘇允軒對視一眼,心裡一緊,便趕緊前後腳去了前院,這次來的是個陌生小太監,還有一個五十上下的嬤嬤,穿着宮裝,一臉的嚴肅。
小太監先是眉開眼笑的恭喜了國公爺和夫人新婚愉快,丹年心裡覺得頗爲詭異,非常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前世讀過的一首歪詩: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羣太監上青樓。
丹年看着那粉嫩的小太監笑的一臉燦爛,小太監心裡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終於不再恭賀轉到了正題上。
一旁的嬤嬤姓湯,是宮裡的老嬤嬤了,在宮裡做了三十多年的女官,熟知大小規矩,當然也熟知女人之間的各種手段。
後日便是丹年和蘇允軒上皇宮拜見皇上和皇后之際,皇上特此下令,送了丹年一個資深老嬤嬤,以指點丹年。
丹年和蘇允軒自然是先千恩萬謝了皇上一番,送走了小太監。丹年犯起了嘀咕,要說是來指點她的,也沒必要把一個大活人送給她吧,看湯嬤嬤帶了碩大一個包袱,很明顯以後就是要在她家裡打持久戰了。
畢竟是宮裡來的人,丹年也不好怠慢了,請了湯嬤嬤去正房”也有些拿捏不定該如何對待湯嬤嬤。
湯嬤嬤在宮裡活了幾十年,如何看不出來丹年心裡想什麼,直截了當的對丹年和蘇允軒說道:“老身是皇上送給夫人的,以後就是夫人的人了。今年四十六歲,無兒無女,無依無靠,若夫人肯可憐老身,在府裡給老身一個容身之所,頤養天年”老身必定竭盡所能幫助夫人。“說完,給丹年和蘇允軒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
湯嬤嬤論年紀都能當自己的奶奶了,丹年實在不忍看一個老人對自己跪去的,她聽了這話就心裡清楚明白了,齊衍修看她在國公府連個能用的手下都沒有”送了湯嬤嬤來給她。
湯嬤嬤一把年紀,吃的鹽比那此不安分的小丫鬟吃的米還多,有這麼個人物在,去收拾不安分的人,丹年也犯不着自貶身份同那些小丫裂置氣。
只是這個嬤嬤的來歷還是要再勘察一番的,丹年暗自思付道,叫來了林管事,吩咐他讓胭脂和青梅住到隔壁院子裡,把她們兩個的房間騰出來給湯嬤嬤住,少什麼就補什麼”不能虧待了湯嬤嬤。
湯嬤嬤也不說什麼,叩謝了丹年和蘇允軒,便拎着包袱跟着林管事走了。
丹年和蘇允軒還急着出門,也顧不上對湯嬤嬤再盤問仔細了。
馬車上,蘇允軒摟着丹年,神色頗有些不虞,竟像是吃味一般嘆道:“他居然給我娘子送管事嬤嬤,那湯嬤嬤是服侍了三朝皇帝的,名聲很是不錯。“
丹年心裡還在想着齊衍修給她送嬤嬤的事情”她萬分沒想到齊衍修會爲她這樣做,看蘇允軒心裡不痛快”便主動親了親蘇允軒的嘴角,笑道:“他從小在宮裡長大,見識慣了女人的勾心鬥角,在這方面心思活泛些,也不難理解。“
蘇允軒心裡頭沉沉的”原以爲成了親後便萬事大吉了,再沒有人肖想他的妻子了,可成親沒兩天,齊衍修便送上來一個活人當大禮”湯嬤嬤在宮裡素來有威信,並不是任何一派的人”自己也沒什麼親威,來了之後想過的好就得是丹年的手腳。
換做任何一個人這麼誠心幫自己老婆,況且這人還有前科,曾經想弄死自己娶了自己老婆的,誰心裡都有不痛快。
丹年也在想事情,心裡頭對齊衍修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要說恨他,可他對自己確實有好的時候,幫過自己很多次,可要說對他有好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現在還讓自己的相公心裡不痛快,總之,丹年嘆口氣,十分之糾結。
馬車疾馳了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丹年下車一看,驚道:“這不是你帶我來過的……“……
蘇允軒揚手讓馬車車伕先走了,笑道:“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地方,便又重新修聳了一下。”
丹年笑道:“那豈不是強佔了你手下的房子?“
蘇允軒牽着丹年的手往院子裡走去,霸道又無理的說道:“另給他一處宅子做補償就是了!”
丹年反拉着蘇允軒去河邊,笑道:“先去看桃花!”
果然,沒讓丹年失望,河邊依日是開的正豔的桃花,如同之前來過時一般,粉白的花瓣繽紛的落進了河水裡,順着碧綠的河水流向遠方。
“真是好看!“丹年喃喃道,隨即奇怪的問道:“這次爲何不走水路?“
蘇允軒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本來是要走水路的,可來了個湯嬤嬤耽擱了,只能走陸路了。“
丹年眨眨眼睛,“可當年我們逃難,你可是帶我走的水路。“
蘇允軒臉上揚起一抹緋紅,“咳,那不是想帶你看看美景麼,“
小院裡的菜園已經被夷平了,原來是菜園子的地方搭起了一個葡萄架,看起來鬱鬱蔥蔥,只是現在還是春天,肯定是沒有葡萄結的了。
葡萄架下一隻竹編的躺椅,閒來躺上去休憩也是不錯的。
蘇允軒關上了小院的門,帶着微微的得意,說道:“娘子,不知可還滿意?“
丹年笑眯眯的點點頭,四下無人,再也不用像在國公府一般拘束了,總感覺處處都有眼睛盯着一般。丹年歡快的撲到了蘇允軒的懷中,滿心歡喜的親了親蘇允軒的嘴角,笑道:“很喜歡,很喜歡!“
蘇允軒卻不肯就只這麼親親嘴角,用力的抱住丹年,湊上去狠狠的親了起來,丹年被親的有此喘不過氣來,拍着蘇允軒的肩頭,讓蘇允軒放開她。
蘇允軒自然是不肯,一把抓住丹年礙事的手,背到了身後,丹年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的“狼口,“氣息不穩的說道:“大白天的,你發什麼瘋………”
蘇允軒抱着丹年,指了指葡萄架下的竹椅,笑道:“年年,不如我們就在那躺椅上……,…“
丹年頓時覺得渾身的血都往臉上涌去,臉上如同是燒過的紅炭,只差潑一勺水上去,便能冒白煙了。
丹年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胡亂說道:“你瞎說什麼,大白天的,讓人看到了…………”
蘇允軒拉着丹年不讓走,“年年,不會有人看到的,唯一的路口有人守着。“
見丹年不說話,蘇允軒只當是丹年默認了,拉着丹年就往躺椅上走去,丹年低着頭,臉紅的能滴血,磨磨蹭蹭的走在後面,誰再敢說蘇允軒是嚴守封建禮教的士大夫,她跟誰急!
春日裡的暖風拂過院子,吹到人的臉上,細膩又繾綣,如同是情人溫柔的手撫摸一般,讓人從心底感到癢癢起來。
丹年衣裙散亂,臉頰潮紅,坐到了蘇允軒的身上,手撐在蘇允軒的胸膛上,蘇允軒背靠着躺椅,精壯的胸膛盡露,一雙有力的手撐着丹年細細的腰身,俊逸的面容丰神俊朗,一雙極好看的鳳眼卻是眼神迷離的看着丹年,低聲道:“年年,你是我的!“
院子外面的桃林裡紛紛吹落的桃花,隨着春風頑皮的飛着,有那麼一兩瓣粉白的桃花便會飛到丹年粉豔的臉上和脣上,藉着丹年臉上的薄汗,貼在丹年臉上不肯下來。
小院的廚房的鍋竈裡,熱着三碗菜和四個饅頭,靠着竈裡尚未燃盡的粗木料保着溫,看樣子是在他們剛到的時候,就有人準備好的。“運動“過後兩人都覺得飢腸轆輾,誰也不跟誰客氣,吃了頓飽飯,大碗的農家菜雖然比不上國公府廚娘做的精細,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下午兩人又拉着手沿着河岸走了一圈,丹年站在紛紛落落的桃花雨中,只想一輩子留在這裡,不回那勞什子京城了,京城裡有她不喜歡的人和事,而這裡就是一個世外桃源,她也沒想到蘇允軒居然會給她這麼一個驚喜。
到了傍晚,便有上午的馬車駛了過來接他們回京。馬車上,蘇允軒看着心情好了不少的丹年,伸手一攬,將丹年摟進了懷裡,壞笑道:“這地方不錯,以後要常來。“丹年紅着臉低下了頭。
回到府裡,天色已經擦黑了,丹年和蘇允軒吃了飯,蘇允軒看離睡覺時間還早,便同林管事去了書房,丹年剛準備攤開紙練字,就聽小霜通報說:“湯嬤嬤求見夫人。
丹年這纔想起來,府裡來了個嬤嬤,一想到明天早朝後要去晉見皇上和皇后,便讓小霜叫了湯嬤嬤進了,正好她還有些禮儀上的問題要問她。
錦繡丹華 235章 面聖
湯嬤嬤這個人,言行舉止都跟丹年想象中一模一樣,不卑吧亢,既沒有自以爲是皇宮出來的人的驕橫,也沒有巴結着丹年的意思。丹年打心哏裡是很欣賞這類人的,到底是宮裡浸了幾十年的,見過大風大浪的。估計明國公府這點事情,擱她眼裡就是浮雲。
見湯嬤嬤進來了,丹年剛冼完澡,頭髮還半溼着,披散着頭髮靠在了榻上,好在房間裡面放了十炭爐子,屋裡暖烘烘的,順便也能把頭髮烘乾了……丹年客氣的笑道: “嬤嬤請坐吧。 ”湯嬤嬤低頭行了禮,恭敬道: “老身是夫人的奴婢,哪能在主子面前坐下來。 ” 丹年微微笑了起來, “湯嬤嬤初來乍到,可能不瞭解我,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你坐下來,我們也好說說話”
湯嬤嬤也不再推辭,就着緝墩坐了上去,身體卻是微微往前傾斜着,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樣子。丹年也不跟她多話,直接問道: “湯嬤嬤,明日我便要隨國公爺去進宮拜見皇上和皇后娘娘了,不知道有什麼禮儀需要注意的。”
湯嬤嬤思忖了下,說道: “夫人之前也進宮拜見過皇后娘娘吧?”
丹年點頭道: “確實, 不過那部是在過年的時候隨着很多人去拜見的,並沒有單獨拜見過皇后娘娘。 ”
湯嬤嬤瞭解了,丹年最基本的禮儀都是知道的,便說道: “夫人大可放心,按平常的禮儀來拜見即可,皇家媳婦拜見皇上和皇后,也只是親戚見面,給新婦賞賜。”丹年聽湯嬤嬤這麼說,稍稍放下了心,既然皇帝派來指點禮儀的人都這麼說了,出了錯也是皇帝的錯,輪不到她這個不懂規矩的新如頭上。想到這裡,丹卑和顏悅色的對湯德嬤說道: “那我就聽嬤嬤的了,嬤嬤左府中可還習慣?有什麼短缺的,儘管和林管事說,也可以來跟我說,就當是在自己家中,千萬不要客氣…… 湯嬤嬤低頭笑了笑,起身行了十禮,說道: “老身什麼都不缺,能爲夫人辦事,夫人不嫌老身沒用就好。丹年也不耐煩這些虛僞客套的,見沒什麼事便讓湯嬤嬤下去了。 蘇允軒從外面回來,時間也不早了,兩人怕恥誤了明早上的進宮,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丹年約莫茬二更天的時候,蘇允軒就起牀了,丹年遂迷糊糊的問道: “怎麼這麼早?”蘇允軒怕驚擾了丹年,含糊說道: “我先去上朝,等我回來接你一同進宮。”
丹年一聽“進宮”兩個字便醒了大半,直接揉揉眼晴坐起了身體,蘇允軒已經喚了丫鬟端水進來,丹年披着外袍幫蘇允軒穿好了朝服,大紅蟒袍外加黑紗尖翅官帽,趁的蘇允軒愈發的面容俊朗,丹年滿心歡喜的看着蘇允稈,這個男人可是她一個人的。
蘇允軒要走的時候,丹年樸過去在蘇允軒臉上結結實實的親了一口,弄的蘇允軒坐到馬車上的時候都是一臉笑容。蘇允軒一走,被窩也涼了,趕過來伺侯的湯嬤嬤看丹年一臉的倦容,說道: “夫人不如再躺一會,離國公爺下朝還早。”
丹年搖搖頭, “不睡了,睡不着了。”便另讓小霜端水進來了,未料小霜從廚房提了一桶熱水剛進院子,丹年就聽的嘩啦一聲。丹年正疑惑之際,過了一會,雨真才匆匆忙忙的端了熱水進來,要伺候丹年梳洗。 丹年看着雨真匆忙的神色,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問道: “怎麼是你端水?小霜呢?” 雨真遲疑了下,說道: “回親夫人,天黑看不清路,小霜進院予沒留神,被絆了一跌,熱水也灑了,回房換衣服去了。 ”
丹年心下微微疑惑,自己住的院子裡外都是平坦的石板鋪成,現在又不是下雪天,小霜怎麼就摔倒了。
“那小霜怎麼樣了?可有摔到筋骨?給她找個大夫瞧瞧吧。”丹年皺着眉頭說道。
“奴婢瞧着小霜膝蓋磕的青腫了一片,其餘倒也沒什麼,走路也能走。”雨真小聲說道。 丹年只睡着湯嬤嬤笑的意味深長,也猜不透到底是什麼意思,丫鬃們總有各種各樣的心思,她確實難解其中三味……“既然是這樣,那這兩日小霜就在層裡歇息吧,不用來了。”丹年吩咐道。
等雨真走了,丹年沈漱完畢,坐在那裡由湯嬤嬤給她梳頭,嗶竟是入宮面聖,自然是要梳一個穩妥的髮型的。
丹年從光亮的鏡子裡,看到湯嬤嬤一臉嚴肅的在給她梳頭,仔仔細細,一根頭髮絲都不肯放過,不覺莞爾,湯嬤嬤跟蘇允軒倒是有些像,一副冰塊臉,生人勿近的樣子。“剛纔小霜那件事,嬤嬤怎麼看?”丹年試探的問道。湯嬤嬤滿是皺紋的臉上笑了笑,緩緩說道: “老身進房間時,看到胭脂姑娘也起身了,就在院門口等候夫人差遣。天黑,沒看到也是正常。
丹年瞭然了,既然是胭脂絆倒的,那就極有可能是胭脂有些憤恨小霜能貼身伺候,既能讓小霜落到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還有可能被調到丹年身邊伺候。丹年笑道: “我知道了,還是嬤嬤細緻。 ”
湯嬤嬤梳好了頭,退了一步打量了番,行了個禮笑道: “老身可當不得夫人這麼誇讚的。”看丹年髮髻沒什麼問題,便開始給丹年上妝……
丹年睡着鏡子裡的自己,精緻的妝容,一頭長髮全部盤到了腦後,三隻樣式簡單的金釵,莊重又不繁瑣 瞬間已就變成了一個貴婦,丹年滿意的點點頭,湯嬤嬤手藝不錯。 等了一會, 蘇允軒才下朝,兩人匆匆忙忙塵車去了皇宮。蘇允軒看的出來丹年有世緊張,握住了丹年的手,丹年感覺剄蘇允軒手中傳來的溫度和力量,也笑了笑,小心的將頭靠在了蘇允軒的肩膀上。
貴婦的髮髻是好看,但貴婦只能保持着小心翼翼的狀態,動作幅度再大一點,估計那髮髻就要散架了,不端莊也得逼着自己端莊,丹牟吐槽道。
進宮後的禮儀並沒有丹年想象中複雜,蘇允軒帶着她跪拜了坐在上位的皇上和皇后之後,皇上便下令起身了,接着內務府的官員拿着一本冊子抑揚頓挫的唸了半天,丹年也記不請楚到底說了些什麼,無非就是身爲××代子孫要夫妻和美、開枝散葉不能丟了皇室的臉之類的。唸完後蘇允軒和丹年再次叩首謝恩,這時便有幾個太監宮女端着二品誥命的朝服來給丹年,丹年暗暗嘆口氣,在僵硬的臉上扯出一絲微笑,再次跪拜謝恩。 實際上,齊衍修和他的蘿莉皇后離她有十幾步遠,大殿上也沒有點燭火,丹年根本看不清楚齊衍修和皇后臉上的表情, 只能聽到他們的話語,而皇后那邊,丹年只感覺到至始至終都有兩道審視的視線看向自己,逼得自己低頭不再看向大殿上的那兩個人。
等丹年跪拜完起身,齊衍修發話了,以長兄的身份親切的問候了蘇允軒日子過的還好,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後不必客氣之類的,丹年低頭不話,太假了……皇后的反應就有意思多了,送給丹年的禮物居然是兩本書,等到太監端着盤子過來的時候,丹年一掃封皮上的書名,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一本《女訓》,一本《女戒》。這算什麼意思,蘇允軒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女訓女戒都是給未出閣的十來歲千金小姐看的,教導這世大家閨秀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丹年一個成了親的婦人,皇后偏生給了這些東西,莫非是指責丹年行爲不端? 丹年忍着氣,接過了書,低聲說道: “多謝皇后娘娘賜書。”隔的遠,丹年又不能直視皇后,對於皇后只是一瞥而過,只感到相比起皇上來說,皇后顯得好嬌小,聲音也少了許多莊嚴的成分,多的是少女彀的柔猸, “蘇夫人,蘇大人到底是我們皇室子孫,身爲他的正房夫人,也應當是天下女人的表率,婦德方面更應該多加修養。本宮送你的書,還望回去後好好看看。 ”蘇允軒搶先一步說道: “多謝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 ”
丹年低着頭不話,她可沒得罪過這個蘿莉皇后吧,可皇后的話中卻充滿了敵意。
皇后還未入宮時,便沒見過面,之後幾次接見命婦,丹年也是隨大流,排在隊伍的後面,皇后壓根就不會在黑壓壓的人羣中注意到她這個不起眼的小白菜。
丹年心裡突然引發了一個奇異的念頭,莫非皇后知道了皇上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心裡有不忿?。
丹年重新低下了頭,人家是一國之母,就算心裡嫉妒的要燒起火來,也不會表現在臉上,身材蘿莉了,年紀比她小,也不代表着就不會陰人,今天不就是麼,讓丹年吃了個虧,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丹年臉上。蘇允軒心裡恨的咬牙,齊衍修也頓覺的頭皮發麻,他萬分不想跟皇后孃家鬧翻臉的。 趁這個時候,齊衍修大手一揮,宣佈覲見完畢,丹年和蘇允軒趁機行禮告辭退了出去。
錦繡丹華 236章 婆婆來了
從宮裡出來,上了馬車後長長的出了口氣,丹年隨手把手裡捏的兩本書給扔到了一邊,什麼女訓女戒,她字典裡沒這個東西。
蘇允軒將書從馬車底上撿了起來,隨手拍了兩下丟進了車廂裡的箱籠裡,畢竟是皇后賜的東西,若是弄丟了被有心人拿這個說事,丹年的麻煩就大了。
丹年皺着眉頭,蘇允軒摟着她說道: “年年,今日讓你受委屈了。”
丹年嘆口氣,臉蹭了蹭蘇允軒的手心,嘆道: “我跟皇宮就犯衝,來了沒一次是好事。”皇后餘韶華,蘿莉身御姐心啊,果然後宮裡的沒一個是好相與的。
可幾年前齊衍修只是個大皇子,沒權沒勢又被白家壓制的死死的,誰能料的到他鹹魚翻身啊,那個時候他當衆向平輝帝求賜婚他和丹年,餘韶華說不定還在後面看熱鬧,嘲笑着丹年倒黴呢。
現在好了,齊衍修當皇帝了,餘尚書馬不停蹄的把自己女兒推上了皇后的位子,餘韶華想起之前的事情,便覺得不爽了。丹年嘆口氣,女人何必爲難女人,她都已經嫁人了,難不成還會想着齊衍修?
蘇允軒看着丹年如同小狗一般的行徑,可愛的想讓人摸上兩把,慢慢的撫着丹年的臉頰,沉着臉不吭聲,皇后孃家是齊衍修的一大助力,齊衍修不會在這時忤了皇后的意思。只是這筆賬,無論如何要討回來纔是。
等到了明國公府門口,蘇允軒先讓丹年進了府,他還要出去辦趟事,丹年目送他遠去後才進府,剛一進門,就有衝動想跑出去看蘇允軒走了沒有,帶她一塊走吧!因爲蘇夫人來了。
“母親怎麼有空來了?”丹年堆起一臉假惺惺的笑,蘇夫人,真的,我不是來奪你的權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好嗎!
蘇夫人姿態優雅的坐在花廳裡喝茶,如蔥白般細嫩的手指上塗着紅豔豔的丹蔻,嫩白的臉上一絲皺紋也沒有,丹年看着美麗依舊的蘇夫人,突然意識到,蘇夫人也只有三十出頭,風韻俱佳的成**人,正是精力旺盛的歲月。
“丹年啊,我怎麼聽說你胭脂和青梅都趕出去了?”蘇夫人狀似閒談,語氣卻像是審問一番。
丹年也不跟她客氣, “我房裡用不着這麼多人服侍。”
蘇夫人不高興了, “你當然用不若這麼多人服侍,可國公爺就不需要人來服侍了嗎?”
丹年眯着眼睛看着她不說話,蘇夫人看着丹年凌厲的眼神有蛙心虛,丹年突然笑了起來,慢條斯理的說道:“母親,大概往日我們接觸的少,您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
蘇夫人一聽這話心裡就分外不痛快,昨天晚上,她派了婆子前去詢問胭脂等人怎麼樣了,誰知道胭脂委委屈屈的說夫人把她和青梅從院子裡趕出來了,不要她們貼身伺候。
蘇夫人火大了一晚上,沈丹年當自己是誰啊,連個漂殼丫鬟都不讓蘇允軒看到,她還怎麼往國公府安插人,難捱了一晚上,終於等到天亮過來了,又聽說蘇允軒帶着丹年去了皇宮,國公府又新來了一個一個油鹽不進的嬤嬤,整的她很沒脾氣。
好不容易等到丹年回來,連句問好的話都沒有,這像話嗎?
丹年看着蘇夫人,也不拐彎抹角了,對付蘇夫人這種沒什麼大腦的,說請楚最好,識相承識相,就看她自己.
“母親,您可以回去問問父親,我不想做的事情,他都不能強迫我去做,若他回答能,我選裡隨便你安排,若他回答不能,您年紀大了還是在家頤養天年吧。”丹年說道。
不顧蘇夫人青白交加的臉色,丹年繼續說道: “你送來的丫鬟,那就是我的人,若你覺得還是你的奴才,儘管帶走,我這裡一個都不釋罕,千萬別覺得是給了我多大的恩賜,我孃家雖窮,可幾個丫鬟還是買的起的。 ”
場嬤嬤不動聲色的給丹年端上來一杯茶水,丹年揭開蓋子,聞了聞茶香,真不錯,放下杯子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的蘇夫人繼續說道: “今天見了皇后娘娘,娘娘說的話可對了,女人啊,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該有的心思千萬可不能有,您說是不是啊,母親?”
蘇夫人氣急,剛想才拍桌子,就看到湯嬤嬤冷着臉咳嗽了一聲,終究不敢在國公府放肆,厲聲說道: “沈氏,你父母就是這羣教你對待婆婆的?沒規矩。沒教養!”
丹年樂了,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別賴我父母頭上啊,母親您可垓去跟父親說我沒教養,看看父親是什麼反應。”蘇夫人冷哼一聲, “莫不是你以爲老爺對你格外喜歡?”丹年但笑不語
“母親中午可要留下來吃飯?若是覺得服侍的人少了,就把胭脂和青梅都帶回去吧。”丹年笑道。
蘇夫人忍着氣說道: “不吃!被你都氣飽了,我還哪裡有閒心去吃飯。”
丹年無所謂, “既然不吃,母親就回去吧。父親還需要母親照顧。”蘇夫人沒好氣的回答道: “老爺是讓我通知你們,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
丹年點點頭, “我知道了,等允軒回來我會轉告他的。去不去看他的決定了。”
蘇夫人不樂意了,蘇允軒不來蘇晉田豈不是要忙她辦事不力,丹年又說道: “母親,這種小事讓下人來跑腿就行了,您堂堂尚書夫人,以後別這樣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擺雜子,要您來服侍呢!”
蘇夫人恨的咬牙,甩袖走了。送蘇夫人出了門,丹年該做的面子話還是要做,等回到房間裡,丹年坐在繡墩上,臉色迅這陰沉了下來。
半晌,丹年聽到湯嬤嬤問她:“夫人可是今天在宮裡碰到不爽快的事情了?”
丹年一驚,這才發現原來湯嬤嬤一直都在,強扯了笑臉說道: “嬤嬤一直都在啊,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湯嬤嬤看了丹年一眼,最終還是說道: “夫人,您還年輕,惹的起的自然不能讓她騎在頭上,若是惹不起的,那就暫避其鋒芒,好過雞蛋碰石頭。 ”
丹年暗笑,這湯嬤嬤果然是人精似的,自己什麼都沒說,便能大概猜到自己遇到了什麼事,這幺勸解自己,是看出自己對她還有戒心,想宣告白已是忠於丹年這方的人?
既然她願意站到這裡,自己當煞歡迎,況且場嬤嬤也是無家可歸,留着弄管那些小丫鬟也是好事。
丹年笑了笑,對湯婷嬤溫和的說道: “我知道你是個好的,你的話我記住了,下去吧,我要找你就叫雨真去叫你了。 ”
湯嬤嬤見丹年終於肯信她了,笑道: “夫人有事儘管吩咐。”行了禮,便下去了。
臨近中午飯點,蘇允軒纔回來,丹年吩咐雨真上菜,趁着上菜的空隙,跟蘇允軒說了蘇夫人來了的事,晚上要他們去蘇府吃飯。蘇允軒停頓了下,反問道: “你可想去?”
丹年皺眉,想了想,說道: “還是去一下吧,讓父親好生管束一下萬氏,實在不像話,今天來劈頭就問我憑什麼才吧胭脂和青梅安排到院子裡,傳出去也不好聽,堂堂尚書夫人居然爲了兩個丫寰跟媳婦吵架。 ”
蘇允軒臉色也陰沉了,他素來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情,蘇夫人送了丫鬃進來,林管事不能忤逆了蘇夫人的意思,可不代表他就要接受。
“等過了這個月,就讓林管事再買下人進來,實在不像話,手都伸到我房裡來了。”蘇允軒心裡也窩着火氣.
丹年見雨真端着食盒進來了,朝蘇允軒使了個眼色,等雨真放下食盒輕手輕腳的出去了,丹年才站起身將食盒裡的飯菜都擺放了出來,問道: “父親怎幺突然要我們回去?”
蘇允軒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笑道: “前兩日,我壓下了他要安排到戶部的一個人,他不高興了。”
丹年默默給蘇允軒盛了碗湯,無非是蘇晉田覺得蘇允軒不聽他的話了,不受他掌控了,然而蘇晉田經營多年,她有些擔心蘇允軒不是他的對手。
丹年握住蘇允軒的手,說道: “父親必竟經營多年,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重了怕蘇允軒聽了不高興,說輕了又覺得表達不出來自己的意思。
蘇允軒反握了丹年的手說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也只是不甘心棋子不聽話了而已。”
丹年嘆道: “我現在看他,總覺得他可憐,爲了培養一個聽話的棋子,葬送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到現在還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 打着仁義深情的旗號,一路爲了名和利,走到現在是這個下場,孤家寡人的。 ”
蘇允軒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說,給丹年夾了菜,說道: “快吃吧,飯菜都涼了。”
蘇晉田養大了他,想操控他,可他不服選個操控,想辦法脫離了他,又反過來要架空了養父。丹年的話蘇允扦聽了心裡也頗爲難受,蘇晉田對他的關懷,不是假的,蘇晉田沒有兒子,在前十年,確實是把他當親生兒子一般的。
237章 聚餐
雨真收拾了碗筷下去。丹年斜靠在榻上。隨意的拿了本雜記,突然衝正看書的蘇允軒說道:”不如你送兩個美女給父親吧!”
蘇允軒一愣。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這是做什麼。做兒子的給老子送女人,這事你也能想的出來?”
丹年來了興致,走過來說道:”不是要你送,你找別人送。既然你不肯聽父親的話。他必定會遺憾自己沒個親生的兒子。自己會想生一個,送幾個美人過去,那萬氏也有點事情做,不至於天天盯着我們這裡”
蘇允軒回頭一想。倒也是個方法。只是我找誰做才能天衣無縫,是個問題,丹年又說道:”只是不能真讓他有了孩子。”
見蘇允軒看向她。丹年嘆道:”我親生母親都送了命。他還能左擁右抱兒孫滿堂,不是我狠心。我只怕我母親九泉之下不會瞑目,送兩個會折騰的。搞的他後院不寧。他也沒空來跟你唱對臺戲了。”
蘇允軒默默說道:”好,這事我知道該怎麼做,等會我們一起過去,你先別跟母親起衝突”
丹年笑蓮:”這我當然知道,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給她留點面子”
等到晚上,一家人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和樂融融的吃了飯,飯後蘇晉田把蘇允軒叫進了書房,半晌沒有出來。
沒了蘇晉田和蘇允軒在場,蘇夫人和丹年雅都懶得給對方好臉色看,坐在花廳裡慢悠悠的喝着茶水。誰也不多看誰一眼。丹年覺將這樣反而好一些,真讓她跟蘇夫人親親熬熱的說姑,那才叫難受。
等到蘇晉田和蘇允軒再過來時,丹年幾乎可以明顯的看的出來蘇晉田臉上的怒意,看到丹年審視的目光,蘇晉田瞬間就換上了副慈愛的面龐 笑道:”丹年。允軒待你可好?”
丹年笑道:”當然好 有父親您做榜樣。允軒待自己的夫人。肯定是好的。”
蘇晉田臉部抽動了半晌,呵呵乾笑了幾下 面對着丹年終究發作不出來什麼。到底是他欠了丹年的。
蘇允軒正要客氣的同蘇晉田和蘇夫人告辭 蘇夫人突然笑道:”上午我去你們小兩。那裡看了,都沒個貼心服侍的人,都是我的疏忽。”
丹年猜不透她說什麼,再把胭脂和青梅的事說出來可就沒意思了。到時候蘇夫人別怪她當場發飆。“巧鴛!”蘇夫人叫了一聲,原本侍立在門。的丫鬟就低頭小跑過來了
蘇夫人笑道:”這孩子是我一手帶出來的 伺候人方面還算是省心,要不是不放心你們兩個小夫妻,我還捨不得把這丫頭送給你們呢!”
丹年心裡冷笑了,看向了蘇允軒。蘇允軒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是母親用習慣的丫寰。還是留着自己用好了,我們做小輩的哪裡能奪夫人所愛。”
蘇夫人笑容未變,看向了蘇晉田,蘇晉田笑道:”不過是個丫寰而巳,既是你母親的心意 還是收下吧。”
蘇允軒的臉色陰沉下來了剛要說什麼,丹年一把抓住他 笑道:”既然母親如此慷慨,我們就敬謝不敏了。”
等走的時候。巧鴛背了一個單薄的包袱,春日裡的晚上站在蘇府的門。,怯生生的等着他們。
丹年藉着月光看了看巧鴛。長的面相只能說是清秀。同漂亮萬萬沾不上邊,但勝在膚色雪白,尤具是站在月光下,身形纖瘦。如同小白花一般。
巧鴛原本低着頭。露出了一段瑩白的脖頸,等蘇允軒和丹年走到後,又便忙擡起了頭,一雙眼晴如同合着淚一般水潤,低眉順眼的異了禮,小聲道:”稗子跟隨國公爺和夫人回府。”
蘇允軒本身心裡就一肚子火,丹年既然妻下了這個丫鬟,必定有她的考慮,在蘇府同蘇晉田吵起來,名聲受損的還是他,大昭對孝道是非常重視的.
之前蘇允軒因爲願意做蘇家子弟報答養父恩典,這一行爲。讓他在民間也好在朝堂上也好,名聲大爲不錯。可要是被有心人傳出在蘇府同養父大吵,懺逆養父的意思,對他可是萬分不妙。
丹年似笑非笑的看了巧鴛一眼,這個丫鬟在府裡待過很長時間,必定是清楚明白主子們之間的關係的,可不如胭脂青梅那麼好打發。
丹年吩竹隨行的林管事下馬,讓巧鴛上馬,林管事牽着馬跟在馬車後面住國公府走去,畢竟是婆婆給的,做樣子也得做的好看不是。
到了家裡,丹年讓巧鴛住到了自己院子隔壁的院子裡。跟胭脂和青梅做了鄰居。
丹年坐在椅子上直嘆氣。她和蘇允軒。可架不住有人一直想往她這裡塞人。何況丫鬟們想翻身做主人的意願,有人的她方就有江湖,還好她有個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蘇允軒。
第二天一早。丹年照舊只留了湯嬤嬤給自己梳頭,門外的雨真小聲通報道:”夫人,巧鴛姐姐求見夫人。”
半晌。湯嬤嬤的聲音有傳子過來,”夫人正在梳洗,讓她在外面候着吧。”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湯嬤嬤才精心梳好了丹年的髮髻。丹年朝湯嬤嬤會意的笑了笑。湯嬤嬤便到門。讓巧鴛進來了。
巧鴛心裡很沒底。她原本是不想進園公府的,她跟胭脂青梅不同。她在夫人身邊很多年,清楚知道這些人之間的關係。國公爺不會聽老爺和夫人的安排。沈丹年也不是省油的燈。 。
她來這裡。身負重任,臥底監犯還要勾格男主人,對她一個小奴婢來說,是不是太艱鉅了點。
丹年可想不到巧鴛到底想了什麼,拒絕了巧鴛,蘇夫人肯定還會塞一個什麼別的人進來。還不如這個。
巧鴛進來了,湯嬤嬤便出去了,讓守在門口的雨真回房去了,自己守在了門。,雨真想反駁,卻又不敢。湯嬤嬤畢竟是宮裡放出來的女官,她哪裡敢觸湯嬤嬤的黴頭。
巧鴛一進來便給丹年跪下了,口口聲聲說日後是夫人的人了。丹年笑着看着,到底是在蘇夫人身邊待了幾年的,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話。不像胭脂那些丫鬟,不知道天高她厚的。
“你叫巧鴛是吧,今天呢,我想跟你說件事情,你來什麼目的我也知道,蘇夫人想要你來監視我外加爬國公爺的牀,對吧?”丹年笑道。
巧鴛畢競是給沒沒出閣的姑娘,沒留神丹年一個貴婦如此說她。臉刷的就紅了,羞愧的說不出站來。
“不過我得先告訴你,即便是蘇允軒要納妾,那也得等我的孩兒長大了,足有自保能力了,我才許他納妾。至於你,你也知道國公爺和蘇夫人沒什麼母子感情,別指望他會因爲你是蘇夫人的人便會對你青眼相待。”丹年繼續說道。
“現如今,擺在你面並方兩務路,一條是當個粗使丫鬟,等到了二十歲我就給你配個小廝。前提條件是你好好幹你的活。再要不。”丹年微微湊近了巧鴛的臉龐,“你聽我的話,我許你個更好的前程。”
巧鴛看着丹年帶笑的臉龐,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她不想成爲亂葬崗子上的無名屍首。蘇夫人給的承諾是園公府的姨娘。這個承諾夠好,可有沈丹年在。她沒那個能力去爭。
安排走了巧鴛,丹年便收拾了一下去了清清家裡,她才得了消息,清清生下了一個男孩,母子平安。
丹年翻出了早就買好的長命銀鎖,這下可好了,清清生了男孩,心裡一塊病也該放下來了。
清清頭上包着白布帽子。房間裡也關着窗戶密不透風。丹年一進來就聞到了濃重的奶腥味道。這種傳統坐月子的方式,丹年直覺上就覺得不好,感覺產婦衛生條件很差。
可千百年來都如此。丹年也不好說些什麼。進門就被牀邊棉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小嬰兒給吸引住了,粉紅色的皮膚,還沒有脫掉臉上那層細小的容貌。
丹年幾乎不敢去摸這麼小的孩子。只拿手指輕輕的觸碰了元寶的臉頰,笑道:”哎呀。可真是小,都不敢碰。”說着,把銀鎖放到了元寶的襁褓裡。
清清笑道:”小孩子可不都是這樣的,等你生了,就知道了。”
丹年哼道:”當我沒抱過小孩子啊,明珠剛出生再時候我也抱過。
一說起明珠。清清看着元寶就發愁道:”可不是,元寶出生時才六斤多,比起明珠那時候輕多了,哭聲也很小。”
丹年安慰道:”怕什麼。這孩子足月生下來的,慢慢就長大了。倒是你,可要注意身子了,我聽我娘她們說,女人做月子不能哭也不能愁的,否則落下病根。”
清清笑笑”也是。我都有兒子了。哪還有什麼愁的。話說。你什麼時候有喜訊傳出來啊?”清清打趣道。
丹年臉也有了紅暈,從成親以來蘇允軒晚上都很努力,說不定這個月就懷上了。 一想到肚子裡有個小生命,與自己和蘇允軒血脈相連。丹年心裡就涌起了一陣奇妙的感覺。不自覺的撫上了自已的肚子,笑道:”哪能這麼快。你不也是半年後才懷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