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一切都變回了從前的樣子,蘇允軒依舊忙忙碌碌,整個戶部全壓到了他一個人頭上,大昭地廣人多,戶部更是重中之重。丹年看蘇允軒還不到二十歲,兩眉之間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都是發愁皺眉皺的,心疼之餘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他。
正月二十七那天,蘇允軒天還未亮就去上了早朝,丹年原本是打算再多睡上一會,如今離預產期越來越近,丹年的肚子也越來越大,看到丹年肚子的人都說丹年肯定得生一個大胖小子。
然而蘇允軒走後沒一會,湯嬤嬤便進來通報說是宮裡皇后處來人了!說是自家親戚許久不見了,要召丹年進宮聊聊家常。
丹年心下疑惑,這天都還沒大亮,餘韶華抽什麼瘋找她來拉家常啊。
湯嬤嬤神色凝重,一邊幫丹年梳洗一邊嘆息道:“夫人可要小心了!老身瞧着來的公公面色瞧着不善,宮裡不定有什麼事等着夫人。”
紅素也急急惶惶的捧了丹年的首飾匣過來,她進府時間不長,還沒機會見到宮裡的人,這次也還是第一次看到宮裡的太監,悄聲對丹年說道:“夫人,奴婢瞧着那公公臉色說話不甚客氣,您要不還是裝病吧,等國公爺回來再說。”
湯嬤嬤也停下了正在給丹年梳頭的手,能不去自然是最好的,丹年如今大着肚子,懷的是明國公的嫡子!若是出了什麼問題,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丹年心裡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然而一想到那個給了她女訓女戒,嘲諷她的蘿莉皇后,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去,一定要去,今日躲過去了,還有明日,她要見就見吧,還能把我一個大肚子的孕婦怎麼樣?”
都說了是妯娌之間拉家常,況且這個時候蘇允軒和齊衍修都在宮裡面,還能把她怎麼樣。
湯嬤嬤嘆口氣,她是宮裡出來的,自然知道這事是躲不過去的,堂堂國母召見,丹年只不過是個二品誥命,就算老爺和舅爺地位再顯赫,也沒有抗旨的份。
紅素捧來了丹年的命婦正裝,丹年大着肚子腰帶肯定是系不上了,但又不能就這麼披着袍子進宮,丹年便命赤素將腰帶往上系,能鬆鬆的綰上外袍不至於散開即可。
等到丹年出了院門,去見來傳信的公公時,天已經微微亮了。面白無鬚的太監看起來二十歲上平,眯着眼睛看着丹年,帶着不滿的語氣說道:“都說明國公夫人架子大,咱家今日才知道,果然是名不虛傳。”
丹年不在意的笑了笑,生理殘缺的人心理難免不正常,湯嬤嬤穩步上前去給傳話的公公塞了兩錠銀子,那公公不露聲色的暗中掂量了下銀子的分量,收入了懷裡,扯出個笑臉說道:“夫人待會進了宮,凡事都要順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去做,可千萬別忤逆了娘娘,做出來讓娘娘不高興的事。咱家這可是金玉良言啊!”
湯嬤嬤滿臉笑容的行了個禮,笑道:“真是多謝江公公提點了!”
江公公似笑非笑的看着盛裝的丹年,又看了看丹年的大肚子,轉而對湯嬤嬤說道:“湯嬤嬤是宮裡的老人兒了,我們可都是羨慕着嬤嬤,老了還能尋個這麼好了養老的地方!”
湯嬤嬤面色不變,恭敬的說道:“那是老身承蒙皇上恩賜,運氣好纔有了今天。”
丹年扶着湯嬤嬤,剛纔湯嬤嬤一出手就給了訌公公二十兩紋銀,絕不算少了,可這江公公卻未見態度有好轉,也僅僅是說見了皇后要順從,下人的態度最能說明主子的態度。
可丹年上次進宮還是剛大婚的時候,這幾個月又忙着養胎,幾乎是足不出戶的,哪裡會得罪深宮裡的皇后。
還沒等丹年想明白,江公公便催促着衆人上車了,皇后生怕丹年不來似的,居然還專門從宮裡趕來了車輦。
紅素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丹年不敢帶她進宮,這一行也只帶了湯嬤嬤,臨走時趁江公公不注意,在紅素耳邊叮囑了幾句,讓她快去找鐵丫!讓鐵丫想辦法聯繫上還在宮裡的蘇允軒,不管皇后餘韶華找她是什麼事,有蘇允軒在總要好一些。
正月末的京城春寒料峭,皇宮裡的車輦外面包着綢緞雕龍畫鳳的,可中看不中用,冷風源源不斷的從車板縫隙裡鑽進來。
湯嬤嬤給丹年披上了大氅,自己用身體擋在了風口,皺着眉頭小聲抱怨道:“夫人,這車輦是宮裡面的主子們留着各宮之間串個門用的,只是搭了架子包着調緞,根本經不住風。”
丹年握住了湯嬤嬤的手,說道:“嬤嬤放心,她到底不敢把我怎麼樣的。”怎麼說自己還有蘇允軒和沈鈺,底氣十足,希望皇后只是找她說說話。
也說不定是#########,自己沒去宮裡面見皇帝和皇后,#######見一下她!顯示一下皇恩浩蕩。
丹年掀開車輦的窗審,太陽已經躍出了地平線,初春清晨的空氣乾燥而凜冽,大昭的京城也剛剛從沉睡中甦醒過來,街道上也漸漸有了響動。
官員們聚居的府邸離皇宮並不遠,不多時丹年便到了皇宮,透過簾子,丹年看到領路的訌公公給守門的侍衛看了個腰牌,一行人便暢通無阻的進入了皇宮。
皇后的寢殿在皇宮的東邊,離皇上辦公的地方是最近的,丹年也是頭一次來這裡,上次來還是接受自己誥命封賜的時候。
餘韶華的寢殿老遠就傳出來了歡聲笑語,聽着人也不少的樣子,丹年心裡放進去了一半,餘韶華也不可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自己過不去,畢竟是大昭的皇后,端莊賢淑纔是最重要的。
待宮女通報之後,丹年在湯嬤嬤的攙扶下掀開簾子進了大殿,迎面便有一股熱氣迎面撲來,屋子裡現在還燒着地龍,一樣華服女人圍着皇后坐成了一堆,正在說笑着,一片和樂融融的樣子。
見丹年進來了,歡笑聲瞬間便停住了,所有人都一臉審視的看着進來的丹年和湯嬤嬤。
丹年在湯嬤嬤的攙扶下,費力的跪了下來,本來是要磕頭的,但丹年肚子太大,根本彎不下腰去,只能傾斜了下身子意思一下,身後的湯嬤嬤則行了標準的磕頭禮。
丹年已經快一年沒見過餘韶華了,相比之前,皇后餘韶華臉上的稚氣褪了不少,微微上挑的眼角給她增加了不少威嚴,身上也並未穿皇后的正裝。
丹年匆忙之中只掃了皇后一眼,便低下了頭,行完禮也不見皇后叫她起身,丹年心裡逐漸忐忑起來,這死蘿莉又抽什麼瘋。
過了一會,皇后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國公夫人請起身吧。”
丹年道了謝,在湯嬤嬤的攙扶下起了身,屋裡的地龍燒的熱,丹年身乒的命婦服像盔甲一樣厚重,汗珠子源源不斷的從丹年的額頭滾落,湯嬤嬤看着丹年,頭髮根都是潮溼的。
而皇后繼續和圍坐在她周圍的四五個華服女人說笑,似乎大殿上根本沒有丹年這號人一般。
丹年仔細看了,這四五個女人有的梳着婦人的髮髻,有的還是姑娘打扮。
湯嬤嬤一邊給丹年擦汗,一邊貼着丹年的耳朵不動聲色的說道:“皇后左手邊的那個姑娘!是皇后姨母家的嫡長女趙巧雲,右手邊的是皇后庶出的妹妹餘良娣,進宮還不到一年。”
丹年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看來皇后請來的都是孃家的親威,怪不得這麼肆無忌蟬的無視她。也不知道鐵丫找到蘇允軒了沒有,再挺着大肚子這麼站下去,她怕是站不住了。實在不行,她轉身走了好了,她就不信皇后還能攔住她一個要生孩子的孕婦。
餘韶華終於停下了與周圍女人的說笑,目光朝丹年的方向淡淡的瞟了過來,說道:“沈氏,你可知今日本宮爲何要叫你過來?”
丹年瞧着她心裡一脾煩躁,當初餘韶華給她女訓女戒的時候,就知道餘韶華不是個好相與的,如今看來,更是沒事找事的典範。
“不知道。
”丹年低頭回答道。
餘韶華一巴掌拍上了面前的小几,怒道:“早在明國公和你進宮面聖之時,本宮就提點過你,送了你女訓女戒,想來你竟然是半分都沒聽進去過!”
丹年被罵的莫名其妙,汗水順着臉頰滴到了地板上,她不是什麼大權在握的權勢人物,可也不是任由別人叫罵的軟蛋,皇后無啡就是仗着自己的孃家餘家,可她也有哥哥也有丈夫,她憑什麼被人無端的罵成這樣。
“皇后娘娘,您這麼一通罵倒叫丹年莫名其妙了,不知丹年犯了什麼罪過,值得皇后娘娘親自訓誡?”丹年擡起頭,胸膛起夥着問道。
湯嬤嬤一看丹年脾氣犯了,趕緊捏了捏丹年的手心,千萬別在這個節骨眼上犯渾,低頭忍氣過去就好了,對方畢竟是皇后,想給丹年穿小鞋還不容易。
宮裡的鬥爭湯嬤嬤見的多了,爭得一時的意氣,惹來的是無盡的麻煩。
皇后見丹年居然還敢直視着她,當下就大怒,指着丹年罵道:“本宮告誡過你,作爲國公府夫人、皇家媳婦,要給皇家開枝散葉,賢良大度是最重要的,你看看你,可有做到?你都懷孕這麼久了,聽說連個通房都不給明國公安排,上次別人送給明國公的歌伎,你轉身就賣掉。你,你可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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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一章 不要
氣的手都哆嗦了,丹年眯着眼睛看着,心裡犯暈,她不過是賣了個歌妓而已,又不是賣了餘韶華的親妹子,餘韶華犯得着氣成這樣麼,說到底,關皇后什麼事?丹年垂着眼皮不說話,方纔湯嬤嬤的提醒她知道,皇后看來是不滿意她沒有主動給蘇允軒納妾,那又怎麼樣,她是絕不會把別的女人鄰進自己家裡的,皇后要罵就罵吧,對此丹年早有準備,罵兩句又不少塊肉。
蘇允軒若是真的娶了一堆的女人,生了一堆的兒子,第一個跳出來急的就是齊衍修,這麼多虎視眈眈看着自己皇位的,晚上睡覺都不安生。丹年低頭沒反應,餘韶華只當她是心虛了,大昭皇宮裡的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是名存實亡,過着被軟禁的生活,皇后一人在後宮獨大,餘韶華不信丹年敢忤逆她的話。
“本宮替陛下打理後宮,一直嚴格要求自己和衆位姐妹,可萬萬沒想到,大昭第一妒婦居然出自我們皇家!這讓本宮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餘韶華板着臉說道。
而皇后身邊的幾個華服女人,一個個用寬大繁複的袖子遮着臉,面帶着幸災樂禍的微笑,偷偷的注視着頗有些狼狽的丹年。
丹年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大昭第一妒婦?這帽子扣的可真大,她可消受不起。
半響,在湯嬤嬤幾次暗示下,丹年才終於說道:“皇后娘娘訓導的是,丹年知錯了。”
餘韶華看着丹年,眸底的神色難辨,她早在閨中之時,就聽說過當時還是大皇子的皇上,當衆向沈丹年求過親,當然先帝沒有答應,當時她還小,還跟着姐姐一起幸災樂禍過,誰願意嫁給那風聲鶴唳中的大皇子?
可世事難料,曾經把持了大昭半壁江山的雍國公府到底還是敗給了皇上,她年紀小,尚未定親,也在父親的安排下順利的嫁給了皇上,做了母儀天下的皇后,那年她才十二歲,是她父親虛報了她的年齡謊稱她是十三歲,纔夠入宮的條件。
皇宮裡面她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唯一可以依靠的丈夫對她還算客氣,父親給她安插在皇宮裡的耳目,源源不斷的告訴她皇上對沈丹年的種種過往。
做了很久的皇后,餘韶華才知道,自己千辛萬苦才謀劃來的皇后位置,沈丹年居然不屑一顧,自己的丈夫居然願意以“唯一的妻子”來對待沈丹年,還要立她生的孩子爲太子。
憑什麼?餘家費了這麼多的功夫,苦心經營多年,怎麼能讓一個沈丹年壞了局面,沈丹年嫁給明國公後,餘韶華才長鬆了口氣,女訓女戒不過是她心裡怨氣發作的結果。
皇上心裡再愛着沈丹年,也不可能會立明國公的兒子做太子,她以爲自己可以放心了。
可就在這段時間,皇上賜給沈丹年的各種東西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斷的送入國公府,從來沒有皇帝對一個命婦關懷成這樣的,就是他們第一個孩子出生時,餘韶華十五歲拼了命生下來的嫡長子,皇上也沒有過多的關心。
餘韶華沉寂已久的憤怒在昨天和妹妹餘良娣聊天時就爆發了,捱到今天早上派人請來了仇恨的對象沈丹年。憑什麼嫁了人還不放過她的丈夫,憑什麼傷害了她還能過的這麼好?
“既然知道錯了,本宮這裡有兩個人就送你帶回去吧,品貌端莊,又知禮儀,協助你好好伺候明國公大人,也能幫你打理好明國公府的內務。堂堂天家子孫的明國公,連個妾都沒有,實在是有辱國體。”餘韶華見好就收,她是皇后,既然沈丹年已經認錯了,給了她臺階下,若她再罵下去,只能損了她的形象。
丹年擡起頭,看着四肢短小的餘韶華,乾脆利落的說道:“不要!”
身後的湯嬤嬤驚得差點做到地上,餘韶華和圍着她坐的女人也是一片目瞪口呆。
餘韶華顫顫巍巍的指着丹年,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丹年索性豁出去了,怎麼樣都行,就是蘇允選納妾這條不行,要別的女人來搶她的丈夫,別的女人的孩子來搶他的父愛,除非她死!
丹年瞧着氣的哆嗦的皇后,再看看坐在她旁邊的餘良娣,又是姐妹共侍一夫,莫非自己的男人有後宮三千,就看不得別人只娶一個人麼!
“我說不要!”丹年又好心的說了一遍,不顧湯嬤嬤扯着她的衣角。
丹年知道,於情於理,在這個社會中,她只是個二品誥命,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拒絕皇后的賞賜,可她從內心裡就是不願意,她和蘇允軒好好的過日子,爲什麼別人非要插手於。
丹年和蘇允軒經歷了多少波折才走到今天的現如今她挺着大肚子即將臨盆,可爲什麼就友人非要跟她過不去,讓她大腹便便,最需要丈夫關愛的時候給她的丈夫塞女人?
今天她算是豁出去了,什麼大昭第一妒婦也會,忤逆也罷,她就是死活不答應,丹年是什麼性子她自己心裡最清楚,眼裡容不得沙子,只有有女人進入她和蘇允軒之間,兩人的感情便徹底結束了。
皇后要是舍了臉面不要,非要往她家裡塞人進來那是皇后的事情,她這個女主人,是絕對不答應的。
丹年盯着面色惱怒的皇后,微笑而從容,與其和蘇允軒恩斷義絕,或者委曲求全的後半生在同蘇允軒的女人算計中度過,不如現在死了乾淨!
丹年一隻手費力的扶着湯嬤嬤,另一隻手捧着自己的肚子,很長時間她都沒站過這麼久了,肚子沉的像石頭一樣,開始隱隱的痛起來,丹年臉上帶着笑,毫不示弱的盯着對面的一羣人,心裡默唸着:寶貝,你乖乖的,給老媽爭口氣,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來啊!
看着暴怒中的皇后,丹年索性繼續說道:“皇后娘娘若是在宮裡太閒,可以找些事情做做,練練字養養花草都不錯,省的一天到晚閒着沒事,居然挖空心思給大臣找小妾,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犄角旮旯裡的掮客,傳出去實在有辱國體!”
餘韶華嚯的站起來,渾身氣的都在顫抖,她是大昭最尊貴的女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上都對她敬重有加,她叫沈丹年過來,也是見不得皇上如此關照一個大臣的妻子,於情於理都太難堪了,沒想到這沈丹年說話如此難聽。
一旁的餘良娣連忙拉住了餘韶華的衣襟,若是傳出來皇后和命婦廝打,大昭和餘家的裡子面子都丟盡了。
餘韶華被自家妹妹提醒了一下,腦子也冷靜下來了,了着面無表情看着她的沈丹年,慢條斯理的笑道:“果然是個牙尖嘴利的,是不是就靠着這一點才勾的皇上對你念念不忘是啊?不知道你肚裡的這塊肉,到底該姓什麼,可憐的蘇大人是多麼的忍辱負重,才忍下你的?”
丹年哼了一聲,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餘韶華今日找她了算賬的原因,在丹年的潛意識裡,她和齊衍修之間的事情,頂多是利用和被利用,硬是扯到男歡女愛上面,丹年自己都覺得是在羞辱自己。
如果丹年還沒有嫁人,隨便餘韶華怎麼說,丹年只當她是在放屁,可現在不同,丹年已經是蘇允軒的夫人了,餘韶華罵丹年,就等於在罵蘇允軒,在羞辱她肚子裡的孩子,這是丹年萬萬不能容忍的。
跟餘韶華想象中不一樣,丹年的臉皮厚度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一般女人聽到有人這麼說,準得先羞憤欲死磕頭哭訴再三尺白綾以示清白。
丹年一聽,腦子也熱了,她的孩子是她和蘇允軒的寶貝,沒有人能夠欺負的了。“皇上有沒有對我念念不忘,你想知道就去問皇上好了,倒是你,堂堂國母的愛好就是給別的男人找野女人啊?你去問問皇上,看他還要不要你這種有辱國體的皇后?”
餘韶華牙咬的咯嘣咯嘣的響,手也攥成了拳頭,礙於身份不能自己動手,朝角落裡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那宮女會意,大怒道:“大膽沈氏,居然敢出言不遜,侮辱皇后!”
餘良娣也站起來,怒道:“真是反了天了,區區一個命婦敢忤逆皇后娘娘!來人啊,給我掌嘴!”
宮女得了令,立刻氣勢洶洶的上前去,湯嬤嬤焦急的擋在了丹年身前,若是夫人懷着孩子被人掌嘴,以後怎麼做人啊!
丹年扶着湯嬤嬤,指着宮女怒道:“你敢碰我一下你就試試,我是皇上欽賜的誥命夫人,別忘了大昭姓齊不姓餘!”
宮女看着挺着肚子的丹年瑟縮了一下,萬一把沈丹年打出點問題來,再想想以嚴厲冷酷而聞名的明國公,這後果可不是她能承擔的起的。
餘良娣見宮女被嚇住了,吃吃不肯動手,急了,便想走上前來親自動手。
丹年挺着肚子貌不畏懼的看着她,只一字一句的說道:“若是我肚子裡的孩子吃了一丁點問題,我就要你們全家給我的孩子陪葬!莫要以爲明國公府是紙糊的,也莫要以爲我哥哥在西北的六十萬軍隊是擺設!你若是嫌皇上的皇位坐的太穩,我哥哥正愁沒機會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