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命的豐富想像力讓她聯想到了不該想的東西,完全沒有注意到夜嘯寒忍俊不禁憋紅了的臉,轉身便跑開了。
到了院子中被深冬的冷風一吹,臉上的溫度才逐漸散了去。
本來是想去要個答案,問他什麼時候放她回去的,可是被他一鬧竟把正事兒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該死的妖孽!”突然反應過來的楚墨璃氣得直跺腳:“他一定是故意的!”
帶着深深的挫敗感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回到自己房中,又與正要奪門而出的翠竹撞在了一起。
主僕兩個身高差不多,這一撞自然是頭碰頭。
楚墨璃只覺得眼前一黑冒着金星,抽了一口氣老大半天都沒吐出來。
“郡主,你沒事兒吧?”流蘇忙上前扶住她。
揉着疼得發懵的腦門兒老大半天后才緩了過來,看向對面也在不停揉着自己腦袋的翠竹,沒好氣的道:“你這是要趕着去投胎嗎?”
明明吩咐她在府中監視那母子三人的,跑來越王府做什麼?
翠竹也顧不得疼了,指了指身後:“郡主,文馨姐姐來了。”
文馨背叛郡主之事她一直未曾釋懷,但郡主有心再讓文馨回聽雨閣,而且她也曾爲自己的背叛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些日子以來又忠心耿耿的爲郡主辦事,加之二人之間一直以來的姐妹情誼,翠竹心底的怨恨也消散了許多。
懷疑自己撞出了腦震盪的楚墨璃看了眼文馨:“你怎麼也來了?”
文馨卻丟了她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回答“郡主,今日一早,二小姐在房中自盡了……”
“什麼?!”被這個消息給震得徹底忘記了疼痛:“你剛說什麼?”
她以爲自己是聽錯了,可是文馨再次的回答終於讓她得到了確認:“今日一早二小姐在房中割腕子自盡了。”
陷入沉思中的楚墨璃走進房中坐了下來,脣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沒想到楚若雪竟還會破釜沉舟這一手。”
見楚墨璃完全不着急不在意的樣子,奈不住性子的翠竹忍不住的問道:“郡主,你就不好奇二小姐是死是活嗎?”
楚墨璃丟給她一個大白眼,反問她:“你真以爲楚若雪會捨得讓自己死嗎?”
以楚若雪瘋狂到病態的自戀自大,她怎麼可能真的自殺?
若不是爲了達成目的,她是怎麼也不會傷害自認爲完美無缺的身體,更不會在上面留下無法抹去的傷痕。
“楚若雪自盡的消息有何人知道?”
見文馨欲言又止的模樣,楚墨璃便已心知肚明,冷嗤道:“看起來已是街知巷聞了吧!”
氣憤不已的翠竹打抱不平:“這些外人,什麼都不知道就說郡主刻薄庶妹,還說什麼她與三皇子兩情相悅,可郡主卻仗着身份搶了她的未婚夫婿,逼得她走投無路……”
“翠竹!”流蘇見她越說越沒節制,連忙喝止了她。
翠竹小聲的嘟囔:“奴婢是替郡主委屈,從前郡主被她們欺負的時候,誰能替郡主說句公道話?”
楚墨璃卻是全然不受影響的笑出了聲:“想不到楚若雪也挺能幹的。”
她向來最討厭打着“寬容可憐弱小”這種旗號聖母同情心氾濫的事情,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都理所當然的站在看起來弱勢的那一方對另一方羣起而攻之,恨不得食其血肉才解恨。
因爲弱小,無論做了什麼事情都應該被原諒的這種荒謬強盜理論還真是亙古不變呢!
如今楚若雪一個自盡的可憐戲碼便扭轉了局勢,連私相授受的名聲都給挽回了,將所有的惡名都轉嫁給了她這個端王府不可一世的嫡女,難怪她能狠下心來自殘呢!
可是……不對!
楚若雪斷然沒有這樣的心機城府,更沒有這般魄力!
“文馨!”楚墨璃嚴肅的問道:“這幾日楚若雪可曾與別人有過聯繫?”
文馨歪着頭想了認真的回想了許久後,確定的搖着頭:“沒有,這些日子二小姐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中。”
沒有與外人來往過,難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想起楚若雪說起的送書信的神秘人,繼續問文馨:“那這些日子她可是收到過什麼密信?”
“沒有……”
見文馨歪頭蹙眉似極力回憶什麼,答得也不確定,便提醒她:“你再好好想想,小細節也不要錯過。”
人最容易忽視的便是一些看起來無關緊要的細節,但那卻是最關鍵的所在。
文馨如實的道:“奴婢不知二小姐是否收到過什麼密信,但卻見她焚燒過東西,奴婢好奇還問過她燒的是什麼。”
“她怎麼回答你的?”
“二小姐說是寫壞了的字。”
因爲她曾經被趙媚母女收買背叛楚墨璃的緣故,楚若雪認定她無處可去,加之失了夏蓮這個得力的丫鬟,所以特別信任倚重她,凡事也不避她,但她是真的從來沒有看到過什麼密信。
楚墨璃自信的笑了笑:“果然如我所料!”
看來以自盡絕處逢生的計謀定然是那神秘人出的。
那個神秘人不僅心計了得,恐怕身手也不差,或者是身邊有高手,所以才能一點痕跡也不留。
可是府中有大哥佈下的暗衛,而且影的身手她是見過的,她不相信能有人在影的眼皮底下做到來無影去無蹤。
那隻能說明府中有人與那神秘人暗中聯絡,再將密信交到楚若雪的手中。
只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備感頭疼的楚墨璃擡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不管那個人是誰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想想怎麼處理楚若雪自殺所遺留的後遺症。
先有駱珊珊說她勾引夜嘯寒,在府門前撞石獅以示抗爭;再有周君華怪她勾引駱晉軒來府中鬧事引得她出手毀其容貌;現在又是楚若雪自盡以死抗議他搶了駱承澤引得傳言紛紛。
就連十公主都能十分巧合的出現在宮門外謾罵羞辱她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搶了夜嘯寒。
這些事情接連發生,難道真的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