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馨正欲開口,卻又在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沉着臉的夜嘯寒之後又閉上了嘴,似是在糾結。
楚墨璃知她害怕夜嘯寒,因爲之前她投靠趙媚母女之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所以文馨來到王府之後,夜嘯寒還真是沒有給過她一個好臉,這也就加劇了文馨對他的恐懼。
所以楚墨璃下榻拉着文馨走向外室,榻上沉着臉的夜嘯寒探頭一直看着楚墨璃的背影。
沒多久,楚墨璃便讓文馨離開了。
走向內室,見夜嘯寒頗感無奈的緊抿着薄脣,便問道:“你都聽到了?”
夜嘯寒無聲的點了點頭,顯然是頗感無難的擡手揉了下額頭:“康雅對鄭大哥的心思整個雲靈門誰人不知?可是……”
可是一直以來鄭嘉銘卻對她的情誼似是視而不見一般,這讓康雅極其的不滿,但就算是用盡了所有手段,也沒辦法讓他妥協愛她。
楚墨璃眨了眨眼問道:“是鄭大哥不喜歡康姐姐嗎?”
從北遼回來之後,康妃就用回了自己的本名康雅,加之夜嘯寒請無忌公子爲鄭嘉銘醫治腿傷,想試試有沒有法子至少能讓他站起來,哪怕只是能醫好一條腿也總比現在坐在輪椅上要強,所以他們二人便暫時留在了越王府沒有回雲靈門去。
這些日子他們二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楚墨璃也是看在眼裡,在她看來鄭嘉銘應該也是喜歡康雅的,否則那麼沉默寡言的男人也不可能如此縱容康雅留在他身邊。
可不管康雅如何軟硬兼施,鄭嘉銘怎麼就是不肯接受她呢?
這下好了,逼得康雅那麼一個優雅性感的尤物竟去廚房拿廚房中的食材發泄心中的悲憤,還搞得全府上下都沒得東西吃。
夜嘯寒眼神悲傷,似是陷入痛苦的回憶之中:“康雅是鄭大哥唯一喜歡的女人。”
原來當年鄭嘉銘和康雅是雲靈門中令人稱羨的一對有情人,兩個人感情甚篤,而且定好了成親的日子。
可是在一次前去北遼執行任務時遇到了耶律佳瑤率部阻攔,康雅被敵人圍攻,鄭嘉銘爲了救她孤身引開了敵人,以至於寡不敵衆他最終被敵人所擒。
在他被擒的那近一個月時間中,受盡了所有酷刑,加之耶律佳瑤知他在雲靈門中的地位,而且又是曾在他手中吃過暗虧,所以下毒辣狠手,不僅毀了他的容貌和左眼,而且還捏碎了他的琵琶骨廢了他的一身功夫,最後甚至還挑斷了他的腳筋讓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當他帶着雲靈門的門人趕往相救之時,看到被丟在地牢之中慘不忍睹的鄭嘉銘時,他被徹底的激怒了。
血洗北遼的天牢之後,立刻帶着鄭嘉銘回了雲靈門,可是請了許多的名醫也沒能醫好他。
看到他這樣,康雅雖然痛不欲生,但卻慶幸他還活着,不僅沒有對這樣的他心生嫌棄,反而堅定的守在鄭嘉銘的身邊,甚至不顧他的反對執意要按照原定計劃與他成親,無論他如何勸說都無濟於事。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在成親當日,鄭嘉銘竟留書不告而別,擅自做主前往北遼分舵任舵主。
康雅不顧一切的追到北遼,在軟硬兼施都勸說無用的結果之下,康雅竟用了最極端的手段,暗中在他的飲食中下了藥將自己的完壁之身給了他。
原本以爲米已成炊,他再也不會拒絕自己,可是讓康雅始料未及的是,就算她放下自尊,放下女兒家的羞恥心從晉元追到了北遼,甚至是厚顏無恥的主動獻身於他,最終換回的結果卻還是被他無情的拒絕。
因此後來萬念俱灰之下的康雅竟自行請命要前往北遼皇宮中,不顧任何人的反對阻止,自行進入了北遼皇宮。
楚墨璃沒想到他們兩人之間竟還有這樣的恩怨情仇,一時間竟是備感唏噓,也感嘆命運的不公,將這樣兩個本就相愛的人非得折磨到如此地步。
楚墨璃霍然起身就要往外走。
及時扣住她的手腕,擡頭問道:“你幹什麼?”
她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讓夜嘯寒不能不懷疑她這是要去找鄭嘉銘興師問罪。
“當然是要去問清楚呀!”楚墨璃義不容辭的道:“問問鄭大哥究竟爲什麼非得這樣折磨康姐姐又折磨自己。”
不管如何,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傷害也已不可挽回的造成了,武功不管曾經有多高也已經失了……
這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的發生了,難道他還想將傷害更深更多嗎?
她就是不明白,既然事已至此,爲什麼不能重新開始,爲了兩個人的幸福鼓起勇氣去坦然面對呢?
楚墨璃越想越覺得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決定去找鄭嘉銘問個清楚明白。
放嘯寒是真怕她只顧着替康雅出頭而忽略了鄭嘉銘的感受,所以立刻道:“我陪你一起去。”
鄭嘉銘的房中,無忌公子剛剛替他施完針後準備離去。
“怎麼樣,可是希望?”
對於夜嘯寒眼底隱隱的希望之光,無忌公子選擇了視而不見,冷靜無情的道:“沒什麼希望。”
其實夜嘯寒也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只是不願死心罷了。
看着平靜無波的鄭嘉銘,夜嘯寒覺得他一定在當年就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若不然也不會在明知他請了無忌來爲他醫治時還執意前往北遼分舵。
楚墨璃也不管無忌公子在,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鄭嘉銘:“鄭大哥,你真的不願娶康姐姐嗎?”
鄭嘉銘一愣,卻沒有答她而是緊抿起雙脣,顯然是不願談這個問題。
見他不回答,楚墨璃心底的怒氣是油然而生,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沉默的態度。
“我就問你一句,你究竟愛不愛她。”楚墨璃沒好氣的道:“你今天索性就給一個痛快的,若你說不愛,我便立刻爲康姐姐另覓佳緣,絕對不會再讓她來打擾你!”
“……”他怎麼可能不愛?若是不愛,這些年他又爲何會一直留在北遼分舵一直留意着宮中的一切呢?
可是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又如何配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