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關注着他們這一桌的自然還有剛剛爲此桌斟酒的秋煙。
在他們端起杯到飲下酒的短短瞬間,她們卻覺得似是有一個世紀般漫長難熬,直到看着他們都飲下了杯中之酒這才安下心來。
文婷與秋煙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恢復了若無其事的姿態。
而文婷亦是暗中捏了下阿海的手臂,讓後者愣了下,完全是出自下意識的看向夜嘯寒他們。
經過了一番內心的掙扎與煎熬,最終緊咬牙關低聲對文婷吐露了兩個字:“放心。”
很快,大廳中便有人喝了聲“酒中有毒”之後倒下了,緊接着接二連三的人全都趴在了酒桌上,身體裡的力氣像是全被抽空了一般的虛軟無力。
而楚墨璃也是癱軟無力的倒在了夜嘯寒的懷中:“酒裡有毒……”
“是誰,膽敢在酒中下毒!”
駱晉軒拍案而起,但很快也是眼前一暈,四肢無力的重新坐回椅子上:“師兄,好像是軟骨散。”
“沒錯,正是軟骨散。”文婷笑意盈盈的道:“今日所有人都中了我們準備的軟骨酒,沒三個時辰是根本不可能解除藥性的。”
夜嘯寒小心的扶着楚墨璃,放在桌上的另一隻手緩緩收縮,最終握着拳:“阿海,你竟在酒中下毒?”
“門主,請恕屬下無狀之罪!”阿海愧疚的道:“門主現在是被人迷惑了心智,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便會明白屬下的一片苦心,屬下對雲靈門與門主從來都是忠心不二的!”
“從來都是忠心不二?”夜嘯寒冷哼一聲:“忠心不二會在酒中下毒?忠心不二會勾結外人來害雲靈門?”
雖然身體是不能動,但每一個人的大腦卻都不清醒的。
所以在聽到夜嘯寒的話後,一個個憤怒或者不解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阿海的身上。
阿海卻依然自顧自的道:“屬下只是想讓門主醒過來,不要再受人蠱惑。”
一旁的陳瀟然冷聲道:“所以你便設計了借婚禮給我們下毒,好讓我們束手就擒?”
“……”阿海不知該如何解釋,但無論如何他是背叛了門主也背叛了雲靈門。
“都到了如此地步竟還敢嘴硬!”
文婷緩步走向夜嘯寒,眼中滿是癡迷:“夜大哥,我是真的喜歡你,可你爲什麼寧願喜歡一個平凡的楚墨璃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阿海震驚的看着文婷,她不是已經答應嫁給他了嗎?她不是已經不在意門主了嗎?那爲何……爲何還要說這種話?
文婷卻是根本不理會對阿海造成的傷害,眼神落在倒在他懷中的楚墨璃身上,陰狠毒辣的道:“你這個賤人,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勾引得夜大哥對你言聽計從?”
說着便憤然將楚墨璃從他懷中拉開:“夜大哥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夜嘯寒看着因爲被她推開額頭撞在桌角的楚墨璃,臉色陰沉:“你想幹什麼?”
“夜大哥你現在也是不能動的對不對?”文婷癡迷的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只要殺了楚墨璃這個賤人……”說着眼神又變得陰狠的看着衆人:“再將這些看了我身子的人全都殺了,我們就能在一起了,到時候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我被阿海那個低賤之人毀了清白的事情。”
任誰也沒有想到文婷竟是要將他們所有人都斬盡殺絕,而眼前這個近乎癲狂的蛇蠍美人,究竟還是不是他們曾經認識甚至是與他們一起長大的那個文婷?
心底的怒火很快將曾經的相處的感情所掩蓋,看向文婷的眼神亦是充滿了仇恨。
“婷兒,你在說什麼?”阿海沒有想到她竟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閉嘴!”文婷轉過身怒斥阿海:“你這個低賤的奴才,竟然佔了我的身子,你以爲我會讓你好過嗎?”
她瘋狂的雙眼變得猩紅:“若非今日需要你手下的兄弟幫我下毒,你以爲我會與你拜堂?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憑什麼娶我?”
“婷兒……”
深陷於絕望中的阿海悲痛的看着她,似是想要將她喚醒,可卻又無能爲力。
“我告訴你,我就是要讓你們死!”文婷歇斯底里的揮着衣袖:“除了夜大哥之外,你們都得死!”
“秋煙,秋煙人呢?”文婷瘋狂的尋找着秋煙:“還不快讓人攻上來?還在等什麼?”
將門中下人也全都給放倒的王嬤嬤趕過來時,便見自己女兒披頭散髮的近乎癲狂的模樣,於是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想要讓她平靜一些。
只恨她現在已是口不能言,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辦法對她說,只能不停的拉拽着她,希望女兒能看她一眼。
文婷看到王嬤嬤眼底的擔憂,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娘,你放心,你的仇今日女兒也替你報了,女兒要讓那些害你之人一個個不得好死!”
說着突然悲傷的痛哭了起來,伸手撫着王嬤嬤擔憂的臉頰:“他們割了孃的舌頭,女兒便也割了他們的舌頭好不好?”
“可是夜大哥……”文婷轉頭看了眼夜嘯寒:“可是夜大哥是被楚墨璃那個賤人給蠱惑的,更何況他日後是孃的女婿,娘能不能原諒他?”
王嬤嬤沒有想到女兒竟會發狂至如此地步,不由的有些後悔實施這所謂的復仇計劃。
此時,她倒是再也沒有了什麼奢望,只求女兒能如往日一般清醒乖巧就好。
但她儘管有滿腹的話,卻是一個字也沒辦法對女兒言明。
突然,院子中傳來一陣騷動,沒等衆人回過神來,一個蒙面青衣男子率人衝了進來。
“果然如此!”看着明明身體無力卻還強撐着的夜嘯寒,青衣男子冷笑着道:“夜嘯寒,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如何?”
“你是何人?”夜嘯寒打量着眼前的青衣男子問道。
“想知道我是什麼人?”青衣男子冷聲道:“那就去陰曹地府問閻王吧!”
夜嘯寒雙眸微眯,射出讓人膽寒的銳利寒光:“你以爲你能殺了我?”
青衣男子一怔,隨即便仰頭大笑出聲,就好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