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慌亂
“文長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幾個副將到底出了什麼事?廷兒究竟什麼時候才啓程?”
暮色蒼茫,華國公府因二少爺華又廷的婚事高朋滿座,一片熱鬧,只不過家主華正興臉上卻不僅不見半分喜慶,反而一片陰沉。
“國公爺息怒,是……是耿三母親急病,一時未顧上去領令牌,以致貽誤,不過這會兒已經安置好,等曹副將將人召集起,二公子就會帶衆人連夜出發。”華正興對面的文長史趕緊解釋道。
不知是因懼怕華正興的怒火,還是什麼,文長史垂着頭,不敢看華正興的臉。
華正興聽了點點頭,不過卻餘怒未消,“這兵部如今越來越不濟事,只知道所轄事務,根本不洞察大局,就不會讓可靠之人將令牌派過來嗎?都是吳淵這狹隘之人帶的,改日……哼。”
他其實很想說“改日定要在皇上面前參吳淵一本”,但忽然就想起軍需和尉曹那邊武器鍛造後日才彎成,是他別有居心,非要華又廷今日動身,他要真去參吳淵,吳淵不定會扯出什麼,所以說到這裡,也就住了口。
文長史聽了不由暗鬆一口氣,二公子還真是料事如神。
但稍後,看着那蹙眉不展的華正興又禁不住滿是愧疚。
當年國公爺救自己與絕境並委以重任之際,自己曾發誓一輩子忠心與他,絕不二心,只是今日到底還是違背。
哎,也是自己生了個不中用的兒子。
“文長史,令郎臂力過人,是個練武的好苗子。”那個因褪去了少年青澀而愈發姿容絕世的男子忽然對他一笑。
但這惑人笑容卻讓他心驚,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因意氣一時失手,打死了訛人的流民。
本來這件事他已經動用關係將其壓下去了,也將兒子禁足,卻不想還是落入有心者的眼中……
那是他唯一的兒子,他自然不敢拿着他的前途性命開玩笑,所以乖乖聽命那個……那個孩子,那個他看着長大的孩子。
呃……
這樣說好像又不準確,因華又廷在西北那幾年他是沒機會得見的。
那個曾經漂亮嬌氣的孩子徹底的蛻變,應該就在那幾年,以致於長成今日這個狡詐多變、深沉冷情的青年……
“讓人去叫廷兒過來,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談。”文長史正想着,華正興又發話。
這麼多雙眼睛在看着,他怎麼也不好阻攔兒子拜堂合巹,但這會兒應該可以將兒子拉出來了吧。
他不能讓兒子與這對手人家的女兒有過多牽扯。
未經青事的少年又懂什麼,只怕兒子會因此動情誤事……
文長史一愣,還是恭恭敬敬的答,“是!”
就在華正興爲次子的事費神之際,這華國公府的另一處也有人在琢磨華又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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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了堂,合了巹,卻又並不在乎這媳婦是否受委屈,你說這到底是怎麼想的?”
身着柿子紅撒金紋荔色滾邊襖、美麗高貴的婦人,正是華國公夫人洛氏。
“夫人,不止這些,聽說爲了那雪燕,這二少爺似乎還惱了二少奶奶呢。”她對面站的張媽媽趕緊插嘴。
“哦……”洛氏卻依然凝着眉。
“依老奴看,二少爺是不會在意那肖家的姑娘的,太太,拜堂時您見的只是那身材,看着似乎還過得去眼,回了新房老奴讓人去看了看臉面,一副沒長開的樣子,又哪裡比得上雪燕雪瑩?”張媽媽一副不以爲然。
“說的也是!”洛氏點點頭,不過又道,“那也不能掉以輕心,以前……還沒記住教訓嗎?”
“是!”張媽媽趕緊應道。
“你看那新媳婦如何?”稍後,洛氏又問張媽媽。
“應該挺精俐的,點子不少呢。”張媽媽想了想道。
“呵……”洛氏聽罷笑了。
“夫人,你笑什麼?”張媽媽摸不着葫蘆裡的藥。
“精俐好啊,這樣……府裡就熱鬧了。”洛氏又笑道。
張媽媽一愣,點頭,也笑,“是啊。”
“對了,你一會兒吩咐下去,二少奶奶那邊什麼都不能少,一切按照澤兒媳婦的定製來。”接着洛氏又道。
“這……”張媽媽不解。
“人家一個女孩,也不容易呢。”洛氏一邊伸出玉指攏攏發,一邊道。
“是,夫人總是那個心軟的!”張媽媽又笑了。
就在洛氏和張媽媽談論慧娘時,慧娘正一個頭兩個大,呃……當然,並未是預感到了洛氏的算計,而是被眼前那一根根的衣帶攪得。
她並非不會脫衣,但問題是她如今要給別人脫衣,而且還是……男人。
華又廷就這麼站着,舒着雙臂任她繞來繞去,
男子身上那清香淡雅的甘松香味、那雙睥睨着她的沉靜眸子,讓她緊張、讓她慌亂,然後那些帶子就更一時解不開了。
在將那衣服弄得一片皺皺巴巴時,慧娘很希望華又廷嫌她笨,然後讓她走開,但沒想到的是他卻極有耐心,就這麼等着。
慧娘暗暗咬咬牙,強迫自己震驚,然後終於將幾根帶子解開。
紅色的吉服脫下來了,露出裡面白色的裡衣,輕薄的衣料掩不住男人高瘦精壯的好身材,慧娘更不自在了,臉也紅了,心也跳的有些失衡。
卻不知她頭上那雙眼睛從她羞窘眨動的美眸移到紅豔的小臉上,然後又慢慢下移,最後落到因紊亂呼吸而不停起伏的前襟上,漸漸的,那雙本就深邃的眸子愈發深了,偏偏在這片深中,又有火光閃動,讓人想起有篝火跳動的暗夜。
這處地方不時的入他的夢……
“要穿哪件呢……”慧娘轉開注意力,擡頭問華又廷,冷不防對上那雙眸子,她嚇了一跳,只覺得就想逃。
卻不想被一把箍住,然後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來,滑過她的臉、脖頸,落在前襟上,“哧——”衣服就被撕開。
慧娘嚇得心幾乎跳出嗓子眼,想喊,但眼角餘光瞥到周遭的大紅時,最終又緊緊咬住了脣,然後看着、忍着那之手……慢、且肆意的作亂……
“縣主,這……您……”
任媽媽看着牀邊那衣襟破爛、滿臉淚痕的慧娘,嚇壞了。
“媽媽,我……我沒事……”慧娘有些虛弱的道。
“沒事……”任媽媽又看向慧娘身上那連同小衣都被撕爛、以致露出大幅雪白肌膚的衣襟。
“真的……沒事……”慧娘趕緊掩住衣襟,不願任媽媽看見那可能的痕跡。
她的確沒事,華又廷並沒真做什麼,只是將她某些地方好一番弄,然後拂袖而去。
她忽然就想起第一次相見,他撕開她的衣襟,讓她幫忙藏布帛。
她想這個人是變態……
不過好在走了,真的走了,去了嶺南。
“我離開些日子,好好照顧你家縣主,有事吩咐雪鶯!”就在她又疼又怕的癱在牀上的時候,她聽見他在外面對任媽媽說。
她禁不住鬆了口氣。
“縣主……”任媽媽喚她,似乎還想問什麼。
“媽媽,幫我找件衣服吧。”她截斷了她的話,吩咐道。
“哦。”任媽媽點點頭,去找衣服了。
“縣主縣主,外面送了熱水來。”她剛剛在任媽媽的伺候下換好衣服,小草就喜滋滋的進來了。
“哦。”
“不只熱水,還有飯菜,夢兒剛剛過來說她們那邊也送過去了。”小草又道。
“哦。”慧娘再點頭,然後看向任媽媽,才發現任媽媽也在看她。
“雪瑩姐姐是個好的,漂亮不說,而且溫柔又和氣,比那個雪燕要好多了。”小草又嘰嘰咯咯的開了口。
任媽媽聽了蹙眉,慧娘不說話。
“好了好了,我知道知道,少說多做,勿輕信人,勿論人長短。”小草見了,趕緊小聲道。
“去幫縣主弄水吧,縣主要沐浴。”任媽媽吩咐小草。
“是。”小草應聲去了。
“縣主,”屋子裡又只剩了兩人時,任媽媽又看向慧娘,“看來這國公府的水不淺呀。”
慧娘聽了,點頭。
慧娘洗浴完畢見了那雪鶯與雪燕。
雪鶯確實如小草說的那樣,溫柔和氣,而且對慧娘這個少奶奶很是恭敬。
雪燕還是不高興,不過卻沒敢再表現什麼。
見完兩人後,雪鶯又領了一個十來歲的小童來,叫小青,說是外院伺候華又廷的。
這個小童一副眉清目秀、伶俐模樣,但慧娘明顯的感覺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戒備。
另外,這荷風苑裡還有幾個粗使婆子及小丫頭,也和慧娘照了個面。
一番下來,已經不早,慧娘也累了,便讓任媽媽伺候她休息。
等上了牀,脫了衣服自己看時,才發現不只疼,也有些慘不忍睹。
她忽然就又開始怨自己這個地方,發育的太好太大。
難道是這一世自己這幾年心情愉快、又能吃能喝的緣故,其實前世她的……並不突出的……
忽然就很怕華又廷再回來。
但轉念想想又覺得他還是回來的好,不然在這波雲詭譎的地方,自己真不知該一步一步的怎麼走?
輾轉憂思中,才發現夜已深了,不敢再想,趕緊閉眼睡覺。
因明日她這個媳婦還要見公婆,還要入宮謝恩。
剛剛雪鶯還讓小丫頭將一些賞賜擡了進來,說是宮裡賞得,皇上、皇后、太后都有份。
只是不知明日的戲,自己這個獨角該怎麼唱?哎……
……
------題外話------
哎,又寫了這麼點,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