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自袖帶裡取了絹子遞給他,道:“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並對其他人是打算跟我說什麼?”
姬無雙接過手絹,拭了拭額際,又它掩去了眼眸之中,一閃而視的悵然。||跟着身子一側,看向了董思阮,反問:“我想知道,你如今已然猜至幾何?”
董思阮微見一怔,疑道:“什麼意思?”
姬無雙面色蒼白有些發青,然而開口說話,卻是平穩而淡,他說:“汪媽媽過來這幾日,我知道你已經在派人着手調查,那一日事發緣由真相。”
倒是挺敏感。
“其實早在獲知,汪媽媽是爲‘元兇’之時,我便覺着,事情透着一種怪異之感,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姬無雙繼續,“在刑部多年的經驗告訴我,此事尚需查證。後來阿珺同我疑過一句,道:‘據我所知姨媽應爲不善謀策之人。’是!在我印象也確實如此。可她竟然布了那樣精妙的一局來設計你我!這豈非很不尋常?”
“……”
“那之後,我便開始留心調查,順便通過阿珺那邊去汪媽媽哪裡採集一些可能有的相關信息,奈何,她經過錯傷於你一事,人變的愈發自封,不願信取旁人。阿珺所能獲取訊息甚少。是故,對於我們的調查十分的不利!”
董思阮見他說的詳盡,淺翻了一個白眼,道:“可以直接說結果,那麼你調查的結果是什麼?說來聽聽。”
姬無雙微見一頓,道:“我這邊的方向,到了令秋,清安堂那邊。”
董思阮聽見令秋的名字,禁不住挑了挑眉:“韓浪給四兒的那本,記載着月錢發放明細的冊子,難道是你吩咐給的?”
姬無雙點點頭。
董思阮聳聳肩:“我查到的程度,跟你差不多!”跟着又道“那麼,查至此處,你想跟我說點兒什麼呢?”
姬無雙定定的看着她,抿了抿脣道:“我娘她,”跟着頓了頓,沉嘆一聲,繼續道,“她上了些年紀,做事難免……所以……”似乎有點兒難以啓齒。
董思阮脣角一斜,果然是她嗎?連他都查到了嗎?
“所以請我原諒她嗎?”她冷冷道。
姬無雙緩緩點頭。
“可能嗎?可以嗎?”董思阮滿諷反問,跟着怒火直煽而上,叫道:“她憑什麼這樣對我?你又憑什麼開口叫我原諒?”
姬無雙看着突然便激動了情緒的董思阮,伸手過去想要摁住她的,似乎希望她可以鎮定下來,卻被她一手拍了開去。
她的叫聲隨即而起,道:“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會原諒她,永遠不會!”
“阿阮----”姬無雙的輕喚微顯無力。
董思阮的情緒爆發的有些突然,且一發不可收拾。她沒有辦法抑制自己的滿腹疑惑、以及憤意。
“姬無雙,你不覺得你娘跟你都很奇怪嗎?嫁進姬府,明明最委曲求全的就是我,爲什麼你們卻個個都對我虎視眈眈的,容不下我的存在?屢生邪毒之心思之、算之、殺之呢?”
姬無雙:“……”
董思阮繼續:“難道不是因爲你我沒有了父親,滿門被滅?難道不是因爲你,我有名難復,不能存於‘陽光’之下,隨時都要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曝光,會招來殺生之禍?”
“……”
“不應該是,我恨你、恨你的家人?施手段也好,暗中算計也罷,那些不該是我做的嗎?怎麼到了你姬府,一切都反着來了?覺得我不夠慘?覺得我多餘嗎?”
“……”
“姬無雙,你、還有你的家人都太可怕、太惡毒了
!”董思阮如是評定一句,手上一用力便轉動輪椅要走。
“阿阮----”姬無雙急喚一聲,忙的伸手拽着椅子把,道,“何必把話說的如此之重?”
董思阮的情緒來的太快,一陣子“咆哮”過後,嘴脣都抑制不住的顫抖開去。輪椅艱難的轉動少許,被姬無雙拽的太死,難以前行。
“姬無雙,你不要太過分了!”
“阿阮,你冷靜點兒!事情不是那樣的,你是不是哪裡誤會了?”
“冷靜個鬼啊!好!我給你機會!你說,事情原本是什麼樣的?”
姬無雙額上微微見汗,說道:“我娘她上了年紀,難免許多事情顧及不到,發生那些事情,她固然有責任,可是哪裡就有你說的那般不堪?”
責任?只是責任問題嗎?
董思阮正欲張口反問,卻見姬無雙神情之上疑惑卻似假,突然有覺,是不是哪裡出錯了?她怎麼覺得他們說的好似不是一回事兒的樣子?
“令秋跟隨我娘也有十年之久,曾經也算是娘身邊比較十分稱手的一個人兒,後來,嫁了人才被指去了外院。”
董思阮:“……”
難道這位令秋同志還能有什麼比汪琴更加“狗血”的緣由?
“可這位老人兒的真正過去,我們其實是不瞭解的。直到昨天我才查到,她之前來姬府做工是由一人舉薦的。”
董思阮微惑:“誰?”
“我的舅舅。昔年的山西巡撫,溫化。也就是柔表妹的父親。”
董思阮一怔,巡撫的女兒?沒想到啊,那個溫可柔的出身這樣好!跟着思維一跳,嘴角旋即抽了抽,道:“這話什麼意思?是說她是溫可柔的人?所有事情都是由她一手操作。目的就是,替溫可柔將我從姬府剷除?”
她如是猜測,卻忍不住狠狠唾棄了自己一回。
就是再怎麼樣狗血的大戲,也不能次次出現的都是忠心耿耿、一心爲主,甚至採取偏激做法、不擇手段的下人吧?
可是姬無雙點了頭,給予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董思阮簡直要吐血了:“我不信!”
姬無雙的臉色越發難看,眼下烏青越發深陷,有氣無力的道了一聲:“可這就是事實啊!”
“……”
“阿阮啊,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以爲,一切,是,我孃的,意思?”他問。
董思阮見他說後面幾句,似乎有些不對,簡直是有出氣沒進氣的感覺,神色一緊,回頭看了看道:“你怎麼了?”
姬無雙原本抓着她輪椅的手,無力落下,說了兩個字:“難受!”便閡目不醒了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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