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箏坦率地道:“那時候你是被太夫人勸着來內宅的,我呢,以爲你不定哪日就把名下四個女人趕出府去了。現在卻不一樣,覺得你一時半會兒不會休妻廢妾,我也想踏實過日子,這些事當然也要重新與你商量。”說着話戲謔一笑,“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改變心意?對別人說你不想去妾室房裡總是不妥,我前腳說完你後腳讓別人侍寢,那我還要不要活了?”
霍天北被她這一番話引得輕笑連連。本來是讓他反感的話題,經她這麼一說,情緒自然而然地明朗起來。“也是,你總要給別人一個說法。”他思忖片刻,“你就告訴她們,是我不讓你安排這件事的。我享受不了齊人之福。”
“記住了。”顧雲箏明又問,“秦夫人若是來訪,我見不見?”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啊。”
霍天北見此刻的她像只無辜的兔子,忍不住又彎了脣角,故意刁難:“我不給你準話,你到時候怎麼應對?”
“等着,等到侯爺給準話爲止。”霍天北與太夫人明顯是面和心不合,與秦家的關係定然是錯綜複雜。而秦家先後將姑侄兩個送到霍家,是顧雲箏所鄙棄的。所以權衡之後,決定先問過他的意思再行事,說白了,犯不上因爲秦家惹得他不快。
“我在政務上與秦家的是非,與你無關,你怎樣都行。”霍天北目光和煦,語聲柔和,“只是,儘量還是少見秦家人,省得那些人把你帶壞。避不過的場合,由着性子應付就是。”
“嗯,我記下了。”顧雲箏對他那句“省得那些人把你帶壞”有點兒不滿,卻也沒計較。這不過是再次驗證了自己在他眼裡是個幼稚的人,隨他去就是了。他這樣是因長期的印象、感覺所致,不能輕易改觀。幸好她樂得如此,否則真有得頭疼了。
霍天北與她相形走在湖邊,閒閒問起她鋪子裡生意如何,今日都做什麼了。
顧雲箏一一答了,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含着試探之意道:“京城裡的人都說,醉仙樓的酒菜最是美味,彙集了各地名吃,我也想去。”
“哪有女子出入那種地方的?”霍天北當然不能同意,“想吃什麼,讓下人去給你買回來就是。”
“我穿着男子的衣着去也不行麼?”顧雲箏嘀咕道,“那麼遠帶回來,再美味的東西也會變了味道。”
霍天北多看了說話的人兩眼,“倒是沒看出來,竟是個饞貓。”
顧雲箏發現他喜歡用兔子、貓這些小動物來揶揄人,斜睇他一眼,“既然知道我貪吃,不能發發善心同意麼?我又不會讓人知道我是誰。”
霍天北又細看了她兩眼,笑,“行啊。”他是想到了熠航,那孩子也是個小饞貓,對飯菜越來越挑剔了。如果她與熠航投緣,日後讓她帶着熠航出去轉轉也不錯。熠航受了不少苦,平日裡悶悶的,也只在他面前話多一些,多去外面轉轉,想來能慢慢開朗起來吧?
當然,同意此事也是因爲了解她身懷絕技,出門不會吃虧。再說了,她就算不與他說,照樣能如願,他又沒閒心找人時時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