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顧雲箏語聲輕柔,含着笑意,停留在他脣畔的手,自然而然地收回。
霍天北睜開眼睛,凝視着眼前人,一手擡起,輕撫着她面頰,感受着指下宛若凝脂美玉的肌膚觸感。她目光平靜,沒有羞澀,沒有慌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引得他心生戲謔,緩緩趨近她容顏,手指也滑到她領口。
顧雲箏繃不住了,不自在起來,又強行剋制着要掙扎的衝動,眼神開始躲閃,長睫慌亂地忽閃起來。
霍天北眼底盡是笑意,雙脣覆上她淺淺水紅脣瓣。
“要不要再睡會兒?”霍天北柔聲問她。
顧雲箏搖頭,把臉更深地埋到他懷裡,“你去洗漱。”
“你呢?”
“你先去。”顧雲箏裹緊了被子。
霍天北被她引得輕笑,板過她的臉,吻了吻她脣角,“行,等會兒我叫丫鬟進來服侍你。”
“嗯。”等他去洗漱了,顧雲箏從枕下摸出懷錶看了看,已經晚了,請安要比平日晚半個時辰了。偶爾晚一次,也不打緊。
盥洗之後,顧雲箏才察覺,她與霍天北這一早都沒被驚動。安姨娘與熠航來請安的時辰已過了,卻沒人通稟,向來是被丫鬟請回房去了。又見李媽媽、春桃、連翹等人都是喜上眉梢,也就明白過來。
霍天北早起會兒晚起會兒是常事,她卻從來是早早起身,今日晚起,她們能往什麼地方想?
她們當然是希望她與霍天北琴瑟和鳴,盼着他們一直相安無事纔是壞事。
顧雲箏讓自己忽略掉身邊人的喜悅,若無其事地打扮整齊,與霍天北一同用飯。
兩個人都是如平日一樣的風輕雲淡,只在不經意間視線相對時,她纔會看到他亮晶晶的眸子中盡是暖意,他纔會看到她眼底的不自在。
顧雲箏便又開始奇怪,他爲何一度將髮妻視作陌生人一般對待、走近。就算於她是好事,也得找個機會想法子問明白,不然總是一頭霧水,甚至於回想起來覺得詭異。
用完飯,顧雲箏去了太夫人房裡請安。
太夫人不是計較來早來遲這種小事的人,態度一如既往的慈愛,“知道你還要見管事,就不留你陪我說話了,快去忙吧。”
顧雲箏道謝告辭。
出了院門,春桃稟道:“安姨娘早間如常請安去了,連翹姐姐說您有些不舒坦,讓她回房了。奴婢看着安姨娘臉色很差,是不是真的病了?”
不會是因爲這段日子繡屏風累到了吧?顧雲箏不想因爲自己的事害得別人難受、自己平添負擔,便轉頭去往安姨娘房裡,“我去看看她。”
安姨娘與秦姨娘,還有之前的穆姨娘都住在正房西北方向,各人一個二進的小院兒,佈局一樣,前面是倒座房,後面是居室。
顧雲箏走進廳堂,見陳設顏色淡雅,氛圍清新雅緻。
安姨娘蒼白着一張臉迎出門來,“夫人,您、您怎麼來了?”很是不安的樣子,又有些慌亂地躬身相請,“夫人去裡面坐吧。”
“聽說你不舒服,過來看看。”顧雲箏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臉,轉進東次間,見南面窗下一張大畫案,案上有一些畫作、習字的紙張,便信步走到案前落座。
“夫人稍等,奴婢去給您沏茶。”
“讓丫鬟去做就好,你坐。”
安姨娘這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