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鳴珂正色稱是。
濟寧侯蕭讓的事才過了多久?方元碌就是因爲濟寧侯的緣故險些散盡家財。皇上分明就是個昏君,重用的人不是諸如定遠侯這種正邪難辨的,就是隻顧着貪贓枉法的,內閣一直明爭暗鬥,誰敢保定遠侯不會步成國公、濟寧侯的後塵?別說顧雲箏刻意提醒這一點,就是不提,他們也是打死都不敢聲張。
顧雲箏站在汪鳴珂的立場上想一想,不難猜到他的想法。她需要感謝的,是霍天北的權勢和正邪難辨的做派。這樣的人的名頭讓她用着,便利之處太多了。
如果她現在不是定遠侯夫人,而是什麼貪官污吏、僞君子的妻子……估計她一天都受不了,早就變着法子把自己弄成下堂婦了,日子不知是怎樣艱辛的情形。
與汪鳴珂商議了一些日後行事的章程,顧雲箏又託他做一件事:“詹事府大學士成大人有一所別院,就在南柳巷,離方大人的別院不遠,小巧精緻,我想買下來。你見到方大人的時候,能不能託他促成此事?就用他的名頭幫我買下吧,這樣還有個好處,別人也能知道他手頭又寬裕了。”說着看了看很是寒酸的陳設,“我陪嫁的宅子實在不成樣子,用來款待人太失禮,想私下置辦個地方,以備不時之需。”
汪鳴珂思忖片刻,點一點頭,“這事不難,我今日就去他家中,說說此事。”
顧雲箏取出一個寫着“方元碌親啓”的信封,“這些銀票買那所宅子綽綽有餘,餘下來的錢,讓他去醉仙樓擺幾桌像樣的酒席,來往的各色人等都請去聚一聚,給日後造勢。”
看起來是客客氣氣與他商量,其實早就胸有成竹了。汪鳴珂還能說什麼,笑着稱是。
出了匯春路,顧雲箏先去了沈大夫的藥鋪濟善堂,只是爲了見見這個脾氣彆扭又古怪的人。她戴着帷帽與春桃走進去,運氣不錯,見沈大夫正在慢條斯理的給人開方子,比之記憶中清瘦了一些,脣邊還是兩撇小鬍子,再沒別的變化。
春桃低聲問道:“夫人,我們買什麼藥材啊?”
顧雲箏隨口道:“要一包茯苓粉、三錢珍珠粉吧。”好歹是進門了,就照顧一下他的生意。
隨後,顧雲箏去了顧家,讓春桃知會前院的管家,請顧豐再幫她選幾個小廝,這是此行目的,看望顧太太倒是捎帶着的事。
顧雲箏怎麼也沒料到,會在顧家遇到二夫人。她進門時,二夫人正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