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起她二妹就沒好話。”
小小的一種懲罰。顧雲箏笑意漸濃。她給自己斟滿第三杯,對祁連城舉杯,再度一飲而盡,之後站起身來,“茶喝三道,酒喝三杯。日後熟稔了,再請我多喝幾杯。”
“好。”
“等會兒我帶熠航過來。”
“多謝。”
“客氣了。”顧雲箏唰一下抖開摺扇,搖着扇子,步調閒散地出門。
祁連城凝視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外。
她一舉一動都是那樣從容優雅。分明先見過她平日妝容的,此時見到她一襲男子黑衣,只覺悅目,眉宇清麗的小公子哥兒似的,就是不能覺得彆扭突兀。
這一點,也與他心裡的那女孩相似。着紅裝不讓人生出非分之想,着男裝因那份磊落自在,讓人看着舒服。彷彿她就該如此。
可也只是相似。
他心裡那個女孩,是個沒心沒肺的,是個特立獨行的,是個一心要嫁傻子病人的。
她到離開時都不知道吧?他一直遙遙觀望着她,觀望了很久。
最早見她,是在沈大夫的藥鋪。她語氣溫柔地跟沈大夫說話,話語卻透着霸道凌厲。從不爲人出診的沈大夫,對她破了例。
她那時自然是面上鎮定實則心急如焚,否則,也不會沒留意到他在一旁看着那一幕了。
後來再見,她男裝打扮,跟着蕭讓做生意賺錢、變着法子花錢。
她會賺錢,也特別會花錢。
她愛喝酒,是個饞貓,怎樣忙碌也要親自尋找美味的菜餚、小吃,帶回去給她的侄兒唯揚。
她喜歡寶馬,比很多男子還喜歡,總是讓蕭讓幫她尋找屬意的寶馬。
終於,她來了他的醉仙樓,一來就喜歡上了。他也是在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知道了。繞了個圈子,讓她給他最喜歡的這個雅間取了名字。
聽月軒其實是他留給自己的一個清靜之地,在這兒喝一杯茶,獨自下一局棋。這兒其實只招待過她、蕭讓,還有他們兩個的狐朋狗友。嗯,就是狐朋狗友。那對錶兄妹結交的人,真沒幾個品行好的。
除了這些人,對別人只說錦衣衛指揮使定下了,也就沒人敢堅持了。知道醉仙樓是他的產業的人,太少了,她和蕭讓都不知道。
觀望的越久,她越讓他瞠目結舌。總是弄不清她那顆小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想法。越是好奇,越是不願錯失每一個可以見到她的機會。那時要的太少,只是遠遠地看着。
後來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行徑意味着的是什麼,在對她觀望兩三年之後,請人上門提親。
她是鮮見的自己謀劃婚事女孩。他只是要用提親的事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不然,她真是沒心沒肺到讓他吐血的地步了。明裡暗裡,他幫了她很多次,她卻不當回事。
她把他當什麼人了?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幫誰?男人主動幫一個女孩,意味的自然是想要得到她。
她完全不當一回事。
該說她磊落坦蕩,還是該說她傻到了沒救。
他那份心思,蕭讓都意識到了。那廝像個護犢子的狼似的,見到他就沒好氣,生怕他把他的表妹搶走。他能怎樣想?當然會懷疑蕭讓想娶她。那怎麼能行?他不是好人,可蕭讓卻是一堆壞品行。於是,他看蕭讓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