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箏聽李媽媽說了二房的事,笑着點一點頭。霍天北則是全無反應,斜倚着大迎枕看書,眼瞼也不擡一下。
他是始作俑者,沒誰比他更清楚,可他不肯與她說。
多可恨。
過了一會兒,徐默來了,交給霍天北幾本賬冊,又把漪清閣這幾個月的賬目交給顧雲箏。
顧雲箏不解。
徐默解釋:“您看看,若是覺得情形不錯,可以開個分號。”
“生意居然這麼好。”顧雲箏有點兒不敢相信似的。
“鄭師傅的確是有真本事,不然生意也沒這麼好。”徐默喜滋滋的道,“如果換個繡娘,肯定沒有現在這情形。”
顧雲箏忍不住笑,“這話你跟鄭師傅去說。我看看賬目,實在可喜,就再開個分號。”
“成!”徐默行禮退下。
霍天北看了看手裡幾本賬冊,交給顧雲箏,漫不經心地道:“這是我幾處別院、田莊。別院都有人打理,閒時去住三兩日也可,轉手賣掉也可。幾個田莊倒是不錯,有三個果園,一個花房,一個藥草園,均設有宅院。”
顧雲箏遲疑着接過,“這是怎麼個意思?”
“給你了。”他笑了笑,又取出一個荷包,“除了這些,再給你這三萬兩銀子。你會花錢,銀子給你用,我放心。”
“哦。”顧雲箏一時有些呆呆的。
霍天北笑着颳了刮她鼻尖,“果園一個種桃子、一個種杏子,一個種蘋果、葡萄。明年開春兒,我們去看桃花杏花,今年秋日,我們帶上熠航去摘蘋果葡萄。怎樣?”
“好啊。”顧雲箏應着,翻看賬目。果園都是二三百畝之多,且都是經營了六七年之久。他的意思很明顯,給了她每年固定的進項,還給了她一筆現錢,讓她不論怎樣都不需爲生計犯愁。
“傻乎乎的,想什麼呢?”他捏住她挺翹的小鼻子。
“你才傻呢。”顧雲箏笑着打開他的手。她從來就不會牴觸他給她的好處,只是以前或是因顧太太,或是因時機不對,再加上自己本就不缺錢,讓她沒辦法高高興興的接受。而今日這些,是他顧及她心情給的,意義便又不同。
“謝謝。”她沉默好一會兒才道謝,卻不知如何回報。
真的不知道。
他不讓她幫襯,甚至不讓她知曉他的事。
在他眼中,她能回報的,只是魚水之歡吧?
一想就黯然。
也是因此,晚間身體癡纏時,她又開始自己和自己較勁,自己和自己鬧彆扭。後果不過是自找麻煩,惹得他變本加厲。
霍天北是故意折騰她。
她不知道,她一直讓他窩火得很。不,也許她比他更清楚。
在他身下,她從來不能完全綻放,總是有所保留。
不是出於害羞或矯情的保留,是從心底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份保留。她就沒有過真正因他失控的時刻。
每到本該意亂情迷的時候,他就會感覺到她從心底滲透出來的那份剋制,而那份剋制會直接地反映到她身體。
也許他有過酣暢淋漓沉迷其中的時候,但她沒有過。
再沒比這更讓他窩火的事兒了。
所以纔沒完沒了地折騰她。
誰叫她總是心神恍惚的,誰叫她不能完全的享有、給予的?
他用最親密的方式發泄這份不滿,她就要有苦難言地接受他這份懲罰。
到底還差什麼,讓她是這樣的態度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