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這些事,太夫人是不能反駁的,只一味說您是借屍還魂,嚷着要把顧老爺、顧太太請回來,看看那些字是不是您寫的。侯爺不理她,只問她爲何收買錢媽媽而不是直接找顧老爺與顧太太作證。太夫人自然是說不出什麼,還是說要您到花廳,講述自小到大的經歷,說這樣衆人就能分辨出您到底是不是借屍還魂。叫嚷的倒是兇,可是已經沒人相信了——她居心叵測,收買錢媽媽就是鐵證,傻子纔會相信她胡言亂語。”
其實霍天北也是劍走偏鋒,清算以前一些小賬,讓人們認定太夫人蓄意加害顧雲箏,之後太夫人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顧雲箏當然比誰都明白他這一點。越玄乎的事,要證明或撇清,都太耗時間耗心力,而且難免出現意外,先證明太夫人居心叵測一心要取她性命,是最直接的方式。
最後,徐默眉飛色舞地道出結果:“穆姨娘與夏蓮,侯爺交給太夫人處置了。秦姨娘由秦閣老、秦夫人帶回秦府。而太夫人對您居心叵測,其實也就是有意要侯爺家宅不寧,有這麼個人壓着你們,任誰都會意難平——侯爺說讓太夫人和二爺、二夫人搬到西院住一二年,幾位大人都說理應如此。原本二爺還不可答應,順天府尹說那就見官,他這纔不吱聲了。說白了,太夫人這行徑纔是該點天燈的,能容她活着已是侯爺大度了,誰不明白這個理?”
搬到西院的是太夫人和二爺一家,沒有三爺、三夫人。
霍天齊怕是在心裡會有些爲難,但對於三夫人是好事。
太夫人是該死,但是霍天北在弄清一些真相之前,是不會讓她死的。
徐默說完這些,即刻轉移話題,從袖子裡取出一疊銀票,“這是侯爺要我給您的,您清點一下。另外,二爺就要搬去西院了,侯爺又公務繁忙,侯府外院庶務就要勞您打理了。”
這種話,徐默沒有把握是不會亂說的。顧雲箏由衷笑了起來。
她主持中饋是爲了方便迎來送往,用不到的人不會理會,用得到的人她主動去拜訪也在情理之中。而內院這些比起打理外院庶務就是小巫見大巫——外院那些賬目很有些看頭,能看清霍天賜日常曾與那些官員來往,更能看清以往以霍天北的名義經營的生意有哪些,諸如此類的益處頗多。而她日後作爲經手人,就能順理成章的享有這些益處。
這是她極想得到卻不敢奢望成真的事,在這關頭竟得到了。果然何事都是有利有弊,只是利弊出現的順序不同。
正說着話的時候,霍天北迴來了。
自然又帶回一身酒氣。顧雲箏吩咐丫鬟去做醒酒湯。
霍天北對徐默說道:“明日午時之前,督促着他們搬到西院。外院賬目收起來,別勞煩二爺費神了。”
徐默應聲而去。
從此,就算是分家各過了。
秦姨娘隨父母離開的時候,哭鬧了一陣子。她不想走。不論她做過怎樣的事,她想跟隨在霍天北身邊,哪怕只是像之前那樣,偶爾看他一眼就足夠。卻不想,到最終連這一點希冀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