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闌人靜,湛藍的空中,月牙彎彎,星光璀璨。徐徐的風悠然迴旋,送來幾許涼意。
霍天北空閒的手撫過她沁出香汗的脊背,“不熱麼?”
“不要你管。”顧雲箏變相地討饒,“你不打算睡了麼?”
“阿嬈。”他喚她的乳名。
是那樣溫柔的語聲、親暱的語氣。真好聽。似一隻溫柔的手,輕輕覆上她心房最柔軟的一處。
“阿嬈。”
“嗯?”
他撐身看着她,擡手撫了撫她脣瓣,“看着我。”
纖長的睫毛輕顫兩下,她睜開眼,與他四目相對。
自初見就知道,他有一雙勾人心魂的眼睛。此刻,他眸中有着能將人燙傷的灼熱,眼波迷離醉人。是因迷戀纔有的迷離眼波。
迷戀,是她從不知曉從未見過的。一直很沒良心的認爲,這回事於他是一種身體的需要,於她是不得不承受而又不敢全身心投入的事。也許,是害怕這件事變成情之所至。
怎樣都可以,感情……她不需要。她不要。
她目光黯了黯。
他隨之有些無奈,“你要我怎樣,我還有什麼沒做到的,你告訴我。”
其實是不想說這些的,最起碼,他不希望先開這個口,說這種話不就等於示弱麼?可是,他今天喝了很多的酒。就當自己醉了好了,醉了說話可以隨心。
他想感情用事一次,不要那些計較了。這是要與他過一輩子的人,有些話悶在心裡實在是沒什麼意思;這又不是他官場上的對手、沙場上的勁敵,猜來猜去的不過是相互爲難。
顧雲箏腦子有些打結。他還有什麼沒做到的?沒有,想不出。她今日才被太夫人說成是借屍還魂的妖孽,他卻提都沒提一句,甚至於,他回來之後就幫她解決了所有麻煩,她只在一旁等待結果而已。
就算是做夢她都要承認,他一直在善待她。
他從來是可以一心二用的,一面等着回答,一面磨着她。
她輕哼一聲,對此有些不滿,答話也就沒正形了,“你長得比我還好看,我自卑,行不行?”
霍天北身形一滯,不想笑,還是笑開來。他揉着她的長髮,“你給我記住,這種時候不適合講笑話。”
的確是不適合,他笑的時候,難受的是她。她不耐地扭動着身形,手沒好氣地拍了拍他,“不許笑。”
早間,顧雲箏不覺得自己有力氣照常起牀,推身邊的人,“你替我去見管事。”
“懶得起就別起,下午再見管事也不遲。”霍天北將她攬緊了一些。當真是如凝脂美玉一般的肌膚,在他懷裡動來動去時,像是一條滑溜溜的小魚。
顧雲箏思忖片刻,真就點了點頭,“反正上午也是亂糟糟的,我還是睡一覺的好。”又不無幸災樂禍地看着他笑,“你就不行了,怎麼也得出去。”
“你這樣可不好。”霍天北一本正經地道,“我出去不是爲了養家餬口麼?你總幸災樂禍,我遲早會變得懶散倦怠。”
“你本來就不勤快。”顧雲箏笑着戳着他額頭,“居然好意思這麼說。”
霍天北捉住她的手,一根一根親吻她纖長的手指。
顧雲箏強行抽回手,“去!別仗着長得好看就總勾引我。”
霍天北被惹得笑起來,“那我勾引誰?”
“哪個都不準。”顧雲箏把臉埋在他懷裡,“不準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