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是侯爺的人,卻又贊同夫人的做法,所以如此。雲家等等含冤赴死的家族,屬下亦是滿腹不平,明知夫人是瞞着侯爺率性而爲,還是不能說個不是。”
顧雲箏感激一笑,“嗯,這些話我從沒聽到過。來日你所見所聞,儘管稟明侯爺。”
“多謝夫人。”
顧雲箏看着離開的那抹灰色身影,心生感慨。霍天北手裡的人,哪裡是死士,分明是勝過錦衣衛的精良人手——她已經讓燕襲、顧安等人極爲小心的行事了,可是,還是被查了個底掉。
她沒問賀衝到底對自己所作所爲知曉多少,她想賭一次,賭賀衝會對霍天北隱瞞下一些事情。
到了這時候,心裡反而分外平靜,胃卻唱反調,喉間泛着酸水。她極力控制着,帶着熠航去了花廳。
已在花廳的蕭讓一襲煙青色錦袍,雲笛則是一襲深藍。
雲笛,她的弟弟,長大了。
只需凝視片刻,便可看出。
十六歲的少年,氣度從容,神色間透着剛毅。
這是超出她期許的一個人,是雲笛到底有着雲家的傲骨,也是蕭讓的功勞。
顧雲箏眼裡心裡一直酸酸的,讓熠航給兩人請安,請兩人落座。
雲笛抱着熠航,不肯撒手。
熠航知道了這是自己的七叔,加上顧雲箏的認可,也就很快生出了一份親暱、信賴,乖乖坐在雲笛膝上。
顧雲箏此刻心裡亂糟糟的,因着賀衝的話,也因着弟弟喜人的改變,一時間心裡千頭萬緒,竟不能出聲說話。如果賀衝把一切都告訴霍天北,她怕是別想再踏出霍府一步了,如此,要幫襯蕭讓、雲笛就很難了。可她想盡自己的一份力,讓他們的路平順一些,如此,在霍天北迴來之前,就要細細謀劃一番。可他們呢?他們能絕對的信任自己麼?如果他們不信任不配合,她所有努力,有一半要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