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北不置可否,又問:“她許了你什麼?”
“等風波過去,她可以見見母后。到時還望你行個方便,讓母后偶爾來大周邊境一趟,母女小聚,也了卻多年來的思念、牽掛。”
“說說你以真面目現身的原因。”
“爲公事,也爲私事。”燕襲笑道,“大周如今情形很亂,民間亂,朝堂也亂。越國能助你一臂之力,也能成爲你最大的威脅。自然,我們爲着七妹與你是結髮夫妻,不到迫不得已,不會爲難你。”
霍天北輕笑,“這話怎麼說?你又許了她什麼?”
“我要你確保七妹、蕭讓一世安穩。日後請你將蕭讓安排在南疆爲官。”
南疆。南疆與越國隔海相望。這安排真是巧妙。
“我若不答應呢?”霍天北笑笑地看住燕襲。
這片刻間,燕襲看到眼前人眸子中閃爍着迫人的光芒,是好戰之人才會有的目光。他無奈地笑了笑,“你若不答應,還需我說麼?”
“我若不答應,你們是不是想以扶持蔣晨東爲條件來要挾我?”
燕襲默認。
“過些日子再說此事,我要斟酌一番。”霍天北把玩着手裡精巧的酒盅,“若是此刻就給你答覆,我的答覆是不行,我等着你們的幾十萬精兵犯我邊界,我不想保蕭讓一世安穩,我不能養虎爲患。”
燕襲竟是理解地笑了,“所以,你才需要斟酌一番。”
霍天北丟下手裡的酒盅,喚來祁安:“換大杯。”
五月初的夜,彎月如勾,天色黑沉沉的。
顧雲箏忽然醒來,聽到霍天北進門。但他沒即刻回寢室,先去看了看孩子,又在廳堂逗留多時,才緩步進門來。
隔着簾帳,她只能看到他身形的輪廓。
他越過簾帳,到了牀前,俯身看着她。
她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
顧雲箏沉默着推開他,擁着薄被坐起來,在黑暗中看着他。
他無聲地笑了笑,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你就那麼在意他?”下午陸騫才問過他的一句話,是,他在意,在意的超出他想象了。那麼,她呢?
顧雲箏不能確定他這話因何而起,沉默以對。
“你那麼在意他,你那麼信任燕襲。”霍天北坐在牀畔,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那我呢?”
“天北。”她輕喚他的名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