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樓的二層迎街處,有一扇窗戶自內打開。
透過那扇窗,正能瞧見一位紅衣姑娘,倚在窗臺上,手中還握着個長筒狀的東西。
此時,她一隻眼貼在其上,正用那長筒狀的東西,向街面上眺望着。
那紅衣女子的身後,還站着位小廝,他垂着頭,面上悻悻的,竟是一副欲言又止之態。
他正在躊躇,卻聽那窗前的女子喚道:“旺仔。”
“誒,是。”身後的旺仔輔一聞聲,立時拱手應道。
“可見着他了?”
旺仔擡眼,悄悄打量了一眼仍倚在窗前,看窗外的女子,忐忑地道:“回,回回東家,未曾。”
那女子聞言,身子一頓,緩緩地站起身,將手中那長筒狀的東西,收縮成巴掌大小,又在手中掂了起來。
她掂着那東西,沉思了許久,吩咐道:“你再去仔細瞧瞧,莫要錯過了。”
“是,東家。”旺仔立即應道,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退出了房內。
那紅衣女子又俯身,向着樓下聚集的人羣看去。
她眼眸深了深,想到記憶深處的那個人,暗自咬了咬牙道:“單尋歡,老孃爲了尋你,在這大寧國的京城中潛伏了多時,此次又專門把瑤光拿了出來,你若再不現身,老孃見着你,非閹了你不可。”
她緊了緊攥在一齊的手,又伸手掀起紅衫,走到屋中的桌邊坐下。
她一手倚頭,一手把玩着那被縮成巴掌大小的東西。
隨後她心頭一動,一掌拍在了桌上,高聲喚道:“辣條。”
不過一時,便有一小廝開門入內,躬身給紅衣女子行了一禮。
“東家有何吩咐?”
紅衣女子輕咳一聲,吩咐道:“你去將那將做的冰淇…不,將那將做的冰糕拿來。”
“你家主子我要降降火。”說着,她擡手在面前扇了扇。
“是,東家。”
“慢着。”辣條正要轉身出去,卻又被紅衣女子叫了住。
他收回將邁出的腳,躬身等候那女子的示意。
那女子沉吟了片刻,又道:“先不忙着取來,麻辣燙可有回來?”
“回東家,麻辣燙方纔剛回來過。”辣條躬身應道。
“如何?”
“麻辣燙說,樓下已有六對人蔘加了。”
女子聞言,眼睛一亮,出口問道;“可有男男?”
“額…”辣條一頓,面上微顯尷尬地回道:“回東家,均是一男一女。”
“嘖,不刺激。”那女子似是遺憾地搖了搖頭。
她嘆了口氣,伸手撣了撣衣衫上的灰塵,“罷了,人要懂得知足,既然已有六對,你便隨我下去瞧瞧吧。若是參加的人多了,豈不是咱家這客棧便要關門了,這可是我的丈夫本兒。”
辣條又是一頓,他悄悄擡眼看了一眼那女子後,立即又將視線收了回來,躊躇良久,才問道:“額,小的斗膽,敢問東家,這丈夫本兒是何物?”
紅衣女子擡頭,看向辣條,注視良久,咂了咂嘴道:“可聽過老婆本兒?”
“小的自然聽過。”辣條點頭應聲。
紅衣女子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搖着頭道:“娶媳婦要有老婆本兒,嫁漢子,可不就是丈夫本兒了?”
聞言,辣條暗自反應了半晌,才摸着頭,訕笑道:“小的愚鈍,不過東家嘴裡的新鮮詞兒可真多。”
那女子眯起眼,衝他笑了笑,繼而攤了攤手,“習慣便好,習慣便好。”
辣條正沉浸在女子笑容的美好中,那女子卻突然起身,雙指一合,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
待辣條反應過來時,女子衝他挑眉示意。
“走吧。”
辣條一怔,繼而拱手道:“東家稍等”
說罷,他便行至屋中的木施前,將上面的大氅取下,返身遞到了女子面前。
女子頷首,從辣條手中接過,一邊披上身,一邊向門外走去。
此時樓下已經是熱鬧一片,那原本賞花燈的人,不知聽了何人所言,皆不賞了,反倒是齊齊趕至悅來客棧的樓下,來瞧那所謂的“接吻大賽”。
小夥計擡眼看了一眼已站在他身前的幾人,又側首看向剛行至自己身前的人,問道:“麻辣燙,東家可有指示?”
麻辣燙搖了搖頭,答道:“方纔我進去的時候,東家正在與旺仔訓話呢,我便告知了辣條,想必稍候便有指令。”
“嗯。”小夥計點了點了,轉身之際,一抹紅影闖入了他的視線中。
他連忙向麻辣燙擺了擺手,“誒,來了來了。”
麻辣燙聞聲,立時向着小夥計手指着的地方看去。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上前,躬身行禮。
“東家。”
“嗯。”紅衣女子輕應了一聲。
後又轉眼,在人羣中掃視了一圈,問道:“蛋撻,現下是幾對兒了?”
蛋撻拱手答道:“仍是六對兒。”
女子仰首望了望天,沉思了片刻,吩咐道:“我瞧着時辰不早了,便開始罷。”
“是。”
“東家您這邊請。”
蛋撻應了一聲,回身走向身後等候着的衆人身前,而麻辣燙則因着紅衣女子,行向了一側早已準備好的桌椅前。
“鐺…。鐺…鐺…”銅鑼聲又起,霎時便把等待許久的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蛋撻站在高處,大聲說道:“各位,各位,再問一次,可還有要參加的?若沒有,我們便開始了。”
他話音剛落,人羣中便有人喊道:“沒有了,小夥計,快開始罷,我們都等了許久了。”
此人話一出,衆人皆跟着鬨笑了起來,有的人亦跟着催促了起來。
蛋撻連忙擡手示意:“安靜安靜,這便要開始了。”
他將銅鑼交給一側的小廝,又轉身看向身前的十二個人,躬身拱手道:“歡迎您十二位參加此次的接吻大賽。”
“咱們的比賽規則,方纔我已說明,那咱們就已一炷香爲限,先放開者,先出局,最後放開者,便是此次大賽的第一名,當然這吻得好壞,還要有我家東家決定。”
“那我們便準備開始罷。”
“可準備好了?”蕭湑湊到單尋歡耳側,低聲問道。
單尋歡斜睨了他一眼,答道:“沒什麼好準備的。”
蕭湑擡手將單尋歡的手握在了掌中,輕捏了捏,道:“若一會兒喘不上氣,定要告訴爲夫,爲夫怕把持不住…”
說罷,他便在單尋歡耳邊壞笑了起來。
單尋歡向後退了一步,上下掃視,將蕭湑打量了一番。
在與他相視時,脣角處勾起一彎弧度。繼而在蕭湑的注視下,將視線緩緩下移,停在了蕭湑的腹下。
她略有玩味地道:“對,你可千萬把持住自己。”
蕭湑的眸光一深,便在此時,蛋撻高聲喊道:
“燃香。”
“開始。”
輔一聽到口令,蕭湑便將手向回一收,連帶着單尋歡一齊回到了他身前。
他將手臂環於單尋歡的腰際,又引着一抹冷香,覆上了單尋歡的櫻脣。
便在舌尖將要叩響貝鈴時,他挾着單尋歡櫻脣的嘴中,嘟囔出了三個字,“我儘量”。
因害怕兩人堅持不了多久,蕭湑便硬剋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將那吻加深。
可,饒是他極力剋制,卻在觸到她那一刻,與她脣齒相交那一時,便有失去心智之兆。
每每與她親暱,他便如干涸了數萬年的枯木,輔一遇到如春雨般她,便忍不住汲取更多,恨不得,將那雨水吸盡,讓其流過他的血脈,他的枝葉。而後與他的鮮血交融,流向根莖。
讓其充斥在他體內,與他共生。
他的脣很柔,他的舌很軟,一次次掠過單尋歡口中的每一處,而後似百轉千回般落於她心頭,讓她亦動了情。
不知何時,兩人均有迷離,他們口中的津液也在不覺間,交匯在了一起。
而今日,單尋歡脣上還點了口脂,這更讓蕭湑的口中芳香馥郁,忍不住便貼得更近了些,吻得更深了些。
兩人似是忘了如今在比賽,忘了身周還有一羣人在圍觀,便如常時那般,吻得幾盡忘了情。
紅衣女子坐在椅上,將那巴掌大小的東西又變回了長筒狀。如今,正拿在手中,放在眼前,向那雙雙抱在一起,吻得激烈的十二人看去。
起先入眼的是一對白髮夫妻,但從外表上看,便知其二人年歲不青。
如今,那老頭正捧着老婦的連,將撅起的脣,貼在老婦脣上。
紅衣女子凝神,向兩人脣間看去。乍一入眼,紅衣女子險些一個沒坐穩,摔在了地上。
她嘆了口氣,嘟囔道:“也不動深入,光貼在那一嘬一嘬的,倒像條金魚。”
“沒情調,差評!”
身側站着的麻辣燙聞言,立時記下。
紅衣女子手一轉,又看向了站在最邊上的一對。
只見那男子衣着華麗,而他懷中的女子,更是珠翠金釵疊了滿頭滿身。更關鍵那女子在如此冬夜,還穿的極其暴露。
紅衣女子順着那女子的脖頸向下望去,不由女子一怔,低下頭又看了看自己的,這才又擡手將手中的長筒上移。
只見那兩人正是靈舌狂舞,因爲舞得太興起,那女子的脣早已紅腫,偶有口中津液濺起,灑落在了女子的脣角下頜。
紅衣女子皺了皺眉,冷哼一聲,“我不喜歡比我大的,差評!”
“吻得太不美觀,差評!”
身側的麻辣燙見狀,亦探着身子望去,只是奈何沒有紅衣女子手中的神器,也只能遠遠的瞧個大概。
那女子繼而又將那長筒移向另一側。
見那女子身着黃衫,倒是嬌小可愛。
此時她手正抵在男子胸前,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
而她身前的男子,相較於,倒是嫺熟些,卻亦是小心翼翼,似呵護至寶般,讓那女子在他脣下化軟。
“青澀。”紅衣女子滿意地勾了勾脣角,道:“不錯。”
那紅衣女子四下掃視了一週,又沒趣,又沒發現自己所尋那人的蹤跡,頓時興致大缺。
她咂了咂嘴,喝了口麻辣燙遞來的茶,才又拿起長筒,將視線落在了站在最中間的一對人身上。
她手中的長筒,由低到高,最先入眼的便是那將女子罩得看不出身材的大氅。
那紅衣女子皺了皺眉,而後繼續上移,待觸到那女子頭上帶的兜帽時,神色暗了暗。
她又將手中長筒轉向女子身前的男子,只見那男子只露出了一小片側臉,其他的連着那兩人的脣,皆被女子的兜帽掩了去。
紅衣女子見此,不禁低咒一聲:“媽了個喵的!什麼鬼?”
“老孃我竟以爲有美男,雖比不上老孃的男人,但也能暫時解解饞,安撫一下人家被自己男人拒而不見的痛苦。”
“可是,竟然捂得這麼嚴實。”女子委屈的撇了撇嘴,哼道:“差評!”
說罷,她便將眼前的長筒放下,端起身側的茶盞飲了一口。
麻辣燙有些面色露難,與一旁的辣條交換了一下眼神,才訕笑着說道:“東家,這人數不夠啊,不然,您再看看?”
紅衣女子將茶盞放在桌上,悻悻地擺了擺手:“不看了不看了。”
她又轉身,托腮看向麻辣燙,“你們古人怎麼就這麼沒勁呢?”
麻辣燙聞言,立時垂下了頭。
他知道自家主子時常會說很多奇怪的話,他聽不懂,便只能低頭裝傻,蒙哄過關。
那紅衣女子見無人答話,嘆了口氣,吩咐道:“收攤收攤。”
“是。”麻辣燙見自己主子興已盡,便也不多問,向蛋撻所在的方向探了探身子。
“蛋撻。”麻辣燙輕喚一聲,待蛋撻轉過頭時,他向其頷首示意。
蛋撻亦衝他點了點頭,又轉身看向衆人,高喊道:“時間到。”
聞令,衆人緩緩停下,轉身看向蛋撻。
其間有人,譬如那對老夫妻,輔一停下,便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
還有幾人,不知是因呼吸不來還是因爲慾念漲升,竟是各個漲紅着一張臉。
那紅衣女子突然興起,想要去看看那個被兜帽遮去面貌的女子,是否也如這般。
她便重新將那長筒舉起,恰在此時,一陣大風颳過。
待他放眼望去時,那原本將男女面貌掩去的兜帽,竟被風吹了下來。
她正是欣喜,卻在觸到女子的臉時,怔在了原地。
“是他?”她癡癡地呢喃道。
呆愣了半晌,她纔想起她方纔看到的人是位女子,而她尋的那人,卻是位男子。
她只當自己眼花,便欲放眼再看去,
只是,當她看去時,那兜帽竟已被那身側的男子,重新掩了上去。
紅衣女子心中有一剎那,是要放棄的,但是她終究是本着寧可錯認不可放過的態度,轉身吩咐道:“封那最中間的一對爲第一。”
麻辣燙一頓,擡眼往人羣中看了一眼,復又回身問道:“不知東家說的可是那穿大氅的女子,和那穿黑袍的男子?”
“是。”紅衣女子點點頭,繼而道:“將他們帶到悅來。說我要見他們。”
“是。”麻辣燙應聲後,便向着蛋撻走去。
留在紅衣女子身側的辣條,探手將欲起身的紅衣女子扶起,又問道:“東家您沒事吧。”
那女子擡手示意後,嘴裡嘟囔道:“希望無事。”
說罷,她便由辣條扶着回了悅來客棧。
麻辣燙將方纔自己記下的遞給了蛋撻,蛋撻接過掃了一眼後,又提起銅鑼敲了敲。
“靜一靜,各位靜一靜。下面,由我來宣佈成績。”
“第一名是這位黑袍公子,還有他身側的這位小姐。”
“第二名,是那位黃衫小姐,和她身側的公子。”
“至於第三名嘛?”蛋撻稍頓,乾咳了一聲道:“沒有。”
蛋撻話音剛落,人羣中又響起了議論之聲。
蛋撻左右掃視一眼,隨後又敲了敲銅鑼道:
“大家都靜一靜,沒有得獎的,也莫要不快。這不過是遊戲一場,何況您剩下幾位,還可獲得我們悅來客棧一晚的入住權。”
蛋撻看向沒有得名次的幾位,說道:“若今日幾位有意住下,便雖夥計們去辦理。”
“若今日無意,也無妨,我們客棧會爲您幾位開一個憑證,待到想來入住時,方可再來。”
說到此,蛋撻拱手道:“不過,我在此少不得提醒幾位一聲,這入住權,有效期爲一月,還請各位珍惜機會。”
說罷,他又看向獲獎的四人,拱手說道:“還請兩位公子,兩位小姐上前領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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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於萬更中無法自拔!
唉我今天發現我可能寫的是假架空!
哈哈哈哈,跟紅衣女子玩嗨了,明天繼續!
想知道發生什麼的,明天再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