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幽蘭還沒來得及反駁,又是重重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另一邊臉上,她不可置信的捂着另一邊迅速紅了的臉,看着劉丞相,顫聲道,“爹,你又打我,你竟然爲了她又打我!”
“逆女!你莫非今天真的要氣死我不成!”劉丞相捂着胸口,額上青筋暴起,已是一身繃不住的怒意,劉夫人在一旁扶着他,忙代他朝侯飛凰開口。
“二小姐,幽蘭她還小,口不擇言你莫往心裡去,待回府後,我定會讓她帶上賠罪的禮物上門給二小姐道歉。”
“誰給她賠罪,就是她,爹,你別聽她胡說,那蛇就是她放的!”劉幽蘭咬死不放,那白皙的手指伸出一指直直的指着侯飛凰,過分的不會看人臉色,令劉丞相的臉上黑了又黑。
“你是不是真的想氣死我!”劉丞相捂着胸口,那黑髮間摻雜着幾根白髮看着令人莫名覺得他一瞬蒼老。
劉幽蘭滿面委屈,方纔被打後臉上還火辣辣的疼,這會兒實在氣不過,“爹,你相信我,真的是她!啊!”
她指着侯飛凰的手指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掌心環住,緊接着只聽嘎嘣一聲脆響,劉幽蘭的食指便軟趴趴的垂了下去,緊接着福壽堂內響起殺豬般的嚎叫。
那一隻溫暖的掌心來自無霜,此刻她仍是一臉冰霜,面無表情的立在侯飛凰身後,“劉二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若說是我家小姐,你有何證據?”
劉幽蘭這會兒痛得險些咬了舌頭,哪裡還會去跟她講理,氣的大喊大叫,“什麼證據,你這個賤丫頭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弄折我的手指頭!來人,給,給我把她捆起來!”
“二小姐,你污衊在先,還不容人反駁嗎?”侯飛凰回頭冷冷的看着這父女二人,“劉丞相,莫不是我父親沒來,就能讓你們丞相府的人隨意扣屎盆子,還不容我們說什麼了?”
劉丞相方纔在殿內就被侯飛凰一通反問,此時見她又拿出來說事,一時也不好繼續發怒,硬是將一雙通紅的眼睛綻出幾分笑容看着她,“二小姐誤會,幽蘭胡說八道,本相定會罰她,二小姐莫往心裡去。”
“我怎麼敢責怪丞相大人,只是想提醒一句,二小姐這樣的秉性,如今這相國寺身份尊貴之人衆多,今日得罪我倒也罷了,若是哪日不開眼跑去挑釁昭然公主亦或是琉璃郡主,還想活着走出這裡嗎?”她說這話時臉上仍然帶笑,甚至語氣也柔柔的,莫名就讓劉丞相都覺得脊背一涼,認爲這話含了幾分恐嚇的意味。
“你胡說什麼!”劉幽蘭氣的大吼,“爹,你莫聽她胡說,那蛇定是她放的,你快派人去她院子裡查,定還能查出些蛛絲馬跡!”
劉丞相皺了皺眉,他今日就是再厭惡這個女兒,可見她不停的咬着侯飛凰,一時也有些起疑。
但他正想說話,就見一旁的東宮流雲上前了幾步,開口道,“二小姐怕是想多了,飛凰今日來福壽堂前一直與本侯在一起,莫說是蛇,連螞蟻也不曾踩過,哪裡去找這一堆蛇放在二小姐的珊瑚上?二小姐覺得委屈,也切莫丟了丞相府小姐的身份,亂咬旁人。”
“侯爺說的是!”劉丞相懷疑的心叫
東宮流雲一番話說的去了一半,一擡頭那眸中的怒色更甚,“把她給我帶下去!”
方纔幾個被她推走的幾個侍從又連忙上前一人抓着她一隻胳膊,就要往出拖,劉幽蘭還想反抗,可這幾個侍從卻都用了大力,將她困着即便是掙扎也沒掙扎動,硬是將她從福壽堂拖下去了。
劉夫人這時上前幾步,細聲細氣的朝侯飛凰笑道,“侯二小姐既然喜歡慧兒,改日我也叫慧兒去侯府陪二小姐坐坐,還請二小姐今日莫再跟幽蘭置氣了。”
劉慧是她的女兒,今日一連兩次從侯飛凰的口裡聽到她的好話,她這個當孃的也覺得臉上有光。
“劉夫人客氣了,二小姐不懂事,我如何會與她置氣呢。”侯飛凰慢悠悠的道,見劉丞相臉色變了又變又補充着,“不過大小姐才貌出衆,舉止行徑也都是大家風範,若能結識大小姐,我倒真覺得榮幸呢。”
劉丞相的臉色這纔好了幾分,在侯飛凰這番話中對比了一下兩個女兒,無疑對劉幽蘭的厭惡又深了幾分。
“劉丞相,今日之事怕也是奴才作祟,母后一時氣急,待到明日怒氣了了也就能靜下來了。”東宮流雲也安撫道。
劉丞相今日受了一肚子的氣,也並不會因爲這幾句話消散,但仍是恭敬的點頭,“無論如何,此事都是因小女而起,本相定會查清楚此事,給太后一個合理的交代!”
他拱了拱拳,朝東宮流雲福身,扭身令劉夫人扶着走了,看他腳步踉蹌也知道他今日氣的不輕。
“無霜,你當真放肆!”
眼見劉丞相的身影漸漸出了這裡,東宮流雲冷聲斥道。
無霜曾是東宮流雲的人,被他一喝連忙跪了下來,“侯爺恕罪!”
“本侯是將你送給二小姐是讓你護她周全,不是來叫你替她招惹麻煩的!”東宮流雲暗青色的眸中夾雜了慍怒,那俊美的容色也嚴肅了幾分,“真是胡鬧!她再如何也是丞相家的千金,你怎能在丞相面前對她出手!”
無霜一張冰冷的臉龐也是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脊背挺直的跪在地上,清泉立在一旁的黑色身軀動了動,忍不住說道,“侯爺,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昨日重傷了無雪,無雪現在還躺在牀上呢。”
“怎麼回事?”
清泉忙又把昨日的事情同他說了一遍,東宮流雲沉默着,半晌才擺擺手令跪在地上的無霜起來,無霜也起身,仍舊立在侯飛凰身後不語。
“不論無雪如何,你首當考慮的該是二小姐的處境,而不是爲了你二人一時之快,這些本侯早就教過你吧。”
無霜努了努嘴,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來。
“罷了,折也折了,就當是給劉幽蘭個教訓罷。”見無霜的臉色不好,侯飛凰也開口道,“侯爺,你不用陪朝陽太子麼?”
東宮流雲驟然回頭,一張俊美若謫仙的臉龐多了幾分溫柔的笑,“三哥同他在一起,本侯就不去湊熱鬧了。”
劉幽蘭被關了回去,同東宮流雲一同踱步的侯飛凰便覺得這相國寺都要安靜了許多,與東宮流雲並肩而行,一路都是靜謐無聲,圓月當空,遙見前
方長生河畔河燈搖曳,幾名侍從守在岸邊,遠看似乎有人在放紙船,侯飛凰腳步不由大了幾分。
但她還未走到那河畔處,便見那在河邊放紙船的二人站起了身,一個雲衫,一個藍衣,二人立在一起的身形說不出有幾分般配,但總歸是看的十分順眼。
“侯爺,二小姐。”
雲衫男子正是秦央,他長身玉立在河畔,桃花眼微眯,眼裡是遮不住的笑意。
一旁的藍衣便是昭然公主,她容色夾雜着幾分羞澀,卻也想起那日在侯飛凰那裡看到的那些自己送給東宮流雲的藥,一時心塞便道,“那位姑娘的傷可好些了?”
侯飛凰正要回應,卻見這長生河畔另一個方向,又有幾道絕色身影緩緩走來,東宮冥黑金蟒袍威風霸凜,朝陽太子白衣溫潤,只一側紅衣的侯青蓮立在那裡有些影響後飛凰的心情。
“見過公主,見過侯爺。”侯青蓮面容嬌媚,微微福身行禮道。
這幾人也不拘束,擺擺手就令二人起來,秦央立在昭然公主身側,看侯青蓮的目光也不由多了幾分佩服,侯青蓮原來那幾日對他是什麼樣子他心裡清楚,但見這不過幾日的時間,他與公主多見了幾次,她就巴結上了朝陽太子,當下就覺得這女人果真不是省油的燈。
“太子哥哥這幾日與侯府的大小姐走的甚近啊。”朝陽公主眯了眯眼,語氣之中不乏調楷的意味。
侯青蓮聞言掩嘴輕笑,那絕色嫵媚的面容之上也透露出幾分嬌羞來。
朝陽太子則是面不改色,還沒說什麼,侯青蓮已經掩着帕子笑了起來,“太子如此出衆,臣女不敢高攀。”
“太子哥哥若真喜歡,也論不上高攀不高攀了。”昭然公主笑道。“只是本公主還以爲太子哥哥應當是喜歡颯爽一些的女子呢,但如今看來,大小姐想必也是極出衆的,本公主這幾日在元京走了幾圈,聽了不少大小姐的傳言呢。”
侯青蓮掩嘴一笑,容色之間盡是嬌羞與嫵媚,元京的傳言她還能把控的住,應當不會有什麼負面的消息。
但見昭然公主卻接着說道,“本公主今日在相國寺外見了一個女子,英姿勃勃不輸男兒,打聽之下才得知是耶律將軍的女兒,太子哥哥稍後若空暇,也可去瞧瞧,昭然甚爲喜歡,何況耶律將軍橫掃沙場,戰敵無數,父皇也相當欣賞他呢。”
昭然公主這話卻說的幾個人臉上都變了顏色,她明顯是提醒朝陽太子去注意耶律奉天的女兒,還搬出她父皇,同西齊國的太子聯姻,身份自然不能低,侯青蓮再好也不過個侯府的庶女,沒有實權。
而耶律奉天的女兒則不一樣,不說父親在朝中名聲赫赫,他的兩個兒子也都分別鎮守邊關,帶領重兵,就是這女兒也是自小生活在軍營打仗習武的,如今才年方十七,已經在軍營之中擔任副將了,今日鎮守相國寺的守衛之中,耶律奉天的這位女兒便是擔任監督。
侯青蓮咬着下脣,也知道昭然公主看不上自己,但她面上並未表露半分不滿,笑道,“耶律小姐是出衆,聽說從小跟着耶律將軍在軍營裡磨練,就是與軍中的男兒過招也不輸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