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此事還是回去通告給府尹大人吧,會由府尹大人來查。”
東宮冥冷冷掃了一眼這周圍,只看到一輛馬車以及面前這三個人,還有地上那一大羣的匪徒,他環顧了一眼這四周的情況,很快下了定論,“二小姐方纔被她們追殺?”
地上的腳步很亂,明顯是有大羣人馬跑過的痕跡。
侯飛凰點點頭,“王爺真是火眼金睛,只是這些人我當真不認識,王爺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待回了侯府我定會再準備謝禮送到王府。”
東宮冥暗紫色的魔瞳微微流轉,並沒有在意她的話,轉身便帶着這一羣人又進了前頭的樹林子,饒是姿態高冷,背影決然,可還是低聲道。
“若怕再遇上什麼,便驅了馬車跟本王一同回去吧。”
此事幾人自然是求之不得,這本就是荒郊野外,若能有東宮冥的軍隊保護,那絕技不會有人敢來干擾了。
無霜連忙請着三位上了馬車,趕車從樹林中而過,跟上了東宮冥的十萬大軍,聲勢浩蕩的朝元京趕去。
侯飛凰挑起車簾往外看,便看見最前頭的高頭大馬上,東宮冥一身戎裝威風霸凜,那神態仿若九天下凡的至高之神,有令萬人臣服的氣質。
“二姐。”馬車內的侯傾歌苦出了聲,方纔的人她還有些不願意相信是裘天佑派來的,“方纔那些人,當真是他的嗎?”
侯飛凰頭也不回,“你覺得呢?”
柳氏在一旁又氣又有些後怕,“歌兒啊,你就是太單純了,那裘家的公子是好人嗎?你瞧瞧,如今你懷着身孕他都不娶你也就罷了,還派人來殺我們,這要是我們今日不遇見冥王殿下,哪怕我們死在這裡都難被人發現,你喜歡的就是這樣無情又歹毒的男子嗎?”
柳氏這番職責令侯傾歌哭的更厲害,眼淚浸溼了胸襟,又趴在她懷裡嚶嚶道,“你那個,可我真的喜歡他,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你還是儘早打消去他的念頭吧。”侯飛凰回神整理了一下衣服,腰仍有些痛,便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着,“裘天佑這樣的人,就算你願意爲姨娘嫁過去,日後你也過不了好日子,如今還未娶妻家裡就已經有了幾個姨娘,何況他還有個孩子,你就算肚子裡有一個也佔不了什麼優勢,聽他的話把這孩子流了吧。”
“你,你是何居心啊!”侯傾歌氣的大喊。
“歌兒,你糊塗啊!”柳氏也是隨她眼淚不停的往下掉,“你二姐說的對,裘天佑這個人生性風流,就算你嫁過去肯做姨娘,他也不會只待你好,他將軍府家我們來說門楣不高,但對別的蓬門小戶來說也算是個可以託付的,他娶了你做姨娘,日後難免還要娶別的姨娘通房,他這種喜新厭舊又風流的人,你覺得你能承寵多久?大戶人家,若爲不了正妻,那在府中的地位就看丈夫寵愛自己的城府,日後府裡來了更美貌的,他定就去那更美貌的那了,何況女人總有老的一天,雖然你還小,但娘還是希望你能想想自己的後半生。”
侯傾歌聽着這話仍舊是啜泣不止,可那一直明亮的水眸
中此刻也真多了幾分思慮,馬上一路行駛中,馬車內的也一路無言。
直到馬車駛進元京,從城門處過去,侯飛凰本想下來同東宮冥打個招呼再行離開,但剛下馬車就見前頭高頭大馬上的東宮冥以一種十分瀟灑的姿態躍下馬,前頭是一身藍衫的東宮流雲在那裡等他。
侯飛凰看見了東宮流雲,東宮流雲也自然看見了她。
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走了過去,東宮流雲沒等她說話就有些奇怪的打量了那馬車一眼,輕道,“你怎麼會跟三哥在一起?”
“路上遇見了莽匪,本王順手救了她。”東宮冥冷冷答道,一甩手看也不看她直接往城樓裡走去。
東宮流雲神情一頓,那耀目似星光的眸曈之中還是泛着溫柔,“日後還是不要再出城了,這些日子亂,就算是要出去,切記得先通知我一聲。”
侯飛凰點點頭,他眼神也四處打量着她,看到她腰上有一個破掉的小洞時,臉登時也拉了下來,隨手便扯下了自己的外袍搭在了她身上,不悅道,“衣服都破了。”
看他這樣低聲埋怨,侯飛凰的心裡也不是滋味,手伸了起來又放下。
東宮流雲察覺到她的動作,毫不介意的反手而上直接覆上了她的掌心,正往城樓上走的東宮冥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見那二人站在一起無比般配的身影,眉宇間的摺痕漸深。
“二小姐,我們還是快回去吧,歌兒她不舒服。”馬車內傳來柳氏的疾呼,看她如此着急侯飛凰也猜測大概是出了什麼事情。
“你先去吧。”東宮流雲也放開她的手,只是站在原地的身影一直沒動,直到看見面前的馬車離開視線,纔跟上了前頭東宮冥的腳步。
城樓之上風飛揚,東宮冥一身鎧甲迎風而立,涼風吹起他的黑髮,他聲音涼薄,“八弟,你動心了。”
東宮流雲並未回答他,眼神含笑立於他身側,“三哥,就讓我任性一回。”
東宮冥不再說話,一雙暗紫色的魔瞳幽幽看向遠方,眼中閃過幾分失望。
馬車之上,柳氏緊張的抱着侯傾歌的身體不斷的安撫,侯飛凰上來便見侯傾歌的粉裙已經被血浸溼了一片,兩腿之間的地方血已經把衣服染得鮮紅,侯傾歌的臉色也蒼白的嚇人。
“方纔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柳氏急切不已,抱着自家的女兒手十分緊,“是不是小產了?”
侯飛凰皺了眉頭,怕是今日被那些莽匪追殺跑久了,在馬車上又顛簸了這麼久,不過這樣想來倒也好過她自己去墮胎,於是朝簾子外的無霜喊了一聲。
“去蘭芝堂。”
無霜應聲,飛快的調轉馬頭。
柳氏有些不解,“二小姐,這會兒還不回去去蘭芝堂幹什麼?”
“你想讓父親和元婉看見傾歌這個樣子嗎?”侯飛凰頭也不擡,只看着柳氏扶着她。
柳氏立即瞭然的點點頭,那侯傾歌手緊緊的握着她,語氣仍是不甘心。“娘,我要留下這個孩子,我不要她走!”
柳氏淚眼婆娑,氣的罵她,“你
怎麼這麼蠢!他如今都不要你了還派人追殺我們,你留這個孩子做什麼!”
侯傾歌不說話了,只一個勁的哭着。
直到到了蘭芝堂內,侯飛凰先下來約了大夫,無霜纔將侯傾歌抱起進了後院的雅間,由大夫給她把脈。
侯飛凰特意請了上次來侯府的那名大夫,他看見柳氏和侯飛凰也是認識的,見侯飛凰指明要他來也明白了什麼進門就將門帶上,拉上了簾子。
柳氏急切不已,侯傾歌的臉色已經有些慘白,躺在牀上連動的力氣也沒有。
“大夫,你快來看看,歌兒是不是小產了?”柳氏抓着大夫的手有些急切,她也是認識這名大夫,所以對他還較爲相信。
這大夫也是認出來是上次自己診過脈的小姐,不敢怠慢,立即將藥箱攤開,上前去給她查探,一探到她的脈搏,那大夫也鬆了口氣,“夫人,小姐確實小產了。”
那日他在侯府裡說的侯傾歌沒有懷孕,她如今剛好小產,若是侯府日後追究起來也追究不到他,大夫這樣想着臉色也好了幾分,只是仍舊提筆給她開方子,“我這就開幾幅方子讓我蘭芝堂的小徒去熬藥,夫人和小姐若是不方便,就在這歇會吧。”
柳氏忙不迭的應聲,那大夫開完方子也飛快的上來檢查侯傾歌的身體狀況,想辦法給她止血。
半個時辰過後,這裡才終於安定下來,侯傾歌的血不流了,可渾身已經是一片血污衣服沒法穿,柳氏方纔一直抱着她這會兒也比她好不得多少,侯飛凰看着面前母女兩人苦楚的神情,嘆了口氣,“我去外頭替你二人置辦身衣裳,你們在這兒等我吧。”
柳氏點點頭,“勞煩小姐了。”
侯飛凰踏着夜色上街,飛快的進了裁縫鋪子,買下了衣服便又迅速往回趕,只是剛走到蘭芝堂的門口,又聽得那蘭芝堂內傳來一陣吵鬧。
侯飛凰一驚,連忙往門內看了一眼,卻看見元婉帶着侯老爺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二人有說有笑。
侯飛凰隱匿在夜色之中的身影后退了幾分,一時也沒了主意,柳氏和侯傾歌還在後院,元婉能追到這裡來,怕是也早已安排了人暗中盯梢,她心裡一驚,若再不將柳氏與侯傾歌也弄出來,只怕要與元婉撞個正着了。
轉身繞道蘭芝堂的後頭,卻發現這蘭芝堂除了前頭便是一排高牆,除了爬牆能令她進去這蘭芝堂,沒有別的法子。
她正發愁,卻聽到那蘭芝堂內元婉的聲音漸漸傳來,“爹,我瞧這蘭芝堂裝潢不錯,若是爹要給我建宅子,可以仿着這裡做,掌櫃,後院能不能讓我看看?”
侯飛凰一咬牙,手飛快的扒上了牆頭,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從牆頭摔了下頭,她手上還有傷今日又傷了腰,做這樣的事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嘆了口起正打算找別的方法,卻突然感覺腰間撫上一隻溫暖有力的手,緊接着她整個人同他騰空躍起,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人就已經在強院內了。
停下來有些詫異的回頭,便見那人說道。
“二小姐怎麼也有這樣爬牆的嗜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