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流雲點頭,“你說。”
“元婉老家我記得是中州,說是她母親也是中州,拿回來的信物也都是她母親給的,你能不能派人幫我去趟中州,找下是否有一家姓方的人家,她母親應當已經過世了,家裡只有一個舅舅。”
雖然不知道元婉說的這話是真是假,侯飛凰還是想去碰碰運氣。
“我明日就差人去。”東宮流雲說着這話又伸手拉起了她用布帶包紮的手心,新傷舊傷重疊在一起,今日又落了水泡了一番看着令人心疼不已。
東宮流雲不再說話,只是拉着她的手緊了緊。
好容易清淨了兩日,一大早的元婉卻差了個丫頭前來,說是請侯飛凰過去賞花喝下午茶。
無霜已經在內室替侯飛凰準備手禮,一壁又有些不放心道。“小姐,你說她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她已經被侯爺警告了幾次,若是再讓小姐出事,就讓她腦袋不保了。
“她沒有陰謀倒奇怪了。”只請她去一個人去喝茶,還說聯絡姐妹感情,若真是聯絡姐妹感情,就將該這侯府的小姐一起請去了。
但到底她也不願意退縮,若是連個元婉都鬥不過,她日後還如何去接管侯老爺的鋪子,於是這會兒她也有些好強,準備了一些前些日子找蘭芝唐的大夫要的藥揣在懷裡便出了門。
元婉還住在西苑,侯飛凰過來時,她已經準備了一桌子的糕點,泡了上好的茶,同葉氏在這裡談笑風生了,一見侯飛凰自門口走來,也飛快的衝過去拉着她的手一副親暱的模樣在她身邊坐下。
葉氏一見她來了,嫺靜的臉上也添了幾分笑意,“二小姐來了,你們慢聊,我去準備些吃的。”
侯飛凰點頭,葉氏便帶着幾個丫鬟進了內室,一時這西苑的荷花池前,石桌石凳上只有侯飛凰與元婉二人。
“妹妹,你嚐嚐這個做的可好吃了。”元婉伸手拿了一塊桂花糕遞給她,儼然疼愛妹妹的姐姐模樣。
侯飛凰伸手接了過來,只看着她,“你今日叫我來不會就爲了讓我同你一起賞花吧?”
元婉一笑,“你瞧這荷花池中的荷花開的多豔,我同妹妹坐在一起賞賞花遲遲差點,有什麼過不去的嗎?”
侯飛凰並不回答她,只是掃了一眼面前這一桌子的茶點,到底還是吃了兩個。
元婉也一直沒停手,七七八八的吃了幾盤,同她講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葉氏在後院洗了些水果這時也往前院來了,但就在此時,一直同侯飛凰說笑的元婉突然捂着胸口一臉驚恐的模樣,順着石凳就摔了下去。
葉氏一驚連忙小跑幾步來到二人面前,卻見元婉半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指着侯飛凰,“你,你在糕點裡放了什麼?”
侯飛凰一驚,果真叫她倆沒有這麼單純,上次誣陷不成,竟然又要無賴她下毒?
葉氏有些驚恐的看了侯飛凰一眼,顯然是不敢相信,“元婉,這是怎麼了?”
侯飛
凰看元婉那一副明顯是在中毒的模樣,也絲毫不急,待她暈過去以後才掐着自己的脖頸,也是一副痛苦的模樣,似要將方纔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出去。
無霜連忙過來扶着侯飛凰,“二小姐,你沒事吧?”
侯飛凰沒有回答,那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用力了幾分,直到臉色漲紅動也不動的直接暈倒在了無霜的懷裡。
葉氏徹底慌了,連忙叫元沁去請大夫將這兩人送到各自房裡去,派李福海去請侯老爺回來。
一番診斷下來,蘭芝堂的胡大夫摸着鬍子走了出來,一臉憂愁的模樣,這一家子自從上一次過後,每每請大夫就當他蘭芝堂裡沒有旁人了一樣。
“怎麼樣大夫?”
一見大夫出來,衆人都有些緊張的跟了過去。
胡大夫摸了摸灰白的鬍子,將藥箱在桌上放下,“二位小姐都是中毒。”
“中毒?可嚴重?”侯老爺有些緊張,也不忘回頭狠狠瞪了葉氏一眼,“你這是怎麼弄得,元婉同凰兒怎麼會一起中毒呢?”
“老爺,會不會是那幾碟糕點?”葉氏葉氏嚇傻了,但到底這會兒還算冷靜,叫着元沁把方纔這二人吃的糕點都端了進來。
胡大夫伸手聞了聞,很快下了定論,“大小姐並不嚴重,這毒應當是十香散,只是會跑茅房跑的勤些,過完這幾日就沒事了,只是這位小姐。”
“凰兒怎麼了?”
“這位小姐絲毫不止中了這一味毒,夫人,還吃過什麼,能不能一起端來讓我看看?”胡大夫面有難色,只是從這些糕點上面找不出旁的。
葉氏想了一會兒很快說道,“還喝了些查,快,快去拿來給大夫看看。”
元沁又連忙一溜小跑,將二人方纔喝的茶也端了過來,胡大夫一聞立馬就斷定,“二小姐如今中的毒就是十香散加這蠍羅粉,本身十香散算不得什麼毒藥不會有大礙,可若這兩種混在一起就不一樣了。”胡大夫嘆了口氣,翻動了一下侯飛凰的眼簾。
“大夫,可有解藥?”侯老爺的聲音有些顫抖,也不覺拉緊了昏睡之中侯飛凰的手。
“我會想辦法,老爺放心吧,無論如何我也會讓二小姐醒過來的。”大夫堅定的話令侯老爺臉色好看了幾分,但隨着胡大夫的身影出了西苑,他臉色又漸漸拉了下來。
“糕點裡怎麼會有毒?還有茶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氏,你不是同她們一直在一起嗎!”侯老爺看着兩個女兒都中毒蒼白的模樣就心疼,一時看着葉氏的臉色也有些可怖。
“你能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爲何元婉同凰兒都會中毒,你卻沒事?”
葉氏有苦說不出,連忙跪了下來,“老爺,妾身卻是不知道啊,那糕點妾身也吃了,茶妾身也都喝了,可妾身也沒事啊。”
侯老爺皺了皺眉,一旁的元沁也連忙替主子求情,“是啊老爺,奴婢是看在夫人吃下去的,且二位小姐吃的還不如夫人多,着跟夫人絕對沒有關係!”
若葉氏吃了沒事,這毒便是在葉氏吃了之後去後院那會兒被人下的,侯老爺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守在侯飛凰牀邊的無霜。
“無霜,夫人走後,可有什麼人過來?”
“沒有,一直就只有小姐同元婉小姐在。”無霜恭敬的回答,“本身小姐是不愛吃甜食的,可今日的元婉小姐卻似乎特別熱情,親自給小姐拿了許多。”
侯老爺臉色一變,那跪在元婉牀前新來的丫頭也喊出了聲,“你莫不是說我家小姐害了她?怎麼可能呢,我家小姐先前就同夫人吃了許多也沒事,就只有二小姐來了以後,一吃就口吐白沫,你說說這是誰的問題!”
“你放肆!”無霜登時大叫出聲,“你莫不是懷疑我家小姐!今日若不是你家小姐請我家小姐過來,又怎麼害的我家小姐也中毒!”
眼見這兩名丫鬟就要吵起來,侯老爺有些頭疼的擺了擺手,一旁的葉氏也連忙叫二人閉嘴,跟上了侯老爺,“老爺,我看這事還是等她們醒來再說吧。”
侯老爺點點頭,只聽這些丫鬟吵也聽不出個大概,誰都護着自家主子。
只是心裡卻仍舊有些擔心,看着兩個女兒蒼白昏睡的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侯飛凰到底是沒有留在西苑,由元婉擡着送回了凰園,侯老爺晚上又來了一次,見侯飛凰還沒醒一直嘆氣,在她牀前轉了許久才走。
直到夜深了,無霜見不會有人來,纔將凰園裡的門全部關了起來,熬了藥給侯飛凰送進來,衝牀上昏睡的人道,“小姐,沒有人了,快起來喝了這碗解藥吧。”
侯飛凰在牀上驀地睜開眼,臉色雖然蒼白,可在這夜色之中仍舊顯得十分清麗可人。
早在元婉請她來時她便覺得不對,說什麼賞月吃下午茶,侯飛凰也就帶上了之前問胡大夫討得一些藥,趁她不注意灑在了茶壺裡,只是沒想到她只吃了自己下藥的那幾盤糕點,令侯飛凰被這兩種毒藥侵襲,只是還好她早已準備好了解藥。
喝下無霜煮好的解藥,侯飛凰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連氣也出的順暢,想必元婉也沒有想到,她會在茶裡下毒,如今中毒比她深的是自己,讓侯老爺相信這毒是她下的想必都不可能。
正想坐在房裡歇會兒,緊閉的房門卻驀地被人推開,侯飛凰一驚,定睛看去卻是東宮流雲風塵僕僕的從外趕來。
見侯飛凰坐在這裡有些奇怪,但到底還是大步走過來查看她的臉色,關切道,“我聽府裡的下人說你今日中了毒。”
無霜見他進來,似瞭然一般帶上剛喝完的藥碗就走了出去,還不忘將門關上。
侯飛凰臉色有些不好,無霜雖然早已被東宮流雲送給了自己,但如今一言一行卻不難看出仍舊是站在東宮流雲這邊。
一陣風吹過,窗戶咯吱的響了一聲,東宮流雲低頭查看了一下她手上的傷勢,見她不說話也有些着急,看她不像是有事的模樣沉聲問道。
“到底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