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侯府清園燈火明亮,房內長桌上飯菜香氣撲鼻,下人們端着飯菜不停的在屋內穿梭,侯飛凰去清園前喊來清泉清海吩咐了幾句纔過去入座。
侯老爺上座,順下來左側是趙姨娘,柳姨娘,侯文煜,侯青蓮,侯明溪,而右側則是葉姨娘,侯飛凰,侯雲錦,侯傾歌。
因着難得一家團聚,所以即使侯明溪在關禁閉也是將她請過來了,一家十口坐在飯桌上心思各異,身後站着各自的丫鬟婆子。
“二姐姐,幾日不見你又好看了。”說這話的是侯文煜,他坐在侯飛凰的側對面,十四歲的年紀已有偏偏兒郎的模樣,長得眉清目秀,一身煙綠色的袍子豔麗而內斂,黑髮用綠色金冠纏住,露出光潔的額頭,鬢邊垂着兩縷長髮。
“文煜的嘴又甜了。”侯飛凰笑着答他,侯文煜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欺凌自己就不說了,上一世他也是在十四歲時染指了侯青蓮園子裡的二等丫頭碧煙,還令她懷孕了,但爲着以後能娶到門楣高的女子,他硬是逼得碧煙喝藥流產,最後還殺人滅口了。
算着碧煙懷孕被發現的日子,離此時也不到一個月了,侯飛凰的眼裡斂了笑意,看的侯文煜一頭霧水。
“老爺,妾身聽聞這趟太后壽宴你要帶飛凰入宮,是不是準備給飛凰找個如意郎君啊!”柳姨娘望着侯飛凰笑眯眯的開口,心裡卻憤憤不平。
“二孃說笑了,二姐姐心心念唸的都是那個常來府裡的窮秀才呢,豈是那種嫌貧愛富之人,要去宮裡找郎君呢。”侯明溪恨恨的瞪着她,今日她已兩次令自己出醜,她真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侯飛凰對二人的
冷嘲熱諷不屑一顧,反而一雙秀目看向了侯老爺,“爹,你是這麼打算的嗎?”
這話將兩人的矛頭全都對準了侯老爺,兩人本意就是諷刺侯飛凰若在宮宴上結識好的男子,便是對那窮秀才始亂終棄,本是想挖苦一下侯飛凰,可她卻圓潤的把話茬推給了侯老爺。
“胡說什麼!凰兒跟那秀才不過是幾面之緣,以後不許再提他!”侯老爺聲音大了許多,嚇得柳姨娘一愣,忙點頭應允。
“爹,娘也是關心二姐姐呢。”侯文煜一雙清冽的眸子也多了幾分不滿,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爹家裡這麼多人面前怒斥柳姨娘,“近來我身體不太好,娘也是操心壞了。”
“身體不好?怎麼了?”侯老爺愛子心切,一雙黑瞳緊緊的盯着他,似乎已將剛纔的事拋諸腦後。
“哥哥前幾日也跟我說近來不知怎的,胸口總是疼痛無比,晚上睡覺時也感覺如躺針氈,總感覺有什麼紮在背上。”說話的是侯文煜的親妹妹侯傾歌,年方十三比侯明溪小兩個月,臉上姿容不俗但有些未長開,帶着一股稚氣,脾性都與侯明溪很像,受不得委屈,此前也總是與侯明溪膩一起狼狽爲奸。
“可找許多大夫瞧過了,都說沒什麼大礙。”侯文煜彷彿說笑一般,“許是我精神太緊張,想太多了吧。”
“文煜,這可不能馬虎!”趙姨娘眼神看向侯文煜,關切的道,“我聽我娘說過,有種扎小人的巫術,實行前期是會讓人精神不安,坐如針氈,胸口總是疼痛無比,可若放任不管,這巫術漸漸加重,可是會害人性命的。”
趙姨娘這話接的無比自然,若說不是串通好的她都
不信。
可侯老爺愛子心切,一聽這話更是急的不得了,“可有破解之法?”
“老爺,妾身此前也去找道士問過,確有姐姐說的此巫術,可道士說這巫術實施起來,必要以其親人之血滴在上頭才能使此咒生效。”柳姨娘眼神若有意味的掃向侯飛凰,又繼續說道,“所以妾身猜想可能是府中哪個婢子或下人想要害文煜,所以妾身已請了一個道士來做法,找出施行法術的人了。”
“道士在哪?”
“正在妾身園子裡做法呢,之前怕驚着幾位小姐所以不曾告訴老爺,打算飯後再說的,現時我們一家人都在這裡,也好仔細瞧瞧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害文煜了。”柳姨娘的語氣加重,復又擡頭憐愛的看着侯文煜,“老爺,文煜這些天來被這巫術受盡了折磨,若找出那幕後作亂之人,請老爺必定嚴加懲治!”
侯老爺的心思也是細的,他聽柳姨娘的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定是在懷疑這飯桌上的幾個小姐姨娘,否則也不會特意叫着這一桌人在這吃飯,讓道士在她園子裡施法了。
“自然!文煜是我的兒子,若真查處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害文煜,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柳姨娘滿意的點點頭,回頭衝趙姨娘二人相視一笑。
葉姨娘有些同情的看着侯飛凰,此番明目張膽的陷害在後院雖然有多次了,可也從來沒有一次會鬧的這麼大,陷害侯老爺唯一的男丁,這番惡毒陷害庶弟的名聲,若傳出去豈止是進不了宮宴,日後在整個元京都難有高門大戶願意娶她。
葉姨娘嘆了口氣,只怪自己勢單力薄,不夠資格與那二人做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