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裡大隊人馬又紛紛跟上前頭的馬車,但始終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也不讓那幾名匪徒起疑。
“元婉,我告訴你,他這隻手是你害的殘廢的,就算他要變成殘廢,你也得嫁給她!”侯老爺似也看出了元婉幾次故意的動作,無非都是惹怒那幾個匪徒傷害方狗蛋,不由警告道。
元婉臉色一變,看着侯老爺的眼神多了幾分慌亂。“可是,爹……”
“沒有什麼可是,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你若一開始就告訴爹你不想嫁給方狗蛋,爹絕對不會逼你,可你如今已經答應了方家人,還三番兩次的耍心機害的方狗蛋如今深陷險境還丟了一隻胳膊,若你再要悔婚,豈不要天下人笑我侯府無情無義?”
侯老爺顯然已經震怒,他也是資歷豐富之人,若看不出元婉這點小心思倒真是奇怪了。
元婉被戳破了心思,這會兒坐在馬上上臉色變了又變,一時也說不出話。
倒是侯老爺繼續開口道,“你最好祈禱方狗蛋此趟安全回侯府,否則就算他死了,你也是方家的人!”
元婉神色一驚,侯老爺這番話便是已經決定要將她嫁給方狗蛋,不論他是生是死了嗎?元婉看着馬車上的幾人,臉色陰沉的嚇人,尤其望向方原生之時帶着幾分惱怒的怨恨,若不是他們一家找上元京,也不會發到如今這一步了。
馬車行駛在郊外,那匪徒三人似乎沒有發現一直跟在後面的馬車,在這郊外的路上往東而去越走越遠,侯飛凰同東宮流雲在第一輛馬車裡,也是離前頭最近的地方,但都儘量等他走遠了再跟上去。
直了四五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那前頭的馬車也快了這東臨國的邊界,才終於見那馬車上的人停下來下了馬車,留了方狗蛋一人在馬車上。
東宮流雲一見機會到了,連忙帶領着身後一直跟隨的馬隊策馬揚鞭的追了上去,侯飛凰這幾輛馬車則迅速的奔到方狗蛋的馬車旁,想將方狗蛋給撈上來,可豈止那三名匪徒反應也十分迅速,一見這些人居然還跟着自己,連忙上了馬車。
侯飛凰沒能搶到前頭救下方狗蛋不由有些懊惱,然這時馬車也靠的離對方很近,一番僵持之下,那匪徒的臉色已經是氣急敗壞,回身就又在虛弱的方狗蛋手上割了一道口子,血又不停的順着他手流了下來。
方原生一見方狗蛋雙目緊閉,一身的鮮血,此刻已經是哭的涕淚縱橫,哀嚎道,“狗蛋啊,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你撐住!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侯老爺在一旁扶着他安慰道,“親家,你先彆着急,一救下他我們趕緊回侯府去請大夫。”
東宮流雲在前頭薄脣抿了抿,馬隊離三個匪徒的馬車很近,可那三哥匪徒手裡的刀始終對着方狗蛋,甚至只要這些人一靠近他立馬就在他身上多劃一道口子令這些人也不敢靠近。
方原生急切不已,同方水仙二人抱頭痛哭此刻已經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來,倒是元婉跟在侯老爺身側,看着那三名匪徒若有所思。
“還不快快放了
這位公子,今日還可饒你們一條生路!”東宮流雲沉聲喝道。
那三名匪徒冷笑一聲,“你當我們兄弟傻?若放了他,我們還能活嗎?”
說着那爲首的大漢就掐着方狗蛋的脖子直接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刀抵在他的脖頸上,方狗蛋現在整個人已經虛弱無比,臉色也蒼白的嚇人,經這麼一折騰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不要,不要傷害狗蛋啊!”方原生痛哭流涕,拉着侯老爺的衣襬祈求着,“侯老爺,算我求求你,千萬不要讓我狗蛋有事啊!”
侯老爺一壁安撫着方原生,一壁不放心的看向東宮流雲同侯飛凰。
眼見那三個匪徒已經劫持着方狗蛋下了馬車就要往鄰國而去,原燼也按捺不住,在這一大羣侍衛身後悄悄移動,見那三名匪徒沒有注意到自己,迅速就溜到了三人身後,直接就將兩人掀翻。
前頭的侍衛一見原燼這裡得手,迅速就衝上去了幫忙,但唯有一名挾持方狗蛋的匪徒仍舊拖着方狗蛋驚恐的看着這邊,眼見自己兩名同夥已經被制服,扭頭就想往旁邊跑。
但就在這時元婉飛快的上前,或是想補償方纔的過失她直接就衝了過去也不顧自己的危險就想將那匪徒給推開,但那匪徒一個大漢哪是她的力氣能推得動的,也沒幾下的功夫,就把她給推倒在地。
那匪徒卻惱羞成怒,放開方狗蛋舉起大刀就朝她砍去。
侯老爺大吃一驚,想叫這邊的人過去救她,可都已經來不及,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臉色蒼白的方狗蛋卻反手死死的握住了那刀柄,東宮流雲飛快的上前將那大漢擒住,方狗蛋的兩手之中卻已經滲出細密的血跡,那有些消瘦的身形搖晃了幾下直接倒在了元婉面前。
“狗蛋!”
“哥!”
方原生同方水仙已經哭得撕心裂肺,拼命的爬着來到了方狗蛋的身邊,將方狗蛋抱在了懷裡,但這時的方狗蛋已經暈了過去,完全聽不到這裡旁人的說話聲。
元婉有些發抖的站在一旁,回想起來方纔,若不是方狗蛋用手握住了那刀柄,她此刻已經死在那匪徒刀下了。
“狗,狗蛋?”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就見那一直緊閉眼睛的方狗蛋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昏死了過去。
侯老爺撥開人羣上前,連忙將方狗蛋被血打溼的衣服扯下,用一件乾淨的棉布包裹了上去先給他止血,方狗蛋此時臉色蒼白,躺在方原生的懷裡動也不動了,侯老爺瞪了一眼旁邊的元婉,喝到,“還不快過來幫忙!”
元婉這才拘謹的上前,替方狗蛋裹緊了手臂,又將這已經弄髒的衣服給收了起來。
待方狗蛋被侯老爺這一羣人帶回侯府時,已經是深更半夜了,本來爲了今日成親搭好的戲臺和準備好的筵席早都已經結束,只有柳氏還在廳內苦苦等候着侯老爺這裡的動靜。
聽到門外有馬車回來的聲音連忙就衝了回來,看着方狗蛋一身的血被衆人簇擁在中間一時也有些驚呆了,連忙跑到侯老爺身邊戰戰
兢兢的問道,“老爺,這是怎麼了?”
侯老爺頭也不回只衝她道,“別說那麼多,快去請大夫!”
柳氏應聲,急急忙忙的令丫頭去請胡大夫,又連忙幫持着侯老爺給方狗蛋收拾了牀,扶着他躺了下來。
方狗蛋的血已經止住了,只是此刻臉色仍舊有些蒼白,嘴脣毫無血色,看起來一副綿軟無力的模樣,一羣人簇擁在屋子內顯得過於擁擠,方原生同方水仙抱在一起已經哭了許久,卻巴不得多引起一點關注救救自己可憐的兒子。
侯老爺也是擔心的,他的潛意識裡就認爲這是元婉故意爲之而害的,所以看元婉的眼神也仍舊帶着幾分怪責,元婉哆嗦着站在一旁,因爲方狗蛋的事情,侯老爺看她的眼神已經十分可怖了,她不敢說什麼,只是隱隱也有些擔心。
東宮流雲已經令原燼壓那兩名匪徒去了府衙,此時他也陪着侯飛凰一同在侯府等着大夫診查。
胡大夫知道侯府求診也不敢怠慢,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喘着粗氣過來了,一見牀上渾身是血的人,也皺了皺眉頭道,“老夫需要查看下這位公子的傷口,諸位小姐公子能否出去幾個?”
侯老爺連忙令衆人退散,只留了方原生和方水仙還有元婉在屋內,其餘的都退了出去。
侯飛凰站在門外看着門內的人若有所思,同她一起出來的柳氏卻似乎有些爲難,想說什麼又不好開口的樣子。
“姨娘,可是有什麼事?”
柳氏點點頭,笑着看了看一旁的東宮流雲,“侯爺,天色不早了,今日真是辛苦您了,要不早些回去歇下吧。”
東宮流雲自然知道柳氏是想單獨同侯飛凰說,看了一眼侯飛凰見她不反對他也不多事,直接轉身出了這院門。
“二小姐,咱們去柳園再說。”柳氏這才拉着侯飛凰的手,親暱的一同前行。
直到這一路走到了柳園柳氏的房間內,柳氏才似乎放下了心長出了一口氣,令言禮幫二人泡好茶,這才滿面愁容的道,“二小姐,不怕你笑話,妾身這幾日有件事實在愁得慌。”
“姨娘何事?”
柳氏停頓了一下,又嘆了一口氣,“還不是歌兒那個丫頭,妾身遲早要被她愁死。”
侯傾歌前些日子懷了裘天佑的孩子,又掉了胎,侯飛凰本以爲她這些日子應當安心休養不惹事纔是,聽柳氏這麼說也不免有些疑惑,“傾歌又怎麼了?”
“孩子掉了消停了幾日,前些日子聽說裘天佑非禮郡主被挑斷了手筋腳筋,死活喊着要去看她,妾身實在勸不住,這沒了法子纔想着同二小姐商量商量。”柳氏擔憂的道。
“也不知歌兒是着了他什麼道,裘天佑那樣聲名狼藉,又不念舊情的人,竟也讓他這麼掛念着。”
“那姨娘想怎麼辦?”侯飛凰抿了一口茶輕道。
“裘天佑自然是不能見的,妾身聽聞前幾日宗大人家有二位公子前來見元婉,說是沒看上,所以想着二小姐能不能幫歌兒引薦引薦。”
“宗家的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