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櫃哭喪着一張臉,別提有多後悔,早知道還給她二十萬兩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但還是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了起來,“二小姐,你拿走這些我可這麼活啊,這都是我這鋪子裡最後一些值錢的東西了。”
“莫掌櫃你就別裝了。”東宮流雲見侯飛凰腳步停下來以爲她心腸軟,笑道,“你放在房裡跟夫人商量怎麼賴賬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需要我原話告訴二小姐嗎?”
莫掌櫃的臉色一變,看着兩人對視一眼看着自己也知道自己逃不過,轉身從櫃檯處取出了一疊銀兩仔細清算了一番才遞了過來,侯飛凰沒有去接,讓無雪清算一下,確認銀兩沒有差錯以後,才從這綢緞莊離開。
這一次收賬也讓侯飛凰明白了爲何往日的侯老爺只是去別的地方收個欠款就需要十天半個月了,好說話些的掌櫃還了也就罷了,有像莫掌櫃這樣的無賴,那十天半個月能收回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侯爺!”
正走到這乾州的酒樓外,本想同東宮流雲進去坐坐,就見原燼有些緊張的跑來,一副有話要同他說的樣子。
東宮流雲輕笑一聲原燼便立刻上前在他耳旁說了什麼,東宮流雲神色未變,但眼神卻已經緊張了起來,“當真?”
原燼點點頭,就見東宮流雲笑道,“凰兒,我有事要先去處理,就不能陪你了。”
“你去忙吧。”掩住心頭的失落,侯飛凰還是擠出一個笑容,“有無霜無雪在,不會有事的。”
東宮流雲頷首,這才似放心了一般,帶着原燼風也般的離開。
“我還從未見過侯爺這樣在意一個人。”無雪見侯飛凰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打趣道。
“當真?”
無雪眼神真摯,面上笑容也更大,“當然了,小姐我騙你做什麼?”
侯飛凰心中也算好受了一些,看了一眼旁邊門庭若市的酒樓,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這間酒樓位於乾州鬧市之中,裝潢絲毫不輸元京內的醉仙居,侯飛凰走進來便有小二引着她上樓,到了二樓靠窗的位置,這二樓裡也已經坐了許多人,說笑的聲音不絕於耳。
“無霜無雪,你們也坐下吧。”
見無霜無雪一直站在自己身後,侯飛凰也覺得自己有些異類。
無雪無霜也聽話的坐了下來,將纏在腰間的長劍放在了桌上,無霜很謹慎,一上來便左右打量了一下這酒樓裡的人,確定沒有異常以後纔算放下了心,同無雪一起等着上菜。
飯吃到一半,侯飛凰便覺得有些腹痛,與無霜無雪說了一聲,便令無霜在這裡等,她同無雪一起去前頭的茅房如廁。
待她放鬆完畢正要回去吃飯時,卻從路過的房間裡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侯飛凰忍不住停下腳步,無雪也同她一起停了下來,似發覺了什麼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出聲。
“王爺,若你能與我聯手對付他,他自然活不得幾日,何況方纔本宮已經派人放出消息給太平侯,侯爺想必也已經帶着兵馬過
去拿人了。”
這帶着幾分妖孽的聲音,侯飛凰很輕易的聽出了是二皇子越無邪。
“八弟?咳咳……”
冷淳的聲線他一出聲侯飛凰就愣了一下,東宮冥!
“若是此時由侯爺來出手,並上報給父皇同東臨聖上,總比本宮去說要可信的多吧。”二皇子的聲音帶着幾分得意,“那乾州外的十萬兵馬,足夠把他從太子之位上拽下來了!”
“可那兵馬如今不是還沒有查明到底是誰的嗎?”東宮冥冷冷應道,“你若貿然將此事稟告上去,惹怒了那幕後之人,本王可不會幫你!”
“王爺放心,所以此事本宮會派人放風給侯爺,得罪人的事,自然不必由本宮和王爺去做!”二皇子接着說道,“王爺不是一直也懷疑侯爺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麼?此事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明顯感覺到對面的東宮冥頓了一下,好半天才道,“那此事就全看二皇子的了。”
“王爺放心,只要你保本宮踏上太子之位,本宮也定會助王爺一臂之力!”
侯飛凰的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想趕緊回去派人將此事通知東宮流雲,腳一動卻緊張的踢到了門框發出聲響。
“誰?”
那裡頭的人一驚,連忙開門查看門外卻空無一人,二皇子眼神打量四周,沒有發現可疑人影本打算進去,可眼神忽然盯住了掉在地上的一隻碧玉簪。
那簪子已經碎成兩段,就是方纔匆忙離開之時摔下來的,二皇子的神情一變,拿着簪子揣進了懷中回到雅間。
東宮冥冷瞳注視着他,“外頭有人?”
“許是過去的小二吧,是本宮太緊張了。”二皇子訕笑一聲,又端起酒杯衝他道,“敬王爺!”
侯飛凰心急之下被無雪拉着飛快的躲到了旁邊的空房裡,聽得那門外的人進去,才讓無雪帶着自己從窗戶下了二樓,又令無雪去樓上將無霜找了回來,飯也沒吃就急匆匆的回了府衙。
從方纔二皇子和東宮冥的對話裡,她不難聽出這二人要將乾州城外的十萬兵馬推到朝陽太子身上,或是已經安排好了人混到那些人裡讓東宮流雲待人去拿,而後將此事捅到東臨西齊兩位國君那裡。
這樣下來朝陽太子囤養私兵太子之位不保,但那十萬兵馬又不是朝陽太子的,東宮流雲揭發此事無疑也就得罪了那十萬兵馬的主人,定會有人藉機再來對付他。
“無霜,你快去追,千萬要趕在侯爺出城之前追上他!”侯飛凰回到府衙裡打聽東宮流雲已經走了,一時緊張不已。
無霜點頭,連忙從一旁的馬棚裡牽了一匹馬飛快的朝城門處而去。
“太子呢?太子在府衙吧?”侯飛凰急匆匆的往裡頭趕,無雪在前頭引路,一邊扶着侯飛凰快步往裡頭走。
此刻朝太子的院中,朝陽太子正在書房裡喝養傷的藥,一手拿着畫筆作畫,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擡頭一看,就見柳兒走了進來。
“太子。”青玄手忙腳亂的走進來
,一副攔不住她的模樣。
朝陽太子擺擺手,青玄便應聲退了下去。
柳兒低着頭,臉色有些難看,昨晚那事發生以後她對二皇子就一直心有餘悸,同時也想到了從前朝陽太子對她的好,她想了一夜,最終還是沒管住自己的腳,來到了朝陽太子這裡。
但朝陽太子神色冷淡,只是瞥了她一眼,“柳兒姑娘找本太子何事?二皇子呢?”
聽着他這嘲諷的話,柳兒心中別提多難受,可面上她仍舊一副無辜的模樣眨巴着兩隻大眼睛道,“太子哥哥,柳兒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跟柳兒說話好嗎?”
“柳兒姑娘這話本太子就不明白了,你哪裡錯了?何須向本太子認錯呢?”
朝陽太子頭也沒臺,那修長的五指仍舊在桌上的畫卷之上游走,勾勒出一座座水墨山峰。
柳兒見太子不看自己,臉色更是難看,那水汪汪的眸子也醞釀的一下,等到有些氤氳時才走到朝陽太子身邊,“太子哥哥,柳兒真的好委屈,到現在才明白太子哥哥的苦心,是柳兒錯了,太子哥哥不要再這樣了好嗎?”
朝陽太子拿着毛筆的手一頓,擡眸看了一眼她蓄着水霧的眼睛,冷聲道,“柳兒姑娘這是做什麼,在本太子這裡哭哭啼啼若叫別人看見怎麼想?莫非又要同從前一樣,以爲本太子要非禮你?”
這般不屑的語氣令柳兒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太子殿下,求求你不要這樣,柳兒真的已經知錯了,那件事千錯萬錯都是柳兒的錯,太子哥哥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本太子爲何要生二皇妃的氣?不要說得好像我們關係很好。”朝陽太子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仍舊低頭作畫不想理她。“若柳兒姑娘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本太子很忙。”
“太子哥哥!”柳兒站在原地的身影不肯動,手有些誇張的扶上了朝陽太子的手臂,“你明明知道那件事情柳兒也是逼不得已,爲何就不能原諒我呢!”
朝陽太子的手一僵,那本在畫卷之上的筆尖也重重落了下去,映出一個巨大的墨點。
“太子哥哥。”柳兒仍舊抓着他的手臂,希望他能回頭看自己一眼,似沒有注意到那已經被她毀了的畫一般。
“本太子再說一次,不要叫太子哥哥,你不配!”朝陽太子不悅的推開她的手,輕輕一動,那柳兒的手便鬆開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像是觸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起身就朝外走去,“你不怕二皇子誤會,本太子還怕閒話呢,這地方你以後不要來了!本太子也不想看見你!”
朝陽太子彎腰整理着這院內的花草,看也不回頭看一眼那柳兒,柳兒眼中蓄滿水霧,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看着他,但發現自己裝的再可憐他也不肯回頭以後,一跺腳就跑出了這院子。
“本太子會不會太過分了?”待那柳兒走了,朝陽太子又低聲道。
青玄在一旁飛快的接道,“過分?太子一點也不過分,她聯合二皇子來陷害太子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自己有今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