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華明還算是個有擔當的人,就算被侯飛凰說破了家裡還有姨娘的事情也不否認,甚至還坦誠自己不會虧待姨娘,這樣的人是值得託付的。
但趙氏似乎也很介意這件事,同自家女兒對視了一眼,似有些爲難。
還是侯青蓮看不過去出聲安慰他,“無妨,宗公子年少有爲,家中有個姨娘也沒有什麼。”
宗華明也是聰明人,看着幾人反應也知道趙氏心中定然有不滿,但見大小姐明事理還是高興的。
“華明心思不大,日後若是大小姐過門,定不會再擡別的姨娘。”算是表率的話,宗華明笑道,顯然是對侯青蓮很滿意。
趙氏雖然不滿意他家中已有姨娘,但見他這麼說也算寬了一些心,何況自家女兒若嫁過去定然是爲正,有她在也吃不了虧,也就讓這頁揭過去了。
只是想起方纔侯飛凰說的這話,趙氏有些懷疑的回頭看了一眼侯飛凰,“二小姐怎麼會知道此事,你先前就認識宗家公子嗎?”
侯明溪已經撿了一個她不要的宇文無憂,這個她引以爲傲的大女兒,說什麼也不能再要侯飛凰的了。
“不是,只是之前宗家的公子有給元婉說過,見過一次二公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侯飛凰一壁說着一壁端着茶水,含笑看着宗華明。
那模樣令宗華明心中一動,但還是斂了心身看向侯青蓮,侯青蓮仍舊是一副端莊大氣的模樣,坐在那攏共也沒說幾句話,就聽自家釀同妹妹在這裡同宗華明說笑了。
或是宗華明同他哥哥一般,嘴皮子的功夫實在厲害,將侯青蓮也逗笑了幾次,但正在這裡的幾人聊得感覺良好,要定下下一次什麼時候去宗府時,大院外就傳來一聲響亮的喊聲。
緊接着劉幽蘭的母親孫氏的面孔就飄進了後花園,趙氏一見是她登時就急了,“宗公子,你還是先同青蓮進去待一會兒吧,這兒有些小事不要驚擾了你纔好。”
宗華明客客氣氣的見趙氏這麼說他也不拒絕,起身就同侯青蓮往另一邊走去。
那頭孫氏大老遠眼尖的看到了宗華明的身影,登時就喊了起來,“哎喲狀元郎誒,大小姐是什麼樣子你不清楚嗎?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了啊,還去勾引有婦之夫,你怎麼連這樣的人都看的上喲!”
這聲音太大,宗華明聽得很清楚,但當着侯青蓮的面他還是不想傷她的心沒有直接問出來。
這頭侯青蓮帶着宗華明往裡頭走去,那一邊孫氏卻衝破幾個丫鬟的束縛直接走了過來。
“是誰把這個瘋子放進來的!”趙氏不悅的冷喝了一聲,還是上前堵了上去,“劉夫人,你說話可要留口德,這可不是在你的丞相府!”
趙氏這話說的有底氣,身後跟了四五名五大三粗的丫頭,她也不怕孫氏在侯府撒野。
“要我留口德,也要你家女兒沒有做那丟人的事!”孫氏冷哼一聲直接走上前與趙氏對視,“侯夫人,我今日也不願同你多說,但我告訴你,你家女兒那個賤蹄子這輩子休想嫁什麼好人家!”
“你胡說八道
什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趙氏急的險些同孫氏動手,還好身後的嬤嬤即是拉住了她。
“誰胡說八道了?你家女兒做的醜事現在元京早已是人盡皆知,怎麼,你還想着怎麼給她釣個金龜婿嗎?”孫氏冷笑,“莫說是金龜婿,只怕是一般人家的公子也不敢要她了吧。”
趙氏本就因這事氣的夠嗆,見孫氏還敢囂張的當着自己的面,實在難掩心頭一口惡氣,衝上前就抓着孫氏的頭髮扭打起來,孫氏今日也是有備而來,後頭跟了四五個粗壯的丫頭。
見自家主子被打了,連忙衝上來也不拉架,就直接擠在一起打趙氏,侯明溪一見自己孃親受欺負了哪裡願意,也連忙讓自己的丫頭衝上去幫忙,她也快走兩步上前想將孫氏拉開。
但奈何孫氏也是出身將門,同趙氏擰打在一起不相上下,見侯明溪過來,直接反手一推就將她推得坐到了地上。
侯明溪登時捂着肚子痛苦的看着兩人,趙氏嚇呆了,蓬頭垢面的連忙放開了抓着孫氏的手,見孫氏不肯放,氣的她大吼了一聲,“你這個賤人快給我放開!我女兒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孫氏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手一鬆就見趙氏飛快的拋向自家女兒,侯明溪跌坐在地上,方纔那一些的力道不輕,她只感覺到一陣腹痛,抓着自己孃親的手不肯放。
“娘,我肚子好痛,我不要有事!”
“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趙氏含着眼淚抓着她的手,回頭大吼了一聲,“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叫府醫啊!”
孫氏同趙氏方纔一番扭打之下,不止她們二人,連手下的丫頭們也都是披頭散髮的站在那裡,衣衫不整也就罷了,還倒在地上滾了一身的灰。
趙氏抱着侯明溪心急不已,也沒工夫去同孫氏說話,連忙讓丫頭來幫着將侯明溪扶回園子,一壁又讓人去通知宇文無憂。
“劉夫人,無論如何上門來挑釁這不合你丞相府夫人的身份吧?”侯飛凰見孫氏還愣在那裡,上前說道,“何況明溪妹妹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你此舉是否太惡毒?”
她就是要讓趙氏以爲孫氏是故意的,若這兩人鬥起來,那趙氏日後的日子就精彩了。
“我,我豈知道她如今有了身孕!”孫氏嘴硬着,顯然是不想將那事攬到自己身上,“我還是先走了,此事我會告訴我家老爺的。”
這麼說了一句之後,孫氏轉身就帶着丫鬟往外頭走。
趙氏擔心自家女兒也沒有心思去追,連忙同着丫鬟們同侯明溪一起回了明園。
府醫探查一番之後給出確切的答覆,侯明溪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只不過動了胎氣,又是要臥牀幾天不能下牀,趙氏雖然鬆了一口氣,但心中對那孫氏已經燃起了仇恨。
宇文無憂剛從宮裡出來就見府裡的人在外頭等,一聽說侯明溪摔跤的事情也連忙趕了回來,連卷宗都來不及放下,就被趙氏拉了過去。
“好好的怎麼會摔了一跤。”宇文無憂眉頭微蹙,看趙氏一直在哭只好安慰道,“如今沒事就好了,娘你也先不要着
急,不是說了明溪臥牀幾日就沒事了嗎?”
“是啊,可是娘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啊,她丞相府的夫人就了不得嗎?竟然上門來欺負人了!”趙氏哭哭啼啼的拉着宇文無憂,也讓宇文無憂明白了她的意思,原來是想讓自己去報仇。
“這也不能全怪劉夫人,大姐先前做的事情確實不地道。”侯飛凰在一旁涼涼的說道。
就見宇文無憂臉色一變,也附和着她,“是啊,明溪也是,還懷着身孕跟着去看什麼熱鬧,弄得如今這個樣子。”
“無憂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你莫不是看她是丞相府的夫人就不敢去找她算賬了?”趙氏有些誇張的拉着宇文無憂的袖子,“這可是你同明溪的第一個孩子啊!幸好沒事,但若是有事呢!”
趙氏顯然是不打算這麼放過孫氏,但她一個婦人談對付孫氏何其難,也就希望宇文無憂能幫自己一把。
宇文無憂眉頭微蹙,看着趙氏搖了搖頭,“如今不是沒事嗎,去想那不吉利的做什麼。”
說着這話他直接拉開趙氏的手朝外頭走去,屋內銀霜碧月連忙撲了過去在牀邊小心伺候着。
趙氏不甘心,連忙擡腳出去找他,侯老爺不在,她能依附的人除了趙子麒也就是這個宇文無憂了。
“夏迎?”
銀霜碧月都在裡頭伺候着,宇文無憂一出來卻看到那正在水井旁邊盯着井裡的夏迎,看她一直低頭有些奇怪,“你在這裡做什麼?”
夏迎擡起頭,臉上有幾道明顯的傷痕,而那傷痕一看就是新傷,且都還不是用手打出來的。
宇文無憂一看就嘆了口氣,猜也知道是侯明溪做的好事,在袖子裡摸索了一會兒他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夏迎。
“這是我今日在太醫院拿的,你且拿去用着吧,千萬不要留疤了。”宇文無憂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若真說有也只是同情夏迎罷了,曾經他被侯明溪欺負的時候,那種無助的感覺也令他感到絕望。
夏迎接過瓷瓶登時就有些受寵若驚,然而她拿着那瓷瓶忽然想起了之前侯飛凰同她說的話。
“無憂就喜歡你這樣的類型,聰明伶俐模樣又水靈。”
夏迎的臉上露出幾分微妙的笑意,因宇文無憂的關照心裡也多了幾分奇怪的感覺,她再跟隨宇文無憂的背影看過去,就見宇文無憂已經往外頭去了。
她心中一緊,快走幾步想跟過去,面前卻攔過來一張放大的臉,夏迎一驚險些跌坐在地上,連忙退後兩步纔看清攔過來的人是趙氏。
“夫人,奴婢給夫人見禮。”
夏迎慌張的跪下想將那小瓷瓶塞入懷中藏起來,眼尖的趙氏卻直接將那瓷瓶給搶了過來,神色不悅道,“這是方纔姑爺給的?”
夏迎有些怯懦的點了點頭,就見趙氏擡起手就將那瓷瓶給砸在了地上,那瓷瓶額碎屑一下子就飛了一地。
夏迎連驚得惶恐的跪了下來,“夫人息怒!”
“息怒?你這個死奴婢當真大膽!竟然連主子也敢勾引!看我今日怎麼收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