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見侯飛凰不反抗也沉默着,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也不想就此放過這絕好的機會,秦央點頭,道,“走吧,二小姐。”
“二丫頭!”老夫人還在身後盯着幾人的背影,看着前頭的人似有些不敢相信。“二丫頭!”
侯飛凰倒是心如止水,除了開始聽到消息有些震驚之外,現在倒也坦然了,她不信東宮流雲只讓秦央這樣陷害一下就會倒臺,更不信他會對自己坐視不管。
於是跟着秦央一路來到太后的寢宮她都十分安靜,直到幾人進了翊坤宮,看到了前頭已經在太后這裡的東宮流雲和東宮冥,竟然還有趙子麒。
“參見太后。”同秦央一起行禮,卻那天未等來太后的免禮平身,侯飛凰也躬着身子不敢說問什麼。
直等了半天,才聽到太后輕道了一聲,“侯飛凰,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侯飛凰低着頭始終沒看太后,但聲音卻鏗鏘有力,一旁的東宮流雲本是站在那裡見侯飛凰進來也連忙走在她身邊護着她,“母后,此事跟凰兒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太后聽得此話忽然大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衆人不明所以她纔看着一旁的秦央,“秦大人,你倒是同侯爺說說,到底有什麼關係。”
秦央的桃花眼微眯,上前幾步就道,“侯爺,下官今夜帶兵搜查侯府,在二小姐的園子裡發現了一箱珠寶和侯爺您私藏的龍袍和玉璽,物證俱在,侯爺應當沒得狡辯了吧?”
東宮流雲斂眸一笑,“秦大人這說的什麼話?倘若本侯真有謀反之心,爲何要將龍袍玉璽藏在二小姐的房裡?等着你們去搜!”
“侯爺正是聰明,最近同二小姐走得近,自己的兵馬總是曝露,想必也是早顧忌到我們會去搜查王府,才藏在二小姐那的吧。”秦央神色淡淡的應道。
東宮流雲也忽然冷笑了一聲,看着秦央那副自信的模樣毫不留情的戳穿他,“本侯能想到你會搜查王府,難道就想不到你會搜查侯府?”
秦央一愣,見東宮流雲緊咬自己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高位之上的太后。
太后一身華服正襟危坐在軟榻之上,看着幾人的模樣不禁笑道,“流雲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母后的死想必你如今也恨哀家呢吧,哀家只是對你多留了個心眼,關注了一下你最近的行徑,就讓哀家查到這麼說,說真的,哀家也真的心寒啊。”
太后說着捂着自己的胸口似有些難以呼吸,一旁的丫頭連忙茶水遞給她。
“母后,除了兵馬以外,難道你還有什麼能證明兒臣有謀反之心的證據?”東宮流雲的臉色冷的有些難看,“母后說的那些兵馬是玉溪關吧。”
“這如今又從二小姐的房裡搜出這麼多東西,難道還不足以作爲證據?”太后登時站起身怒斥道,“流雲,雖說哀家不是你的親母后,可哀家一向視你如親兒子啊!你怎麼能起這樣的心思,哀家實在是太失望了!”
東宮流雲正想說話,卻見太后又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此事你也不要再說了!就這樣吧!哀家不想聽你狡辯,物證聚在,秦央,將太平侯東宮流雲押往大理寺,由大理寺卿徹查此事吧。”
太后顯然是不想給東宮流雲辯解的機會,連罪名都沒有定下來就急着讓秦央押他下去。
東宮流雲脣角一動,眼中卻漾着幾分自信的笑容。
侯府,侯飛凰被押走了以後,老夫人激動萬分的在凰園的外頭,顯得哭的起不來,這個她除了侯文煜之外最喜歡的孫女,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雲氏口中的那種人。
更重要的是若是侯飛凰牽扯進東宮流雲涉嫌篡位的事情之中,那會不會將侯府也牽扯進去,老夫人一想到這裡全身都痛了起來,此刻也任由雲氏扶着蹲在地上站不起身。
葉氏在一旁急着轉了兩個圈,好半天才說道,“老夫人,二小姐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啊,我看這件事情太大了,不如我們派人去找找老爺,還是趕緊請老爺回來做主吧。”
老夫人也點頭,“是,這麼大的事若是震天不在,二丫頭能不能保得住都不知道,雲環你說的對,派人去找震天吧。”
老夫人話音剛落,葉氏就準備起身離開,一旁的雲氏卻連忙伸手攔住了她。
“你做什麼?”老夫人見雲氏一副不願意的模樣,心中也有些積鬱,“你不想我們去救二丫頭嗎?”
雲氏連忙搖搖頭,面泛苦色,好半天才囁嚅道,“老夫人,其實有件事情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說。”
老夫人這會兒急都快急死了,聽她這樣說話就恨不得她一句話全都說完了,只道,“你有什麼趕緊說就是!別誤了救二丫頭!”
“其實二小姐和妾身先前都給老爺去過信了,可至少發了二十餘封,老爺都沒有回,之前每封都回的二小姐的也沒有回,所以,妾身猜想……”
雲氏沒有說出來,老夫人卻明白她的意思,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你是說震天也出事了?”
“老夫人您先別急!妾身只是猜測,畢竟現在東臨太亂,前段時間妾身聽說乾州城外也無故出現了十萬人馬,後轉移以後又出現了三萬精兵,被秦大人一舉剿滅,還從……”
“還從什麼!”
“還從那些屍體的身上找到一些信物,妾身,妾身只聽說好像秦大人帶回來一個黑玉扳指,說是老爺的。”雲氏說着說着頭越來越低,拉着老夫人的手哭訴着,“妾身此前一直怕老夫人擔心所以一直沒說,這會兒,妾身看實在是瞞不住了,才……”
“你,你……”
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指着雲氏登時就暈倒在了葉氏懷裡。
“老夫人!”葉氏大驚之色,抱着老夫人的身體有些埋怨的看了雲氏一眼,“姐姐你這個時候同老夫人說這個幹什麼,這不是存心起她嗎?”
“這我豈知老夫人這麼受不得刺激呢。”雲氏葉氏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扭捏的捂着手帕掩面,見葉氏還扶着老夫人在
這,脣畔揚起若有若無的笑,輕道,“妹妹,天色不早了,老夫人也身體不好,你就趕緊扶她回去歇着吧。”
葉氏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確信她眼中的是笑容以後,有些不可置信,“姐,如今我們侯府出了這樣的事,二小姐還被帶走了,怎麼你反倒很高興的樣子?”
葉氏平日裡是少言寡語的,實在是因爲老夫人的事才忍不住說話。
雲氏看着她卻只笑道,“妹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你是懷疑我?我可也是侯府的人,一心爲了老夫人和二小姐,你這樣就太冤枉我了,我還想着明日進宮好好給二小姐多說說好話呢!”
雲氏的話葉氏將信將疑,但侯府裡如今也沒有什麼能拿的上臺面,或是在外頭做的了主的人,葉氏嘆了口氣,也不想再同雲氏爭執,就扶着老夫人回了園子。
而云氏打量葉氏離開以後,面上笑容就越發囂張起來,她掃了一眼身後跟着的丫鬟,三步並作兩步就跑到了凰園內,看着那裡頭方纔一通被搜查過的痕跡,以及裡頭那被挖開的空地板,竟莫名其妙的發笑了起來。
那尖銳的笑聲在這黑夜之中顯得無比刺耳,又透着些許詭異。
葉氏心中早就覺得雲氏不對勁,但她一直沒有多說什麼,看她與老夫人如此交好也怕她若是說了老夫人覺得她吃醋,但今日看她表現,怎麼也覺得不對。
葉氏心中放心不下,送老夫人回了自己的西苑,安置好睡下以後,才又喚來了自己園子裡的丫鬟。
“小青,你去給爹送封信。”
那喚作小青的丫頭將信接過來,看着外頭的天色有些爲難,“夫人,這都這麼晚了,今天去送嗎?”
葉氏眼神堅定,“對,快馬加鞭,務必兩天之內送到!”
小青雖然有些爲難,但還是堅定的點頭,回頭迅速的跑了出去。
葉氏一雙黝黑的眼睛漾着濃濃的擔憂,從雲氏一回來她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如今她的預感也總算是應驗了,只希望她擔心的事情不要發生。
葉氏雙手合十看了一眼門外的太陽,心中祈求着希望老夫人和二小姐平安。
門內的丫頭連忙拿了一件面衣過來給她披上,一壁唸叨着,“夫人,那老夫人雖然人前待你好,可從來也沒有將你扶正的意思,你爲何對她這麼好呢,還有那二小姐,她哪裡有爲你做過什麼,值得你如此。”
葉氏回頭看了一眼那年輕稚嫩的丫鬟,嘆了口氣,“這都是命。”
說着這話人又進了屋子,去給老夫掖被子,什麼也不再說了,那小丫鬟努了努嘴,見主子不理會自己,又忙去收拾東西去了。
翊坤宮裡,氣氛已經十分緊張,東宮流雲同太后對峙着,似誰大聲說一句話,就能將這裡的氣氛點燃至高潮。
侯飛凰一直沉默的站在下首,那太后卻時刻將話題往她身上帶,好半天,才聽到臺下也沉默的秦央說道,“太后娘娘,此事下官看證據已經確鑿,還請太后娘娘定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