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無憂與侯明溪訂親,雖說宇文無憂身份上不得檯面,也沒什麼家底,可靠着侯府的光,今日的訂親宴也是辦的十分隆重。
侯府到處張燈結綵,下人們端着今日的主食穿梭在各個長廊與院落,舞龍舞獅都請了在侯府外表演,京城有名的戲班子也在府內搭了臺子唱戲,元京有頭有臉的人也都帶了賀禮前來,柳氏在進門處迎客,好不熱鬧。
宇文無憂一身大紅喜服立在侯老爺身側,在清園園子外同侯老爺迎客,侯老爺再不待見他,考慮着侯明溪以後跟着他的日子,也介紹了許多人給他認識。
侯飛凰盛裝打扮,來到前廳時,便是看到宇文無憂與侯老爺在一起,他見侯飛凰來了,眸色一亮,可礙於侯老爺在這裡,只是恭敬的打了個招呼。
“二小姐。”
侯飛凰一身紅衣緩緩走來,曳地的錦袍高貴優雅,黑髮只用一根金簪盤起,垂順的披散在身後,那精心描繪過的眉眼一顰一笑盡是風情,由遠而近的身影說是傾城佳人也絕不爲過。
“凰兒。”
侯老爺見侯飛凰走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此前女兒與宇文無憂的事他也是瞭解始末的,忙攔了過來。
“父親,今日好熱鬧。”侯飛凰的臉上掛着大方得體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爲宇文無憂與侯明溪訂親的哀怨與惱怒。
“這時辰還早,怎的不多睡會?”侯老爺私心不想侯飛凰看見這一幕,對宇文無憂的芥蒂不由又深了幾分。
“明溪訂親這麼重要的日子,我身爲嫡姐,自當是出來給妹妹長長臉面了。”侯飛凰一臉明豔的笑,彷彿今日成親的人對她毫無影響。
侯老爺看着也倍覺奇怪,可見她說的這樣知禮,心中也徒增安慰,“你能看開再好不過。”
“太平侯到,琉璃郡主到!”
侯府清園外傳來一聲太監尖銳的喊聲,侯飛凰隨侯老爺回頭,便見那清園入口處,兩道尊貴的身影緩緩走來。
東宮流雲一身雲色錦袍上繡着祥雲圖案,象牙白的玉簪盤着額前幾縷黑髮,星辰般璀璨的黑眸暈着迷人的笑,欣長的身影步履矯健。
在他身側,琉璃郡主今日一身粉衣,繡工精緻身軀玲瓏,淡妝拂面素雅可人,她同樣是笑着,五官與東宮流雲有幾分相似。
“侯爺,二小姐。”
二人並不認識宇文無憂,所以只向這二人打了招呼。
東宮流雲立在前頭,長身玉立,緩緩道,“三哥今日有要事在忙,特拖本侯帶了賀禮前來,恭祝安定侯今日愛女大喜。”
侯老爺側身,同樣回以一笑,“侯爺客氣了,這邊請。”
但心情卻並不因這二人的到來感到愉快,只是個庶女訂親,他並沒有邀請這二人,但又不好發問,只帶着二人往裡屋酒宴的場地走。
東宮流雲卻在侯飛凰身側停了下來,“侯爺有事忙着便是,二小姐帶本侯過去就行。”
他彷彿與侯飛凰很熟絡一般,面上掛着溫潤的笑,那雙璀璨的眼看着她眼裡滿是柔情。
侯老爺忽然就察覺到了什麼,他看東宮流雲眼神寵溺的看着飛凰,便一時想到方纔侯飛凰對宇文無憂訂親的事情無感,於是將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便私心以爲飛凰是否和這位
侯爺有些什麼?
他細思了一會,又衝侯飛凰笑了,“飛凰,既然侯爺指名,你就帶侯爺和郡主去轉轉吧。”
“是。”
侯飛凰點頭,回身衝琉璃郡主一笑,帶着二人進了清園。
宇文無憂則似乎還沒回過神,愣愣的看着侯飛凰的身影,直到侯老爺不悅的咳嗽一聲,他才收回目光。
清園內,後花園裡已經擺滿了酒桌,戲班子也搭好了臺子這會正在試戲,侯飛凰帶着二人過來時,那戲班子臺下侯青蓮與侯文煜二人正在那裡聽戲,聽見腳步聲也回了頭。
一看是身份如此尊貴的兩人,也一個個的連忙迎了過來行禮。
侯文煜今日一身深藍色錦緞長衫,年方十四卻身長七尺有餘,眉眼如畫,今日一看也着實是個翩翩佳公子。
他得體的笑着,那黑眸卻不自覺的看向琉璃郡主,“侯爺與郡主喜歡聽戲嗎?這是京城有名的慶德班,坐下來看看?”
上一世,他便是得琉璃郡主親睞,最終抱得美人歸,也怨不得是上一世的情人,琉璃郡主看他眼神竟也含了幾分嬌羞。
東宮流雲看着她,黑眸帶着看不透的深邃,“琉璃,你也喜歡聽戲就在這坐會兒吧,四少爺會好好照顧你的。”
“是你怕我誤你事吧!”琉璃郡主嘟着粉脣帶着幾分撒嬌,可卻還是聽話的跟着侯文煜坐去了前頭。
這會戲班後頭,就侯飛凰與東宮流雲,還有侯青蓮在這了。
侯青蓮今日也是盛裝打扮,高挑的身材穿着貼身的深紅色錦緞長衫,身段前凸後翹,精心打扮過後的臉濃妝嬌豔動人,此刻她美豔的面容上掛着嬌怯的笑。
“侯爺若不喜歡聽戲,不如我帶你四處轉轉?”
侯飛凰倒是巴不得他能跟侯青蓮前去,也好能讓她有時間去安排今日的好戲。
可東宮流雲只是淡淡一笑,俊美非凡的臉上眼睛都不曾看她一眼。“本侯前幾日聽說大小姐的母親被趕回了將軍府孃家,五小姐又被傳私通才被迫成親,大小姐的心中也應當不好受吧,本侯怎麼敢如此消受大小姐呢。”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打人也不打臉,可東宮流雲卻是對一個笑臉人說着句句戳心窩子的話,侯青蓮這幾日糟心的不行,他偏偏還將這糟心的事一件件的數落出來,還說無福消受。
尤其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絕對不叫人懷疑他是故意的。
侯青蓮的臉色當即也是黑了幾分,可面前的侯爺又是一臉關切的模樣說着,她不好生氣,只是笑容斂了幾分,“侯爺這說哪的話,您來了侯府就是給侯府臉面,帶您四處走走怎麼說的起消受呢。”
“那就讓二小姐來吧,大小姐今日臉色這麼差想來也是沒休息好,這天色尚早,還是回去多睡會吧,免得待會到了晚上嚇着別人。”
東宮流雲仍舊是一臉迷死人的笑容,可說出的話真是叫侯青蓮有想打他的衝動。
她是沒睡好,可臉色也不至於差到會嚇到別人吧?那堪稱絕色的臉上忍不住有了幾分隱忍的怒意,她咬着牙道。
“飛凰,那你好好招呼侯爺,我這就回去補眠了,省的嚇着別的客人。”
“大姐慢走。”
侯飛凰忍着笑意,待侯青
蓮走了才忍不住笑出了聲,東宮流雲卻一臉無辜的模樣。
“我這說的實話,她怎麼好像生氣了?”
“別裝了。”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東宮流雲那狡黠的笑隨即也露了出來。
“真是隻腹黑的狐狸。”侯飛凰呲笑道。
他卻不以爲然,那黑眸更耀眼幾分,“我可不是狐狸,我是狼,你可得小心。”
皇家豈有簡單的人,侯飛凰自然不相信他會像表面上這般不爭權勢,也不想與他有太多的糾葛。
“侯爺今日爲何會來?”東宮流雲從來不與她擺侯爺的架子,她也無需顧慮身份,這會問的就不禁有些直白。
“安定侯爺愛女訂親,我理應代表朝廷,代表我皇兄前來問候。”他說的理所當然,可那明媚的眸子卻沒什麼可信度。
侯飛凰懶懶掃他一眼,“你不願說便罷了,只不過一個庶女,也勞煩你侯爺親自前來祝賀,還帶來了王爺的賀禮。”
東宮流雲不語,欣長的身子立在她的身側說不出的般配,心下卻也苦笑,他總不能說是爲了見她還特意拉了琉璃妹妹前來吧?
二人並排走着,清園內耳目衆多稍顯嘈雜,侯飛凰帶着他不自覺的就往了僻靜的地方走,這一走就來到了侯明溪的閨閣。
侯明溪被禁足多日,前幾日就通知了她今日是她與宇文無憂訂親的日子,她本就看不上宇文無憂,更是恨死了上次他承認與自己有私情的事,在園子裡發了幾天的脾氣。
一大早的又鬧着不肯穿上嫁衣,逼得侯老爺去將軍府把李氏請了過來,這也還不消停,仍舊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咒罵。
“我不穿,舅母,我不要嫁給那個無用的書生!”
侯明溪的聲音仍舊是驕縱任性,也十分尖細,侯飛凰與東宮流雲在園子外都聽的真切,也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你不穿又能如何?還不是怪你母親無能,連那個丫頭都鬥不過!”李氏的聲音,同樣是的滿腔的邪火,今日侯明溪大婚,趙氏連個出席資格都沒有,還得她這個舅母過來幫忙操持。
“舅母你那麼厲害,不如你想想法子啊,我都被她害的這樣了,別到時候又害了大姐!”
“她想得美!”
李氏的厲聲呵斥聲音尤其大,“你放心吧,舅母絕對會保住你大姐的。”
侯青蓮身爲趙氏最出衆的女兒,早已不是隻代表趙氏一房,李氏自己是有女兒的,可無奈女兒生的平常,容貌也不出衆,只能嫁個門楣一般的人家,談不上榮及一家。
遂李氏從小都格外照顧侯青蓮,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會從自己女兒手裡勻一份出來,待她儼然如親生女兒一般,趙氏也是對她十分感激。
侯青蓮也與這個舅母很親,可李氏喜歡的只有侯青蓮那絕色的容貌,以及那豔驚元京的才華,這樣一個出衆的女子,李氏想的是若能送入宮中承蒙聖寵再好不過,可偏偏皇帝近兩年身體不好,選秀也就停了三年,才導致了侯青蓮已過及笄之年,求親者也衆多,卻還是待字閨中。
李氏的眼裡似要噴出濃濃的火,想起侯飛凰她便一肚子的氣,這一聽侯明溪挑撥,更是壓制不住的怒氣。
“明溪,你放心,今日我就給她點顏色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