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將軍,你是否應該給本將一個解釋?”趙子麒冷冷的看着他,李氏捂着肚子疼的爬不起來,此刻又說不出話,只能在心裡着急。
“本將以爲該解釋的應該是趙將軍吧?”裘千海的眼神同樣凌厲,如刀般的視線讓跪在地上的兩人坐如針氈。“你竟然放任你的夫人來勾引我的兒子,這般不知廉恥之事也虧你能做的出!”
趙子麒氣急了,可偏偏李氏說不出話無法反駁他,裘天佑跪在地上,一聽父親在找臺階下,也連忙順杆子爬。
“是啊父親,就是她勾引我,我一醒來就同她在這個鬼地方,若不是她主動,我是萬萬不敢做出這等事的!”裘天佑也是個無恥之徒,這狀況比起亂咬侯飛凰把這罪責全賴在李氏身上要好的多。
而李氏說不出話,想反駁卻也只是發出嗚嗚的幾聲,一雙黑目惡狠狠的瞪着他。
“你還敢說!”趙子麒回身,周身散發着寒冽的殺氣,他的夫人竟然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抓到與裘千海的兒子苟合,這如何讓他日後在朝堂之上擡得起頭。
“賤人!”趙子麒怒斥了李氏一眼,卻環身掃過這周圍圍繞的下人,語氣透着寒芒,“今日之事!一個也不許說出去,否則,本將一個也不留!”
這番威脅透着威脅的話,也是讓這裡的下人心裡發寒,連忙跪了下來保證着自己今日絕不會外露,可這麼多人在這裡,總架不住哪個嘴巴大的。
“嗚嗚!”李氏想說話可嘴脣動了動卻仍舊是一陣啞然,她解釋的話說不出來,只能將一雙怨恨的眸子緊緊瞪着裘天佑。
她反抗過,可她畢竟也是個女子如何鬥得過裘天佑的大力,尤其在她全身無力的情況下,這個禽獸居然還敢說是她勾引他!
“爹,我真的知錯了,求爹原諒我,再沒有下次了!”
李氏聽着裘天佑此刻求饒的話,一雙帶着期盼的眸子不由望向裘千海,好歹曾與他有過魚水之歡,只希望他不要那麼不念舊情。
可裘千海只是冷冷的掃她一眼,對裘天佑沉聲道,“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逆子!趙夫人再如何也是你的長輩,你竟做出這等有辱門風之事!”
他森寒的眸子冷冷掃過李氏,那眼中不帶半分情意,“趙將軍也是好好管管這夫人了,連晚輩都想着攀附!”
趙子麒方纔就被李氏氣得吐血,一聽這話更是怒不可遏,古銅色的肌膚上青筋暴起,他惡狠狠的瞪着兩人,“她從今往後便不再是將軍夫人,也請裘大人好好管教自己的不肖子!”
兩人針尖對麥芒,誰也肯退讓,侯老爺夾在中間有些爲難,好半天才道,“二位將軍,今日這事確難啓齒,本侯府裡的下人絕對會把好嘴門關,一個也不會說出來,但這人,你們是否還是帶回去再說,畢竟今日是小女的大喜之日。”
衆人這纔想起還有侯明溪訂親這一茬,早被剛纔氣得沒了理智,趙子麒沒好氣的道,“將她帶回去!”
千嬤嬤忙顫巍巍的上前去拖李氏,李氏卻豈肯離開,掙扎了半天那喉嚨裡也說不出一句話,硬是氣得趙子麒一腳將她踹暈,才讓千嬤嬤拖着去了別院。
“還
不快滾!”裘千海同樣暴躁,這個逆子自出生以來便不停給他招黑,府中姨娘通房多倒也罷了,今日居然鬧到了侯府來,若這事傳出去,不止他臉上無光,裘天佑的嫡妻更別想娶個好門楣的了。
裘天佑自知多留無益,只想着回府告知孃親一起來求求父親,忙灰溜溜的跑出了觀月亭。
侯飛凰掩面站在侯老爺身後,白皙的面龐掛着淡淡的緋紅,似無意說道,“怪不得上次在宮裡我見裘公子看趙夫人眼神有些奇怪呢。”
她這般不經意嘀咕的話,卻讓那兩位高傲的將軍心中又起波瀾。
趙子麒臉色黑的嚇人,宮宴時就不自然,難不成是她早就給自己帶了綠帽子?
而裘千海則想起上次宮宴時自己與李氏的私會,他的確帶了裘天佑進宮,只爲給他謀個好親事,可到最後他也說不上到底看上了誰家的小姐,這想起侯飛凰的話,便更覺當是定是李氏勾引了裘天佑,否則那樣彙集元京最爲尊貴的女子之地,他怎麼會連一個都沒有看中。
那黑眸不由更加陰沉,對李氏的芥蒂已經難以言說。
“將軍,若是家中有事,不妨早些回去,本侯會與今日來客解釋。”侯老爺在一旁慢慢說道,本也算是一個喜慶的日子,可這事一鬧,看着二位將軍的臉色,如何再喜慶的下去。
“無妨,明溪訂親我作爲舅舅怎能缺席!”趙子麒的語氣有些重,可剛走一步手就連忙捂住了胸口,明顯是氣急攻心了。
“這裡有我在,將軍還是早些回去叫府醫看看吧。”侯老爺彬彬有禮道,即使朝堂之上若按封號來看,侯老爺品階比二人要高。
趙子麒嘆了口氣,今日這事對他打擊實在太大,他一時消化不來,也沒有什麼心思願意留在這裡,這一回頭看見裘千海背對自己,他嘆一口氣,“真是讓侯爺見笑,如此本將就先告辭!”
趙子麒本來想在今日侯明溪的訂親宴上位趙氏出出風頭,可如今別說趙氏,他自己也有把柄握在了侯老爺手上,語氣再也硬不下來。
侯老爺點點頭,連忙派了兩名侍衛送趙子麒出府。
趙子麒一走,裘千海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雖然裘天佑風流成性早已是人盡皆知,可畢竟睡了與他同等品階官員的夫人,這還是以下犯上,於情於理都過不去的事,他知道趙子麒不會聲張,可心裡卻隱隱怕趙子麒背後出手,忙也走了過來。
“侯爺,今日實乃犬子的錯,本將先給侯爺陪個不是。”
“將軍嚴重了。”
“今日事出突然,本將若留在這裡也覺得面上無光,改日必然再帶犬子登門給侯爺賠禮道歉!”高大的身軀輕輕彎腰鞠了一躬,裘千海也是可憐,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本來他戰功赫赫在邊關早已是威震一方,按功論賞他也遠不止如今這個三等將軍的封號,可因爲這個兒子在元京風流成性得罪了不少大臣,他每次升官的奏摺都被其他大臣彈劾,導致他這麼多年都處於這麼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也怨不得他會想投奔冥王。
“將軍言重了。”侯老爺仍舊十分有禮,“既然如此,本侯也不好再挽留,你們兩個,送送將軍。
”
兩個侍從飛快的領着裘千海往門外走去,這觀月亭內霎時便安靜了下來,侯飛凰一副受驚的模樣站在那裡。
“爹,怎麼會?”
侯老爺擺擺手,那已至中年卻仍舊意氣風發的臉上帶着幾分深沉,“凰兒啊,今日之事你就當沒看見,切記不可聲張。”
侯飛凰點點頭,“可女兒不說的話,那些下人就不會多嘴嗎?”
“下人?能不能活過今晚也難說。”侯老爺看着門外嘆了口氣,趙子麒與裘千海哪個是省油的燈,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看見方纔一幕的下人,怕是一個也活不了了。
他眼神掃過着觀月亭侯府的人,眸色也冷了許多,“都聽見剛纔將軍說的話了?切記管住自己的嘴,否則本侯也救不了你們!”
這番冷冷的呵斥令那些下人也是一個激靈,都聽見侯爺說兩位將軍帶來的人都活不了,他們哪個還敢多嘴?忙哆哆嗦嗦的點頭道是。
“好了,去看看明溪吧。”侯老爺的臉上這才掛上了淺淺的笑容,他看着面前一副單純模樣的侯飛凰,實在不想與她在說這番黑暗之事。
侯飛凰點頭,乖巧的隨他一同出去。
清園主苑,訂親宴辦的與成親宴並沒有什麼不同,媒婆喜婆都請足了,只是訂親是因爲侯老爺覺得宇文無憂身份太低賤,嫁過去沒有身份不好聽,加之上次那事傳出來已經太久,怕拖久了名聲不好聽,才決定先辦訂親,選了吉日過幾個月再讓侯明溪正式出嫁,而在這幾月期間也給了宇文無憂一次趕考的機會,若他能中個狀元再好不過。
幾人進來時,便見柳氏穿梭在那些高官之間,陪着笑臉敬酒,高牆內院的煙火一直放個不停,吹吹打打的聲音也有些吵鬧。
柳氏眼尖的看見侯老爺過來,豐滿的身子一扭很快走了過來,面泛喜色,“老爺,您可算是來了,及時都快到了。”
侯老爺點點頭,柳氏雖然出生低微,可宴客待人這一點上,她卻絲毫不顯得小家子氣,甚至在那麼多名門閨秀面前也不失儀態。
“二小姐,您也快一起來吧,今日這些小姐公子都在明園那裡陪着明溪呢。”柳氏親暱的拉着侯飛凰,仿若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眼裡散着慈愛。
侯飛凰也不拘謹,就隨她站到她旁邊,“宇文公子過去了?”
“沒呢,方纔五小姐也不知怎麼了鬧了一通脾氣,宇文公子這會正等着過去迎親。”
柳氏拉着侯飛凰邊走邊說,侯老爺也站在一旁,“那就去通知他,過去迎親吧。”
柳氏點頭,忙使喚一旁的婆子去喊,不多時便見一身喜服的宇文無憂從賓客滿座的人羣中走出來,他似乎跟這些人聊的正興起,一張儒雅的面容上帶着盡興的笑容。
遠看他立在那裡一副芝蘭玉樹的翩翩公子模樣,那一身大紅喜服合身又不顯得他柔弱,盤起黑髮的金簪更給他整個人添幾分貴氣,此刻看起來再不復以往的窮酸。
看他此刻面帶自信走來的腳步,若然不知他身份,倒還真的以爲他是什麼名門之後或是權貴之子。
“宇文公子看起來今日很開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