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日常就待在自己的寶德堂裡唸佛經,並不怎麼出來。
一大早,沈府的小輩們齊聚到寶德堂給老夫人請安。
程氏也順便把錢府二夫人邀請沈府幾位小姐去玩的事給說了。
老夫人聽了很高興,道:“你們小姑娘趁着年輕,就應該多出去和同齡人走動走動,等到出閣了,想玩也沒有機會了。”也許是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老夫人很是感慨。
大家見老夫人有些傷感,便都挑着有趣的事講,不一會就將老夫人逗笑了。
給老夫人稟告過後,馮氏和碧顏姐妹幾人回到自己小院裡用過早點,又收拾了收拾。看了看時間還早,這纔不緊不慢的出發前往錢府。
沈府坐落在東大街上,而錢府則是在西大街上,不過距離也不是很遠。坐馬車也就半個時辰的路程。
這次去錢府馮氏因爲擔憂碧顏,便和她坐了同一輛馬車,碧婷則和碧婉一輛馬車。
走之前小胖子沈封元也吵着要跟去,還是馮氏勸道,說他如果不好好去聽先生講課,會被他爹爹沈仲濤懲罰,小胖子這才作罷,小嘴撅得老高,悶悶不樂的去找先生上課了。
沈家的馬車緩緩行走在大街上,車外人聲鼎沸,一聽就知道很熱鬧,不過碧顏這次卻沒有掀開簾子張望。
馮氏看着女兒安靜的樣子,想着時間還早,便給她講起錢府的情況,這正好也是碧顏想要知道的。
“你姨母嫁的是錢府二老爺,二老爺沒有入仕,但是卻掌管着錢府所有的生意,而你姨母以前在你外婆家時,就很有經商天賦,只不過是受女子身份限制,所以不能施展,嫁到錢府後,很受錢老太爺器重,慢慢的也讓你姨母幫着你姨丈管些生意上的事了。前幾年,錢大夫人因病去世了,這錢府的中饋便也全都交給你姨母管了。所以,碧顏,去了錢府,不用拘束,當是自己家一樣就好。”
碧顏一聽就知道錢老太爺是指的她曾經的得力助手錢寶鑫,便急切問道:“那娘,錢老太爺還在嗎?”
雖然聽到女兒問起錢老太爺感覺有些奇怪,但馮氏還是答道:“錢老太爺呀,十年前就去世了。”
聽到昔日的好友已經離世,碧顏的情緒馬上低落下來,雖然她已經儘量掩飾了,可還是被一直關注女兒的馮氏察覺到了,馮氏擔心的問道:“顏兒,你怎麼了,跟娘說。”
碧顏總不能說實話吧,說了馮氏也不信呀,只好撒謊道:“沒什麼,女兒就是想着一會去了姨媽府上有些陌生。”
馮氏聽到這理由哧得笑出聲來。邊笑邊說:“傻丫頭,我還以爲你怎麼了,你不是膽子很大嗎,怎麼也害怕了,娘都給你說了,把你姨媽府上當自己家好了,你還害怕什麼。”
說完想到什麼又補充道:“對了,你還有一個表姐和一個表哥。表姐叫錢菲,今年十三了,比你大一歲。很好相處。到時候你姨媽肯定讓菲兒帶着你們姐妹玩。你表哥叫錢進,進哥今年二十七,已經成家了,有個八歲的兒子和兩歲的女兒。你表嫂性子也不錯,不用擔心。”
碧顏的情緒經過這麼一會,也緩解了不少,生老病死,乃天地定數,只是她有些遺憾再也見不到錢寶鑫了而已。
至於她那個姨丈,她到是還記得,沒想到當年被錢寶鑫抱在懷裡的小豆丁都已經當爺爺了,對了,錢寶鑫的大兒子呢,那個叫做錢東來的少年呢,印象中是一個沉穩機敏的人,怎麼沒有聽她娘馮氏提起,難不成他也?
得了,與其瞎猜還不如直接問她娘呢。
於是她佯裝好奇問道:“娘,既然我姨丈是錢府二老爺,那肯定還有個大老爺吧。”
“那當然了,錢大老爺,是戶部尚書,也是錢家的現任家主。”說到錢大老爺,馮氏語氣稍微有些遺憾。
捕捉到這些的碧顏馬上問道:“娘,難道這錢大老爺有什麼不妥?”
“這個嗎倒不是,娘只是爲錢大老爺可惜,這麼有才華的一個人,卻沒有兒子,夫人又去世了,怪可憐的。”
“那他無子也沒有納過妾室嗎?”
聽到女兒問妾室,馮氏有些責怪道:“你這孩子,誰給你說的這些,切記以後不要提起。錢大老爺與錢夫人伉儷情深,即使無子也沒有納過妾室呢。”
沒想到那個少年的晚年竟然要孤獨終老了,的確挺可憐的。不過不納妾室這一點到是做的很好,碧顏想到,正爲錢東來可惜呢。
馮氏又道:“好在有娘娘在,錢大老爺也不至於那麼孤單。”
“娘娘?”碧顏的語氣滿是詫異。
“是啊,錢大老爺還有一個女兒,就是如今的皇貴妃娘娘。”
皇貴妃,那豈不是她兒子的媳婦了。這麼多天來,碧顏總算聽到有關那裡的事情了。
有人可能會問,她平常怎麼不向沈家的人詢問那裡的事呢。
她到是想直接問呢。可是,她纔剛剛恢復正常,從哪裡聽說的皇室,再說爲什麼對皇室感興趣,加上上次在普濟寺露出的破綻,導致她更不敢向人問有關皇室的事了,尤其是近期。
不過,沒關係,她不着急,她想知道的總會知道的,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馮氏看女兒一言不發,還以爲是被她所說的皇貴妃嚇到了,便溫柔的解釋道:“顏兒不要害怕,皇貴妃人很好的,你以後有機會見到了就知道了。”
碧顏微笑道:“娘,我沒有害怕,就是在想皇宮是什麼樣子呢,肯定很大很好看吧。”
聽着碧顏小女兒似得話語,馮氏笑道:“顏兒原來是對皇宮好奇呀,以後你會有機會進皇宮的,不要着急。”
正說着,外面傳來馬車伕的聲音。“二夫人,錢府到了。”
”哦?時間過得真快,說了會話就到了,碧顏,下車吧。”馬車裡一直當做背景的藍雨和白梓趕緊扶着各自的主子慢慢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馮氏就看到,她姐姐帶着女兒媳婦正站在大門口等待。
“總算到了,等你們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