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雲雪被掐的劇烈咳嗽起來。
“說。”墨子霆渾身散發着戾氣。
“奴，奴婢什麼都不知道。”雲雪痛苦的答道。
“真的不說？”墨子霆加大了手上的力氣。
雲雪的臉被憋得通紅，整個人處於缺氧狀態，已經快昏過去了，卻還記得自家小姐的囑咐，不得不說是一個很死心眼的丫鬟。
白梓遲遲不見雲雪出來，便尋過來了，一進門就看到如此驚人的場景，嚇得跑過來就跪倒了地上。
“世子爺息怒，不知道雲雪犯了什麼打錯，惹得世子也如此生氣，還望世子爺手下留情，奴婢定會報與小姐，對雲雪施以責罰。”
墨子霆也沒有真的要取雲雪的性命，只是着急知道答案衝動了纔會失了分寸，被白梓這樣一勸，才鬆手放開了雲雪。
“咳咳咳，咳咳咳……”雲雪彎着腰，咳個不停，白梓趕緊拍着她的背，還不忘順手倒一杯茶。
就着杯子喝了幾口，雲雪看起來纔好了一些，只是脖頸之上鮮紅的痕跡還提醒着她剛纔發生的一切。
驚魂未定的雲雪一放鬆，就滑到在地上，白梓趕緊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白梓，本世子問你，你家姑爺是誰？”墨子霆眼睛一眯，危險的盯着白梓。
白梓這才明白爲何方纔雲雪會被世子爺收拾。
原來是爲了這件事。
一時便沒有答話。
“說呀，啞巴啦？”墨子霆不滿道。
白梓深吸一口氣。這件事眼看着是瞞不住了，就算她現在不說，世子爺出去在沈府隨便找幾個人。也是可以問出來的。
便沒有再堅持。
“我家姑爺便是李護衛。”
果真如此。墨子霆踉蹌着往後退了幾步。
爲何，他爲何要被毒倒。
讓心儀之人咋這期間被搶走，可惡的王家，對，都是王家，不對，他還有機會。只是定親，還沒有成親，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墨子霆黯淡的目光又突然發亮了。
定親了又如何，搶過來便是，總之他就認定這麼一個人了。
想通了一切，猛地擡頭道：“你家小姐現在還在宮中沒有回來？”
“是的。世子爺。”白梓老老實實回答道。小姐一直沒有回來，她也很擔心，可是老太爺卻說了小姐一切安好，讓大家不要擔心，但是她這個心裡卻一直覺得似乎有大事要發生。
墨子霆剛準備大步出去，走到門口又站住了，他現在可是掩藏身份的“死人”了，不能大搖大擺的出去露面。看來只能找父王了。
“你去告訴沈老太爺，就說本世子有事要見他。”
“是。世子爺。”
白梓拉起一旁的雲雪，趕緊逃命似得離開了這個房間。
沈張看着面前耷拉着腦袋，懊惱不已的丫鬟，嘆氣的搖了搖頭。
若不是因爲那層關係在，他也挺看好墨子霆那小子的。
說起來墨子霆可與主子沒有血脈的牽絆，總比墨文琦那小子靠譜多了，只是這輩分上主子過不去。
主子的事情他只能建議勸道，卻無法替主子做決定。
現在主子和姑爺還沒關在天牢裡呢，這小子現在又知道了，真是添亂。
不過還是過去了，要是以往，雖說墨子霆世子身份尊貴，但也輪不到沈張主動去見他，現在也是特殊情況，沈家畢竟人多口雜，知道他在李辛爾院子裡養傷的聊聊無知，所以他也不便走出小院，防止消息走漏。
墨子霆心情忐忑的在屋子裡面轉來轉去，被此事一激，他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只有得失的心慌。
沈張終於來了。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墨子霆轉了過來。
無視墨子霆殷切的注視，沈張直接走到桌子跟前坐了下來。
早已準備問出心中問題的墨子霆此刻卻有些語塞了。
“世子怎麼不說話，不說有事情要找老夫嗎？”沈張眯眼道。
墨子霆默默地坐了下來，沉默片刻，開口道：“聽說三小姐已經定親了？”
雖然已經從白梓那裡得到了答案，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
“是呀，我三孫女定親了。”沈張一副樂呵呵的樣子，看得墨子霆直牙癢癢。
“不知道定親的是哪戶人家的公子？”墨子霆明知故問，其中無不隱含着一些譏諷的意思。
小子，給我玩心眼。
沈張心有不悅，臉上依然笑呵呵的。
“說來世子也認識，就是我家碧顏身邊的護衛阿呆呀，老夫覺得這門親定的好，阿呆武功高，醫術好，最重要的是對我孫女好，那些什麼家世呀門第的，老夫都不看在眼裡。”
沈張爲了表示親暱，竟然稱呼起了李辛爾以前的名字。
這一番話可是徹底讓墨子霆的臉變黑了。
難道他就不會對沈碧顏好嗎，只有這個護衛可以？
這沈老大人話裡話外怎麼都感覺是影射他呢。
心裡非常氣憤。
哼，不管你們有多看好那個阿呆，最主要的不還是沈碧顏本人嗎，只要本世子贏得了她的心，就不怕這些。
沈張不知道他在想寫什麼，不過卻想到了更關鍵的事情。
“先不談這些，老夫有話與你講。”此時沈張也想到了讓墨子霆暗中調查的事情，桓王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兩人卻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
看到沈張面色嚴肅起來，墨子霆也收起了別的心思。
“老大人儘管講。”
“想必碧顏與我孫女婿一同進宮爲陛下診治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是的，方纔聽丫鬟雲雪說了。陛下怎麼會突然病倒了呢？”
“哎，陛下這病來得也不算蹊蹺，王家的事情。你父王已經對陛下講了，想必陛下是因爲此事，心有鬱結吧。”沈張倒是對墨青帝的心思摸得很清楚。
確實也是，想當初，他們知道幕後操縱之人是王家是，也很是震驚，墨青帝忽聞此事。恐怕受到的打擊也不小吧。
墨子霆心中想着，沈張繼續講下去。
“昨日，宮中出事了。”
墨子霆馬上變得嚴肅起來。
“府上的人都當碧顏和孫女婿是因爲被陛下留下繼續診病。纔沒有出宮，實則不然。”
“所以出事的是他們？”墨子霆剛纔的第一反應是墨青帝，卻不料事情是出在沈碧顏身上。
沈張點點頭。
“昨日陛下只宣召了孫女婿一人進宮，碧顏不放心。化作藥童也跟着去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孫女婿果真比太醫院那些人強，只用半日時間便讓陛下醒了過來，本來就可以出宮了，誰知寧嬪這時候進入了乾慶宮，指認出碧顏的身份。”
寧嬪，那就是大皇子的意思了？
大皇子一直對碧顏懷恨在心的事情他也很清楚，只是沒想到。這麼等不及，抓住點把柄就要用上。
“陛下不是昏庸之人。想來不會太過責罰。”墨子霆肯定道，想必還有其它事情。
“世子說的不錯，太后因爲此事很是生氣，陛下卻沒有發怒，事情要是隻到了這裡的話，那也沒什麼，壞就壞在大皇子之後又到了。
“此話怎講？”墨子霆疑惑道。
“大皇子把一個五花大綁的內侍帶進了乾慶宮，然後從那內侍身上搜到了刻有陛下生辰八字的巫蠱娃娃，那內侍還指認事情是被碧顏指使的。”
“荒唐！”墨子霆拍案大怒。
怎麼可能，這事情一看就是大皇子設下的圈套。
“是的，是很荒唐，可是大皇子母子兩就敢把這麼荒唐的事情拿出來做呀。”沈張的語氣滿是嘲諷。
“更讓人無奈的是，大家即使都懷疑這件事情是大皇子一手策劃栽贓的，那也得找出證據才行，不然碧顏身上的罪名怎麼也洗不清。”
“老大人意思是要怎麼做？”
“老臣想世子爺暗中查訪此事。這件事情老臣也已經說與桓王聽了了，王爺答應會查，只是王爺處於明處，被諸多人盯着，查起來總有諸多不便。”沈張此時的語氣是真的懇求。
“老大人放心，子霆會做得，總不能讓大皇子母子太過囂張！”
墨子霆本就對於大皇子看不上眼，之前因爲大皇子在碧顏身上找茬，更是將此人拉入了黑名單，現在倒好，想把他心儀之人直接害死，他怎麼能同意，先不管沈碧顏以後能不能嫁給他爲妻，總得先把人從天牢裡面撈出來。
兩人正在商討細節，桓王派暗衛傳來了消息。
雖然他內心相信沈張及沈家絕對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墨青帝已經懷疑了，他也不好直接來到沈府將實情告知，畢竟墨青帝手下也是有自己的暗衛的。
爲了避嫌，只好偷偷派暗衛以給兒子墨子霆傳遞墨青帝旨意的藉口，順便把事情的複雜全都寫了下來，一同交給了暗衛帶過來。
兩人看完桓王傳來的信後，表情越發凝重。
沈張怎麼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也會被墨青帝懷疑。
更加震驚的是，做出此事的人，下手竟然如此快速狠絕，完全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這絕對不是一貫魯莽暴躁的大皇子可以做出來的。
兩人忽然目光對視到了一起，眼中浮現出同樣的答案。
王家。
是啊，想想上次楊萬三父子的事情，這簡直就是出自同一手筆。
只是現在碧顏與李辛爾的處境更加不利了，他們要趕緊行動起來，對手太狡猾，他們已經處於劣勢，現在連墨青帝的信任都被動搖了，再被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墨子霆也顧不得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
做了一番準備，便跟着暗衛秘密回王府了。
墨子憶從自家孃親的牢房出來，發現宮中的形勢更加緊張了，卻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心裡十分惱恨自己的無能，現在有用的人證都死了，孃親還有李叔叔背的黑鍋竟成了死無對證，真是令人懊惱。
李辛爾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日子，在別人看來是必死之局的樣子，在他眼中也沒有什麼威力罷了。
他只是感興趣這背後的人能做到何種地步。
其實他一直沒有什麼作爲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他仙人的身份不便過多使用能力對凡間之事進行干涉。另一方面還打着別樣的主意。
沒有比他剛清楚當年之事的人了，因爲時間久遠的緣故，沈張手下還有暗衛一直查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進展緩慢，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馬月了，索性亂起來，越亂才越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尤其是王家。
他早就看這家不順眼了。
墨子憶沒有去墨青帝的殿中，而是趕緊出宮往沈府奔去。
三個人都死了，這件事情小張叔叔還不知道了，得趕緊告訴他，好應對之後的變化。
他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快，很快就到了沈家。
迅速在府內找起沈張的蹤跡。
咦，在李叔叔的院子裡。
此時墨子霆剛剛離開，沈張正指揮着幾個心腹掩蓋墨子霆存在的痕跡呢。
墨子憶看着有很多人在，只好故技重施，跑沈張耳朵邊通知了一下自己的到來。
要說好在沈張沒有心臟病，不然三天兩頭的被墨子憶來這麼一下，真是受不住呀。
囑咐留下的人好好幹活，他就趕緊走了出來，來到無人的角落。
不等他說話，墨子憶就自動出現了。
“小主子，你從宮裡出來，可是要告知屬下人犯已死的消息？”
這下換墨子憶驚訝了。
“咦，你怎麼知道？”
“是桓王告知於我的，主子怎麼樣沒有沒有什麼事情？”沈張着急問道，他就怕除了這件事，墨青帝會對主子有所行動。
“孃親，孃親能有什麼事？那些人又不是孃親殺的，還不是和之前一樣，與李叔叔被關在牢房裡。”
難道小主子不知道此次的事情就是被栽贓到了主子還有沈家的身上嗎？
沈張趕緊將疑惑說了出來。
“什麼，竟然敢把這件事情都栽贓過來！”墨子憶火冒三丈。
“小主子，還有更嚴重的，因爲此事，陛下也對沈家產生了懷疑。”
此話無異於晴天霹靂。
弟弟懷疑孃親要害他！
之前只是一點疑惑，現在是真的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