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下什麼藥?一時半會根本沒明白過來這下的是什麼藥。只是覺得端亦景壓在身上這樣的距離,讓錦瑟生出一股逃離的意願。
雖然,是被下午劉總管一說,有些覺得自己放大了事實,只是,自己在暗,他不知道自己寫了休書的,所以,自己不能這樣莫名其妙的獻上身子。她被他對楚妍的真心打動,就不一定能說服自己去這樣接受一個身心都不是自己的男人。
本能的在他身下掙扎、,卻發現被他壓得更緊,手腳很快被他束縛,耳邊是他迷迷糊糊的聲音“你別動,我不碰你!”帶着壓抑,像是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
傳到錦瑟耳裡帶着點蕭瑟,偏過臉去看他,他的身子也只有上半部和自己緊密的貼合,下半部分在牀的外側,胸膛橫過自己,臉悉數埋在裡面的枕頭上。由於視角,錦瑟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側臉的咬肌清晰可見,黑髮凌亂。深秋的天氣,臉上卻還冒着豆大的汗,似乎一直在重複,
你別動,我不碰你。
只要你不動,我絕不碰你。
錦瑟,恍然明白過來,他說的下藥是什麼藥了。情藥???!!!
身子忽然之間也和他一樣變得繃緊。
自己雖然沒嘗過男女情愛,但是,還是知道情藥是什麼回事。自家嫂嫂就是豁達之人,對於這些,她在錦瑟面前從不避諱,甚至是能拿着那事情和錦瑟說上大半天。被自家爹孃從小當成標準的大家閨秀帶的自己也是從嫂嫂那裡知道了這情藥之事。
甚至,她還告訴過錦瑟很多種情藥的名稱,比如什麼牡丹花、醉仙夢死、春宵苦短。一系列全都有據可循卻移花接木之後惹得人想入非非的文字。
這會?身上的人真的是中了情藥嗎?
嫂嫂說過,男子不比女子,血氣方剛的年紀能要的比女子肯定多,所以,成親前那會,孃親和嫂嫂都交代,遇到丈夫求歡,如果不是月信之日,萬不得已就不能拒絕。
而現在身上的男人不僅是血氣方剛,而且還中了情藥,錦瑟沒中過情毒,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但是看着身上的人一臉痛苦卻強烈壓制,心裡也有些發怵,替他擔心“你。。。你沒事吧?”
端亦景擡頭看着她,小巧的臉上,五官略爲淡雅,此刻也許是因爲自己的剛剛的那個動作有些驚嚇,面色潮紅,樣子像驚嚇的小鹿。
“我沒事。”很艱難的纔開口吐出幾個字。但是其實到底有多艱難只有自己才明瞭。自己是男人,不是沒有情慾的和尚,不是說在美色當前和身體需要的時候還能沒感覺。但是也不是禽獸,看了是人就真的能撲上去,
今晚上,劉總管無緣無故的給自己送了茶水。自己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劉總管,我並不需要。”
“少爺,我怕你等會口乾舌燥。”放下茶,又說“這秋日日短,氣溫也下降的很快,在竹椅上睡一宿也許還能堅持,要是您多睡幾晚,恐怕生病的不僅僅是您的身體,還有您和少奶奶不能挽回的關係。夫妻之間有個小矛盾是常事,牀頭吵牀尾合,萬萬不能分牀而睡。”
端亦景知道他昨夜在門口特意提醒,卻沒想到劉總管卻還在外面偷窺,難不成這也是奉了孃的命令。
喝了口茶,道“劉總管先出去吧。我和錦兒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會讓你爲難的。”然後,將茶水全部灌了下去,看着他滿意的拿着茶端了出去。
現在可好,真的就是口乾舌燥了,本來還不明白爲什麼,他爲什麼面帶微笑滿意的離開。原來茶裡面下了藥。他一定要自己和她做全一對交頸鴛鴦。
只是這方法對別的夫妻有用,但是自己和她卻不適合。看着她驚嚇的臉,端亦景也有些愧疚“劉總管,發現了我們沒有同牀,恐怕這會還在外面,所以,今晚只能這樣了。”
看着錦瑟還是沒有回答,只好再說“我絕不僭越。”
他從來就不喜歡累贅,也不願意解釋。在妍兒面前解釋的夠多,也就夠了。
錦瑟此時卻不知道爲什麼嗯了一聲,然後來了一句“如果楚姑娘懷疑,我也可以解釋。”
彷彿是不相信,端亦景擡起身子,看着身下的人,視線移開時彷彿有一聲嘆息,可能也是聽見了外面的聲音已經沒了。他翻了個身睡在了一側,隔了錦瑟起碼有半個牀的距離。
錦瑟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忽然之間冒出這樣一句話,是報復還是傷害?好像都不是,只是還是有些介意,自己寫休書的那會,他在一旁什麼字都沒說。不管怎麼樣,怎麼也是做了他四年的掛名妻子的。
屋內忽然靜的可怕,剛剛身邊還有端亦景壓抑的呼吸和粗重的喘息,這會卻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良久,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他彷彿是做了一個甚大的決定,那樣神聖,好像考慮了很久,沒顧自己身上的藥性,他說“我答應你,至少你還在端府的那段時間,我不碰妍兒,也不會立她爲妻妾。”
夠了,夠了,不要再多了。秦錦瑟的尊嚴也討了,和他的距離也遠了。只要等着婆婆和奶奶能夠接受,自己安安靜靜的離開端府就行了。
錦瑟不知道下半夜,端亦景是怎麼度過的,即使他在極力的剋制,但是,錦瑟還是能感覺這牀在發抖,即使隔着四五個拳頭的距離,也能夠感覺到他灼熱的體溫慢慢的襲來。
錦瑟戒告自己不能睡,不要睡,不可以睡,因爲她也怕端亦景食言,情藥雖然自己沒中,但是厲害關係,也似乎知道一些。
但是,迷迷糊糊的,錦瑟覺得眼皮打顫,然後,就真的熟睡了過去。將那些所有的內心勸告都拋擲腦後。
再次醒來,天還沒亮,黑的有些可怕。蠟燭也已經燃盡,高腳臺上,層層疊疊的是燃盡的蠟油,意識到自己是睡過去的,錦瑟神智忽然恢復過來。趕緊檢查衣物,幸虧還好沒發現異常,鬆了口氣。想不知道端亦景怎麼樣了。
轉了個身子,他還是保持這那個那個背對自己的姿勢,和半張牀的距離。這牀不大,還沒正常的雙人牀大,自己即使怎麼再縮也能佔這個牀的三分之一,這樣一算,外側的端亦景應該是擠牀沿的。
背面相對,錦瑟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睡着沒,但是可能因爲熱,被褥被他褪到了腰腹處。但是再怎麼熱,可能是考慮到了錦瑟,所以還是沒將外套脫下,她看見他的虛汗浸溼整個背部,不管是裡裳還是外衣。身體僵直。
轉了個身,也許因爲是剛剛睡的太沉了,一閉眼,完全的忘記剛剛看的的一切,錦瑟既然再次安心的熟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三竿頭,端亦景可能也是熬到了天明才睡,所以他起的也晚。錦瑟起來的時候,他正好在整理衣裳。看見錦瑟問了句“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起牀的原因,還是因爲錦瑟本身就不想說話,只是不鹹不淡的嗯了聲。彎腰穿鞋,眼一瞥,不經意間看見了牀頭既然有細繩,錦瑟有些奇怪,明明昨夜睡的時候,沒有的。
但是,錦瑟也沒在意,直到,端亦景伸手開門。看見他精壯的手腕上那青紫的勒痕時,錦瑟才忽然之間明瞭。
原來他也不過是個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