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傾塵漸漸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流淚的念心,“公子,你終於醒過來了。”念心擦乾淨淚水,高興道。
“太子妃她怎麼樣了?因洛國有沒有滅亡?”慕容傾塵緊緊盯着念心看,念心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回答。
慕容傾塵想要起,這才發現自己身在澡盆之中,“這是怎麼回事?”感覺到自己全身溼淋淋的,極其不舒服,慕容傾塵問向一邊的慕容曲。
“公子,你忘了,你爲了求皇上跪了三天三夜,身子都凍僵了。”慕容曲扶住他從澡盆中下來,解釋道。
他這纔想起來,因爲懼怕東夷的實力,所以陛下不肯出兵,自己跪在金鑾殿外三天三夜,最後凍倒在雪地裡。
“因洛國有沒有攻破?”慕容傾塵一邊擰乾衣服上的水一邊急切地問道。
“當然,因洛國早晚是要滅亡的,”來人打斷了念心還沒有說出口的話,慕容傾塵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白天香急匆匆走過來,頭上的金步搖晃盪出聲,“公子,爲什麼,你關心她做什麼,她現在已經是太子妃了。”
想到慕容傾塵爲了顧顏歡跪在金鑾殿外的一幕,白天香就感到心痛,自己撐傘想爲他遮擋風雪,可是他不僅一點也不領情,還伸手推開自己。
“公子,你爲了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而她最後還是嫁給了我哥哥,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白天香一隻手舉起來,顫顫發抖,情緒激動,眼眶漸漸盛滿淚水。
“那公主這樣關心傾塵又有什麼意義?”慕容傾塵不想和她浪費口舌,“對不起公主,傾塵先去換身衣服。”說完,慕容傾塵走進裡屋,不再看白天香一眼。
望着如此絕情的慕容傾塵,白天香攥起兩側拳頭。
“慕容傾塵,你要知道她只是你的徒弟,你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白天香朝着慕容傾塵消失的方向喊道,胸口宛如刀割一樣痛。他說得對,自己身爲堂堂公主,誰不願意爭着搶着娶自己,爲什麼要將一片真心付給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身上。
白天香傷心離去,念心無奈搖頭。
在白天香離開的宮牆一角,白蓮偷偷走出來,她望着狀元府,想要走進去又開始猶豫,慕容傾塵拒絕了白天香,而自己去,怕是連一聲他的拒絕都得不到。
“公主,您爲什麼不進去?”身邊的侍女不解。
白蓮搖頭,“還是算了。”
只要知道他沒有事情就好,怎麼敢去奢望他會喜歡自己。
而一心想着顧顏歡的慕容傾塵換好衣服,着急地去打聽東夷戰況,根本不知道自己傷了兩位公主的心。
“什麼,因洛國快要滅亡了。”慕容傾塵聽到下人來報的消息,身形不穩,趕緊用手扶住桌沿,勉強支撐起身子。
“不能讓顏歡知道!”下一秒,慕容傾塵想道,“念心,不要告訴太子妃,去東宮照顧好她。”慕容傾塵告訴念心,並且催促她趕快回去。顧顏歡現在一個人孤零零的,很需要有人陪在她的身邊。
“公子,我想去看看小姐。”一旁的巧兒流淚,自家小姐遇上這麼大的事情,不知道怎麼面對。
小姐小時候日日想着有位慈愛善良的母親,好不容易找到了,現在又面臨着生離死別,小姐雖然看起來堅強,可是她的內心柔軟,小時候經常會因爲沒有母親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
“皇宮重地,姑娘還是留在狀元府比較好,當初太子妃之所以把你留到狀元府就是不想讓你受傷,姑娘還是別去的好。”念心極力勸說,她不能把太子妃被關進宮殿中的消息告訴她們。
慕容傾塵本來想要把巧兒送到顧顏歡身邊,可想想念心的話也有道理,於是作罷,慕容傾塵讓慕容曲送念心平安回到宮中,自己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急得想熱鍋上的螞蟻。紙包不住火,能瞞住她一時瞞不住她一世。
他走出屋外,目光着急,不知道慕容凌什麼時候能到。
慕容傾塵再三叮囑念心能拖住一天是一天,然而怎麼也令慕容傾塵想不到,這個消息剛到錦繡城,白啓就親口告訴顧顏歡。
他殘忍地趕在念心前面,站在顧顏歡眼前,“因洛國滅亡,你的父母不知去向。”
顧顏歡的定身術剛剛消失,她從地上站起來,眼裡具是絕望,“不會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纔剛剛找到她們。”顧顏歡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們最後一次見面竟然就是遠嫁那天。
“顧顏歡,這是真的。老老實實地做你的太子妃,我不會虧待你的。”白啓盯着幾乎要崩潰的顧顏歡,有一種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以後不要和慕容傾塵來往,本太子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愛你。”
她使勁搖頭,在巨大的悲傷中無法自拔,“白啓你是不是騙我,因洛國怎麼會這麼快滅亡。”
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睛裡掉落,似乎晶瑩剔透的水晶落到冰冷的地面,發出一陣清冷的脆響。她魔怔一般不斷重複着不可能,顧言歡慢慢蹲下身子,雙手捂臉,沉浸在悲傷的洪水中,久久不能走出。
看着深陷在痛苦之中的顧顏歡,白啓心中疼惜不已,見慣了她張牙舞爪的模樣,沒想到她是如此需要人安慰的柔弱女子。
“顏歡,我是喜歡你的,只要你乖乖聽本太子的話,你還是太子妃,誰也動搖不了你的位置。”白啓也隨之蹲下身子,雙手搭在顧顏歡的抖動的肩膀上,安慰道。
顧顏歡根本沒有聽進去,一心在想自己不知去向的父母,她們現在到底在哪裡,還有沒活着。
“顏歡,你先冷靜一下,本太子過會再過來看你。”白啓愛憐地將顧顏歡掉落的髮絲挽到耳後,轉身吩咐冷情看住顧顏歡。
走出房門白啓想,東夷如此強大,父皇一定會在兩位公主中挑選一位遠嫁過去,而自己應該早些封大將軍的女兒沈若花爲側妃,以備東夷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