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心尚有一絲疑慮,但也只打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便是了。
別的,還真的沒多想。
她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不會看一出是一出,見了個人便慈悲心氾濫。
蘇嬤嬤帶着人將暈了過去的魏馨兒搬到了忠勇侯府的馬車上。
這時,蘇明心等人也下了臺階,流雪跟着蘇嬤嬤後面走到了她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夫人出手相助。夫人,我家小姐是忠勇侯的侄女魏馨兒,今天是爲了大小姐能夠早日康復這纔想着來護國寺跪拜一番求菩薩保佑的。”
蘇明心點了點頭,魏靈兒之前在定王府住過一陣子,她也見過她,印象不深,只覺得是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如今看來她這位妹妹倒是有心了!
流雪見蘇明心臉上未有任何不悅,遂又繼續說了起來:“如今我家小姐暈了過去,能否冒昧地請夫人幫個忙,爲我家小姐請個大夫?”
“爲何不回忠勇侯府?”蘇明心的聲音輕柔,卻透着淡淡的疏離感。
流雪低着頭咬了咬脣:“小姐說不想讓大小姐和侯爺知道她特意來護國寺祈福,說是怕大小姐知道了心裡過意不去。”
蘇明心看了馬車中的魏馨兒一眼,神色淡淡地道:“茗夏、茗秋,一會兒你們便陪着她們去城裡找個找個醫館替魏小姐看一看。”
說着便要轉身,而一旁昏睡的魏馨兒聽到這話卻是急得不行。
她分明聽說定王府的蘇王妃性子善良柔軟,她知道了自己默默地在背後爲魏靈兒做這麼多事怎麼會對自己沒有好感呢!原本她是覺得蘇王妃一定會將暈過去的她帶回王府找大夫看上一番纔是,卻沒想到蘇王妃態度竟如此冷淡。
見蘇明心就要離開,魏馨兒心中一急,立馬就幽幽地轉醒了過來,嘴裡還有微微的輕哼聲:“流雪,流雪,我這是怎麼了?”
流雪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了起來:“小姐,您剛剛是太累了,所以纔會暈過去了,多虧這位夫人救了您!”
魏馨兒一手輕輕地按着太陽穴,似是還有些不清醒,攙着流雪的手便挪到了蘇明心跟前,就要屈身行禮:“多謝夫人相救之恩,小女子萬分感激!”
茗夏見狀上前將人扶了起來,蘇明心則面無表情地道:“魏小姐客氣了,既是已經醒過來了,快些回府去吧!”
“不行啊,我還得一路跪拜上去呢,若是沒有誠心,菩薩定是不會保佑靈兒姐姐的!”魏馨兒搖了搖頭,顯然是打算繼續將剛剛未完成的事繼續下去。
蘇明心嘴角牽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魏小姐還是回去吧,你的心意,相信菩薩會看到的。蘇嬤嬤,咱們走吧!”
“不知這位夫人可否留下個姓名,好待小女子回頭上門謝過今日的相助之恩?”
魏馨兒心裡懊惱,她不明白什麼地方出了錯,自己分明是所有的方面都在迎合着蘇王妃的喜好,爲何她就是不買自己的賬呢?
蘇明心聽到她明顯有些焦急的聲音,並未停下腳步也沒有迴應於她,倒是茗秋一臉笑嘻嘻地擋住了魏馨兒欲跟過來的步伐:“魏小姐,您還是趕快回去吧,咱們夫人慣常不愛結交那些個陌生人。”
看着遠遠駛去的馬車,魏馨兒站在原地狠狠地跺了跺腳。
她沒想到蘇王妃竟是如此地難以接近,原本還想着與蘇王妃熟稔了之後,待她對她有了好感,便裝作無意中提起定王妃如今有孕,定王身邊現在定是缺個知冷知熱的人兒。
母親都是向着自己的兒子的,只要蘇王妃動了給定王納妾的心思,她自有法子讓蘇王妃選中自己。
只是,沒想到一切都計劃得天衣無縫,卻出師未捷身先死,敗在了第一步上。
魏馨兒不甘心,可暫時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得神色懨懨地上了馬車打算先回忠勇侯府再另做打算。
而另一邊回定王府的馬車上,蘇嬤嬤則是一臉瞭然地問向了蘇明心:“王妃早就看出來魏家那小姑娘心思不單純了?”
蘇明心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了茗夏,拿着帕子輕輕地拭了拭嘴角,露出了一個柔美的笑容:“到底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自以爲表現得天衣無縫,可那動作在旁人看來未免太過矯揉造作。”
她不知道那位魏小姐是否是有意接近於她,可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這一出來得未免太過巧合。況且一開始那姑娘表現得還算鎮定,可後來那焦急的神態無形之中便出賣了她自己。
她早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看人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
一旁的茗秋則笑着附和道:“聽說剛剛那位魏小姐和前些日子住在咱們府上的靈兒姑娘還是姐妹,可奴婢倒覺得她和靈兒姑娘倒是相差甚遠。”
聽了她的話,蘇明心淡淡地笑了笑,未再多言。
……*……*……
魏馨兒回到忠勇侯府之後,便聽說府上來了位客人,而魏英傑似乎是正在大發雷霆。
她便立即派流螢前去打探一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忠勇侯府的松鶴堂這邊,魏英傑聽完王玉生的話,臉上一股危險的氣息:“你要向靈兒提親?那你打算拿什麼來娶靈兒?”
王玉生俊秀的臉上微微漲紅:“小生不才,如今也已考取了秀才,來年春闈定是會博個功名回來的。”
魏英傑聽了他的話之後臉上露出諷刺的一笑:“那便等你博個功名再說吧!”
想他魏英傑歷經多少風浪了,自認爲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眼前這王玉生絕不是可以託付終生之人,至少對於目前的靈兒來說不合適!並非他嫌貧愛富,只不過這王玉生的人品他信不過!
不得不說,在看人這方面,錦兒當初便曾繼承了魏英傑老辣的目光,一眼便看出王玉生絕不是可以託付終身之人。
“小生聽說靈兒如今受了重傷,當初她與小生便曾有過盟誓……”
“閉嘴!”王玉生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魏英傑厲聲打斷,他雙眸眯了眯,射向王玉生的目光帶着狠絕,“若是讓我再聽到一句胡言亂語的話,本侯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王玉生嚇得連連後退,好一會兒,才擡起袖子拭了拭額上的汗水,這才發現後背也早已溼了一片……
“侯爺,心緣來了!”王玉生離開後,魏英傑便吩咐小廝將依舊在魏靈兒身邊伺候的心緣喊了過來。
“見過侯爺!”
魏英傑眯着眼打探了她一會兒,這才淡淡地吩咐她起了身。
“當初靈兒在通州的時候和那王玉生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且一五一十地說來,若是膽敢有半個字隱瞞本候便將你同你的家人全都攆出府去!”
心緣連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侯爺饒命,當初都是奴婢沒照顧好小姐!不過小姐與那王玉生之間真的只是書信往來,並沒有任何逾矩的動作……”
魏靈兒心性單純,自魏英傑夫婦過世後便一直跟在魏楨身邊,也並沒有年齡相仿的兄弟姐妹陪伴在側,因此在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極其渴望能有個知心的人的。
所以,無論是當初的錦兒還是王玉生,只是稍稍地對她施了一些善意她便一頭栽了進去。
初時,她與心桃也勸過小姐不要與那王玉生來往過甚,可後來看小姐獨自一人在通州老宅那邊未免太過孤寂,便想着只要好好看着不讓二人出些什麼事情便可。
王玉生有幾分真心尚未可知,但魏靈兒顯然是全心付出了的,否則當初也不會爲王玉生割肉治病。
魏英傑一聽到自家的寶貝女兒居然受了這麼大的苦難,自責的同時更加肯定了絕不會將魏靈兒嫁給王玉生這種人。
如果這個王玉生是全心全意地將靈兒放在心上,便不會讓她冒着閨譽受損的危險與她通信,也不會同意她割肉爲他治病。
“以後你要好好照顧着小姐,絕不能再讓她出一絲的差池!”
心緣忙不迭地點頭,以後她便是拼了性命也會好好保護小姐的!
在聽到流螢打聽來的消息之後,魏馨兒的嘴角漸漸勾起。
醜八怪配窮秀才,真是天生絕配!
她眼中閃爍着惡毒的算計,吩咐流螢附耳過來悄悄對她叮囑了一番。
定王府
自從那日在花園中秦冰冰被姚恆“教訓”了一次之後,她就和這個老管家槓上了,叫囂着若是姚恆不肯答應指點她武功,她遲早得將他臉上的鬍子全都拔光。
姚恆早年跟着齊承風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後來離開軍隊後便接任了定王府暗衛統領的位置,雖然一直低調、默默無聞,可到底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訓練暗衛之時,他都以手段狠辣、招數嚴厲出名,即便如今已經卸下重擔,但那些由他帶出來的暗衛見到他無一不是恭恭敬敬的。
然而秦冰冰顯然是個異類,偏偏姚恆還不能對着她發火。
一來這畢竟是個小姑娘,若是他有女兒定然也就是這番年紀。二來秦冰冰性格豪爽、能屈能伸,被他吹鬍子瞪眼地打擊一番,回過頭依舊能笑嘻嘻地再找上門來。
對於秦冰冰這般難纏的性子,便是見慣風浪的姚大管家也不得不敗下陣來。
原本答應了指導一招半式便好,可秦冰冰嚐到了甜頭之後便見竿子就往上爬,甚至在葉卿清的搭橋之下認了姚恆做義父,規規矩矩地奉了一杯茶,然後便心安理得地學起了姚恆的各種絕學。
對於這件事,齊子皓顯然是一臉的不樂意,連帶着好幾天回來之後在葉卿清那見到她都沒給過好臉色。
這日,秦冰冰從卿園離開後,齊子皓便不滿地發起了牢騷來:“清清,你說你是不是沒事找事做,現在那個女人可算是賴上咱們、趕都趕不走了!”
剛剛居然還神經兮兮地趴在葉卿清小腹上說是要聽孩子在她肚子裡的動靜,幸虧是給他回來撞上了,這般不知禮數像是什麼樣子!
葉卿清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他手裡,輕笑道:“子皓,你這分明是有偏見!再說了,我覺着姚叔對冰冰還是挺滿意的,當初姚韻的事情之後,他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怕是不好受。你沒看,他雖然這些日子對冰冰一直吹鬍子瞪眼的,可不還是巴巴地將自己珍藏的那些絕學都一一教給了她麼。”
姚恆雖說名義上是定王府的下人,可他曾經在戰場上救過齊承風的命,這麼多年對定王府一直是忠心耿耿的,他們也從未將他當成一般的下人。
聞言,齊子皓抿了抿脣:“那以後不許她接近你十步之內!”
反正他看着不舒服,那秦冰冰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和清清在一起的時候活像個街頭調戲良家女子的小流氓!
葉卿清撇嘴,這男人還真是幼稚,她坐到了妝鏡前,將頭上的首飾卸了下來:“如今北燕的使臣應該快到了吧?”
齊子皓點點頭:“再有五日左右便會到了。”
路上傳來了消息,大約是三月中旬的樣子會抵達定京城。
齊子皓斜倚在一旁的軟榻上,微微眯眼,注視着葉卿清在銅鏡裡的倒影,忽然心頭涌上一絲奇怪的感覺。
他怎麼覺得葉卿清有孕之後相貌越發地妍麗動人了呢,便是肌膚都比以往光滑細膩得多了。
而且這種感覺一天比一天明顯,總感覺睡了一覺醒來後葉卿清的樣貌便更上了一層,甚至美得有些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雖說女子之事他了解得不多,可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大正常,腦海裡驀地便冒出當初玉林大師說葉卿清身上還有一次生死劫的事,他心裡“咯噔”一下,放在膝上的手漸漸握起……
……*……*……
自從被魏英傑嚴詞拒絕之後,王玉生心裡並沒有將打算娶魏靈兒的心思壓下去。
當初在通州,他的確是真心對待魏靈兒的,魏靈兒有才、相貌也好,而且家中還有人在京城做官,怎麼看都是娶做妻子的好人選。
即便如今聽說她臉上受了傷,但王玉生覺得他也是不介意的。
可魏靈兒的父親魏英傑居然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這讓王玉生心底十分不忿。
長這麼大,身邊的人誰不誇讚他相貌清俊、才華橫溢且脾氣又好,魏英傑挑剔他,因此都是他的錯。
所以,昨日在那人給他出了那般陰損的一個主意後,他就應了下來,最多他日後再補償靈兒便是了。
王玉生這般想着,突然聽到包廂門外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靈兒姐姐,聽說這家酒樓新請來了一個大廚,手藝可好着呢!”
他趕忙閃到了屏風後頭,便見兩個戴着面紗的女子帶着丫鬟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他認識,昨晚才曾見過。
至於另外一個,雖然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未見了,但身形上未有多大改變,那雙坦露在外的眼睛他還是認出來了,的確是魏靈兒。
她看上去有些拘謹,與當年那般天真燦爛的樣子倒像是變了一個人。
王玉生看着看着,不自覺衣角就從屏風後面露出了一些來。
“啊!後面有人!”心緣眼尖地看到了那露出的邊緣一角,手指着屏風便大叫了一聲。
魏馨兒見魏靈兒驚閃起身,甚至連桌前的酒水都打翻了,不禁暗罵一聲,她這找的都是什麼豬隊友啊!
真是個沒用的男人,魏靈兒酒水都還未曾喝下去他便暴露行蹤了!
“是你,你想做什麼?”心緣心裡也有些恐慌,但還是大着膽子將魏靈兒擋在了身後。
王玉生怎麼會在這裡?這要是傳出去了,說她們小姐來酒樓裡私會男人那該有多難聽!
“靈兒,是我啊,我是玉生,你不記得我了嗎?”王玉生上前推開心緣便扯住了魏靈兒的袖子。
魏靈兒渾身發抖,驚懼得叫出聲來:“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放開!”
而魏馨兒則是在一旁袖手旁觀,她只要待會讓人看到魏靈兒和王玉生拉扯在一起就行了,到時候再裝裝樣子上前,畢竟自己一個女人幫不上忙情有可原。
只是可惜剛剛魏靈兒沒有喝下那杯酒,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他們二人之前便有牽扯,這一下更是跳到水裡也洗不清了!
“啊!你是誰?你不是靈兒!”拉扯之間,魏靈兒臉上的面紗掉了下來,王玉生看到她那張猙獰可怖的臉,嚇得將人猛地往地上一推,驚駭得叫出了聲,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個女人怎麼會是當年那個嬌美秀麗的魏靈兒?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
與此同時,包廂的門被人一腳踢開,胡昌翊一進來就看到魏靈兒被推倒在地、滿臉淚痕的樣子。
他趕忙衝上前將人扶了起來,着急地打量着魏靈兒有沒有傷到哪了:“靈兒,你別怕,別怕,你傷到哪裡了?”
“面紗,我的面紗!”魏靈兒有些語無倫次,她的臉還沒治好,她害怕這樣這樣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
“小姐,面紗在這。”剛剛被流雪有意無意的擋住的心緣疾步上前撿起了面紗幫魏靈兒戴了上去。
是那天在錦華閣外爲魏靈兒出頭的男人!
魏馨兒心中不甘,魏靈兒都成這副樣子了,還能勾引男人!
“你敢欺負靈兒姐姐,我打死你!”王玉生一個不備,就被魏馨兒欺身打了上來。
他怒上心頭,順手就將魏馨兒用力地推了開去,魏馨兒的額頭撞到了小桌上。
流雪哭着上前:“小姐,出血了,出血了!”
正當包廂裡雞飛狗跳一團亂之時,魏英傑肅重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爲了不被人破壞,魏馨兒選的包廂是樓上最偏僻的一間,因此之前也沒多少人看到裡面的情況。
只不過魏英傑這一來,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前來看熱鬧。
魏英傑一眼便看到胡昌翊還拉着魏靈兒的胳膊,上前便給了他下巴上一拳:“你小子敢欺負我女兒!”
胡昌翊並未躲開,生生地受了他這一拳。
倒是反應過來的魏靈兒拉住了他:“爹,不是,不是的,這位公子是好人,剛剛是他闖進來救了女兒!”
魏英傑臉上緩和了些許,這才注意到一屋子亂七八糟的情況,尤其是見到王玉生之後,眸中冷冽的似是冰川雪原一般,隨時都能讓人皸裂。
他沉聲道:“都帶回府去!”
酒樓的老闆也是一臉茫然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見包廂裡被損壞了不少東西,還上前弱弱地問了一句:“侯爺,這?”
魏英傑睨了他一眼:“回頭將賬算好,送去侯府。”
忠勇侯府
王玉生被五花大綁地押着跪在了地上,魏靈兒則剛剛平復了心情,而胡昌翊也跟着一起來了忠勇侯府。
至於魏馨兒,她額頭上的傷口也只是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心神不寧地坐在了一邊,現在她只能希望王玉生不要那麼蠢把他們合謀算計魏靈兒的事揭露出來。
屋子裡死一般地沉寂,便是連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魏英傑沉着臉坐在上首,他不開口,誰也不敢搶這個先,尤其是那些心虛的人。
“說吧,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半晌,魏英傑的沉重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指明讓心緣先開口。
心緣便將今日魏馨兒不顧魏靈兒三番五次的推拒硬要拉她一起出去再到酒樓包廂裡突然發現王玉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魏馨兒下意識地咬着脣開口反駁:“我只是見靈兒姐姐一直悶在屋裡,纔想帶她一起出去散散心的。”
“纔不是!”一道稚嫩且略帶着不屑的童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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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奮起了,一更好久沒更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