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自被送回北燕之後便每日只呆坐在營帳中,等着人來服侍。若問她心中沒有一點兒不甘、沒有一點兒怨恨嗎?自是不可能!
只不過她現在手腳經脈盡廢,如一個平常人一樣吃飯穿衣都做不了,而她身邊也再沒了一個任她驅使、無怨無悔的習明遠,她即便心中還有抱負那也是有心無力。
對於習明遠,她不是惋惜亦不是眷戀,而是憎恨!
若不是他的無能,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地步。習明遠愛她,她早就知道,所以她對他從來都是疾言厲色,反正他被她罵了之後、羞辱了之後永遠都能像狗皮膏藥一樣再次貼上來。
“你來了...”這是燕容自回了北燕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厚重的帳簾被掀了起來,突然射進來的陽光讓燕容覺得眼睛有些不適,踏着日光進來的男人猶如從地獄出來的修羅,臉上佈滿了殺氣和怒火。
自從謝海峰將她送回北燕之後,燕少桓便將她丟在了一邊,他們母子二人如今也是第一次見面。
燕容的語氣很淡,即便她與燕少桓現在的身份對換了過來,可要她對着燕少桓低頭,那是不可能的事。
燕少桓坐在了她對面的軟榻上,雙目沉沉如盯着一個死人一樣:“當年導致我出生下來雙腿就被廢的毒是你自己對自己下的?”
燕容微微怔愣了一瞬,隨即嘴角輕笑了起來。她道是那個詭計多端的定王妃知道了自己是間接害死她父母的兇手之後怎麼會還留她一命,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自相殘殺,這倒是件有趣的事情。只可惜,她和燕少桓之間便沒有任何母子之情,說是仇人也不爲過,所以,死在誰手上並沒有任何區別。
她是怕死、是惜命,可她燕容高傲了一輩子,這樣苟延殘喘地活下去還不如儘快結束了自己。
她嘴角的笑容柔和,至少是燕少桓從未見過的柔和:“沒錯!”
簡單有力的兩個字,卻宛如一柄利刃般直直地刺進了燕少桓的心裡。
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胸前的衣襟,幾乎是直接將她從藤椅裡提了起來,雙眼射出的眸光似要穿透她的心臟:“爲什麼?”
燕容垂下眸子不去與他對視,只是臉上淺淡的笑容並未有絲毫改變,第一次耐心地回答起了他的問題:“當初我選的和親人選是東齊先帝,最後嫁給了昭王,可他們二人的心都不在我身上。我燕容是北燕最尊貴的公主,他們如此輕賤我,我自然要報復回去,所以我便隨便找了一個人生下了你,後來又製造了早產的假象,讓昭王那個蠢貨白白替別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至於對自己下毒,自然是爲了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畢竟我手裡也需要一個棋子不是麼!只可惜當初齊楚之戰後齊承麟便疑心到了我身上,我不得不死遁,這也好,換了個身份更方便我行事。”
燕容張大嘴角,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甚,消瘦的臉龐甚至有了些扭曲,說起這些話的時候眼裡閃着詭譎的得意,但獨獨沒有一絲絲對燕少桓的愧疚。
壓抑、憤怒、瞭然、詭異、諷笑,這是燕少桓聽着這些話的時候最直白的心境變化。
他手下一鬆,燕容便如一個垃圾一樣被重重地砸在了營帳內鋪的地毯上。
燕少桓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如當年燕容用來打他的那根一模一樣,背上的傷痕還在,可痛的感覺早已經忘了。
看着伏在地上毫無抵抗之力的燕容,燕少桓毫不猶豫地一鞭子就揮了下去,當看到那鞭打出來的可怖傷口時,燕少桓的心裡陡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感,這種感覺從他的內心直衝上腦,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興奮、什麼叫快樂。
怪不得當年燕容樂此不疲地對他使用這種手段,原來會有這種如飄飄欲仙、沉迷其中停不下來的感覺,燕少桓手中的動作越來越狠,他覺得,他肯定比燕容當年來得更要快樂,因爲伴隨着鞭子的劈啪聲還有燕容那隱忍不住的淒厲叫聲。
終於,在燕容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燕少桓停了下來,他拿着鞭柄挑起了燕容的下巴,嘴角的笑容邪佞而又殘忍:“你和我說這些,就是想讓我衝動之下殺了你,好替你結束這些痛苦是麼?哈哈...”
燕少桓那桀桀的笑聲比那暗夜裡出行的夜梟還要尖利恐怖,他低頭附到她的耳邊輕聲呢喃:“雖然你從來沒有把我當兒子,可我身體裡到底留着一半你的血,親手弒母這種天打雷劈的事兒我可不會做...”
他拿着鞭柄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所以,我會讓你好好地活着!”
最後那幾個字燕少桓幾乎是從嘴中一字一字地咬出來的,莫名地讓燕容心底升起了一抹強烈的恐懼。
燕少桓轉身走了出去,冷冷地對着守在營帳門口的士兵道:“去請軍醫過來,另外,看好她,若是她出了事你們統統都要陪葬!”
那士兵連頭也未敢擡,一陣小跑便去請人了。
燕少桓身後傳來燕容淒厲的叫喊聲:“你這個畜生,你殺了我,殺了我!”
他的腳步並未因此頓下,揚起的笑容透着陽光映射在他那張溫潤的臉上看起來極爲詭異。
他怎麼會讓燕容死呢?已經好久沒有一件事能讓他覺得這般快樂、這般興奮了!所以,燕容必須要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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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告天下書”流傳至邊境之後,東齊加大了進攻的步伐,四面開火,短短五天的時間裡,就令北燕軍隊損失了近五萬人馬。
而他們一直據以爲傲的音波谷甚至沒費什麼勁兒就被齊子皓帶着人輕輕鬆鬆地佔領了,東齊軍隊一鼓作氣隨後又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幷州城,逼得燕少桓不得不帶着人退守到柳州城。
這個時候,北燕人甚至以爲,之前東齊是根本沒有花費大力氣、甚至沒有認真地去對待這場戰役。
而那封“告天下書”一出,東齊也如他們所說的那般,傾全國之力,也要報這些年的仇。
屢吃敗仗的北燕軍隊難免就有人不滿了起來,那些事兒都是先帝還有容華公主以及當今聖上的錯,如今這麼一來,東齊分明是打着想要將北燕滅族的主意。一人做事一人擔,一個人犯下的錯,總不能讓整個北燕都跟着陪葬吧!
柳州城
燕少桓接過冷鐵手中從翌陽城傳過來的消息,還沒看上幾眼便將之狠狠地摜到了地上。
齊子皓這一招可真是厲害!一封“告天下書”,這是想讓北燕臣民將他孤立起來?
不說與北燕不死不休,只是說與他燕少桓不死不休,言下之意不就是隻要他下臺東齊就停手麼!
北燕雖然比不上東齊,可齊子皓想要帶着人將整個北燕拿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他們如今還與西秦聯手了!
真是可笑,什麼之前只是打打鬧鬧,後來因爲出了告示的事才一舉發力攻下了音波谷,齊子皓分明是靠着單天行拿下了音波谷的地形圖,否則那一戰怎會打得那麼順利?可恨他沒有早點發現這個單天行這個奸細!
“皇上,如今翌陽城裡很是混亂,皇后帶着之前您留下的那些心腹臣子雖然一時抵住了流言,可呼籲廢太子出山的聲浪越來越高,宮門口每天都跪着一大羣人在那請命!”
燕少桓絲毫不以爲意,冷嗤一聲:“告訴燕晴,如果有人膽敢鬧事,便抓幾個帶頭的砍了!”
他這個皇帝還在,讓燕明朗那個廢物出山,將他置於何地?
那些個文臣百姓手上沒有兵權,再鬧也翻不出天去,抓幾個帶頭的殺雞儆猴,他就不信那些人不要自己的命!
冷鐵領命退了下去,可隨後冷冽又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
“又出了何事了?”
冷冽抱拳,滿是沉重:“皇上,南楚陳兵西秦邊境,西秦自顧不暇,已經調了軍隊回頭了。而原本與西秦軍隊僵持的東齊鎮西軍恐怕很快便要往這邊出發了。”
燕少桓眼中勾起無邊狂狷,手下的小桌也隨着他重重的一拳應聲而碎:“楚天瀾這個混蛋!”
之前他與楚天瀾分明是暗中達成了協議,他會幫他奪權,現在南楚興兵,定是楚天瀾將他給耍了!
冷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接下來要怎麼辦?”
一旦失了西秦這個盟友,等東齊的援軍到來時,他們必敗無疑!
燕少桓冷哼一聲,嘴角勾起的笑容陰險中滿含算計:“吩咐下去,三日後出城迎戰,這個頭陣,就讓咱們的單大將軍來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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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京城定王府
葉卿清如今已有了近六個月的身孕,孩子懷相很好,基本上沒讓她受過什麼苦。雖然齊子皓現在人還在戰場上,可齊南那邊隔幾日便會傳來他的消息,偶爾也能收到幾封書信,所以她也沒爲這事兒多加憂心。
之前的那封“告天下書”是她親手所書,然後齊浩南派人抄寫萬份,傳遍了天下。她總覺得她與齊子皓可謂是心有靈犀,這封告示一出來,齊子皓便抓到了機會將燕少桓逼得節節敗退,還將流言散佈到了北燕的翌陽城,讓他們自行內亂,逼得燕少桓退位。
雖然手無寸鐵的百姓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可軍隊裡一旦有了動搖,戰鬥力便會直接下降,甚至還會發生譁變。
所以,她相信這場戰打不了多久了,齊子皓應當可以趕得及看他們的孩子出世。
“王妃,黃嬤嬤過來了。”如梅的稟報聲打破了葉卿清的沉思。
她吩咐其她人退了下去,柔聲對着黃嬤嬤道:“嬤嬤,坐吧!”
黃嬤嬤連連擺手:“老奴不敢。”雖說王妃性子和善,可這僭越的事兒她是一點也不敢做。
葉卿清也沒再勉強她,黃嬤嬤和她身邊的其她丫鬟嬤嬤們不一樣,她是她的奶孃,又從小照顧她,況且知禮識進退,是以葉卿清纔想着今日找她過來詢問一番。
“聽說你那侄兒昨日又來找你要銀錢了?”葉卿清淡淡地問向她。
黃嬤嬤的侄兒黃小虎早些日子來了京城裡投奔她,葉卿清本也吩咐姚恆在府裡給他安排了一個門房的工作。
可黃小虎從小被他爹孃寵壞了,吃不得苦,沒做多久便做不下去了。黃嬤嬤自己沒有孩子,又憐惜着他是黃家的血脈,便拿這些年自己積攢的銀子給他在定京城安置了一處小院子,又給了些本錢讓他做些小生意。
豈料黃小虎本就是遊手好閒之輩,再加上被定京城裡的繁華熱鬧迷花了眼。這麼一來更是不願意做活兒了,竟拿着黃嬤嬤給他的銀子整日裡流連青樓賭坊,並且三天兩頭地就找黃嬤嬤要銀子。
本來有定王府在他也不敢放肆強逼的,可耐不住黃嬤嬤心軟,每次都對他說是最後一回,可每次還是把銀子給了他。
這也幸虧是黃嬤嬤這幾十年下來積攢了不少銀子,可就算這樣,也供不了他揮霍多久。
雖說葉卿清可以直接派人去處置了這黃小虎,可這種事情怎麼說,人家的家裡事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貿貿然動手說不得還會徒惹憎惡。
黃嬤嬤一聽葉卿清提起自家這不爭氣的侄子,立時就朝葉卿清跪了下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老奴有罪!都是老奴那侄子不爭氣,給王妃娘娘和王府丟臉了!”
“嬤嬤起身吧!”葉卿清本就沒有怪罪的意思。區區一個黃小虎,又豈能對她與定王府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我知道嬤嬤心軟,可你供奉不了他一輩子。”不說一輩子,黃嬤嬤就算是她的奶孃那也是下人,所拿的月錢自是有限。即便定王府在下人的月錢方面向來寬厚,她時而也會打賞,可對於黃小虎這個無底洞來說,抵不了多長時間的事兒。
黃嬤嬤低着頭訕訕地道:“老奴知道。”
葉卿清笑了笑,雖然知道黃嬤嬤舍不下她那侄子未必就能將這些話全都聽進耳裡,可該說的她也將話先都放下:“我孃親早逝,嬤嬤是我的奶孃,又從小看顧着我,說是半個孃親也不爲過。猶記得那會兒還在榮國公府裡的時候,李氏暗地裡沒少做一些小動作,老太君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嬤嬤爲了保護我安然長大也吃了不少苦頭。這番情意,我都記在了心裡。今日找你前來,也只是想告訴你,定王府自會爲你養老,但不包括其他的人。嬤嬤若真是爲了你那侄子好,便不該繼續縱容他。”
黃嬤嬤感動得老淚縱橫,連連伸手去拭眼裡的淚水:“老奴曉得娘娘是一片好心,娘娘放心,老奴知道該怎麼做!”
葉卿清微微點了點頭,便讓她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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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母妃!”外頭傳來了齊靜沅軟軟翠翠的聲音,她也不要奶孃扶着,一個人邁着小短腿便往屋裡奔,身後還跟着一臉沉默的齊靖霄。
快到一歲半的兩個孩子不僅能一個人跑跑跳跳,而且說起話來口齒也是伶俐無比。
“郡主,可得注意些,不能往王妃身上撲!”映菊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就怕她撞到了葉卿清的肚子。
“知道!”齊靜沅不耐煩地掙開了她的手臂,笑着貼到了葉卿清的肚子上,“弟弟,我來看你了!”
齊靜沅總說葉卿清肚子裡懷着的是個弟弟,可他記得之前肖揚說過“酸兒辣女”,她懷了這胎後總愛吃辣的,想必是個女兒,可這些事兒做不得準,總有個意外不是。
齊靖霄不如齊靜沅那般好動,可小臉上掛着的笑容讓葉卿清心裡甜蜜無比,她總覺得齊靖霄那揚起的嘴角彷彿是天生自帶一般,只要不是讓他討厭的,全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當然,某個第一次見面就說他是女孩兒的人除外。事實證明,齊靖霄以後非但沒有給他好臉,還在某件事情上給他下過不少畔子。
“母妃,我剛剛看到父王了!”齊靜沅歪在葉卿清腿邊,仰着頭朝她賣乖。
“哦?”葉卿清疑惑地看向奶孃。
還未待奶孃解釋,齊靖霄在一旁幽幽地難得開了尊口:“姐姐剛剛午休的時候做夢了,夢裡在喊‘父王’,而且還流口水了。”
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嘲笑之意。可葉卿清怎麼覺得自家這兒子就是故意的呢,感情這小子還有外光內黑的屬性啊!
齊靜沅被這番揶揄氣得直跺腳,偏偏她覺得自己長大了,要有個姐姐的樣子,不能再動不動像小時候那樣趁沒人的時候動不動就拍齊靖霄一下,這會兒一臉委屈地在葉卿清懷裡耍賴皮。
這個弟弟真是一點兒都不可愛,平時不陪她玩就算了,還笑話她,她可是姐姐啊,這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了!
忽然,她靈機一動,學着葉卿清平時的樣子,伸出食指便點上了齊靖霄的額頭:“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了!”
齊靜沅本就肖似葉卿清,這惟妙惟肖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縮小版的葉卿清在教訓人一樣,映菊等人都是極力在忍着笑意。
而葉卿清則一頭黑線,這分明是這小丫頭不聽話的時候她纔會這般說她的,沒想到竟被她學了個十成十!
齊靖霄往後退了一步撇了撇嘴,好男不跟女鬥!要不是當初出生的時候小丫頭和自己打了一架搶在了前頭,哪裡還能讓她動不動就拿着“姐姐”的名頭整天掛在嘴邊上!
而齊靜沅則滿意地窩回了葉卿清懷裡:“母妃,父王真的和我說他回來了,而且還給我帶了我最喜歡吃的奶糕!”
葉卿清:“...”
難怪會流口水!
她擡眼朝遠方望去,思念不可抑制地就氾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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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柳州城外,齊子皓身下一匹毛髮通光的黑馬、帶着軍隊與單天行的鐵騎軍隔着大約五十米的樣子對峙而立,而燕少桓則站在柳州城的牆頭上,遠遠地注視着戰場上的情況。
原本這一場戰役是由北燕發起、進攻東齊,可自從齊子皓來了之後的這近五個月的時間裡,不僅整個局勢來了個大調轉,而且東齊軍隊連下三城,逼得他們連連後退,眼看着就要被人打進家門了。
柳州城之後的幾個城池皆不利防守,所以若是今日這一戰再失敗了,後面幾個城池等於也是被拱手相讓了。
其實,在這之前,軍中已有不少將領提出派人向東齊求和,單天行便是其中之一。
打戰那從來都是勞民傷財的事兒,即便北燕人天性好戰,可也該量力而行不是!
北燕國力不比東齊,唯一值得驕傲的便是戰馬與鐵騎軍。要是再這樣打下去,首先不說城池能不能守得住,就是和東齊耗上,他們也耗不起。
但燕少桓顯然是不可能答應這種提議,東齊已經說了,與他不死不休,現在去求和,不就是變相地趕他下臺嗎?
這單天行打得還真是好算盤!齊子皓與燕隨是一丘之貉,而單天行說不定也早就因爲這二人的關係投奔了燕明朗。
想讓他認輸?今日他就送單天行和齊子皓一起上黃泉路!
戰鬥一觸即發,兩方人馬很快纏鬥到了一起,分不清敵我。
看着單天行與齊子皓騎在馬上廝殺的樣子,燕少桓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動手吧!”
“轟隆,轟隆...”隨着一陣白煙冒起,有圓球狀的物體不斷被木製新型武器投擲到戰場上,一片白煙中,看不清具體情況,但仍能聽得慘叫聲此起彼伏。
齊子皓,你也有今天!
這雷火彈是他花了大力氣暗中派人去海外尋來的,今日就是齊子皓的奪命符!
“王爺,王爺...”混亂中一片嘈雜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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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軍營
“啓稟皇上,東齊那邊傳來的消息是定王失蹤了。”
失蹤?
燕少桓性意盎然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恐怕是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吧?亦或者是爲了安撫人心、怕軍隊動盪?單天行的殘肢斷臂都找到了,齊子皓自是不可能逃過雷火彈的威力!
燕少桓眼角瀰漫着的都是得意,將杯中的最後一口酒狠狠飲下,而後用力地將手中的酒杯擲向了地面,擡腳便往主帳旁邊的一個小營帳走去。
那營帳裡瀰漫的是濃濃的藥味,還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
剛剛爲燕容換好藥的侍女一見燕少桓進來,趕忙拿着藥退了出去。
燕少桓臉上帶着淺淺的醉意,嘴角哪領燕容膽戰心驚的笑容再度揚了揚起來:“看來傷是好得差不多了,那咱們便開始吧!”
“不要,不要...”燕容伏在榻上,滿臉驚恐地挪着身子往牆邊縮。
這些日子她早就沒了當初的高傲狂妄,對燕少桓剩下的也只有濃濃的恐懼,殊不知,她越害怕,看在燕少桓眼裡就更加地興奮。
他的鞭子每一下都照着燕容剛剛癒合的傷口狠狠揮去,那鞭上的倒刺很快就讓燕容的後背再一次鮮血淋漓。
“你不是說我比不上齊子皓嗎?看到沒有,連他都死在了我的手裡!”
“你不是總罵我廢物、沒用嗎?我就要你給我好好地看着,我是怎麼拿下這個天下的!”
“早晚有一天,我會拿下四國,哈哈哈...”
營外守着的士兵直直地繃緊身體,似乎對於燕少桓這種行爲早已習慣。
事實上,自從帳裡的那女人被送來後,這種情景隔幾天便會上演一次,皇上每每將人打得奄奄一息,事後又會吩咐給她上效果最好、最快的藥,周而復始。這女人淒厲的叫聲已經幾乎成了北燕軍營裡每幾日便會上演一番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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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定王府。
黃嬤嬤端着手上剛剛做好的血燕送到了葉卿清這邊:“王妃,這還有一個月便要生產了,您這身子越到最後越得注意!”
葉卿清正準備去接過來,卻在見到黃嬤嬤捧着碗的那雙手時,臉色陡地一變:“如梅、如蘭,將她給我拿下!”
如梅如蘭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從來不會違抗葉卿清,立時就一人一邊將黃嬤嬤制在了手裡。
“王妃,不知老奴犯了何錯?”黃嬤嬤一臉地不解。
葉卿清站起了身,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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