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教訓渣女,闖入圍場

誰不知道北燕的靖王殿下文不成武不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大草包,更何況,居然連馬術都會輸給區區一個女子,若是和他去比,豈不是降低了她的身份?

還有就是容可心不願意承認的一點,她很討厭,又或者說是嫉妒齊靜沅,對於捧着她、圍在她身邊的人自然也就是恨屋及烏。

“草包你在說誰呢?”一直被圍在諸位東齊貴女中心的一名綠衣女子偏頭嬌笑。

“草包在說……”容可心反射性地答了一句,話未說完,就察覺自己踏了個陷阱,雖是及時停了下來可週圍的人還是一個個捂着帕子笑開了,她氣急敗壞地指着那個綠衣姑娘,“你敢罵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知道自己是草包就好!至於我……”綠衣姑娘彎着脣點了點頭,隨後反手指了指自己,“自然是比你高貴的人了!”

容可心還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被人羞辱過,以前在西秦的時候,那些貴族小姐見了她不是阿諛奉承便是俯首低頭,何曾像今天這般被人當做笑話羣起攻之?

她定睛看着那個綠衣少女。不同於齊靜沅今日的英姿颯爽、未施粉黛,這十三、四歲的女孩是另一番別有風姿的貴女裝扮。

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衫,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一張精緻的巴掌臉上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青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靈氣動人的美。手腕處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又多了一分慵懶的氣息。

容可心仔細打量着那個少女,這才發現在她身後還坐着一位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黃衣少女,只是面上更多了一分幽靜靦腆的甜美氣息。

她雙拳在兩側緊緊握起,尖利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紅印,不甘心居然會有這麼不公平的事情。原以爲齊靜沅的相貌家世已經夠出衆了,可現在居然來了一對與她不相上下的雙生子。看這這衆星拱月的模樣,身份定然不低。

她憤怒、嫉妒,怎麼可以有人比她優秀這麼多卻又讓她無法撼動分毫呢?對於自己的家世相貌,她向來都是十分自信,可是來了東齊之後卻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打擊。不可以,她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沈瑛看着她盯着齊毓靈和齊毓雅的眼光慢慢變得詭異幽深,忍不住背脊一涼,走到她面前怒目輕推了她一把:“你放肆!居然敢如此看着兩位公主!”

公主?容可心咬牙,她早該猜到了!東齊的一對雙胞胎公主四國聞名,和年少有爲的太子殿下同日出生,滿月之日便賜了封地,這些年更是萬千寵愛在一身。便是她幾個哥哥,私下裡都沒少說若是誰能有幸娶到這兩位公主,只怕是祖上積了八輩子的福!

想到此,容可心掩下了眼底的洶涌,嘴角淺淺揚起,娉娉嫋嫋地移着步子走到了齊毓靈面前,福着身子柔聲道:“剛剛是可心失禮了,見過兩位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齊毓靈低哼了一聲,隨後便挪開了視線不再看她了。

但容可心卻不死心,就像一點兒都沒感受到齊毓靈對她的冷淡,依舊故我地繞到了她的面前,咬着脣低聲道:“公主,剛剛並非可心有意出言不遜。只不過這個靖王殿下本來名聲就不好,寧惠郡主和他混在一起,多有不妥!”

“你想說什麼?”齊毓靈雙手託着下巴,看着她笑眯眯地問道。

見齊毓靈沒有任何不虞,容可心便知道自己這一步是走對了,她往前一步,湊到了齊毓靈跟前:“我聽說前些日子靖王殿下可是在定王府住了好些時候,寧惠郡主與他熟稔也是正常。只是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寧惠郡主現在與他這般親近,不定也學了些什麼,到時候連累得公主名聲受損就不好了。”

容可心雖然言語上並沒有明確地說明什麼,可是話裡的意思清晰可見。

燕雲琛在外頭最大的壞名聲是什麼?無非就是少年放蕩、不遵禮法。容可心的意思就是齊靜沅與他接觸的多了不定就將這些東西全都學來了,更有甚者,兩人之間說不定有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若是齊靜沅的名聲壞了,齊毓靈被連累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在容可心看來,齊靜沅和齊毓靈雖是堂姐妹,可皇家哪裡有什麼姐妹親情,就算是親姐妹,私下裡還不定得計較成什麼樣呢!就像她,也是上頭幾個姐姐年紀比她大得多,嫁得早。可那些堂姐妹、表姐妹,沒一個是省心的,她就不信齊毓靈聽到這番話對齊靜沅還能沒有想法!

可是齊毓靈嘴角卻依舊噙着淺笑,彷彿根本就沒聽懂容可心的這一番話。

容可心眼中流轉着焦急和不解,再次喊了聲:“公主?”

齊毓靈直接擡手推開她,站起身來,拉起旁邊齊毓雅的手,蛾眉蹙起,不耐地道:“吵死了!哪裡來的蒼蠅總是在我耳邊‘嗡嗡嗡’的!這在外頭雖是自在,可什麼髒東西都能往跟前湊!雅兒,走,咱們去涼亭那裡歇歇,吃點瓜果!”

齊毓雅一向比較害羞,膽子也小一些,往常就愛跟在齊毓靈身後,聽她的話,這會兒自然也是連一個眼光都沒有賞給怒氣上涌的容可心。

燕雲琛和齊靜沅的賽馬也結束了,這會兒估計是下去換衣裳了。一衆貴女見兩位公主離開了,急忙邁着步子跟了上去。

沈瑛路過容可心身前時,看着那張幾欲鐵青的臉,淺笑嫣嫣地拿着手趕了趕,煞有介事地道:“哪裡來的蒼蠅啊?真是討厭!”

隨後,一片嬌俏的輕笑聲隨之而起,還有各種各樣毫不掩飾的議論聲和打趣聲。

不一會兒,人就全都走光了,只剩下容可心一人氣得渾身顫抖地站在原地。她緊緊地咬着脣瓣,幾乎要將其撕破,眼中的水光也被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小姐……”容可心身邊的丫鬟杏兒小心翼翼地上前碰了碰她的袖子。

容可心想也不想地擡手便打了她一個巴掌,杏兒直接被打倒在地。

可這簡簡單單的發泄卻遠遠不夠讓容可心傾瀉出心裡的憤怒:“你這個死奴才,是不是也想爬到本小姐的頭上來?”

杏兒捂着臉眼裡噙着淚水,拼命地搖着頭,卻又怯怯地看着她不敢再說一句話。

容可心隨手抓住路邊的花草一把扯了下來,雙手用力將其撕裂,而後踩在腳下狠狠地跺碾了起來,雙眼通紅:“賤人,都是賤人!本小姐遲早要你們好看!”

齊毓靈拉着齊毓雅來到了馬場旁邊專門設置的一個涼亭坐了下來,等着齊靜沅過來。

容可心那個蠢貨,居然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來挑撥離間?她和齊靜沅可是從小掐架掐出來的姐妹情誼!

兩人性格相近,又都是天之驕女,難免相處起來會有一些小摩擦,不過那些都是不懂事的時候的事兒了。比之性格嬌軟的齊毓雅,她和嬌嬌顯然更能玩到一塊去!

趁着其她人還沒追過來之際,齊毓靈撐着下巴偏頭問向了乖乖坐在一旁的齊毓雅:“雅兒,你覺得嬌嬌將來會不會嫁給那個靖王啊?我覺得他倒是挺不錯的!雖然看起來傻了些,但也不像外面傳得那麼不堪。剛剛賽馬的時候,他分明就是故意讓着嬌嬌,而且還刻意直讓半個馬身,讓嬌嬌都察覺不出來。可見還是有點兒本事的!”

要是哪天有哪個男子也能這樣一心一意地對她,她肯定二話不說就把自己嫁出去。

齊毓雅立即就羞紅了臉,扯着齊毓靈的袖子低聲道:“皇姐,不能胡說八道!咱們是女孩子,不能張口閉口就是‘嫁人、喜歡’之類的話,要是給人聽到了,會說你,會說你……”

“會說我什麼?毫無規矩、不懂禮數?還是行爲放蕩?”齊毓靈擡手在她額上彈了一下,昂着下巴紅脣微撅,一本正經地教育了起來,“咱們姐妹倆私下裡說說悄悄話有什麼不可的?再說了,再過兩年,咱們就該嫁人了!反正我將來的駙馬我一定要自己選!”

齊毓靈表示這個妹妹真的什麼都好,可就是天生膽子太小!

小時候見了陌生人直往她身後躲,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地給藏起來。讓她跟着藍雲姑姑身後學點武藝好做將來防身之用,她又怕自己金尊玉貴的身子磕到了碰到了,結果到現在天天只知道擺弄那些個無甚大用的琴棋書畫!

整個一天生享受的命!

就這麼點兒膽子,以後若是嫁了一個不靠譜的人,那還不得被欺負死啊!齊毓靈很早之前就想過,將來自己一定要先嫁人,嫁了人之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替妹妹相看夫婿了,反正齊毓雅未來的駙馬一定得過了她的眼才行!

“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自然有父皇和母后替咱們做主。”齊毓雅捧着自己的額頭,小聲嘟囔了一句。

齊毓靈輕嗤,不想再聽她說下去了,這丫頭已經被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荼毒得沒救了。

是她嫁人,又不是父皇和母后嫁,反正她的事她自己做主!

說完這些之後,齊毓靈心大地捧着剛剛上上來的花茶啜了一口。採用的是清爽甘甜的山泉水,還有精心採摘、風乾製作而成的茉莉花瓣,比平時在宮裡用的那些更多了一分自然清涼的氣息。

齊毓雅則在一旁低着頭,眼中迷濛閃現,也不知是在想着齊毓靈剛剛說的那些驚世駭俗的話還是其它的什麼。

那些落後的閨秀們不一會兒便三三兩兩地結伴走了過來,嘴裡笑着談着的大多還是剛剛容可心的醜態。

“哎,你們看,那個討厭鬼又跟過來了!”坐下沒一會兒,禮部尚書家的姑娘劉瑩忽然擡手指向了她們剛剛走來的方向。

只見容可心帶着丫鬟面帶微笑地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黃閣老的孫女黃雯菲不高興地撅了撅嘴:“她怎麼總是跟着咱們、趕都趕不走呀?真是厚臉皮!”

對於這個素不相識的西秦貴女,東齊的這些貴族小姐們一開始便有些排斥,更何況她還企圖在她們中間惹是生非、挑撥離間。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從小也沒少見過大宅院裡那些是是非非的爭鬥齟齬,容可心的手段簡直太不入流。

就拿她剛剛拿齊靜沅的名聲說事來講吧!

齊靜沅和燕雲琛本就是光明正大地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賽馬,兩人一言一行,沒有絲毫越矩之處。春獵本就是大家脫了束縛、出來放鬆之際,這種場景再是平常不過。而且就算是私底下,也不見燕雲琛言語舉止上對齊靜沅有任何的遐思和不敬。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兩人私下真的有些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也輪不到容可心一個西秦人來說三道四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是每個大家族都會教給這些嫡女的道理。齊靜沅在外人眼裡就是代表着西秦,她的名聲壞了,於她們也沒有半分好處不是麼!

可是容可心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刀口上撞,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能不遭人恨麼?她若是知情識趣一些,就該像北燕和南楚的貴女一樣,要麼不開口,要麼自己一邊兒待着去!

齊毓靈美眸輕動,笑着道:“她想來讓她來就是了,橫豎也討不了什麼好!”

“公主說的是,那個容可心在您面前就是個跳樑小醜。”劉瑩笑着接了句。

齊毓靈勾了勾嘴角,沒再說話。

容可心像齊毓靈還有齊毓雅微微行禮之後便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一雙不停撲閃的眸子朝四周張望了一番:“怎麼寧惠郡主還沒有過來嗎?”

“容小姐找本郡主有事?”說曹操,曹操到。

齊靜沅清越的聲音自她背後傳了過來,衆人循聲轉頭望去……

只見她換上了一身淡粉色衣裙,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較之剛剛在馬場上的英姿颯爽,又多了一分嬌俏可人的氣息。烏黑濃密的發間一支七寶芙蓉簪,映得面若桃李、粉面桃腮。一雙桃花眼媚意天成,卻又帶着一股不可褻瀆的清洌。一頭青絲梳成天仙髻,那小指大小的明珠,晶瑩透亮如絮絮飄落的白雪,燦燦星光在發間若隱若現。

再看她身後的燕雲琛,黑亮柔順的發以白玉冠絲毫不亂地束起,那垂在背後的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如黑曜石般的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添撩人風情。朱脣輕抿,似笑非笑。肌膚勝雪,白皙瑩亮得似微微散發着銀白瑩光一樣。一襲天青色的貢品柔緞,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輝。

這兩人一前一後款步而來,在驕陽的映照下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色光芒。天色應景景映人,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詞:佳偶天成!

甚至有些膽子較大的姑娘直接將眼睛放到了燕雲琛的身上,一眨不眨的,生怕錯過眼前這難得一見的絕世風華。

好看的男子她們不是沒有見過,遠的不說,就與她們年紀相近的,定王府世子,忠國公府的兩位公子還有顧家的公子,無一不是玉樹臨風、各有千秋。

但此刻的燕雲琛較之他們絲毫不遜色,反而隱隱有趕超之勢,叫人一時間將道聽途說的那些斑斑劣跡全都拋在了腦後。

饒是一直嘴裡嚷着“草包”二字的容可心都呆怔在了那裡,盯着燕雲琛一動不動,眸中風情流轉,鮮豔的紅脣微張……

燕雲琛嫌惡地朝容可心瞪了一眼,而後可憐兮兮地躲到了齊靜沅身後:“郡主,這個醜女是誰呀?你看她看着我的這樣子,就像是想要將我一口吞下去似的!”

邊說着邊還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遠離了容可心,生怕她對自己做什麼不軌之事一樣。

“哐”地一聲剛剛被燕雲琛絕世的外貌一時暈迷的少女們頓時醒悟過來,埋藏在心裡的那份鄙夷漸漸迴歸,蹙着眉頭看着他那一副擔驚受怕的小媳婦模樣,心裡腹誹,怎麼跟個女人似的?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

不過,剛剛他嘲諷容可心的話,倒是讓這些小姑娘們一個個掩着帕子笑了起來,只是實在忍不住,一個個地抖着肩膀聲音難免大了些。要不是顧忌着有外人在,準得笑得花枝亂顫。

容可心惱羞成怒,一張俏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瞪着眼擡手指着燕雲琛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草包敢罵我?”

“容小姐用詞注意些!”齊靜沅狹長的雙眸微眯,臉色冷了下來。

“敢問寧惠郡主和這個草包是什麼關係?怎麼本小姐才一開口你就迫不及待地替他說起話來了?”容可心反脣相譏,眼裡燃着得意的火焰。

她討厭齊靜沅,從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開始討厭,沒有來由,好像她們天生便該是仇敵。

這會兒,她不僅要羞辱燕雲琛,還要讓他們倆綁在一起分都分不開!

齊靜沅恍若未聞地走到桌邊,端起了一個藍紋白瓷的杯盞,盞蓋在手裡輕輕來回,划動着杯麪的水波。而後轉頭笑着看向容可心:“容小姐想知道?走近一些,本郡主自然會告訴你!”

容可心狐疑的眸子不停轉動,在她臉上來回打轉,想看清她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又見周遭所有姑娘們好奇期待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她身上,若是不去的話豈不是承認自己心虛或者是怕了她?一時間只得咬咬牙,硬着頭皮往前走去。

反正這裡這麼多雙眼睛,她就不信齊靜沅能當着大家的面對她做些什麼。

這樣一想,下巴擡了些,腰桿也挺直了些!

齊靜沅嘴角輕勾,待她走到身前時,將身子湊了過來,手腕一翻,那杯熱茶就着容可心的胸口直接澆了下去……

母妃說過,不要輕易和潑婦動口,有條件的話直接動手便行了!

“啊——!”容可心尖銳的叫聲幾乎刺破了衆人的耳膜。

那杯茶放在這裡有一會兒了,即便有些熱度,也絕對燙不到哪去,可最關鍵的是齊靜沅居然當着她的胸口澆了下去。

春日的衣裳本就穿得不厚,這番溼了之後,更是連裡頭小衣的形狀以及她那發育良好的胸型都能看得個大概。

容可心的臉紅得已經快要滴下血來,雙手緊緊地捂着胸口,羞憤欲死:“你你你——!本小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齊靜沅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般羞辱她!

她胸口不停地起伏,一雙利眼朝着齊靜沅身上射出了無數利刃。

幸虧杏兒出門的時候帶了一件披風,這會兒趕緊上前替她披上,容可心雙手在胸前將披風攏住,仇恨的怒火在她眼裡一寸一寸燃起。

齊靜沅將手裡的杯子放下,無謂地聳了聳肩,臉上的嬌笑依舊:“容小姐儘管去告狀,然後當着旁人的面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得個清楚明白!還有,你滿嘴的污言穢語污衊本郡主的清譽,我定王府也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燕雲琛再不好也是北燕的王爺,好賴都代表着北燕的顏面。容可心毫不避諱地在人前罵他,在別人眼裡看來未必就不是西秦瞧不起北燕,到時候兩國之間產生嫌隙,這個鍋自然得容可心來背!

容可心抿了抿脣,北燕和西秦之間的關係這一點她想不到,又或者在她眼裡燕雲琛根本就沒有這麼重要。

但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爲了逞口舌之快得罪了定王府不值當。但是齊靜沅今日這般羞辱她,她總會親手回報!

可是丟人不丟面,容可心轉過身朝着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燕雲琛睨了一眼,硬着脖子罵了句:“草包就是草包,出了事情還要靠一個女人來替你出頭!”

燕雲琛心想他樂意,嬌嬌爲他出頭他不知道多開心!嬌嬌要是願意給他依靠,讓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

見燕雲琛跟個鋸嘴葫蘆似的半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反而就當沒她這個人,容可心心頭的一口氣堵得更加厲害,重重地哼一聲便要擡腳離開。

可是步子纔剛剛邁出,肩膀處便傳來一陣劇痛。回頭望去,只見一隻雪白的纖纖玉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肩膀像是要在上面抓出五個洞來一樣。

隱忍着疼痛,聲音有些嘶啞:“寧惠郡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小姐再不濟,也是你們的客人,難道你要當衆逞兇麼?”

齊靜沅但笑不語,嘴角勾勒出的皆是涼薄,手上的力氣加大了一分,容可心的臉上漸漸浮現蒼白之色,額上隱隱有冷汗浮現,低哼着叫出了口:“你放開我,放開我……好痛……”

“向靖王道歉!”齊靜沅一改剛剛的玩笑之風,眼中滿是清冷,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饒是齊毓靈與她從小一塊兒長大,都極少在她眼裡看到這般認真之色。若有所思地朝燕雲琛那邊看了一眼,看來這兩人之間或許不是一廂情願……

容可心緊緊地咬着脣瓣就是不開口,杏兒急得上前就想抓開齊靜沅的胳膊,卻被荷香和雪柳兩人一左一右制住了不得動彈。

劉瑩笑着做起了和事佬:“郡主,容小姐定是已經知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她吧!”

若是今日真的出了些什麼事,只怕她們這些人回頭都要受到責罵。何況,這個靖王殿下本來除了好看之外就是一無是處,容可心也沒有說錯啊!要是因爲燕雲琛這種人連累到了她們,那得有多冤啊!

劉瑩還準備了許多大道理,只是在對上齊靜沅那雙冰冷的眸子時嚇得全都嚥了下去,訕訕地低下了頭。這般冰冷的氣息,她也只遠遠地在當今天子和定王殿下身上看到過。

隨後又悄悄地擡眼瞥了瞥齊毓靈,見她嘴角含笑,對齊靜沅的做法沒有任何異議,便老老實實地裝啞巴,再也不敢隨意出風頭了。

齊靜沅手上沒有任何鬆懈,輕啓朱脣,緩緩道:“靖王殿下是我齊靜沅的朋友,也就是我罩着的人,以後你們罵他就是罵我、不敬他就是不敬我!”

雖不洪亮但卻擲地有聲,重重地砸進了在場每個人的心裡。

她的目光在那羣閨秀那裡巡視了一圈,大多數人都心虛地偏頭避開了她的視線。誰都知道,寧惠郡主講義氣是出了名的,以前爲了自己的朋友,可沒少出過頭。她既然當衆說燕雲琛是她的朋友,就是看出了她們看不起燕雲琛的心思,在警告她們!

齊毓靈笑着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這麼多姐姐妹妹中,性子分明的齊靜沅是最合她口味的人。兩人性子相近,行事風格、處事態度也相仿,齊靜沅身上還有一股她歆羨不已的豪氣。私底下她沒少拿這個堂姐當自己的榜樣來崇拜模仿。

再加上她看人的本事不差,這兩年沒少有貴族公子想要打齊靜沅的主意,可他們眼中摻雜了太多的東西,沒有一個是像燕雲琛看向她的時候那般的純淨。所以,對於這個名聲不好的靖王殿下,她倒是沒有任何反感之處。

總之,齊靜沅要做的事情她都會舉高雙手,大力支持。

而此時,陽光打進涼亭裡,看着沐浴在淡淡光華下的齊靜沅,隨着她粉脣的一張一合,燕雲琛的心被人狠狠地一擊。

居然有人會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他在別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顧一切出手維護,僅僅只是爲了他的臉面,或許……還有他的尊嚴,在外人看來早就被踩在腳下多年的尊嚴。

在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拋棄了這麼多年後,齊靜沅就像那緩緩流過他心頭的清流,淙淙溫暖接踵而至,清新入肺、甘冽入脾……

她說他是她的人……

燕雲琛此刻多慶幸自己這些年將一個曾經短暫出現在他生命裡的女孩子刻在了心頭,所以他纔會有機會接近她,有機會慢慢用自己的生命去愛她。

如果說這十幾年的掛念只是一段感情萌芽的剪影,遠遠沒有達到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意。

那現在,這個眉目嬌俏的女孩兒已經嵌入了他的血肉深處,再也剔除不開……

他愛她,不再只是因爲那些燦爛的笑容、動人的相貌、颯爽的英姿,不再因爲任何虛無縹緲的東西只因爲心!心與心的靠近……她完整了他的心,填上了他心上的豁口,也正在逐漸撫平這些年不斷紮上去的千瘡百孔……

“郡主,算了吧!我向來不將醜女的話放在眼裡!”燕雲琛故作風流,笑得隨便。

除了他在乎的人,任何人在他面前說這些話都傷不了他,而他也早過了因爲旁人的三言兩語就會大動肝火的年紀。沒有意義的事情,他不做。

齊靜沅鼓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讓他閉嘴,手上依舊緊緊地捏着容可心的肩膀。

對持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容可心臉上冷汗直冒,最終低下頭,聲如蚊吶:“對不起……”

“大聲點,聽不到!”

“對——不——起!”容可心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齊靜沅輕笑:“你是在跟誰道歉呢?對着我說做什麼?”

容可心吸了吸氣,將腦袋轉向燕雲琛這邊,垂着眸子道:“靖王殿下,對不起,是我一時失言!”

齊靜沅這纔將手鬆開,看着容可心的身子直接滑落了下去趴在地上,居高臨下地警告了一句:“以後若是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半句不敬之詞,我就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丟下一句狠話後,便先行離開了。燕雲琛見狀,也不管容可心,趕緊追了上去。

齊毓靈努了努嘴,嬌嬌這是把爛攤子留給她了?

看着死狗一樣癱軟在地上的容可心,她蹙了蹙眉,板着臉對着其她人道:“今天的事情,本公主若是在外頭聽到半句風言風語,你們一個都逃不過去!”

“臣女不敢!”衆人趕忙低頭保證。

齊毓靈滿意地點點頭,拉着齊毓雅一起往營帳走去。至於容可心,就讓她一個人好好在這裡睡一會兒感受一下幕天席地的感覺!

隨着齊毓靈和齊毓雅的離開,其她人也不做多留,一個個地跟在後頭回了營帳。繞過容可心走出亭子時,偶爾還有幾句幸災樂禍。

容可心伏在地上,左肩處依舊隱隱作痛,可心裡的恨意更甚!雙瞳緊眯,淚水打轉的眼眶裡迸發出毀天滅地的殺意。齊靜沅,我定要讓你不得好死!

……*……*……

營帳這邊,葉卿清正與一些夫人們在聊天,只聽得一陣馬蹄嘶鳴聲。

不一會兒,齊子皓便帶着人出了圍場,翻身而下,由着手下將他專用的坐騎牽走。

“見過定王殿下!”諸位夫人起身行禮。

齊子皓只是淡着臉點了點頭,隨後嘴角揚起走到了葉卿清身旁,將一團似跳躍的火球般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懷裡。

葉卿清下意識地低頭望去,正好對上了兩顆彎彎的烏黑滴溜溜的眼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是一隻通身毛色鮮豔的火狐狸,像塗了一層火紅色的油彩,在陽光下閃動着華麗的光澤。身段優質、四肢勻稱,兩隻肉感很強的耳朵神奇地豎立着。許是看到葉卿清一雙美眸正在它身上不停地打轉,小傢伙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翹起。這是一隻幼狐,身子極其嬌小,十分惹人憐愛,任是誰看了都想上去抱上一抱,撫摸着小狐狸火紅光滑的身軀。

“這是送給我的嗎?好可愛!”葉卿清嘴角揚起的笑容竟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樣,稚真而又純美。

齊子皓的視線停駐在她嘴角,柔聲道:“回頭你帶回府去養着,小傢伙出生的時間不長,很溫順。”

一旁的十四插了句:“王爺爲了抓到這隻活的廢了好大力氣呢!”又不能弄傷了一點點,這也是幸虧王爺功夫好,否則就算是他們費心思布了好幾個時辰的天羅地網也得讓這狡猾的小傢伙逃了開去。

齊子皓轉頭瞥了他一眼,顯然不喜他這般多嘴。

十四立馬低下頭去,可心裡還在腹誹,可不是廢了好大力氣嗎!看得皇上都歆羨不已,結果他們家王爺倒好,炫耀了一圈之後直接送到了王妃手裡,旁人連根毛都沒站着!

女人大多對這種軟軟萌萌的小生物沒有抵抗力,都想伸手摸上一摸,可大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小傢伙很怕生,一個勁地細聲叫着將身子直往葉卿清懷裡拱。

都說火狐通人性,現在看來,這隻的確很精,知道葉卿清以後就是它的主人,一個勁地開始親近她。

諸位夫人見狀,便也不做強求,一個個地開口告辭了。

只是難免對這個專寵了十幾年的定王妃豔羨不已,當初定王冒天下之大不韙開口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時候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定王妃的笑話,甚至私下裡在談論這份寵愛會維持多長時間。可眼下這麼多年過去了,單憑着今日這事,足可以看出定王的心思沒有半分改變。縱觀她們的夫君,別說是費盡心思哄她們開心了,能做到尊敬和維護她們這些做正妻的臉面就已經很難得了。

“它有名字嗎?”葉卿清手裡輕輕地撫着火狐柔順的毛髮,仰頭問向齊子皓。

齊子皓摟着她的腰肢向營帳內走去:“沒有,既是送給你,自然是等你來取!”

“就叫它‘火兒’吧!”

小狐狸細聲細氣地叫了一聲,毛茸茸的大尾巴再次翹了起來,表示對這個名字很滿意。

“清清,親一口!”進帳後,齊子皓微微俯身,擡手指了指自己光滑的臉頰,活像個討要獎勵的孩子一樣。

葉卿清嘴角嫣然綻開,踮起腳尖,軟軟的脣瓣輕輕印了上去,輕柔微酥的感覺。

齊子皓轉過身來,握着她腰肢的手一緊,直接將人帶到懷裡,俯下臉攥住了她的櫻脣。

被兩人擠在中間的小狐狸“嗷”地一聲拿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將自己的大腦袋縮了起來……

另一邊,齊靜沅離開涼亭之後腳下生風,絲毫不理會燕雲琛在背後喊她,繃着一張臉走進了路邊的林子裡,雙手環在胸前踢着腳下的石頭。

燕雲琛幾個大步終於將人趕上了,看着四周沒人這纔將她的衣袖輕輕地拉了拉,嘴角咧開,笑容乖順柔和:“嬌嬌,我剛剛在後面喊你呢!”

齊靜沅瞪了他一眼,轉了個身子不去看他,嘴角緊繃得厲害了。

“你怎麼了?生氣了?剛剛賽馬不是贏了嗎?”燕雲琛腆着臉再次轉到了她身前,撲閃着纖長的美睫在她眼前不斷晃盪。

齊靜沅擡手將他的臉推開,卻冷不防被他的雙手給緊緊抓住。

“燕雲琛,放開!”齊靜沅下意識地要將手抽出來,卻發現他握得極緊。

燕雲琛抿着嘴搖了搖頭,語氣極其低落:“嬌嬌,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

齊靜沅鼻間發出一聲重哼,鼓着嘴盯着他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恨鐵不成鋼地罵了起來:“燕雲琛,誰讓你就站在那給別人欺負的?你沒有脾氣是不是?那個女人罵你你不會教訓她啊?還有以前那些老頭子、老混蛋一個個地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幹嘛要忍氣吞聲啊?我討厭你這樣你知不知道?”

齊靜沅罵到後來越來越激動,可莫名地心裡卻又涌出了一股委屈的感覺。她知道,她不是因爲自己委屈,是在替眼前的這個男人委屈。那些難聽的話,就是她這個旁觀者都聽得火冒三丈,更何況燕雲琛自己。可是齊靜沅就是想不通他爲什麼要一再退讓?

看着她這副炸毛的樣子,燕雲琛忽然笑出了聲來,綻開了滿片的光華。

“你有病是不是?”齊靜沅撇開臉不去看他醉人的笑顏,低聲咕噥了一句,“罵你你還笑……”

第一次,燕雲琛在她面前端起了態度,嚴肅了起來。

他將齊靜沅的手放開,柔聲問道:“像你今天這樣教訓了容可心一頓,她在心裡就不會覺得我是草包了嗎?”

“我……她……”齊靜沅擡眸看向他,答不上來。

自然不可能!她看得清楚,容可心那種人就是屬於死不悔改的。就算是嘴上不敢說了,心裡的想法肯定不會變。

燕雲琛彎了彎嘴角,繼續道:“她不會,同理那些老頭子、老混蛋也不會。除非有一天我不是‘草包’了,否則就算我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也改變不了他們心裡的想法。”

“可是……”齊靜沅猶豫,最終還是低低地開口了,“至少能讓他們知道好歹、得到教訓,免得誰都能來踩你一腳。”

“你很關心我、很在意我?”

“自然了,你是我朋友,是我罩着的人!”

燕雲琛微垂的眸子黯了黯,轉過身去,淡淡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的,就算他們將我說得再差,也傷不到我。而等到我大放異彩的那天,他們就會自動閉嘴甚至後悔曾經薄待過我。”

齊靜沅無意識地將腰間的玉佩繞在指間把玩,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要刻意放縱自己的名聲變得那麼差呢?是爲了隱忍下來,厚積薄發拿到北燕的皇位嗎?”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相反對於這些朝政敏感之事多多少少有一些瞭解。她和燕雲琛談不上有多熟稔,但至少有幾分瞭解,他絕對不是像外界傳言得那樣一無是處。那麼齊靜沅對於他僞裝的目的,只能想到一個,就是爲了坐山觀虎鬥,最後坐得漁翁之利。

燕雲琛轉過了身來,笑着挑眉:“那麼看重我?覺得我是有那種宏圖大志的人?”

齊靜沅被他的揶揄目光看得極爲不自在,往後退了幾步,撇嘴道:“不說就算了,裝什麼神秘!”

燕雲琛聞言笑得更加燦爛:“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對皇位沒有任何興趣。外人多看到表面的光鮮,可但凡坐上去的人,所要拋棄和失去的東西,有幾個人能真正看得懂呢?”

他走上前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嬌嬌,你自小長在定王府這種夫妻恩愛、兄弟和睦的環境下,不知道有些人、有些地方是必須要靠着僞裝才能活下來。即便你曾經看過這些事情,但沒有親身經歷過,所以永遠無法體會到其中的感覺。有很多原因,我現在不便於和你說,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和你說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等你愛上我、嫁了我之後,我就不用怕再唐突了你,會將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訴你,讓你知道你這顆散發着活力與光芒的小太陽是怎樣照亮了一顆曾經黑暗的心。因爲你的存在,他所做的一切已經完全改變了初衷,慢慢變爲了只想能夠配上你,在任何時候都能夠與你並肩而立。

他璀璨的眸子裡散發出的星光彷彿傳遞了一種與往常不同的信息,那認真的神色、輕抿的薄脣,以一種無聲的態度在像她轉達着一種渴望。

兩人流轉的眸子對視在了一起,在天地停止旋轉間,彷彿這個空間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齊靜沅嫩白的臉上驟然爬上一抹嬌紅,按住砰砰欲起的心臟,她有些心虛地將他的手拿開,連告辭都沒說一聲便快速地轉身往營帳走去。

身後,燕雲琛狡黠的嘴角帶上了幾分柔和,還有幾分掩飾不住的欣喜……

好像身後有什麼怪物要追上來似的,齊靜沅幾乎是一路小跑着營帳區,正好與準備出去找她的映安撞到了一起。

看着她通紅的臉頰,映安擡手摸上了她的額頭:“嬌嬌,你是不是發燒了呀?臉怎麼這麼紅呀?額頭好像也有些燙……”

齊靜沅擡眸看了她一眼,生怕自己忽然跳出來的小心思被別人察覺,趕緊拂開了她的手,跑進了自己的帳子裡甚至連鞋也沒脫便爬上了牀。

將腦袋埋在枕頭裡,沖鼻而來的是新鮮的青草味混合着芬芳的花香,可這股清淡宜人的香味卻沒有讓齊靜沅的心思沉靜下來。她煩躁地滾來滾去,擡手在牀上輕輕地捶了起來。

爲什麼看到了那個傢伙的時候心會跳得那麼快?竟然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齊靜沅不敢往別的方面去想,只恨不得將腦海裡那張俏臉各種各樣惹人煩的表情統統揮開。

可那些不斷涌進來的笑臉、委屈臉就和它那個厚臉皮的主人一樣,怎麼趕也趕不開……

映安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癟着一張嘴坐在牀上直踢腳的樣子。

“嬌嬌,你怎麼啦?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回頭我去幫你報仇,好好教訓一頓!”

齊靜沅有氣無力地答了一句:“不是!”誰能欺負到她呀!

映安仔細地看了看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於是便說起了王爺在圍場裡特意捉了一隻火狐狸給王妃做寵物的事情想要逗她開心。

齊靜沅反應平平,但爲了轉移思想,還是跟着映安後面去了葉卿清的帳子裡。

齊子皓去了齊浩南那邊,帳子裡只有葉卿清和齊靜曦在,丫鬟們站在一旁看着齊靜曦在逗弄那隻火狐狸。

“大姐,你看,它好乖、好聽話!”齊靜曦輕輕地摸着火兒鮮豔的容貌,擡頭朝齊靜沅喊了一句。

齊靜沅有些懨懨的,但還是伸手摸了起來。

“怎麼了?不開心?”葉卿清很敏銳地察覺到了齊靜沅興致不高。

齊靜沅搖了搖頭,不知該從何說起,其實更多的是一種迷茫彷徨……

葉卿清嘴脣動了動,輕輕地拍了拍齊靜沅的背:“阿瑾既然有了未婚妻了,你就別再多想了,也犯不着和那個女孩子生氣。”

“母妃,你想哪去了?”齊靜沅不滿地撅起嘴。

這些日子,她壓根就沒再想起過科林瑾好嗎?或許還是年紀輕了,根本就不能稱之爲愛,只是一種朦朧的好感、喜歡,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忘掉。

“今日你和那個容可心的事情我可都聽說了!”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可葉卿清還是從旁人嘴裡聽了個大概。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而已!”齊靜沅哼了一聲。

她教訓容可心和科林瑾有什麼關係啊!難不成她是那種因愛不成反生恨的女人?想想都可怕,她纔不要那樣!

葉卿清見她的樣子也不像作假,便沒有再問下去,只是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這兩日沒事不要出去亂走,若是覺得無聊了便去馬場玩玩,不準私自進圍場裡。”

往年沒有別國的人,齊子皓帶着齊靜沅一起她便不說了,可她就擔心齊靜沅耐不住性子,私自偷跑進去。

子皓出來的時候便和她說了,爲了穿雲弓,這會兒才第一天,圍場裡就已經風起雲涌,說不定還會有人暗動手段,可謂是危險至極。

靖霄和靖暉兩人武藝高強,這會兒在圍場裡她還要擔心一番,更別提嬌嬌了!

齊靜沅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葉卿清有些着急地在她額上點了點:“你這丫頭,有沒有將母妃的話聽進去啊?”

“聽到了聽到了,母妃你再這樣囉嗦擔心父王不喜歡你了!”齊靜沅抱着她的手撒嬌。

“胡說八道,小心我讓你父王教訓你!”

“父王才捨不得!”

可葉卿清沒想到她這麼千叮嚀萬囑咐,齊靜沅還是將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第二天傍晚聽到了映安前來稟報說齊靜沅和燕雲琛一起進了圍場之後,她頓覺身子癱軟,若非齊子皓在身邊,肯定支撐不住。

“王妃,都是屬下失職,沒看好郡主!”映安愧疚地道。

郡主這兩日總是神神秘秘的,也不肯讓她跟着一起。

葉卿清擡手輕輕地按了按額角:“算了,不關你的事。連我的話都不聽,你還能勸住她不成?”

“子皓,到底怎麼回事?”嬌嬌怎麼會突然和燕雲琛一起跑進去!

齊子皓抿着脣道:“除了他倆,西秦的那個容可心也一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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