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農女田園香 116 綁架,撕票 天天書吧
“不只子書不見了,連芸香也不見了。”劉香茄是一路跑着來的,方纔一句話說完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此時停下來喘了口氣,又繼續道。
“大嫂,到底怎麼回事,你快和我說說…”楚靈月聽了這話一急一把拉住她急急的問道。
“月兒,我們先回去吧,邊走邊說。”劉香茄停下喘了幾口氣,一拉她就準備往回走。
“好,我剛也想回家一趟,讓慧香看着鋪子,我們走。”楚靈月答應了一聲一拉她二人走了出去。
原來子書和芸香今兒一早從楚家出發去學堂之後,因爲他說今兒要住在樑秀才那裡不回來,所以要倚翠下午去接芸香,快到中午的時候楚靈芝去給他送些吃的,走到半路卻碰到樑秀才急匆匆的往她家而來。
楚靈芝詢問緣由,他告知說楚子書並沒有去學堂,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他心知楚子書不會無緣無故的不來學堂,等了一上午不見蹤影,心中不放心便提早下了學,等其他學子們都走了之後,他才匆匆趕來楚家看看。
可是路上遇到楚靈芝之後,才知道他和芸香一早吃過早飯已經出發去學堂了,楚子書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上學機會,根本就不可能輕易曠課,這下楚靈芝一聽這話便慌了神,趕緊回去通知家裡人。
不過,她只是悄悄的將家裡人叫了出來說了這事,並沒有讓孫玉娘知道,她現在即將臨盆,可不能受驚,萬一受驚動了胎氣提前生產,那就不好了。
楚家人心急如焚,楚家幾個丫環和楚家大伯、三叔、爺爺奶奶、楚子邱、楚子書、倚翠等人已經都出去找了,他們雖然心中着急,但還是做得不動聲色,留下一兩個人看顧家裡的生意,其餘能騰出時間的人都出去找人了。
楚子邱打發劉香茄來鋪子裡找她,纔有了剛纔的那一幕。
“大嫂,那家裡人現在都去什麼地方找了?漫無目的的找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也不行啊。”
楚靈月聽了之後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一邊快步的往回走,一邊也焦急的想着辦法,這古代丟個人可不比現代,現代信息發達,技術也過關,一般憑着蛛絲馬跡便能找得到,而在這裡消息閉塞,官府也不頂用,一般纔不會管着一個兩個的失蹤人口,人若是走丟了多半會找不回來。
“就是去詢問村裡人有沒有看到他們二人的,還有沿着他們上學的路打聽去了,家裡人都快急瘋了,尤其是爺爺和奶奶,爺爺當即便急得暈了過去,是子書救醒過來的。”
“大嫂,這事千萬不能讓三嬸知道了,她現在即將臨盆,正是最關鍵的時候,萬一被她知道了,動了胎氣使胎位不正,很可能造成難產,若是難產的話,我也不一定有辦法。”
楚靈月此時擔心的是如何能瞞得住孫玉娘,可以撒謊說楚子書是住在了學堂裡,但這個理由只能瞞個兩三日,楚子書很懂事,不會隔那麼長時間不回家的,而這兩三日孫玉娘肯定是不會發動的。
“是啊,月兒,家裡人已經儘量瞞着她了,但是能瞞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楚靈月和劉香茄一路風風火火的往回趕,在經過德順樓的時候她本想進去一趟讓慕容熙幫忙,又想着還是先回家看看,他現在還受着傷,而且手中能用的人也就是自己的暗衛,那些人已經被他派出去查追殺她的刺客了,所以想了想又沒進去。
到了家,除了出去尋找楚子書的人其他人都在餐館中,楚爺爺氣色也不好,想來是剛剛急暈過去被楚子青救醒的緣故,楚奶奶卻抹着眼淚,外婆和四阿婆也在身邊陪着。
“爺爺,奶奶。”進了門楚靈月便幾步走過去叫了一聲。
“月兒,你回來了?子書他…”
楚奶奶見楚靈月回來瞬間找到了主心骨,心裡終於得到了一點安慰,她淚眼婆娑的看着楚靈月說了一句話,便鯁住再也說不出來。
“奶奶,我知道了,你們先別急,子書和芸香不會有事的,王妃和世子他們呢?王妃應該還沒走吧?我們可以先和他們求助,然後再去報官。”
楚靈月一回來便迅速成了家裡的主導者,家裡人見她回來都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好像有她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心中就有了安全感,
“王妃一早已經回去了,她似乎有什麼事要找你,聽說你去了鋪子裡,便說等下次吧,反正也不着急。”劉香茄接過話來答道。
“那世子呢?”楚靈月追問道。
“世子得知此事,已經派人去尋了,並派人去官府報案,說是讓官府的人也派人尋找。”楚奶奶擡頭答道。
聽了這話,楚靈月心中稍安,一個大活人不會憑空消失,總會有消息的,而且楚子書也不是笨人,別看他只是個小小的孩子,胸中還是有些謀略的,現在要做的事,其實只能是等,等着寧錚派出去的人或者是官府找到蛛絲馬跡。
“妹子,你先別傷心,那孩子瞧着就是個有福氣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柳鳳姑和楚奶奶坐在一起,見她不停的抹淚,不時的開口勸慰着。
“老姐姐,借你吉言,那孩子向來乖巧懂事,小時候就是個省心的,從來不用家裡人操心,可是現在卻無緣無故的就沒了蹤影,他個小小的孩子是招誰惹誰了?我的子書啊…”
楚奶奶想起楚子書平日裡的種種,不由得更加心如刀絞,悲慼戚的喊了一聲又哭了起來。
“奶奶,你先別急,我去見見世子,他現在在哪裡?”
楚靈月皺着眉頭開口問道。
“他親自去找人了。”
“啊?他居然肯親自去?”楚靈月暗中感激,沒想到寧錚對自家的事如此上心,她沒有白救他。
“是啊,他說他下午之前一定會回來。”楚奶奶想着寧錚走的時候說的話告訴楚靈月。
“恩,今日餐館早點打烊吧,我們一家人就待在這邊別回家裡了,省得被三嬸看出蛛絲馬跡,奶奶,你給她找的穩婆來了麼?”楚靈月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孫玉娘,因爲她的肚子特別大,所以產前不能受到一點外界的刺激,否則一個不慎那就是一屍兩命。
“恩,我們就是爲了怕她知道,纔在這裡商量這件事的啊。”楚奶奶此時已經止住了眼淚,楚靈月回來她就覺得心安了不少,有她在家裡的事就會迎刃而解,她對她向來很信任。
“靈芝姐姐呢?她不是和樑秀才也來了咱家?”楚靈月轉過頭問劉香茄。
“他們也出去找人了。”劉香茄轉頭答道。
“我去軍營的那幾日,有什麼可疑的人來過我們家麼?”楚靈月想了半天,覺得楚子書的失蹤多半是熟人乾的,若是不熟悉的人,一定不會盯上他,難道…是芸香?
“沒有,就是你三嬸的弟弟和弟媳來了一趟,給她送了些米酒,讓她在月子裡吃,再就是家裡來的那些人了,並沒有別人來。”
楚奶奶想了想將楚靈月不在的這幾日來過家裡的人都數了一遍,若是和家裡人有牽連的也只有孫玉孃的弟弟和弟媳婦了,但那孫仁義自從上次他們家新房落成之後來過一次後回去便好像突然轉了性子,雖然自己沒上門,卻打發兒子兒媳給孫玉娘送來了他們那兒月子裡喝的米酒,看情形也是有巴結的意思。
她們二人那日來了走的時候楚奶奶還命孫玉娘給他們帶了些泡菜和豆腐,還有一袋碧粳米,她這樣做是爲了讓她家人不上門鬧事,讓孫玉娘平平安安的將孩子生下來。
她知道那孫仁義和劉招娣兩個心眼子小,他們給孫玉娘送來了米酒若是讓她的弟弟弟媳空着手回去,說不定又得上門來鬧,要是驚擾了孫玉娘,那就太不值當了,所以她和楚爺爺商量了一番,本來是打算只給他們拿些泡菜和豆腐的,後來楚爺爺又讓楚家三叔給他們搬了一袋碧粳米放在牛車上,二人也是高高興興的回去的,想來應該和這事兒扯不上關係吧。
“再沒有別人了麼?我總覺得這事兒就是熟人乾的,絕不可能是陌生人,我們家平日裡也並沒有和別人結仇,別人絕不可能用子書和芸香做文章,對了,周家的人呢?最近也沒來過麼?”
楚靈月能想到的就是周家的人了,因爲芸香也跟着失蹤了,也許芸香只是因爲和楚子書在一起,所以被人順便抓走了,但也可能是因爲芸香楚子書才被人抓了去,若這件事和芸香有關係的話,那隻能是周家的人。
“周家的人沒來過,但是這幾日咱家來的人多,或許那些人混在人羣中也是有的。”
劉香茄聽楚靈月這麼說也想到了這事,也邊分析邊說着。
“恩,如此說來,那來我家的那羣人中也有可疑之人。”
楚靈月腦中思索了一會兒,又轉頭對慧香道:“慧香,將我那日登記的本子拿來,我們去醫館那邊查查,看有沒有少了人。”
楚子書是今日才失蹤的,若是想對楚家不利的人混在那些人當中,那她昨日回來的時候他們還沒離開,所以當時她登記的名字的時候一定都登記在冊了,而若是抓走楚子書和芸香的人混在他們中間,那今日他們就應該不在了,所以按照那登記冊中的名字一覈對就好了。
“這主意好,若是那些人混在來咱家的人羣裡,那就能查出來了,幸虧月兒登記了他們的名字。”
楚奶奶聞言轉過頭讚賞的看了楚靈月一眼,她這孫女果然靠譜,有她在什麼事都能解決。
“恩,爺爺奶奶,你們放心,若是子書和芸香被人抓走,他們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他們也一定會將這目的告訴我們家的,只要抓走他們的人是有目的的,那子書和芸香就不會有事,他們還要拿他們的性命威脅我們呢,所以,從另一方面來看,此時他們還是安全的。”
楚靈月見楚爺爺臉色一片灰敗,嘴脣發黑,心知他是情緒波動過大引起的,自從他回來,他就坐着沒說話,可見這件事對他的刺激有多大,此時他聽到楚靈月如此說,臉色才略有緩和,等她說完話,他一句話都沒說,站起身便扶着楚奶奶要往醫館那邊去,楚靈月幾人也忙跟着,幾人往醫館這邊而來。
“姑娘,登記冊取來了。”他們到了醫館之後,慧香也從家裡拿來了登記的本子,楚靈月說明來意後,那些人大多表示理解,畢竟他們還要買她的東西,還是隻有她這一家可以買,再說這些人中也都是下人,也有貧苦出身的人,聽說楚家丟失了孩子,心中也都動了惻隱之心。
楚靈月讓慧香照着那登記冊年名字,唸到名字的人站到一邊,唸了一遍名字之後,果然發現了貓膩,看來楚靈月分析的果然有道理,那登記冊上足足少了五個人。
這幾個名字都是什麼李四、丁七,王老五,一看就是編的假名字,當時登記的時候人太多,這幾個人也都是分開登記的,這麼幾個名字穿插在那麼多名字當中,頓時就不顯眼了,此時覈對完名字,將這幾個名字單獨挑出來放在一起才發現了其中的相同特點。
“多謝大家的配合,我楚家今日發生了大事,但還是會按照和你們約定的日子供給你們包包和護膚品的,你們大可放心,爲了表示感謝,折扣可以再低些,由原來的九折改爲八折。”
覈對完後,楚靈月將他們安撫住,也是爲了感謝他們將折扣又降了降,護膚品廠和包袋廠那邊由姑姑主持着仍然開工,自然不能停下來,尋找楚子書和芸香的事由她主持就好了。
“好,好,那多謝楚姑娘了。”那些下人們聽到楚靈月的話頓時高興起來,這樣一來他們能得到的回扣就更多了,這下就算讓他們多等幾日他們也是不會有異議的,更別說還按時供貨了。
“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請大家幫個忙。”楚靈月說完這事之後,突然腰深深的彎了下去,對着人羣中鞠了個躬,一揖到地之後便不將身子擡起來,等着他們的反應。
“啊…”
“呀…”
“姑娘有什麼事請說,不必客氣,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忙的。”人羣中發出一聲低呼,緊接着便紛紛的答應了她的請求,讓她說。
自從寧錚昨日出現,而且昨日寧王妃和寧柔來過之後,這些下人們便老實了,京中兩大名媛寧王妃和何夫人都和楚靈月相識,而且看來還挺親近,他們再也不敢造次了,每日裡只是吃吃喝喝,老老實實的在這裡蹲守,完成自家主子的吩咐,此時見她居然向他們鞠躬,說有事相求,哪裡有不應之理?
“我這登記冊上有五個人已經不知去向,單從這名字來看,應該是假名字,所以,我想將名字念出來,請大家幫忙回憶一下他們長得什麼樣子?因爲這幾個人很有可能便是抓走我弟弟的兇手。”
楚靈月直起身看了一眼人羣,緩緩的說出了這話。
“原來是這麼個事,姑娘請說,我們只要有印象的一定知無不言……”
衆人本來以爲楚靈月要求他們什麼爲難的事,沒想到只是這麼個動嘴之勞的事,紛紛開口答應,表示若自己對這人有印象的一定會告訴她。
得到他們的保證之後,楚靈月便將名冊上的幾個名字唸了出來,人羣中紛紛陷入回憶中。
“姑娘,那個叫做丁七的身子瘦小,國字臉,鼻子上有有一顆黑痣。”立即就有人想起來他們的面貌,看來他們混在人羣中也沒法低調,還是有人記得他們的樣子的。
“好,大家稍等,一個一個到我面前來說,我將他們的樣子畫出來你們看看是否相像?”楚靈月見有人記得他們的樣子,忙又叫慧香回去拿她的炭筆和紙,他準備根據他們說的畫個人物肖像圖出來,到時候派人查找起來便容易多了。
這個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她在繪畫方面本來就很有天分,前世的時候這些都是學校裡的選修課,這些日子她又畫那Q版萌圖畫工也進步了很多,估計畫個人物肖像圖沒多大的問題。
“好,咱們中間對那些人有印象的就詳細的告訴楚姑娘,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混在我們中間抓人,太過分了…”
他們得了楚靈月的好處,這麼點小事也只是舉手之勞,所以人羣中便議論紛紛的表示會好好的幫助她。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楚靈月連續說了好多個謝謝,人羣中才安靜下來,出家人見已經找出了可疑的人物,纔有些心安,暗道還是楚靈月聰明,一回來就找出了嫌疑人,而他們只是着急的毫無頭緒的像個無頭蒼蠅般亂撞。
慧香拿來了一沓子絹紙和慕容熙送給她的炭筆,楚靈月當場就鋪開紙一個一個的念那幾個人的名字,讓有印象的都走出來站到她身邊和她說那些人的特徵。
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楚靈月才畫好了那五個人的肖像,待最後一筆完成之後,她讓楚家人每人拿一張張開面向人羣讓他們看看畫的有幾分像。
“啊,這張好像,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副醜樣子…”幾個人指着楚靈月畫的那叫做丁七的人的畫像說道。
“這張也畫得差不多,尤其是嘴巴和鼻子耳朵,簡直畫得一模一樣。”又一些人指着那叫做王老五的畫像說道。
不一陣兒,五張畫像就都被認可了,衆人對於楚靈月的畫技十分佩服,沒想到她光憑着他們大致的描述便能畫得惟妙惟肖,就如自己親眼見過這些人似的,他們一時竟忘記了子書失蹤之事,指着他的畫紛紛議論着。
“如此便多謝各位了,若是有幸能憑着這個找到我弟弟,靈月畢竟給各位奉上獻禮。”
楚靈月將那畫像收起來,又再一次的鞠了一躬,並承諾會奉上禮物,她知道這些人雖然平日裡仗着主子多有跋扈的,但終究也只是個下人而已,他們狐假虎威也不過是一種虛榮心在作祟,渴望得到別人的尊重,他們幫助了她,她自然也願意尊重他們的。
“姑娘太客氣了,我們已經佔了姑娘的便宜了,不敢再收獻禮,況且那些惡人人人得而誅之,居然抓小孩子,我們只求孩子平安就好了。”
果然人羣中已經基本沒有了張揚跋扈聲音,都替楚家擔心着。
“恩,那大家都回去吧,再耐心的等幾天,我和家裡人現在就去找人,恕不奉陪了。”
楚靈月說完這話,人羣又慢慢的散去了,她又帶着楚家人回到餐館,此時餐館已經提前打烊了,李秀英和走了過來和他們一起討論商量。
“爺爺奶奶,你們一會兒就回家去陪着三嬸吧,在她面前儘量不要表露什麼情緒,有了這畫像,找起來也就快了,我去找洛王殿下,讓他派人去,官府的人我不放心。”
楚靈月心道官府的人畢竟不是自己人,誰也不知道抓走楚子書的是什麼人,那些人和官府有沒有聯繫,畢竟這個時代官府只是給窮人開的,大戶人家大多數和官府有利益關係,關鍵時刻還真的靠不住。
“好,還是月兒有辦法,這樣我心中便稍安了,你們快去吧,我心裡着急。”楚爺爺此時才擡起頭來,臉色也恢復了不少,對楚靈月吩咐道。
他此時看起來整個人好像瞬間老了十幾歲,本來就斑白的鬢髮上又增添了數根新的白髮,臉色憔悴,紫中帶青,這才短短半日的功夫他就成了這樣,楚靈月暗暗擔心,她以前倒沒注意到他的心裡承受能力如此差。
“爺爺,你沒事吧?”她覺得來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了,他此時的狀態很不好,楚靈月問了一句便走上前去不由分說握住他的腕脈開始給他探起脈來。
“月兒,我沒事,你快去吧,一定要將子書安全的找回來。”楚爺爺沒有躲閃,任他握着他的脈搏,緩緩的開口說道。
“好,你在家裡安心的等着吧,我保證,一定會將子書好好的帶回來的,你放心,絕不會有事的。”
楚靈月把了半天脈,沒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但他的臉色卻如此憔悴,分明是大病欲來的前兆,可是他的脈象平穩有力,偏偏探不出什麼來,她心裡不由得焦急萬分,這樣的情況很可怕,萬一子書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來,他這樣的情況也許就會引起突發病症,而他目前的心裡狀態十分不好,這病症連她也預測不到會有什麼後果,所以她只能不斷的安撫他,讓他從心裡上減輕這件事給他帶來的打擊。
“恩,我知道,你們去吧。”
楚爺爺此時好像非常睏倦,楚靈月不敢再耽擱,讓楚奶奶扶着他回去歇息,她立即着手去找人,此時出去尋找楚子書的其他人還沒回來,楚靈月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目送着楚奶奶和楚爺爺回去後,她拿着那幾張畫紙和慧香往德順樓而來,她覺得這件事還是得依仗慕容熙,此時還沒有任何子書的消息,恐怕再耽擱下去會出大事。
到了德順樓,她也沒工夫和孫掌櫃寒暄,打了個招呼就徑直往樓上來,到了門口她沒敲門就直接推門而進,一進去就見慕容熙正坐在牀上翻看着似乎是一些秘折之類的東西,他聽見聲響一轉頭見進來的是她才鬆了口氣,見她神色緊張愁眉不展,不由得輕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知道這個時間她是不會來的,既然來了一定是有什麼事要找他。
“子書和芸香失蹤了。”
楚靈月悶悶的說了一句,心中還牽掛着楚爺爺。
“怎麼回事?如何失蹤的?”慕容熙將自己身邊的摺子收起來,放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楚靈月現在哪有心思關心他的摺子,看了一眼也沒說話。
“不知道,今早去學堂的路上消失的,學堂的先生見他沒去學堂,便來家裡詢問,這才得知他被人擄走了。”
楚靈月說着將事情的詳細情形和他說了一遍,然後拿出自己畫的那幾張肖像圖對他說道:“那些人也許是昨日才混進來的,就住在我家的醫館中,看來這事是早有預謀的,我根據醫館住的那些人提供的消息畫了幾張肖像圖,他們說跟他們照面過的那幾人很像,所以我想讓你派人去尋找一番。”
“恩,好,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混到你家去,放心,有這畫像必定能找到人。”慕容熙接過幾張畫像看了看,不由得擡頭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楚靈月以爲有什麼不妥,擡頭問道。
“沒什麼,畫得不錯。”他看了半天后淡淡的說了一句。
“聶七呢?怎麼不見他?”楚靈月從昨天今天一直沒見他的蹤影,不由得四下環顧了一圈問道。
“他在面壁。”他不想說他和她生了氣,看着聶七心煩,將他也趕去查刺殺她的兇手了,他今日看的這秘折便是他傳回來的。
“呃,他犯了什麼錯?讓他出來繼續跟着我把,我用慣了他,他不在我還有點不習慣,有什麼事身邊連個可用的人都沒有。”
楚靈月想到自己身邊是人才蕭條,不由得想着要不要來個擂臺比武,招收一些武師來?
“恩,他現在還回不來,被我打發出去了,聶五回來了,讓聶五派人去查。”
說完之後他又將聶五喚出來,將楚靈月的那幾張畫像拿着給他讓他立即帶着人去搜查,若是那些人今日才擄走楚子書的,那他們一定走不遠。
聶五答應了一聲領命而去,楚靈月一時也沒有辦法,只好先行想慕容熙告辭,趕着回家等消息。
她家出了事,慕容熙也不再讓她逗留,說了幾句話便讓她離去,他卻坐在榻上重新翻看起那些摺子來。
她回去之後,楚家大伯和倚翠還有三叔楚子邱楚子青楚靈芝出去尋找楚子書的全部回來,只有楚靈芝打聽到說楚子書和芸香今日一早在鎮上的時候被一輛馬車撞到,後來那馬車上的人將二人送到醫館中去了,後面就再沒了消息。
“你說什麼?他們被馬車撞倒?那馬車中是什麼人?”終於找到了一點線索,楚靈月不由得追問道。
“我和樑秀才去了子書和芸香被撞倒的地方問了附近的人,多對樑秀才才問出來些話,有的人說馬車中似乎是個婦人,當時子書和芸香被撞得不嚴重,只是擦破了些皮,子書本來想要去學堂,不過那婦人卻一定要讓他們去醫館中找大夫看看才行,後來不知他們說了什麼,子書和芸香便跟着去了。”
楚靈芝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詳細的說了一遍,楚爺爺此時坐在正中間,聽了這個消息後舒了口氣,臉色瞬間便好了些,他緩緩的開口道:“莫非子書和芸香是被人送到了醫館中?那你們就去他出事的地方去跟前的醫館中打聽打聽,說不定他們是受了傷在醫館中呢。”
“爺爺,我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便和我爹還有三叔他們去問過了,整個那條街上的醫館中都說沒見到去過兩個孩子治傷的。”
楚靈芝搖了搖頭,皺着眉開口道。
“寧世子呢?他還沒回來麼?”楚靈月此時已經明白了這是一場陰謀,那婦人便是擄走楚子書和芸香的關鍵人物,但她不敢在楚爺爺面前說出來,他一向心善,一定沒想到這是提前策劃好的,並不是意外。
“寧世子親自帶着人去了縣衙讓縣衙的人去找了,此時還沒有消息。”楚家三叔急得抓耳撓腮,他此時既擔心楚子書又擔心孫玉娘,明明心急如焚,還得在孫玉娘面前裝着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也快扛不住了。
“坐着馬車的婦人?”楚靈月喃喃的開口問道,然後閉上眼睛在心裡想了半天。
“姑娘,你說…會不會是周家人?”倚翠此時突然淚如雨下,傷心欲絕的說道。
“倚翠,周家夫人可經常上街?”
楚靈月也覺得此事有可能,但又於理不合,那周家夫人好歹也是周家的當家主母了,而倚翠母子已經被她用計趕出了周府,若是當初她可能因忌恨她得寵將她們母子二人賣入牙行並命牙行將她們賣給丐幫以泄憤,那此時倚翠母女的境況她便不應該再行相逼,況且她救了她們母子之後那周家夫人上次派人來擄走芸香也被她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按理說倚翠母女現在已經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了。
而此時她們有她庇護他也不該再動她們,卻爲何一定要置芸香於死地呢?這不正常,在周老爺的眼裡芸香已經是個野種,並非他親生,那周夫人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姑娘,她並不經常出府。”倚翠對周夫人的生活習慣瞭解得很,立即就回答了出來。
“倚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按理說,你和芸香此時已經是這般田地,淪爲下人,那周夫人應該不會再對你們母女有所顧忌纔對,可是她爲什麼要三番四次的擄走芸香?這於理不合。”
楚靈月也覺得有可能是周夫人,但她實在找不出她這樣做的理由,所以便想到倚翠是不是手裡有什麼周夫人的把柄,所以她才處心積慮的要害她,即使她們出府了,也不放過她們。
“噗通”一聲倚翠突然向楚靈月跪了下去,哭道:“姑娘,奴婢確實是有一事相瞞,但這事奴婢當初向夫人發過毒誓,絕不會對他人說,此時想來,若真的是周夫人擄走了芸香和小公子,那便有可能是爲的這件事。”
“到底是什麼事,可以說麼?”楚靈月心道古人重誓言,倚翠既然說自己發了毒誓,那必然不能對別人說,但她還是試探着問了一聲。
“姑娘,本來奴婢沒想到,因爲奴婢發過毒誓的,但此時想來,即使奴婢發了毒誓,但夫人可能還是不相信奴婢,所以才一定要將奴婢和芸香趕盡殺絕。”
倚翠此時哭得更加傷心,她說完一句話頓了頓又道:“奴婢今日違背了毒誓也是因爲周家夫人欺人太甚,他日若有任何報應,奴婢願意獨自承擔,絕不會連累芸香和任何人…”
“奴婢在周家的時候,有一次帶着芸香去給夫人請安,芸香那時候還小,不懂規矩,見夫人梳妝閣前放着一個嶄新的櫃子十分漂亮,便趁着奴婢立規矩的時候偷偷的打開了櫃子…”
“打開後她驚叫一聲,那櫃子又自己關上了,奴婢聽聞她的叫聲後擡頭看了一眼發現一截灰色的衣袖,依稀間是管家的衣裳…”
“那日奴婢和芸香都受到了夫人重罰,夫人將芸香打了三大板,並說櫃中之人是自己的遠房親戚,本來在屋中和她說話,因她來了避之不及才躲入櫃子中,並命奴婢不準將那日之事說出去,還令我當場發下重誓…”
“後來,夫人便開始對付我和芸香,我知道被她誣陷賣入牙行都謹記自己的誓言沒有說出那件事,後來芸香告訴我那櫃子中的人就是管家,而且當時他身上衣衫不整…”
說到這裡,屋子裡的人呢便明白了,楚靈月心中一陣噁心,又心中暗氣倚翠居然如此傻帽,人家都將她按在鍘刀上砍頭了,她居然還傻傻的替人家守着秘密。
想來她們母女一切悲劇的起源就是因爲這件事了,那周家夫人必然是和管傢俬通被她們母女發現,私通可是大罪,即使是當家主母也要被浸豬籠,所以周夫人無論如何也是要處理掉她們的,當時她可能只是權宜之計安撫住了她,待她對她百依百順的時候卸磨殺驢,反顧來誣陷她和人私通還生下了野種。
由此說來,一切事情便有了解釋,估計當初沒有將倚翠浸豬籠而是將她們母女賣到丐幫,估計這也是周老爺默許的吧,可氣她居然還曾經一度想將芸香再送回周家。
“擄走子書和芸香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周夫人了,既然知道這件事,那我們就不得不上門去周家了,即使不是周夫人,我們也要去查探一番纔可。”
楚靈月說着站起來讓楚子青去套馬車,讓爺爺奶奶還有她娘幾人留着,其餘的人將兩輛牛車一輛馬車都套上,讓倚翠帶路,將楚家的丫環也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便往周家而來。
此時離清泉莊很遠的一處荒山野嶺的一個山洞裡,兩個孩子全身被綁,眼睛和嘴上都被纏着布條,正是楚子書和芸香,他的頭部似遭到重物擊打,汩汩的冒着鮮血,將眼角的布條也染紅了,連嘴角也都是鮮血,似乎和人搏鬥過一番,此時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山洞的外面四五個壯漢正在賭牌。
一個人說:“老大,僱主爲什麼還不來接這孩子?”
“估計快了,反正也是要撕票的,什麼時候來接還不是一樣的?”被稱作老大那人道。
“那我們的錢呢?什麼時候能到手?那楚家可是有些勢力的,我們若是殺了他們家的孩子,他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還是一次性跟他們拿到錢,然後遠走高飛,離開這是非之地。”
另一個人又道。
“這還用你說?放心,必然會拿到錢的,僱主只要出氣就好,現在就等着楚家的人轉移目標,等他們出發後,我們便傳出消息,讓僱主來送錢,之後,這兩個孩子就扔到林子裡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不過,我們的面貌不會被人認出來吧,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一個馬臉的人看了看天色,有些擔心的說道。
“我們都是易過容的,你擔心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放心吧,我們拿了錢就到別的地方去,誰都找不到,任他是王爺還是世子,還不是被我們玩得團團轉?”
幾人正說着,突然一隻鴿子撲棱棱的飛了過來在不遠處站下,那人看到信鴿一喜站起身來抓住那鴿子從鴿腿上解下一個小紙條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