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魚湯的鮮美（一更）
“吊死鬼最大，聽說死了變厲鬼，脖子上還套着根繩子。”
譚氏有些驚恐的道，下意識擡手撫了下手臂，有點發涼。
老楊頭搖搖頭，又拿起手邊的旱菸杆子，重新塞回了嘴裡，吧嗒着抽了起來。
譚氏則摸索着來到了八仙桌那邊，開始收撿幾房送來的禮品。
該藏的藏，該塞的塞。
該給梅兒留着的，全留起來，忙得不亦樂乎。
……
臘月忙年。
上晝，日頭晴好。
楊若晴幫着孫氏在後院水井邊殺魚洗魚。
“如今這日子好過得，就跟在做夢似的啊。”孫氏忍不住道。
孫氏擡頭慈愛的看了小安一眼：“來了就來了唄，瞧你這跑的滿頭汗，快過來，娘給你擦擦。”
母女兩個回到水井邊，把晌午準備燒的那條大草魚給剁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
孫氏半信半疑。
漢子剛從村裡過來，也曉得了這事兒。
“我記得有一年過年，那會子還沒分家，年夜飯上就一條筷子長的鯽魚。”
一家人吃了一頓豐盛的晌午飯，全魚大餐。
“聽他們說，是從北方大遼國過來的一夥客商呢，這會子在里正家。”
到了夜裡，老楊頭打發楊永青過來傳話。
楊若晴沒興趣跟譚氏那絮絮叨叨，跟她說了魚的事兒，轉身回來了。
這些魚，都是楊華忠一大早去鎮上買回來的，清一色的草魚。
小安幾個蹦蹦跳跳跑來了後院，都很興奮的大喊着。
楊若晴仰頭打量着這一條條大魚，脣角勾起愉悅的弧度。
孫氏道：“好嘞！”
“對了晴兒，那香腸今年還灌嗎？”她問。
“我已跟大舅媽那打了招呼，回頭那些豬場子我全要了。”
楊若晴很是高興。
楊若晴道：“灌啊，鐵定灌！”
香腸是好東西，家裡幾個弟弟妹妹都愛吃。
孫氏訝了下，“那夥遼國的客商來咱村做啥？莫不是有啥大事吧？”
看着這一條條大魚被掛了上去，在臘月的暖陽下，少數沒有刮乾淨的鱗片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娘，姐，咱村來了好多外鄉人……”
送去幾個酒樓做食材，又是招徠顧客的一大亮點。
“三叔，爺讓你們趕緊去老宅，有事情要說，越快越好！”
撂下這話，楊永青拔腿就跑了。
“魚肚子裡的魚籽全取出來，回頭跟晌午的魚塊兒一道兒下鍋煮。”楊若晴又叮囑。
孫氏笑着點頭。
小安道：“一個個老高老大，還有個老伯伯，他們去了里正伯家。”
孫氏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準備給幾個親戚朋友家送。
合計着待會晌午一鍋燒了，然後給嘎婆，老楊頭，駱鐵匠，還有長庚和大牛這些人家都送一碗去。
“擱在從前，做夢都想不到咱過年，還能醃這麼多鹹魚。”
“你奶還不讓大家下筷子，說是要留着正月初一初二來親戚用，哎！”
“留一條最大的草魚晌午紅燒新鮮的吃，其他的全部做鹹魚幹。”她道。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楊若晴道：“娘莫慌，我也跟爹想到一塊去了。”
楊若晴則擡起頭問小安：“都是些啥樣的外鄉人啊？去誰家的？”
老楊家後宅。
“晴兒，這些草魚都是用來做鹹魚的嘛？”孫氏一邊宰殺邊問。
這會子乍然聽到這事兒，忍不住就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了。
漢子趕緊安撫道。
孫氏道：“那就好，去年咱家灌的香腸不多，都沒讓你嘎婆他們嚐到鮮兒，今年咱多灌一些。”
鹹，辣，把魚湯的鮮美熬出來。
楊華忠皺眉：“昨夜不是纔剛召開過家庭會議嗎？這麼急，出啥事了？”
母女兩個來到竈房，準備燒魚，剛好楊華忠回來了。
楊華忠和孫氏面面相覷。
“里正伯把村裡幾個族老都請過去作陪，對了，先前還把晴兒爺和村南頭的小老楊頭他們也都找過去了。”
漢子把自己聽到的，原原本本跟竈房裡的妻女說。
楊若晴也忙得手腳不停，聞言看了眼腳邊大盆裡的魚。
楊若晴欣然一笑：“這事兒啊，娘就甭操心了。”
母女兩個把大魚殺了，洗乾淨，再把一條立體的魚剖成一張平面圖。
接着洗魚。
……
憶苦思甜，孫氏輕搖着頭，臉上一臉的感慨。
孫氏贊同的點頭。
裡裡外外抹上鹽，用事先準備好的竹籤子頂住魚的兩側。
接着，她把自己前幾日遇到閻姓老者的事兒跟兩口子說了。
“指不定就是他們來咱村了。”她道。
“看那些客商，一個個和和氣氣的樣子。里正還把幾個村老都請去了，指不定是要給咱修橋鋪路也說不準呢！”
楊若晴送魚過來的時候，東廂房門口，譚氏坐在那曬日頭，老楊頭不在。
大鍋燒魚，用農家最原始的法子來烹飪。
估摸着魚的火候差不多了，孫氏找來好幾只碗，分別往碗裡裝了魚塊魚籽和湯。
算了，回頭得空了再去看看吧。
老高老大？還有個老伯伯？
楊若晴突然就想起了前幾日在望海縣城遇到的那支從大遼過來的商隊。
譚氏沒好氣的道：“誰曉得呢，半上晝就被裡正給叫去了，也曉得是要說個啥事兒，飯都不讓回來吃……”
每一條都有五六斤重，買了七八條家來。
“奶，我爺還沒家來？”她問。
最後往魚嘴的地方栓一根粗麻繩，掛到院子裡的橫竹竿上，進行晾曬。
“這些魚晾曬成鹹魚幹了，回頭保管得當，能吃到四月份呢！”她道。
楊華忠趕緊道：“晴兒娘你莫慌。”
當時那個爲首的閻姓老伯還跟她這打聽長坪村怎麼走來着呢！
還想再問點啥，擦過了汗的小安，早已歡呼着又跑去了前院。
婦人膽子小，從前擔驚受怕的事與多了。
孫氏也是一頭霧水。
楊若晴道：“去看看不就曉得了嘛，走吧爹，咱一道兒過去。”
孫氏留在家裡照看大安小安他們，父女兩個打着燈籠進了村。
老宅的東廂房裡，楊若晴和楊華忠趕到的時候，楊華安，楊華林，楊華明，劉氏他們全都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