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慷慨相贈（二更）
老者搖了搖頭：“配麝香保心丸不是難事，難就難在這藥材。”
婦人愕了下，她以爲這老者是在擡價，畢竟，麝香很昂貴。
“甭管多少錢，我們都出，只要能救我兒的命！”她道。
老者一臉爲難，苦笑着道：“實不相瞞，我們這鎮上的小醫館，庫房裡沒有麝香那種稀罕藥材。”
“那鎮上其他醫館呢？”
“我們怡和春，是鎮上庫存最紮實的醫館……”
怡和春都沒有的東西，別的醫館就更不可能有了。
婦人一聽這話，整個人如同跌入了冷水盆裡面。
“小翠，怎麼辦？怎麼辦？”
瞅見楊若晴走過來，老者猜出她的來意。
丫鬟也沒主意。
“只要有麝香，我半個時辰內就能配出麝香保心丸來。可惜……哎！”
他叮囑完，忙地朝楊若晴這邊過來。
這會子，這麼大方？
老者面色和善了一點，笑眯眯對楊若晴道：“小姑娘，這麝香我們醫館收了，給你八百文一錢，咋樣？”
“八百文一錢這個價格，在清水鎮沒有醫館能高過這個價去！”
於是，她扭頭朝一直沉默着跟在身側的駱風棠啓口。
這邊，婦人拉着楊若晴的手，溫聲詢問。
莫說是一兩銀子一錢，便是十兩銀子一錢，只要能救兒子的命，都值！
目送婦人進了那拜年的診斷室，紗幔隨即垂落了下來，楊若晴轉身走向櫃檯那邊。
老者和婦人卻都把目光看向了楊若晴。
她說着，拿起小刀從麝香上切下大概一兩的重量，交給那婦人。
楊若晴不啃聲。
一兩銀子一錢的麝香，這小姑娘這麼一送，就是十兩銀子！
老者搖搖頭，轉身朝櫃檯那邊走去。
婦人怔了下。
老者道。
“誒，好，等你談完了事兒莫走，我還有話要問你！”
楊若晴又催促了一聲。
那趕車的夥計道：“婦人，實在不行，我回縣城去取！”
婦人猛地擡起頭來，便見從大堂那邊走過來一個有些胖的鄉下丫頭。
那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天籟。
老者神色複雜，萬萬沒料到這個不起眼的鄉下丫頭身上，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麝香來了！”
邊上的婦人見狀，急得跺腳。
楊若晴想了想，覺得可以。但她得徵詢下駱風棠的意見。
婦人抓住那丫鬟的手，惶然無措的喃喃着。
婦人沉浸在自己即將喪失愛子的悲痛中，沒留意那一聲喊。
楊若晴還是笑，不表態。
老者瞅了一眼楊若晴手裡的麝香，實在羨慕得緊。
她雙手緊緊抓着那塊麝香，就跟瀕臨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飄過來的浮板。
她看着楊若晴遞過來的麝香。
“哦！”
然後，細細叮囑他手下的兩個學徒碾磨成粉末。
“送去縣城，最多也貴幾文錢，可那來去將近一百里的路程，也折騰不是？”
婦人眼睛裡閃過一抹光亮，一陣風似的奔到了楊若晴跟前。
“老大夫，你之前不是說，麝香賣出去都是一兩銀子一錢麼？”
“哦？你家也有弟弟？我兒年方六歲，你弟弟們多大了呀？”
“嗯。”
老者正在那裡忙着配藥，他把做麝香保心丸需要的全部藥材稱了儘量放在一塊兒。
“我大弟弟比你兒子大兩歲，小弟弟比你兒子小兩歲。”
“夫人快些拿着吧，抓緊時間配藥救命啊！”
楊若晴點了點頭，走到那邊櫃檯。
方纔這小姑娘爲了一兩百文錢的差價，還在跟醫館的老掌櫃相持不讓。
婦人激動的大呼着，眼中笑出了淚。
“婦人莫哭，我有麝香救你兒子！”
老者想了下，“一兩。”
這邊，慌了神的婦人一頭撲倒在那孩子的身旁，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兒啊……”
“夫人，你趕緊去你兒子身邊照看着吧，我這邊跟老大夫再談點事兒！”楊若晴笑着道。
他苦口婆心的勸着，雖是生意人，但說的話也還算實在。
一雙眼睛還惦記了一眼她手裡剩下的麝香，老者用非常誠懇的口氣跟楊若晴商量着。
“老大夫，那你趕緊去幫我家小公子配麝香保心丸啊！”小丫鬟在一旁催促着。
“那是我們醫館經過了炮製後賣出去的價錢，進價八百文，我們也得賺取一點差價費和人工費不是？”
用指甲掐了一點在指間捻着嗅了下，老者也激動起來。
“且慢。”
她的手裡，還握着一塊黃褐色，帶着毛的風乾了的東西。
那老者聞聲也趕緊奔了過來，他接過婦人手裡的麝香在眼前細細打量。
“從鎮上到縣城，往返將近百里的路程，少說也得兩個時辰，令公子怕是等不了！”
楊若晴則笑着搖了搖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幫你兒子，也是在爲我爹孃，和兩個弟弟積德。”
“小姑娘，你手裡剩下的這些麝香，還是賣給我們醫館吧！”
楊若晴直接從老者手裡拿回了麝香，勾脣一笑。
醫者父母心，不是他見死不救，實在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都啥時候了你們就莫要再在幾百文錢上糾纏了，一兩銀子一錢，我收了！”
“是毛殼麝香！色澤這般好，入藥效果絕佳啊！”
婦人說着，讓那丫鬟拿銀子。
“一口價，八百九十文一錢！”
“這一兩麝香，是我送給夫人的，夫人趕緊拿去給小公子配藥吧！”
夫人回過神來，方纔接過那麝香，轉身交給了老者。
怪不得之前纏着他問了那麼多藥材的價錢。
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她問那老者：“你等下給她兒子配麝香保心丸，估計要多少份量的麝香入藥？”
楊若晴突然擡了下手。
“是麝香？果真是麝香！我兒有救了！”
“借你們的小刀一用。”
“小姑娘，你叫啥名？家住哪裡？若是我兒挺過了這關，回頭我一定登門道謝！”
“棠伢子……”
“甭問我，你說了算。”他微微一笑。
楊若晴點點頭，轉過身對那早已期待在那的老者道：“成交！”
稱量了下，餘下的麝香有三兩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