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0章 談條件
“呀，這文房四寶沉甸甸的，入手就曉得是好東西。”楊華梅高興得很。
楊若晴勾脣，“我爲大志準備的，肯定差不了。”
楊華梅連連點頭：“晴兒，那我就替大白先謝過你了，我這就把東西送回去讓他先學起來，等回頭去酒樓裡管賬，不管咋樣，自家人管賬總比外人要放心，你說是不？”
楊若晴微笑，只叮囑：“先讓他把這上面的東西吃透，回頭我會安排一位賬房先生過來考考他。”
言外之意就是，通過了，才能獲得差事。
通不過，那我也愛莫能助了。
楊若晴不點破，她相信楊華梅懂。
楊華梅確實聽明白了，她雙手緊緊抱着賬簿和文房四寶，如同抱着兒子大白的前途和希望似的，道過謝，起身告辭，擡腳跨門檻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手裡的前途和希望掉到地上摔破碎了……
駱寶寶不僅洗了澡換了衣裳，還把頭髮給洗了。
“這三伏天的，上哪給你弄豬蹄去？”
“大早上咋就洗頭呢？不怕頭痛啊？”
楊若晴趕緊找了一塊乾燥的大浴巾過去，裹住丫頭的腦袋拽到梳妝檯前給她細細擦拭。
你從表姐那裡弄啥回來不好非得弄這玩意兒來？這是要我的命啊！”
想到這兩天他剛跟兵兵打過架，那巴掌於是落在桌上，清脆響亮，她疼得手掌心都要裂開了。
她沒好氣的道，試圖通過自己兇悍的眼神讓大白趁早知錯，趕緊改口說他要好好研究這些賬簿。
駱寶寶道：“我就問問，娘這麼囉嗦，是不是更年期提前降臨了？”
王栓子也出了聲：“爹，這大熱天的，又是農忙，犯不着爲了豬蹄專門跑去鎮上，太折騰……”
楊華梅掄起巴掌，本想拍大白的腦袋。
聽到媳婦的話，王洪全趕緊附和道：“種莊稼累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你要是不好好看賬簿就得跟我去下地幹活……”
因爲是早飯時間，王洪全和王栓子也在家裡。
“娘，說話算話不？當真啥活不要我幹，還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大白擡起頭來問，一雙眼睛亮閃閃的嚇人。
王洪全端着旱菸杆子蹲在大白屋子門口，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那我不管，吃不到醬豬蹄我就不看了。”
這話，好像起了效果。
猛地聽到大白這個‘請求’，彷彿一瓢冷水從頭頂潑下來，美好的未來頓時破碎了一大半。
“既然不老，那你打聽我年紀，是想表達啥？”楊若晴扭頭問。
屋裡傳來大白迫不及待，甚至還透出歡喜的聲音：“爺，我情願跟你去田裡幹活！”
“呀，娘賴賬，娘是小狗，汪汪汪……”
“這暑天可以，但其他季節不可能這樣了，就算是暑天也儘量不要在清早洗頭，頭這玩意兒很脆弱的，落下頭痛的暗疾就不好了。”
王洪全啞巴了。
“娘，我一看到這些進項出項腦袋就大了，買一根茄子都要記賬，來來回回的核對，眼都酸了！
待到頭髮擦乾燥了，楊若晴也說累了。
“我十六歲生你和你辰兒哥哥，你自個算。”
王洪全也期待的望着大白，“給你殺只雞咋樣？”
駱寶寶手指掠了一縷髮絲纏繞在指間玩耍着，渾不在意的道。
這個清早，比起駱寶寶滿院子跳着躲避她孃的雞毛撣子，老王家，大白哭喪着一張臉，央求他娘：“娘，你讓我看這些東西，還不如拿根棒子來一棒子敲死我吧！”
楊若晴還是忍不住絮絮叨叨叮囑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的叮囑這丫頭能聽進去多少，但她多說一點，同樣的事情重複叮囑，總能在她心裡留下深刻一點的印記。
“你表姐說了，只要你把這幾本賬簿吃透，酒樓的賬就讓你來管，快些看，給我仔仔細細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看！”
屋子裡一陣雞飛狗跳，還伴隨着駱寶寶的笑聲和譴責：“娘你說話不算數呀，明明說好的不打我！”
“耶，這可是你說的啊，晌午我就要吃醬豬蹄子！”
“你個混小子說啥呢？是不是皮癢了！”
大白用手指着面前攤開了，卻一頁都看不下去的賬簿，臉拉的老長，恨不得哭出來。
“哇，娘你二十九了？”
忍着疼，目光欲裂的瞪着大白：“該說的我方纔都跟你說過了，眼下好差事就擺在眼前，就看你自個能不能抓住了！”
“娘，我今年十三了，你今年多大呀？”
楊若晴問，並把頭探到銅鏡跟前看了兩眼，沒有皺紋啊，眼角也沒有下垂。
駱寶寶看着銅鏡笑。
駱寶寶笑嘻嘻問：“娘，我問你一件事，你得先保證不打我。”
楊若晴怔了下，抓起旁邊插在花瓶裡的雞毛撣子抽過來了……
……
“練得滿頭的汗，頭髮黏在一塊兒都不飄柔了，肯定得洗呀！”
王洪全把嘴裡的旱菸杆子拔出來照着腳邊的石頭磕了磕，笑眯眯站起身：“待會我先去村口孫家的肉棚那問問，要是沒有豬蹄，上晝我就去一趟清水鎮，肯定能買到豬蹄的。”
“爲啥說‘哇’這個驚歎詞？二十九很老嗎？”
楊華梅一咬牙，“當真！”
“問。”
楊華梅有些犯難，扭頭跟蹲在屋門口的公爹王洪全投去求助的眼神。
“娘，二十九不老呀，我又沒說娘老。”
楊華梅更是氣得翻白眼，照着大白的手臂擰了一把，“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爛泥糊不上牆，啥都甭想，這幾天就給我待家裡好好看，啥活都不要你幹，想吃啥都想法子給你整，只要你看就行！”
“我是說不打，可沒說不抽！”
楊華梅站在桌邊，正一臉期待的看着大白以及他面前的賬簿和文房四寶，彷彿看到了老王家光芒萬丈的未來。
他轉身跟大白這商量：“兒子，豬蹄改天再吃，晌午換別的成不？”
大白眼珠兒骨碌碌轉了兩圈，滿臉糾結。
楊華梅忍不住又擰了大白一把：“咱家就剩下八隻雞了，留着過節和過年吃的，你要是不稀罕我還巴不得！”
大白跳起來躲開楊華梅的手：“好吧好吧，晌午吃雞，不過我不要吃燉雞，我要是紅燒的，雞腿不準剁，我要拽在手裡啃的那種！”
楊華梅白了大白一眼：“知道了，那你趕緊看賬簿，用心着點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