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的話，今年放一批出去，來年正好大選小選一起進行就是了。
小選是不費事的。
太妃們那，不少人都要出宮去了，有些是伺候了十來年的人，甚至更久。
太妃們是捨不得的，情分是一方面，二來就是伺候習慣了，換了新人不好使喚也是有的。
再有，她們的人多少也有些個關係網絡，雖然不比先帝爺那會子了，還是能用的。
何況，先帝爺過世之後，本就換過一批了，如今這一批，也是原來的二等。
再換，該斷的就該全斷了。
可四爺忽然下旨，宮中太監，宮女，結對食兒的，認乾親的全部都要嚴查嚴問。
倒不是不許，就是要查。
免得再有徐管事跟他徒弟這樣的關係。也是後來查明白，這徐管事的徒弟不光是徒弟，還是乾兒子。爲了錢，連自己乾兒子都殺了。
這就算是觸動了四爺的火了。
本來戴榮殺皇后這件事就是四爺一根刺，想起來都恨的牙癢癢。
所以戴榮父子幾個不許收葬，最後全都丟去亂葬崗被野狗咬了。
也就是他家女眷好歹得了幾副薄棺，免得赤條條來，又赤條條走。
這旨意一出，那就是大事了。
雅利奇叫來了蘭嬪和純嬪商議。
“皇上這意思，倒也不是就不許，不過咱們不能不仔細着。”純嬪想了想：“要不這樣，宮女這頭，有結了乾親的，讓自己來回話，要是說得清楚，怎麼結的，怎麼交往的，就記錄在案，要是說不清，那就說明是胡來。再收拾她們。”
“嗯，也是個法子。”雅利奇點點頭。
“不光是這個。”雅利奇頓了頓：“後宮裡，我也提點提點。明兒個吧，明兒個叫人都來我這裡。”
“是，娘娘放心，今年趁着往出放人，那些個不好的，不合適的，說不清楚的索性就放出去。也別管年紀了。橫豎人是不會缺的。”蘭嬪道。
雅利奇點點頭：“對食兒的也是一樣，就好生的登記在冊，也就由着她們。只是記錄過了，就不能混來。別今兒這個明兒那個，那就是作死。也不許大太監們隨意結對食兒，小宮女要是不樂意那他們可瞧着吧。”
“是。娘娘放心，臣妾們會傳下去。”
“旁的也不必我說了，皇后那事鬧的那麼難看。想來不管是後宮裡，還是太妃們那邊，都有數。跟宮女太監怎麼處也該有個章程了。”
對於雅利奇來說，後宮裡這麼多人，四爺也不去，他們願意跟宮女親近一點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尤其是太妃們，先帝爺都去了嘛。
可是要鬧到皇后那樣，那就只能是等死。
尤其是，如今有皇后你一個比對，再敢有人那樣，只怕是立馬就得叫四爺弄死。
純嬪和蘭嬪也明白什麼意思，笑着應了。
等她們走了，雅利奇叫來喻忠海。
“你如今知道的，後頭有沒有不像話的？”
喻忠海馬上明白了雅利奇的意思：“回主子的話，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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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哪裡的？”雅利奇坐直了些。
“回主子的話，是浣衣局。浣衣局的管事太監叫範大釗，康熙四十五年做上管事的，今年有個四十大幾歲了。這個人以往不知道，他辦事還算妥帖。也沒什麼狎弄小宮女的事。”
“後來奴才認真查過了，才知道這個人不把小太監們當然看。以往有分到了浣衣局裡的小太監沒了，只當是受不住那邊勞苦，所以一病去了。如今才知道，是叫那範大釗磋磨死的。就年前，有個十一二的小太監，因是家裡犯了事的，罰進了內務府。生的好，細皮嫩肉，就叫那範大釗瞧上了，進了浣衣局不到半個月就死了。奴才如今細問，說是擡出去的時候，衣不蔽體，那都沒法看……”
雅利奇皺眉：“有人肯作證麼？”
“回主子，要是主子肯查，只怕是就如今浣衣局裡也有叫他禍害的人。”
“那就不必耽誤時間，你帶人拿下，送刑房去，直接審。查明之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雅利奇厭惡道。
“是。”喻忠海應了一聲。
“日後，浣衣局管事的差事，就叫崔有爲去頂了吧。告訴他，日後好好辦差就是了。別的一概不要管了。你也敲打他，別藉着是我叫他去的就做了不該做的事。叫他安分守己，就一輩子過去了。”
再幫一次，也算有始有終了。
“哎，主子放心。”喻忠海應道。
他心裡踏實着呢，崔有爲這樣的都有個着落，何況是他？
那管事的範大釗沒跑，好幾個太監一起指認，也說出去年那孩子就是叫他虐打致死的。
太監不能人道，又有了那種心思，那還有個好？
一般人還能控制，像是範大釗這樣的，顯然是變態了。
他又是個喜歡男孩子的，自然是……
十來歲的孩子，忽然是家裡驚變，再被罰進了內務府去勢，九死一生活了的命，虧空太多，好好養着都未必能好。何況被虐被打。受了半個月的罪，到底沒逃過去。
想想也是唏噓。
罪無可恕，直接杖斃。
就一個浣衣局的管事的，在宮裡實在不算什麼好差事，都能搜出了七百多兩銀子來。
可見這是個吸血的鬼！
崔有爲之前爲了脫身，腿摔斷了之後就沒治好。
這一輩子只能瘸着了，叫他到這裡做個管事的正好。
橫豎也出不去了，後半輩子就這麼過吧。
之前還說養好些，就去園子裡伺候呢，這倒是更好些。
處理了一個範大釗，後宮裡的太監，嬤嬤都趕着自己出來承認有對食兒，有乾親。
雅利奇倒是不管他們是臨時對的詞兒還是怎麼回事，反正這回該出宮的都要出去。
太監要是有大問題的，像是範大釗這樣的，直接打死。
要是問題不算大的，就調離原本的崗位。
或者直接趕出去，去園子裡伺候，各處園子多了去，都需要人。
喻忠海，許嬤嬤，海棠幾個，最近收禮收的手軟。
雅利奇的話，叫他們該收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