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10-29 20:41:23字數:3064
裴謝堂狐疑的上前:“你們都是高手,這等密室還能瞞得住你們?”
“不對,先前我查看過這個密室的。”徐丹實搔搔頭:“高公子的確不在裡面,難道是最近才轉移的嗎?”
想着又覺得不對,要是最近才轉移,沒道理他們鬼養閣的眼線不知道。
“郡主,不要下去。”見裴謝堂擡腿要下密室,陳舟尾急忙拉住她:“恐怕會有別的機關。”
裴謝堂撇了他一眼:“徐丹實留在上面接應,其他人跟我下去。”
高行止在下面,哪怕下面是龍潭虎穴,她也會去闖。
她率先下了密室。
陳舟尾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徐丹實點點頭:“我會在這裡看着,你們快跟着郡主,不能讓她有任何危險。”
黎尚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裴謝堂下了密室。陳舟尾和賀滿袖也不再多說,緊跟着裴謝堂的步伐就往下走。走過一條只容得下一人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黎尚稀立即上前,將裴謝堂往後推了推,自己打頭陣。陳舟尾和賀滿袖一人護衛一側,一行四人小心翼翼的往裡面走。
看不出來,小小一間密室,下來之後竟別有洞天。
是一間書房樣式的密室,裡面物品的擺放井然有序,裴謝堂伸手一摸,手上全是灰塵,看來平日裡很少有人來。
在書房的角落裡擺着一個碩大的櫥櫃,櫥櫃十分陳舊,地面上還落了不少灰塵,看樣子,先前有人動過了這櫥櫃。
裴謝堂打了個眼色,陳舟尾上去查看一番,手在櫥櫃上的書本上不斷摸索,忽然按住了其中的一本,低聲說:“郡主,這櫥櫃後面還有密室,這本書不會動彈,應該是打開的機關。你們都退後,保護好郡主,我要打開機關了。”
幾人點頭,將裴謝堂圍攏在中間,陳舟尾嘗試着往後推了推書,只聽見咔嚓一聲,櫥櫃往旁邊移開,再一次露出通道。
密室中的密室,如此隱秘,裴謝堂再次確定高行止就在這裡無疑。
這密道一打開,通道里便露出了一道黑黢黢的甬道,隱約有風吹來,六月的天氣,這風帶着莫名的冷意,在風口上的陳舟尾立即打了個冷顫。
“這密室是通往別處的。”裴謝堂蹙起眉頭。
陳舟尾點頭:“我先走。”
裴謝堂點點頭,陳舟尾見識過不少機關密室,讓他打頭陣是最合適的。她吩咐黎尚稀:“你跟他一塊,以防萬一。”
黎尚稀武功最好,她最信任此人,由黎尚稀護衛陳舟尾的安全很合適。
下了甬道,陳舟尾掏出火摺子搖出火光,便瞧見甬道的牆壁上放着一排沒有點燃的火把,當即拿了一個火把點上,將甬道的方寸之地照亮。一路走,陳舟尾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四周和腳下,生怕不小心踩到了任何的機關,讓大家把命都喪在了這兒。好在這一條甬道很長,走了很長一段路,都沒有觸碰到任何機關,直到拐了彎後,陳舟尾才拉住大家:“小心腳下,這些地磚有鬆動的,踩上去就麻煩了。”
幾人順着他的腳步看去,只見地面一變,變成了四四方方的青石板鋪成。
陳舟尾蹲下身子,小心的查看半天后,突然一笑:“順着牆根走,跟着陳珂的腳印就行,這裡太久沒人來,中間沒踩痕,都不用我費力。”
他先走,沿着貼着牆壁快速的往前摸去。
幾人跟在他身後,很順利的就走過了這一段路,又拐了個彎,眼前的景色又變了。
“靠!”
“陳家這羣雜碎,去哪裡找的這好地方?”
黎尚稀和陳舟尾都忍不住罵了起來。
在幾人的眼前,並列着一間間屋子,少說也有十來間,這些屋子全是暗室,要是用來看管一些不方面暴露的人,絕對萬無一失。這地方,擱鬼養閣就是絕對的安全地點,保證誰都不會被發現。難怪黎尚稀等人一見到就心動。
賀滿袖卻突然竄上來:“噤聲。”
他一拉裴謝堂,給幾人打了個眼色,立即閃入了旁邊燭火找不到的位置,順手揮滅了陳舟尾手中的火把。
黎尚稀和陳舟尾也是警覺,緊跟着他們二人躲入黑暗的地方,剛站定,便聽見腳步聲從前面傳來:“什麼聲音,好像有人。”
“大人,沒人跟着你來吧?”
“應該沒有。”
說話間,只見陳珂帶着兩個黑衣人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往甬道里看。
裴謝堂等人躲在暗室的角落裡,又都是穿的黑衣服,燭火照着都不容易被發現,陳珂和那兩個黑衣人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後就放鬆了心神,罵罵咧咧的走了。
“郡主,他們不止一個人。”黎尚稀輕聲說:“看來還有別的入口。”
“嗯。”裴謝堂也發現了。
方纔的腳印只有陳珂一個人的,就說明那兩個黑衣人都不是從這密室進來的,肯定還有別的入口,能夠通到這裡。
“怎麼辦?硬搶嗎?”黎尚稀蹙眉。
裴謝堂道:“先過去看看什麼情況。如果人不多,硬搶也無不必,要是人多,咱們還得再謀劃別的辦法。最重要的是,得先保證高行止沒受傷,他要是受了傷,管他多少人,咱們都跟他們幹了!黎尚稀,你的暗器帶了嗎?陳舟尾的毒藥呢?”
兩人均點頭:“都帶着。”
“好,要是一會兒咱們武力比不過,就瞅着暗器毒藥一陣亂放。”裴謝堂拉起蒙面面紗,“走吧,腳步輕一點。”
他們跟了上去。
沒走多遠,便瞧見其中一件暗室點着火把,將屋子裡照得透亮。
裴謝堂猛地一把抓住了身側的黎尚稀。
她看到了高行止。
暗室之中,高行止被綁在椅子上,髮髻散亂,幾縷頭髮垂在頭上,衣服髒兮兮的,還帶着些許血污。白玉無瑕的臉龐上,紅脣掛着血跡,顴骨上有淤青,被綁縛的雙手上,手腕被繩子勒出了不少紅痕,十分猙獰。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他胸前一朵展開的紅花,不知是抓他的時候弄傷的,還是後來受了刑受了內傷,以至於嘔血。
“他們敢對他動手!”裴謝堂氣得眼睛都紅了。
黎尚稀連忙按她:“郡主,別衝動,看看再說。”
裴謝堂又重新蹲下身子,但牙關緊要,顯然在看到高行止受傷的那一刻,她就決定要動手了。
黑暗中,她的一雙眼睛閃着灼灼亮光,有厭恨,也有一種火熱的精明。
暗室裡,高行止靠在椅子上,雖是被捆着的,但神色倒還漫不經心,瞧見陳珂回來,他竟然還笑了:“陳大人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出事了?”
“高公子。我也不想爲難你,請你來做客三天了,你想清楚了嗎?”陳珂沉聲問。
四周,一隻隻影子投在牆壁上,粗略一數,少說也有二十來人。在暗室的另一側,傳來潺潺的水流聲,依稀還能看見有人走動。原來這裡離另一個出口更近,顯然,這些人都是從這裡進出,只陳珂由那間院落進來而已。
高行止搖搖頭:“大人想要的東西,不是已經讓人去找了嗎?怎麼,沒找到?”
“陳家兩個孩子都被抓到天牢了,你還笑得出來!”陳珂臉色一變,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了高行止的脖子:“你說不說?”
高行止被他掐得呼吸困難,手被捆綁住了動彈不得,腳卻沒被綁住,擡腳狠狠的踹在陳珂的肚子上。陳珂被他踹得一個趔趄,他卻被反彈的力帶得摔倒,重重砸在地上。
陳珂惱羞成怒:“敬酒不吃吃罰酒!拖他到刑室,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的骨頭!”
一左一右兩條影子立即上前來,將高行止從地上拽起來,就往另一側的暗室拖去。
“哈哈哈……”
高行止不怕反笑,笑聲在甬道里迴響,令人毛骨悚然。
陳珂氣急,踹了他一腳:“你笑什麼?”
“我笑你陳家都快完蛋了,你還有心思跟我在這裡嘮嗑。”高行止笑容更深:“陳珂,你家那兩個孩子爲何被抓到天牢,你心裡沒點數?我猜,抓他們的人一定是朱信之吧,淮安王爺啊,對於這個人,你可比我清楚得多!”
這話當真是說中了陳珂的痛楚,陳珂臉色難看:“好啊,我就知道,真是你高行止在耍花招!”
高行止聳聳肩,知道自己說中了,越發高興:“有這個時間折騰我,不如趕着先去給你陳家兩個孩子準備棺材,我潑墨凌芳新近了幾口上好的金絲楠木棺,價格也不貴,四百兩跟銀子就能買走,裝你家兩個少爺正合適。”
暗處,裴謝堂噗嗤就笑了起來。
虧得她還那般擔心,看高行止還有力氣調侃陳珂,傷勢應該不重。
陳珂衝上來,擡腳就要再踹高行止。
“大人,小心!”不等高行止還手,左右的影子急忙就攔住了陳珂,他們可沒忘記方纔高行止那一腳,生怕陳珂受傷呢。
陳珂氣得身子發顫:“還愣着幹嘛,上刑,給我上刑!我看他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高行止沒動。
他豎起耳朵,目光有些許搖晃。
方纔,他好像聽到了裴謝堂的輕笑,莫非,她已經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