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11-09 13:51:38字數:3041
朱信之微微一笑:“拿你的兵器來。”
裴謝堂小跑着去,將方天畫戟拿了來。朱信之看了一眼,笑道:“女孩子用方天畫戟的實在很少。”
“我原來是用槍的。”裴謝堂怕他懷疑,笑道:“可惜我爹不太懂,給我請了薛定做老師。薛定最厲害的就是方天畫戟,我轉念一想,要學就學最厲害的,就跟着他玩上了這個。王爺,你別看我瘦巴巴的,嘿嘿,打起來,你還不一定能打贏呢。”
“我儘量不贏。”朱信之將自己的劍拿了,撫摸着劍身笑容平淡。
裴謝堂瞪大眼睛:“王爺,你還真是不謙虛。”
“彼此彼此。”朱信之心情很好。
裴謝堂眼轉一轉:“光是打鬥有什麼意思,咱們得加點賭注。金銀玉帛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賭起來沒意思。王爺,要是你輸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怎麼樣?”
“什麼要求?”朱信之感興趣的問。
裴謝堂搖頭:“現在沒想到,等將來想到了,我再跟你說。”
“好。”朱信之欣然答應。
兩人立即就交上了手。
方天畫戟是長兵器,在攻擊範圍上很佔優勢。朱信之是劍,在靈活性上同樣佔優勢。兩人在主院翻飛打鬥,白的身影頎長,舉止氣度清雅,每一招都跟畫兒一樣好看,這是朱信之。紅的人影靈活,方天畫戟或是挑、或是劈,目光專注,每一招式都寸步不讓,這是裴謝堂。一個飄逸,一個凌厲,交上手不相上下,好看至極。
籃子等人都圍在外圍,滿目自豪的看着他們。
不多時,連府邸裡的其他人都驚動了。
孤鶩佩服的看着朱信之:“王爺武功真好,跟王妃打了這麼半天還沒落敗。”
他在裴謝堂的手底下輸過,知道這人手中的力氣有多大,不由咋舌。
籃子不依:“王爺武功好,王妃也不差啊,你們都打不過王爺,真不知道能保護他什麼。”
“你懂個屁。”孤鶩捏她的辮子:“打不過是一回事,王爺是主子,平日裡哪能隨便跟人動手,當然是要我們代勞。”
籃子給他好大一個白眼,毫不留情的道:“直接說你廢不就行了。”
“真是跟你主子一樣,嘴巴里沒一句好話。”孤鶩哼哼。
兩人在這邊拌嘴,場中兩人已打開了來。裴謝堂手中的方天畫戟着實厲害,一招一式並無什麼花招,全是凌厲的殺招,朱信之劍法飄逸,勝在靈動非常。饒是如此,他跟裴謝堂碰了兩次之後,也不敢再跟她的兵器直接對上。
原本朱信之笑着陪她玩,可打着打着也來了興致,一心想看看裴謝堂當地有什麼本事,索性放開了玩。
但漸漸的,朱信之發現,眼前的女子就好像一個無底洞,不斷的在損耗他的精力,他越來越慢,根本趕不上她的變化,爲了不被她制約,只能提氣不斷奔跑。如此一來,他就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精力損耗快——躲避——更加損耗精力——更慢——躲避……
裴謝堂也不輕鬆。
方天畫戟比起劍來沉重了很多,她這些時日不斷苦練,好在謝成陰功底不錯,纔回復到了從前的狀態。但謝成陰的身體始終比不上她的本尊終日在戰場上淬鍊,一身鋼筋鐵骨,打得久了,亦是一身都是汗。
尤其是朱信之還很擅長纏打之術,被他的寶劍纏上後,不由自主就會變得很被動。
只是裴家世世代代養成的習慣,讓她說不出認輸二字,咬着牙堅持。
再打了一炷香,朱信之終於往後退去,手杵着劍喘氣:“不,不打了,太累啦。”
“王爺這是認輸了嗎?”裴謝堂將方天畫戟豎在場中,胸口劇烈的起伏,聞言展開笑容:“你看你,先前就果斷的認輸多痛快?”
朱信之將長劍丟給孤鶩,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腰,也沒怎麼用力,一巴掌差點將裴謝堂拍趴下了。
他用手將人接住,丟開方天畫戟,便是淺淺一笑:“逞強。”
“我沒逞強。”停下來後,裴謝堂的腿肚子直髮抖,站不太穩,仰着頭樂呵呵的說:“我還可以再打一炷香。”
“嘴硬的小騙子。”朱信之噗嗤一下,“有本事,你自己站穩。”
裴謝堂將他摟得更緊:“不,我喜歡王爺抱我。”
其實還在站不住。
朱信之不與她計較,彎腰將她抱起送入臥房,回頭便道:“準備熱水。”
他鑽進屋子裡,將裴謝堂放在凳子上,裴謝堂仍舊摟着他捨不得撒手:“鳳秋怎麼那麼好,又溫柔又體貼。”
“放開我。”朱信之無奈:“你摟着我,我怎麼給你拿衣服?這一身溼噠噠的穿在身上,難受不說,還容易着涼。”
“讓籃子拿。”裴謝堂不肯。
朱信之卻不聽她的,將她推開了些,方說:“別欺負籃子,讓人歇歇吧。”
他徑直走到衣櫃前,替她挑了純白的裡衣,又拿了襦紅色的裙子放在裡面屏風上,回來將她溼噠噠的外衣剝了,仍舊是將人抱了進去。下人提了水進來,他替裴謝堂寬了衣,轉身要出去,裴謝堂一把拉住他:“鳳秋,你不要走嘛。”
“大白天的。”朱信之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意思:“讓人看見了,傳出去像什麼話啊!”
“夫妻共浴自古以來就合理合法。”裴謝堂很認真的給她說:“否則哪裡來交頸鴛鴦、鴛鴦浴這些說法?別害羞嘛,鳳秋,我給你寬衣好不好?”
“不。”朱信之拒絕。
他還是過不去這一關呢。
裴謝堂眼珠一轉,也不強求,換了個說法:“那你不準走,你幫我搓搓背。”
朱信之爲難了一下,總算是答應了。
裴謝堂將澡豆和絲瓜瓤都交給他,又拿了絹帕遞給她,就使了個眼色讓籃子等人都出去。朱信之走到她身後,將澡豆在絲瓜瓤上打出泡泡後,還真給裴謝堂搓起背來。裴謝堂一直在笑,燦爛的眉眼,開懷的尾音,在裡間不絕於耳的響起:
“好手法,舒服!”
“王爺,左邊,過去一點,再過去一點,對了,就是這兒!”
朱信之聽她叫得有點慘烈,還以爲是哪兒疼,順着她的指揮將手從脖子上一路往下,停在某一個地方時,某人的壞笑就暢快了三分不止:“對啦,就是這裡,好樣!王爺,你撓撓,別用手指,我這皮膚哪裡經得起你的雞爪子?用手掌。”
她閉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朱信之白皙的面容都紅透了:“你真是……”
他的手停在那兒,手掌的皮膚很軟,很軟,連同他的心跳。
“這是什麼?”朱信之低聲問:“這是報仇的訣竅嗎?”
“不是,是勾引。”大言不慚。
朱信之像是被燙着了一般,想撒手,她已用溼噠噠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慢慢的動着,她壞笑:“你不覺得,這樣的氛圍就適合睡一覺?”
“你……”朱信之的嗓音一啞。
裴謝堂拉着他的手猛地一用力,朱信之正要掙扎,她已驚呼:“哎呀,再用力手要疼了。”
“胡鬧,手疼還要跟我比武!”朱信之悚然,由着她拉近了些,急急的去看她搭在桶上的手臂。白色的紗布已透出一層血跡,想來傷口早就繃開了。他急得紅了眼睛:“來人!去,叫祁蒙過來,快去!”
“不準去。”裴謝堂站起來,貼的很緊:“傷口不疼,鳳秋抱抱就好。”
朱信之抱着她,她渾身都是水,一貼上來就弄溼了她的衣衫。
如此,她更有理由脫他的衣服:“你衣服溼了,一會兒着涼。”三下五除二的剝了,重新貼上去,她笑:“還是這樣舒服,暖和!”
“你真是……”已經完全找不到話來罵人。
罷了罷了,遇到這麼個剋星,他鬥不過的。
朱信之由得她拉着進了浴桶,浴桶很大,兩人自然能坐得下,只桶中的水突然加了個人就嘩啦啦的往外淌,一地都是水漬。她貼在他懷裡,靠着,聽他的心跳:“鳳秋的心跳得好快,這樣的事情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吧?”
“嗯。”他守着的禮儀哪裡準他那樣。
這是荒yin無度的紈絝子弟才能幹出來的事情。
懷中人低喃:“我也沒有呢。想嚐嚐。”
“只准嘗一次。”想了想,朱信之鬆了口,將人抱得緊,他不由自主的勾起脣角:“下次再想讓我陪你沐浴,就只能在夢裡想想。”
裴謝堂翻身將他摟住,不容分說就湊了上去。
脣齒交接,她熱情又主動,帶着朱信之也跟着放開了很多,水花撲騰,他挨不住她鬧,匆匆忙忙的洗了澡,將人抱上了牀榻。這一番又跟從前不一樣,她先前就打得很累了,本身又有傷,撐着等他出來就睡了過去。
朱信之爬下牀,替她換了裡衣,讓祁蒙將東西拿來後,也不用她來,自己親手給裴謝堂換藥。
紗布取下,猙獰的傷口晃了他的眼睛,竟帶起了朦朦朧朧的水霧。他讓自己的手別抖,換了藥將東西還給祁蒙,便說:“明天她問起,你就說是你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