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裳知道鄭氏是擔心自己會被張家人說,連忙說道,“娘,沒事的,是公公和婆婆和我商量這麼做的,慕家不可能給你們什麼錢,京陶讀書是要用的,再說你們也需要用到錢。”
“雲裳,爹和娘你不要操心,你還要開醫館呢。”
慕雲裳將銀子揣實在了,就拉着鄭氏的手邊走邊說,“你別擔心,開醫館的錢夠了,上次太守大人給了不少銀子,你就別操心了,倒是京陶,上次我要來的銀子怕是也撐不了多久,提前給他準備着,畢竟到時候醫館忙起來,我怕我就給忘了。”
鄭氏感動的留下了眼淚,“你這孩子,哪有往孃家貼錢的道理。”
慕雲裳笑笑也不說話,慕家大房在慕家過得什麼日子她很清楚,就算現在因着她的原因會好過一些,慕老太也不可能分給大房一錢銀子,想必二老已經爲京陶後面的學費愁了起來。
有了這些錢,至少大房可以少看慕老太很多臉色。
“娘,祖母有時候過分了你別理她,凡事都有祖父呢。”
慕大山拍了拍媳婦的後背,示意她別在孩子面前哭,讓孩子擔心,“雲裳,你放心,爹會注意的,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娘。”
鄭氏一聽瞪了慕大山一眼,慕大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慕雲裳自然是高興的看着兩人,爹和孃的感情一直都好,這也是慕雲裳最放心的地方。
送走了鄭氏和慕大山,張家人坐在一起高興了好久。
晚飯的時候,慕雲裳準備下廚,被張玉蓮和陳氏攔住了,說慕雲裳這雙手金貴着,以後就不要做飯了,弄得慕雲裳很是無語。
張明堂也難得附和張玉蓮的話,“大嫂,我姐說的沒錯,這可是能救命的手呢。”
前些日子,瘟疫爆發的那些日子,張明堂雖然在讀書,但是也是知道的,所以對慕雲裳更加的崇拜。
沒法做飯,慕雲裳就和張玉堂和張雲峰商量起開醫館的事,順便將太守的話說給兩人聽。
張雲峰自然是高興的,張玉堂有些遲疑。
慕雲裳知道張玉堂是有所顧忌,“有太守幫忙,醫館開起來容易些,他們只是幫着裝修和採買,後面醫館還是我們家的,其他的事也都是我們自己做。”
“恩,太守大人是好人,到時候雲裳回來可能不能每天回來了,玉堂你跟着一起去吧。”張雲峰想了想說道。
張玉堂一副高興的樣子,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接着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張明堂雖然聽不懂,但是也湊着腦袋聽着。
臨睡前,慕雲裳在整理牀鋪,看了看正在看書的張玉堂說道,“相公,你去醫館會不會影響你的事情。”
“不會。”張玉堂放下書走過來環抱着慕雲裳,輕輕的撫摸着慕雲裳的秀髮,“除了開業那天,太守也不會經常來,沒事的,再說了,我們才成親多久啊,就要兩地分居,我纔不樂意呢。”
“噗嗤。”慕雲裳笑出了聲,“相公,你那哀怨的表情怎麼好像我要拋棄你一樣。”
張玉堂也樂了,“那可不是,所以我得跟着你。”
慕雲裳笑的趴在張玉堂的胸前,聽着張玉堂有力的心跳。
“娘子,我的事...”張玉堂隔了會開口說道。
慕雲裳伸出纖細的食指堵着張玉堂的脣,“你的事我知道一些,還不知道的應該是你還不能告訴我,只要你相信我,我不介意。”
“娘子。”張玉堂抓着脣上纖細的手指,感動的看着慕雲裳,一雙精緻的眼睛裡全是柔情,“不是不能,只是我擔心會給你帶來危險。”
慕雲裳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就不說。”
你有負擔,那就不說。
慕雲裳笑的很溫柔,但是下一秒就變了臉色。
纖細的食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張玉堂溫柔的吻着慕雲裳的手指,一雙眸色逐漸加深。
“不...”慕雲裳搖頭抗拒,張玉堂卻加大了力道,慕雲裳覺得背後尾椎的位置升起一股戰慄的感覺,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
張玉堂邪魅的笑着,一把抱起慕雲裳,吻着慕雲裳的眼瞼朝牀上走去。
修長骨感的玉手放下了簾帳,一室羞人的春光。
第二天上午,慕雲裳正和張玉堂商量着關於醫館後面廂房的佈置,陶大人就急衝衝的趕來了。
慕雲裳心想着,這開醫館也不急啊。
“慕神醫,你跟我去一趟平安醫館吧,有個孩子病的實在是厲害,汪掌櫃一點辦法也沒有,再過一會,那孩子可能就沒有了。”陶大人開門見山的說道。
慕雲裳看了張玉堂一眼,立馬跟着陶大人就走了。
車上的時候,陶大人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將給慕雲裳聽。
原來,今晨太守大人出門辦事,一個孱弱的婦人抱着一個孩子倒在了太守大人的馬車前,太守大人發現那個孩子在發熱,就好心的送去了平安醫館,本以爲是普通的風寒,哪知汪掌櫃卻說不是,那孩子已經昏迷,汪掌櫃說趕緊來找慕雲裳,太守大人想着馬車跑的快一些,就讓陶大人來接慕雲裳了。
慕雲裳一聽就覺得不對勁,若是普通的病,汪豐年應該是沒有問題,這孩子怕是得了什麼絕症。
慕雲裳催促馬車快一些,孩子已經昏迷,不快一些這個孩子真的就像陶大人說的一樣,可能就保不住了。
等慕雲裳火急火燎的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平安醫館門口圍了很多人,慕雲裳從人羣中擠了進去,就看到汪豐年給那個孩子把脈,邊把脈邊愁着一張臉搖頭。
“什麼情況?”慕雲裳走過去素手搭在孩子的脈搏上,開始觀察孩子的情況。
孩子很瘦,全身蠟黃的皮膚像是包裹在骨架上一樣,看起來只有五歲大小的孩子,脈搏細弱,有時根本就摸不到。
慕雲裳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在汪豐年開口前開始給這孩子做全面的檢查。
“孩子八歲了,脈搏細弱,呼吸極爲緩慢,高熱不止,據他娘說已經發熱半個月了,以爲是風寒,治了半個月卻越來越嚴重了,就在早上已經昏迷了,師父,我從原來師父那裡聽說過這種病症,是腦子的問題,是絕症,我沒見過也不敢隨便下針。”
身旁一個孱弱婦人一聽是絕症,身子一歪,若不是身邊的人扶着她,她肯定直接暈過去。
“我的孩子啊!嗚嗚嗚...”那婦人嚎哭不止。
慕雲裳瞪了她一眼,“想要你孩子活命,就不要吵我。”
這一刻,慕雲裳的表情極爲嚴肅,手下檢查的動作不停。
“你是她娘?”慕雲裳對着那婦人問道。
滿臉淚痕的婦人被慕雲裳吼得一愣,呆滯的點點頭。
“這孩子是不是這兩年經常叫頭疼,還經常發熱,有時候腦子不太靈活?”
那婦人驚恐的看着慕雲裳,甚至忘記了回答。
“是不是!”慕雲裳有些頭疼,若不是這女人是孩子的娘,她真的想見她丟出去,她現在是分秒必爭的時候,這女人還不回答問題。
“啊,是!”那婦人如夢初醒的不停點頭,“我家虎子從小就聰明的很,可就在去年,虎子一個月高燒都不退,之後反反覆覆,他總說頭疼,從那以後腦子就不大靈活,有時候還有些呆滯。”
“但是,大夫你怎麼知道?”那婦人不可置信的問道,她們娘兩不是這裡的人,虎子的情況只有她一個人瞭解啊!
慕雲裳也不回答她,用手比了一下孩子的頭圍,眉頭越皺越緊。
汪豐年和太守看着慕雲裳不停的忙碌着,嘖嘖稱奇。
慕雲裳的手法十分熟練,就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樣,太守和汪豐年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幾分鐘之後,慕雲裳停下了動作,站了起來,對着那婦人和汪豐年,太守說道,“這孩子是腦子裡長東西了,要救他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三人棲身問道。
“開顱!”
“什麼?開顱?”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婦人和太守聽不懂什麼是開顱,汪豐年趕緊解釋,“開顱就是把腦袋打開,我聽我原來的師父提過,但是師父說危險太大,他從來沒有見到過。”
“把腦袋打開?不可以,你們這樣我的虎子肯定會死的!”那婦人一把抓着昏迷的虎子,死也不撒手。
太守也是急得不行,“這人的腦袋打開還能活嗎?”
“能!”慕雲裳自信的說道。
“我能做開顱手術,只要把他腦袋裡多餘的東西拿出來,這個孩子就能活下來。”慕雲裳解釋道。
可是那婦人一聽開顱,死活不願意。
慕雲裳本着職業素養,應該和那婦人好好溝通,可是看了看那孩子的情況,時間實在是來不及了。
“大姐,這個孩子已經快要不行了,如果我沒有估計錯,最多能活一兩個時辰了。”
“啊!我的虎子!老天呀,你不能這麼對我的孩子...”那婦人哭得撕心裂肺。
慕雲裳沒有時間去安慰她,嚴肅的說道,“但是你還有一個選擇,我來給他開顱,她能活下來的機率在七成。”
“一個必死無疑,一個七成,大姐你自己選吧,時間不多了。”
慕雲裳鄭重的說道,原本依着她的醫術,手術的成功率至少在百分之九十五,但是現在的醫療條件不行,慕雲裳只能保守的說七成。
汪豐年想了想,決定相信慕雲裳,也幫着勸道,“你就相信她吧,我們這的大夫是沒有辦法的,只能寄希望於我師父了,你可以問問,我師父是這裡的神醫,你相信她至少這孩子還有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