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堂一聽說慕香香要嫁給白雲鎮的那個劉家土財主,頓時間,眼底滿滿鄙夷之色,那種感覺,就好像慕香香得了瘟疫似的。
張玉堂心想,他以前怎麼跟這樣的下作女人曾經結爲鴛盟的,還好換成慕雲裳,這個纔是他的喜歡。
若是慕香香嫁給他,張玉堂一定下手毫不留情,或許,早早叫潛龍殺死她,否則,這個蠢女人一定會壞自己大事。
然則慕雲裳在張玉堂心中則不一樣,在張玉堂心中,慕雲裳是一個有大智慧的女人。
慕雲裳和張雲堂夫婦又吃又拿,也怪道是呢,祖母祖父實在是太客氣太客氣,生怕怠慢老張家的。
弟弟慕京陶哭着都要跟着姐姐姐夫一起走着的,可天色實在太晚。
這不慕雲裳答應弟弟,過兩天一定早點來接弟弟,京陶這才肯放他們夫妻兩個走。
老慕家一大家子一直送他們到老遠,纔回屋。
馬車之上,張玉堂瞧着後邊一大包吃的,瞄着眼睛,盯着慕雲裳。
“你看我做什麼?我的臉上可沒有一點灰呢。”
慕雲裳生怕被男人撞見自己的詭計。
不過,還是太遲了,一切還是被張玉堂看穿。
“廚房的火苗是你挑的吧,所以廚房都給燒起來,嫁禍到你二嬸孃身上。”
張玉堂懶洋洋得道。
“是又如何?”
慕雲裳眼眸深處滿滿涼薄無情,“二房打壓我們大房多少年?呵呵,這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女人的心計,太可怕。”
張玉堂搖搖頭。
“你們男人的權謀也絕不會比我們女人乾淨得了多少。”
慕雲裳飛快反擊。
“你們女人終究是格局太小了點……”
“是嗎?張玉堂!好!今晚你別想爬向老孃的牀!”
“……額…當爲夫沒說好了……”
張玉堂這才發現,如果晚上少了慕雲裳這個女人,他會受不了的。
張玉堂承認自己離不開慕雲裳。
馬車快要到張家院門口,張玉堂又忍不住問她,“娘子,你告訴我,你這身醫術學的?我知道一個人自學成才的資本很有限,你不會是……”
“那相公能否告訴你,你幕後的真實的身份背景,到底還有什麼別的神秘組織。”
慕雲裳輕盈一笑,見張玉堂面色大色,“這不就結了,相公從未告訴我,我爲何要告訴相公?除非,用你的心來交換。”
“這個女人,狡猾得跟狐狸一樣。”
相比之下,張玉堂覺得不值當,自己所籌謀的那個大計劃比慕雲裳一身醫術的由來顯得更尤重要,他纔不會那麼傻。
“哼,狐狸也比你這頭大灰尾巴狼強一點。”
慕雲裳撅着嘴皮子,下來的時候,張玉堂竟然細心護着他家娘子下馬車。
好在並無外人,要不然大家又開始說道,說張玉堂以病體之身保護慕雲裳,可慕雲裳竟然無動於衷。
張玉堂也想自己格外注意一點,以防露餡,只是,每每與慕雲裳相處,張玉堂就是忍不住想要保護她呵護他。
這樣細微的感情,張玉堂從來敢於去面對自己的內心,他一直以爲,這樣是天經地義。
可真的是天經地義的麼?
愛,從來不是天經地義的,更不是無緣無故。
如果真要說得上“天經地義”,那麼用夫妻名分綁定在一起。
可張玉堂的心在掙扎,他並不滿足只是跟慕雲裳做一個天經地義空有名分的夫妻。
他希望女人能夠懂他,深入他的內心,讀懂他這十幾年的苦楚。
一大早,慕雲裳抱着一大籮筐自己的還有相公的衣服,往河邊開始浣洗。
週週小媳婦兒們又打算拿慕雲裳打趣,薛小芳拿手揚一下她,“玉堂媳婦,今天早上還能走得動地嗎?”
“小芳姐姐,你相公只怕沒在炕上把你要夠呢,你還能這麼得談笑風生的呀…小芳姐姐胃口不錯。”
相比之下,慕雲裳說得更爲隱晦,也更爲有趣味。
後面一句胃口不錯,卻是讓大家着實哄哄大笑。
這下子,卻着實輪到薛小芳滿臉通紅,嘖嘖,了不得,這個張家新媳婦了不得,葷話說得溜溜,以後啊,肯定沒有人敢說她的。
就拿薛小芳而言,她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丫子麼?
厲害?!
反正薛小芳是第一個閉嘴的。
玉帶河邊上第一長舌婦薛小芳都閉上嘴。
還能誰敢充當愣頭青說道慕雲裳的?
“我說玉堂媳婦兒。我跟你說正經的,你醫術這樣好,有沒有想過去鎮上呢,鎮上看病患者多,我想,應該適合你。”
薛小芳起身,走到慕雲裳身邊道。
“不過我朝少有女子爲醫者的,雖然我贊同雲裳妹妹的醫術,但是那些鎮上的那些男大夫們只怕會不容咱們的雲裳妹妹的呢……”
說這話的人是慕雲裳救過的秋香姐姐。
不管是薛小芳還是秋香,這兩個人說的話,着實是慕雲裳這些日日夜夜都想過的問題。
只不過一時之間得不到實現罷了。
是呀,如果能夠去鎮上開一家醫館的話,那纔是遂了慕雲裳她平生之願望呢。
不管今生還是來世,慕雲裳喜歡做的事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濟世活人,懸壺天下!
“雲裳妹妹,你怎麼不說話呀。”
秋香姐姐倒是希望慕雲裳可以開個醫館行醫救人。
因爲,在秋香的眼底,天底下沒有一個人的醫術比得上慕雲裳。
也許是救過自己的原因吧,所以秋香對慕雲裳有些偏愛。
“不懂呢,我還要問問自己的公公。”
慕雲裳淡然一笑,洗完衣服,就抱着盆回家。
再說,慕雲裳也不可能去問公公,怎麼問?
開醫館肯定是需要一大筆銀子呀!
自己暫時沒有那麼多的銀兩,等自己真正有銀兩的時候,那纔有話語權。
一個女人,要想得到真正的獨立,那必須首先在經濟上完全獨立!
跨過籬笆柵欄喂着雞的陳氏見兒媳婦一早洗完回來,“裳兒,你一大早就去洗衣服呀,一定餓了,早飯爲娘煮好,你叫玉堂一塊兒去吃。”
“娘,你才辛苦呢。嗯,我去叫相公起牀。”
慕雲裳雖然是這麼說,但慕雲裳知道此刻張玉堂早就起牀抱着一本書看。
至於那本書,慕雲裳想要先睹爲快來着,張玉堂總是不讓她瞟一眼。
那到底是什麼書啊?
慕雲裳心裡頭癢癢的,尋思着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