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相談甚歡

知道了万俟錦繡真的沒死,是貨真價實的万俟錦繡之後,白蓮對万俟錦繡的態度可算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直接將万俟正臨打發到了一邊玩泥巴,自己則是跟万俟錦繡稱兄道弟了起來,說万俟錦繡當年也是一個豪爽的人,說起万俟錦繡逼着百里廣袖打天下的時候,白蓮那是一個興致勃勃,一個勁兒的問當時的詳細情況,弄的好像自己也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讓万俟錦繡不由的擔憂起万俟正臨會不會有朝一日在白蓮的唆使之下去跟百里廣袖搶天下。

說道興起之處,白蓮就將万俟錦繡拉到了塌上,兩人一邊吃着糕點,喝着茶,一邊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白蓮直說是相見恨晚,說早知道万俟錦繡還活着,她怎麼也要讓万俟正臨去將万俟錦繡給找回來的。

“你比那小子有魄力!”白蓮說,“万俟正臨居然將天下拱手相讓,還是你厲害。”

“呵呵,那時候不過是我求的十一哥,若不是十一哥幫忙,百里廣袖也成不了當今的皇帝。”万俟錦繡淡淡的笑道。

“不,那只是一部分的原因,你十一哥是個怎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他絕對不是當皇帝的料子,也絕對拿不下這個天下的。看他有時候心狠手辣的,其實很多的時候他骨子裡是心慈手軟的,否則也不會一直都蝸居在這個麼小地方了。一點遠大的志向都沒有。”白蓮沒好氣的說道,“你當年可真是勇敢啊,這麼多事,都是你一個人做的,百里廣袖當真是個混蛋。不過我不明白,你既然還活着怎麼就沒有當上皇后呢?你要死了還說的過去,可你不是還活着麼,既然活着,怎麼不會去當皇后啊?是不是那百里廣袖忘恩負義,薄倖無情的將你給掃地出門了?”

万俟錦繡忙道:“並非如此,不過是我想遊山玩水罷了,管不着他什麼事兒,他不知道我還活着。”

“那你幫他拿下這個天下做什麼?”白蓮笑道,“可別跟我說是爲了天下蒼生這種屁話,哪個個當皇帝還不是一樣,貪官污吏永遠不會滅絕的。”

“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幫他拿下天下了。”万俟錦繡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不過天下已然在他的手中,後悔也來不及了,仔細想來可能也不過是一時執念而已,你說呢?”

白蓮微微的點了點頭,笑着說:“也許是吧。你還真是個古怪的人,難怪夫君總說你是個猜不透的人,但是偏偏讓人喜歡的緊。”

“他這麼說麼,我一直以爲他很瞭解我你。”万俟錦繡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微笑的看着她們的万俟正臨,陡然之間有一種溫馨的感覺油然而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心裡莫名的暖暖的。

聊了一陣,晚上的時候,白蓮準備了酒宴,特地讓人給万俟錦繡準備了一種清酒,即使身子不舒服喝了都沒有問題。

万俟錦繡已經許久不喝酒了,這回有酒喝,乾脆就喝了一個痛快,說說笑笑的,一個晚上就過去了。

第二天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白蓮跑來叫醒万俟錦繡的時候說起了自己在外面聽見的謠言,傳說變的更加的厲害了起來,說百里廣袖入了魔,連早朝都不上了,整日裡叫嚷着要殺人,幸虧有季無雙跟花弄影兩位將軍攔着百里廣袖,否則這朝堂上的人怕是要死一半不止的。

說起這個的時候白蓮直說不明白百里廣袖怎麼就突然之間成了昏君,問万俟錦繡這天下要毀在百里廣袖的手中了,万俟錦繡會不會做點什麼,她說她也聽見外面傳言說只有万俟錦繡能解開百里廣袖的心結。

万俟錦繡起來之後,就跟白蓮說,不在她家住了,她得立刻趕去皇宮,若是不見到百里廣袖,她真的是不放心,本以爲可以拖着,現在這樣子看起來是沒法子拖了,原以爲死了再活着,換個身份,就當原來的万俟錦繡已經死了,會活的無憂無慮一些,但是到底她還是活着的,她關心的人也都是還活着的,而她也從未停止過思考,因此她始終都不可能會沒有煩惱的。

早該是預料到了的,真當到了這個時候,万俟錦繡還是覺得有些煩的。

不知道再見百里廣袖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不知道百里廣袖看見自己之後還會不會瘋,會不會相信自己真的沒有死。

嘆了一口氣,万俟錦繡在白蓮的帶領下去見了万俟正臨,向万俟正臨辭行。万俟正臨的本意是派上以對人馬護送万俟錦繡去富貴城的,但是万俟錦繡不想弄的太過於聲勢浩大,所以就謝絕了万俟正臨的好意,隨後自己一個人帶了一點乾糧,跟万俟正臨要了一匹好馬之後出發趕路了。

遇見万俟如玉的時候,万俟錦繡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牽着馬兒想要找投宿的地方,走進一家客棧之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正是當年意氣風發,公主病眼中的万俟如玉,而如今的万俟如玉看起來並不是當年那個總是恃寵而驕的公主了,她穿着普通的婦人的裝扮,沒有華衣錦服,沒有多餘的朱釵,只有一根銀簪,手腕上只有一隻玉鐲,她在櫃檯裡面忙活着,頭也不擡的說道:“吃飯還是住店?”

万俟錦繡沒有說話,看着万俟如玉好一會兒之後,纔敢確定面前的人就是万俟如玉無疑,不過是兩三年沒有見,万俟如玉看起來蒼老了很多,雖然面容依然好看,但是掩蓋不了的眼角多了一絲皺紋,那原本白皙如玉的手,此刻看起來也有一些粗糙。

万俟如玉見來人不說話,擡起頭來,而看見万俟錦繡的時候,瞳孔驟然放大,万俟錦繡以爲万俟如玉會冒出一句有鬼,然後以爲自己是來找她索命的,但是万俟如玉竟比當初那個總是沒事找事的公主冷靜了很多。

她微微的皺了皺眉,然後恢復一如往常的面色,看着万俟錦繡淡淡道:“是人是鬼?大白天總不會出現鬼吧,万俟錦繡,你又演了一出金蟬脫殼之計,又瞞過了百里廣袖?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局麼,爲何不去宮中做那百里廣袖的皇后?”

想來万俟如玉對於万俟錦繡發生的諸多事情有所風聞,口氣不見得算好,也不見得算壞,笑了笑之後,万俟如玉又道:“住店還是吃飯,我請客。”

“你怎麼會做起了客棧來了?”万俟錦繡看着万俟如玉,自從万俟如玉被軒轅緋月給氣走之後,万俟錦繡就沒有過万俟如玉的消息,說到底,他們也算是堂姐妹,當仇恨退卻之後,她們還是普通的陌生人,也許比陌生人更近一步,至少如今的万俟如玉對万俟錦繡沒有一點兒敵意,甚至於還願意請客。

万俟如玉靠在櫃檯上說起了自己的事情,原來她離開百里廣袖之後過的一直不好,沒有人可以投奔,也沒有什麼本事,一個女子在亂世中掙扎,長的漂亮,容易被人給抓走,所以万俟如玉總是將自己弄的很醜,然後走在大街上,她要過飯,做過乞丐,也裝成男人做過體力活,後來遇見了現在的男人,男人是普通人,就開了這麼一家客棧,生意不好也不壞,對女扮男裝的万俟如玉很是照顧,不知不覺中,万俟如玉便對此人生出了情愫。

在一起久了,兩人順理成章的就結成了夫妻,万俟如玉自此就做起了客棧的老闆娘,日子不算清苦,也不算特別富貴,總還算是過得去,除了偶爾有些勞累之外,倒是非常的幸福。

万俟如玉說這種日子,纔是真的生活,比起跟百里廣袖那段日子,她覺得那時候真的是像一個孩子一般,什麼都不懂。

她很珍惜現在的生活,也很喜歡現在的夫君,雖然長的不如百里廣袖,也沒有百里廣袖那般聰明,那般雄謀大略,但是對她是極好的,是真的好,而不是百里廣袖那種風流的性子所出來的對任何女人都好。她的夫君對她始終如一,而且只對她好。

“說的倒是讓人心生羨慕了起來了。”万俟錦繡微微笑道,“這麼說來,你倒是該感謝一下當初的軒轅緋月,若不是她你也不會知道自己原來還可以過這樣的日子的。”

万俟如玉直說是,然後問起了軒轅緋月後來怎麼樣了,對於很多類似於軒轅緋月流產,万俟錦繡流產的事情,万俟如玉知道的並不清楚。

“她最後死了,自刎而死的。”万俟錦繡道,“聽說是百里廣袖要將軒轅緋月交還給古盟,回到古盟之後,軒轅緋月就自殺了。”

万俟如玉微微的點了點頭,不同情軒轅緋月,也早已經不記恨軒轅緋月了。

聽說軒轅緋月的孩子是自己害死的時候,万俟如玉不禁感慨軒轅緋月是何等的心狠手辣,真不是她跟万俟錦繡可以動手對付的女人。

万俟錦繡說確實如此,她覺得自己跟軒轅緋月鬥,那簡直嫩的跟豆芽菜似的,一折就斷。

而現在最終的結局,也不知道算是誰輸誰贏,也許誰都沒有贏,贏的只是老天跟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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