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傳說

好一會兒之後,百里廣袖纔看着季無雙問道:“是真的嗎?”

“應該假不了,我問了幾個比較靠譜的人,都說是看見了郡主沒錯,他們都是當年跟万俟錦繡比較熟悉的店主,必然不會胡說八道。”季無雙擰眉道,“如果真的是万俟錦繡氣死回生的話,她如此高調,想必是會來皇宮找你的吧。會否是應了那些傳言,怕你變成了魔頭,所以万俟錦繡前來阻止了?”

百里廣袖始終都沒有說話,他的眼裡有一種不大一樣的情愫,但是他的表情平靜,動作平靜,沒有大喜,沒有大悲,也沒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說:“不管是不是她,我都不想見她。”

“你分明想她,她如若出現,不是正好順了你的意思麼?”季無雙皺眉道,百里廣袖既然是想万俟錦繡想的發狂,羣臣又如此逼迫他,這個時候,万俟錦繡出現無疑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百里廣袖可以順理成章的立万俟錦繡爲後,而後正好堵了悠悠衆口,而万俟錦繡的出現,也勢必可以解了百里廣袖的戾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可如今百里廣袖卻說不想見万俟錦繡,這讓季無雙不明所以。

百里廣袖問季無雙那個比自己打傷的宮女叫什麼名字,季無雙說他哪裡知道,那是在百里廣袖身邊伺候的人,現在問道他頭上來了,又不是伺候他的。

看了一眼季無雙之後,百里廣袖道:“你回去吧。”

“就這樣?”季無雙道,“你居然連個反應都沒有。”

百里廣袖冷冷的沒有說話,轉身就朝着太醫院去了,季無雙無奈之下,跟着百里廣袖道:“去看那個宮女?知道對不起人家,你還將人家砸成這樣,也真有你的。”

一路在無話,到了太醫院的時候,範公公還在那邊糾結着不知道該怎麼樣處置那宮女,是留在太醫院醫治呢,還是送回宮女的住處,又或者找嬤嬤照顧着,皇帝什麼意思他也沒有搞明白,在大殿上殺人的皇帝,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現在不就是一個宮女而已皇上看起來卻偏偏那麼着急。

這種事情要是處理不好的話,很有掉腦袋的風險的,可是這當今的皇帝思維就是那麼難以猜測,誰也猜不中。

“孫神醫,你說我該怎麼辦呢?這人留在你們這裡,你們說不方便,可我帶哪裡去呢,皇上可緊張着呢。”範公公問着正在忙活的孫神醫,自從百里廣袖打下天下之後孫神醫就成了宮中太醫的首領,而玉玲瓏則是留在宮中幫助孫神醫。

“我怎麼知道你要怎麼做,你纔是皇上的貼身太監,我這是不能留的,我哪裡有那麼多地方來留這一宮女,就算留下來,也沒人照顧着。”孫太醫淡淡然的說道。

“那我可怎麼辦呢,孫神醫,你不是跟在皇上身邊的時間比較久麼,你倒是給我分析分析,皇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若說是皇上中意這個宮女的話爲什麼要砸她,若是皇上不中意這個宮女的話,爲什麼又要救她呢?”範公公是急的滿頭大汗,這事兒一點都不好處理。

玉玲瓏說:“誤砸了唄,百里廣袖這人不一向都是這樣讓人猜不透?不過他雖然什麼都讓人猜不透,但是他有一點還是比較好的,比較不會打女人。這個我可以肯定,不管是百里廣袖喜歡還是討厭的女人,他都不會當面跟女人計較的。這從側面說明一點,其實我們的這位皇上腦子還是挺聰明的,女人跟小人是最難搞的動物,但是皇帝對他們都是敬而遠之。”

“玲瓏姑娘,你這不是開我玩笑麼,那我是到底要怎樣做啊?”範公公焦躁的問道。

“將人送我寢宮去。”百里廣袖從門外他進來說道。

範公公一着急,差點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了,忙跟皇帝請安。

玉玲瓏跟孫神醫倒是沒有什麼禮數,似乎對皇帝有些不屑,只是微微的行禮,然後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季無雙走到了玉玲瓏的跟前,同玉玲瓏閒聊了一番。

範公公聽見百里廣袖的話之後,忙招呼人將那宮女送去百里廣袖的寢宮之中,百里廣袖站在一邊看着人忙活,又問範公公道:“那女子叫什麼名字?”

“林青青。”範公公說,然後又將林青青的大致情況都跟百里廣袖說了,林青青原是一縣官的女兒,上一任皇帝時被送進宮中參加了選秀落選了之後留在了宮中做宮女,沒什麼特別的,長的不算好看,也未必多才多藝,頂多算得上是小家碧玉罷了。

被分過去伺候百里廣袖,其實是因爲宮中最近多傳言百里廣袖暴戾成性,沒人敢伴隨在百里廣袖的身邊,那些宮中的老人自然是花了錢,從百里廣袖的身邊撤退,林青青個性耿直,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要花錢,自然而然的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當然這點範公公沒有說,範公公只說最近人手不夠,原先伺候皇上的宮女因爲身體不適,所以去調養了,見林青青人比較細緻,所以就留在了皇上身邊做侍婢。

百里廣袖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瞭解了底細,隨後說道,“沒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範公公的話還沒有說完,百里廣袖又道,“等一下。”

只是等一下之後,百里廣袖又沒有了下文,範公公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百里廣袖繼續說什麼。

“還是算了,你先走吧。”百里廣袖擺了擺手。

範公公走了之後,百里廣袖難得關心了一下孫神醫,問了一下孫神醫在宮中待的是否還習慣,又看了幾眼玉玲瓏,讓玉玲瓏倘若想要出宮什麼的,跟他說就是了,他會准假的。

“多謝皇上的好意了。”玉玲瓏淡淡的說道,自很久以前開始,玉玲瓏一直就不大喜歡百里廣袖,許是因爲看見万俟錦繡被百里廣袖傷的多了,也許是因爲百里廣袖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得她心,所以諸多的時候,玉玲瓏是不喜歡百里廣袖的,之所以留在宮中是因爲孫神醫要求玉玲瓏留下的。

孫神醫也察覺到了百里廣袖的不對勁,有時候說百里廣袖性情大變那是一種病,必須要治,所以自己要留在宮中,自己留在宮中了,那玉玲瓏作爲自己的徒弟,當然是要侍奉左右的。

在太醫院呆了沒多久之後,百里廣袖就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孫神醫跟玉玲瓏對百里廣袖的態度一直都不大友善,百里廣袖留着也沒有什麼意思。

倒是季無雙跟玉玲瓏聊的比較開懷,說這說那的,聊的天南地北的。

回到寢宮之後,百里廣袖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林青青,其實林青青長的確實不是很好看,頂多只能算是普通貨色,難怪選秀的時候會被落選了,只是看着林青青,百里廣袖卻覺得她跟万俟錦繡身上有一種相似的氣質,也因爲這種氣質,他之前纔會那樣失態的以爲林青青就是万俟錦繡。

林青青醒來的時候睜開了眼睛,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看着頭頂上,好一會兒之後纔回過神來,摸了一下自己還在疼痛的額頭,一邊嘀咕着會議之前的事情,好像是被皇上給砸到腦袋了,林青青說,“皇上還真是暴戾成性,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服侍前一任皇帝,雖然昏庸了點,倒從來沒有傷害過人。哎……咦,我這是在哪裡?”

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之後,林青青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這個環境是有些陌生的,但是好像又有些眼熟,頭上是裹了紗布的,難道是在太醫院?

側過頭的時候,林青青看見了站在一邊的百里廣袖,百里廣袖正聽着林青青自言自語,看着林青青所有的舉動,只是看着,倒是沒有說話。

皇上?林青青的腦海裡首先閃過的是這兩個字,第二個反應林青青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一陣頭暈目眩之後盯着百里廣袖看着,以爲是自己幻覺了,還伸手去揉了一下自己的擡眼學,呢喃着說道,“這不可能。”

等到確定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人是皇上的時候,林青青連滾帶爬的就要從牀上下去,給百里廣袖磕頭,百里廣袖快一步伸手製止了林青青的動作,微微皺眉看着林青青說道,“可還好?”

“啊?”林青青愣了一下之後慌忙說道,“好,好的很。皇上,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邊說着林青青一邊看向四周,等到意識道不是皇帝在這裡,而是自己怎麼會在皇帝的寢宮的時候,林青青臉色都嚇的發白了,看着百里廣袖道,“皇上,我怎麼會在這裡?奴婢僭越了……”

正要下牀的時候,百里廣袖說:“是我讓人將你送到這裡來的。是我弄傷了你的。”

那口氣雖然有些冷,但是絕對是道歉的意思,林青青聽出來了,吃驚的看着百里廣袖道,“皇上,奴婢沒事,奴婢真沒事,奴婢還是起牀吧。”

“再躺一會兒吧。”百里廣袖口氣稍微柔了一點,其實多年以前,他一直都是個溫柔的人,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從不留情,但是遇見女人的時候,不論是怎麼樣的女人,他都是非常溫柔的對待的,百里廣袖曾經說過,女人是用來寵愛的。

而他也確實寵愛了不少的女人,唯獨万俟錦繡。万俟錦繡受了寵,也受了不少的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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