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廣袖着一身刺目的紅站在門口,雪花圍繞着他周身飛卷,在他的身後形成了一副唯美的畫。
而此刻卻沒有人有心思看着眼前這個俊美人跟雪花形成的美麗的畫,所有的人爲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皺着眉頭。顯然沒有人料到這個人會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就連万俟錦繡都沒有想到,百里廣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以爲百里廣袖就算沒有忘記自己,也會假裝已經忘記自己的。但是很顯然,他的出現是爲了找自己。
“不知小侯爺大駕光臨有何要事?”花弄弦第一個朝着百里廣袖走了上去,從容不迫的問道。
“找我夫人。”百里廣袖滿身的酒氣,眼神有些迷離,在人羣中尋找着,最後視線落在還靠在銀天懷中的万俟錦繡,二話不說,推開了花弄弦就朝着万俟錦繡走去。
“四夫人好像忘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跑到別人家裡過年。你當侯府是何地?你置本侯於何地?你只要本侯顏面無存?”百里廣袖一把抓住了万俟錦繡的手腕,力道大的讓万俟錦繡低吟了一聲,仿若手骨都快被掐碎了。
本就蒼白的臉色因爲疼痛的關係變的更加的蒼白了,殷脣上面沒有一絲的血色,只有那點漆般的眸子裡面有一絲氣憤跟堅決,万俟錦繡的聲音很輕,但是口氣很堅硬,帶着一種命令的口吻,她說:“侯爺自重,請放開妾身,別讓人看了笑話。”
她聞到了百里廣袖身上濃烈的酒精味道,她知道,這個男人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此刻就彷彿是一個瘋子一般,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他看着她,眼裡有很多的情緒,有些瘋狂,有些受傷,有些難過,又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寵溺,他抓着她的手不願放開,好似放開了,這個人就會憑空消失一般。
百里廣袖說:“你要離我而去,你處心積慮的想要離開我。你說不會喜歡我,我認了,可你答應不走,你卻又要走!”
額間的硃砂痣閃着灼灼的光芒,有些燙人好似被一根點燃的香菸給燙了一般,很疼,万俟錦繡頗爲無奈的說道,“你醉了,我何曾說過我要離開?”她雖然計劃着要回到原來的世界,但是這除了銀天跟唐萬三,還有一個綠衣知道,根本沒有人知道。百里廣袖不知道,卻又來說胡話,看來真是醉的厲害了。
“不,你就是要離開,我絕不會讓你走的,就算是把你囚禁起來也不能!”百里廣袖抓着万俟錦繡的手腕,更加的用力,口氣也變的冷了起來,他說,“我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是毀滅,我也不會讓別人給得到的。”
万俟錦繡打了一個寒戰,只感覺渾身都是透涼的,她見到了百里廣袖的本來面目,她激發出了他的本性。她從來都知道百里廣袖不是那種善解人意,悲天憫人的人,她知道他的僞裝是極好的,但是不知道,自己真的將他的本性給激發出來了。她其實不願見到這樣的百里廣袖,正因爲百里廣袖是這樣一個人,所以她纔要違心的不讓自己喜歡百里廣袖,可是畢竟本性藏的再身也是本性,都說酒後吐真言。
看來今天的百里廣袖是真的將自己內心的話給說出來了。
百里廣袖就跟她想的一樣可怕,一樣自大。
銀天有些看不下去,上前要拉開万俟錦繡,卻被万俟錦繡攔住了。
她知道百里廣袖醉了,縱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万俟錦繡也很瞭解百里廣袖的性子,這個時候誰都惹不起這個男人。万俟錦繡道:“看來我沒有辦法跟大家好好的過年了,你們玩吧,我跟侯爺回府。銀天,在弄弦這邊你不用客氣。”
銀天本想跟着万俟錦繡回去的,被万俟錦繡這麼一說,知道万俟錦繡又自己的想法,便什麼也不說,順着了万俟錦繡的性子。
“侯爺,我們回府?”好看的眸子看着紅衣男人的眼睛,視線想觸碰之間,兩個人同時都怔了一下。
万俟錦繡很快就別開了自己的視線,朝着門外走去,抓着她的手的百里廣袖被扯了一下,愣了片刻,就跟着万俟錦繡走了。
外面的雪非常的大,万俟錦繡有些吃驚於百里廣袖是如何到這個地方的,用輕功的話,就等同於在風雪中不做任何保護措施的開摩托車,還是加大馬力的,這風雪打在臉上可想而知是有多疼了。
“錦繡,你的衣服。”花弄弦從後面追了出來,將狐裘大衣交給了万俟錦繡,看了看那天,又嘆了一口氣道,“侯爺,不如留在寒舍吧?明日再回也不遲。”
百里廣袖沒有回答花弄弦的話,只對万俟錦繡道:“穿上。”然後嫌万俟錦繡的動作太慢了,又幫忙將狐裘大衣給套在了万俟錦繡的身上,隨後一把將万俟錦繡給打橫抱起,騰空飛躍而起。
花弄弦站風雪中站了許久,直到兩個人的身影最終變成一個雪點消失不見,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屋頂的上,銀天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捨,但是稍縱即逝,不過片刻,臉上又掛起了溫和的笑容,彷彿戴上了一張好看的面具。
百里廣袖將万俟錦繡抱的很緊,緊到一絲風雪都吹不到万俟錦繡的身上,明明是在生氣,可是下意識的動作,卻還是千方百計的想要保護懷中的女子。氣她不喜歡自己,氣她想要離開,氣她的各種,卻仍舊不想她受傷。
就好像是自己得不到的一件寶貝,不是自己的,在自己手中要麼就是毀滅,要麼就是好好保護着,但是覺得不容別人對她做出任何的傷害她的事情。
百里廣袖的輕功出奇的好,不過片刻的時間,他們已經從花閒山莊回到了侯府。
富貴城中,大街小巷都想起了鞭炮的聲音,侯府也是火光沖天,鞭炮,煙花齊放。
万俟錦繡被放在西苑自己的小屋裡的椅子上,當百里廣袖放開她的時候,一陣寒冷的感覺。
她的小屋因爲沒什麼人氣,所以顯的格外的陰冷,就連手上的鐲子都好似抵擋不了這樣的寒冷,變的沒有什麼暖氣了。
仰起臉看向站在一邊的百里廣袖拂落了自己身上的雪花,隨後說道:“你今天不是該跟其餘的幾位夫人吃團圓飯麼?怎就閒的沒事跑到花閒山莊去了?”
“你是侯府的人,你是我的四夫人,跑到其他地方過年像什麼樣子?”百里廣袖看着万俟錦繡,直視着万俟錦繡的眼睛,他有些惱怒。他原本是要氣氣万俟錦繡的,可是最後還是於心不忍,想要跑過來喊這個人一起去吃團圓飯,結果自己來找人,人卻不見了,跑到銀天那邊,銀天的人也不見了。打聽了半天,才知道,人是跑去花閒山莊了,也沒人府中的任何人說一下,就這樣走了,帶着銀天一起。
他知道自己在她的心裡沒有什麼地位,她知道她留在他的身邊很勉強,是自己強迫她的,可是她也犯不着這樣。她就這樣不喜歡侯府麼,她就這麼不喜歡他麼?
百里廣袖是個自負的男人,容不得別人看不見他,無視他的存在,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一次兩次,他可以忍,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忽視,他真的很氣。
他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他是對女人好,對女人善於容忍,但是他也不是一個能讓女人踩到自己頭上的人,他真的很生氣,他的耐心,被這個女人給磨完了。以往都是別的女人千方百計的討好自己,自己何曾討好過任何一個女人。
結果第一次想要對一個女人好,卻處處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