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只在万俟錦繡的小屋裡坐了沒多久就走了。
走的時候看着那滿院子的曼珠沙華喃喃道:“這花開的還是那樣的好,只要有你在,這花生生世世不會滅。”
万俟錦繡不懂綠衣說的是何意,只是微微笑着說道:“曼珠沙華真的很美。”
年過的很快,幾乎是沒有什麼感覺的,之後的幾天裡,万俟錦繡除了銀天便沒有再見過其他什麼人。
若瑾因爲家裡母親生病,回侯府跟万俟錦繡告了個假,万俟錦繡允了,便又回去照顧老母親了。
餘下的十來天時間裡,万俟錦繡幾乎足不出戶,每日都在小樓裡面,天冷了也沒什麼心思出去,太陽好的時候就在院子裡曬曬太陽,太陽不好的時候就在屋子裡看書。
偶爾會不經意的想起百里廣袖,從那日之後,百里廣袖就再也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過。
万俟錦繡苦笑着想,或許真的是應了自己的話,百里廣袖圖的不過是一個新鮮,沒玩過她這樣的女人,玩了一次就丟在一邊了。
本以爲百里廣袖不來,她會輕鬆很多,一個人該逍遙就逍遙,該自在就自在,可是偶爾免不了的還是會有些失落。
銀天偶爾出現的時候會帶來一些消息,但是也決口不提百里廣袖,偶爾說起的便是皇帝老頭的病已經是藥石無靈了,但是口中的一口氣卻始終都咽不下去,所以拖拖踏踏的,過了年關竟然還沒有死。
這老皇帝活着的時候折騰人,快要死的時候更加的折騰人,現在皇宮裡已經亂作一團了,大家都等着這老皇帝趕緊嚥氣,可偏偏想要他死的時候,他卻怎麼都不死。
万俟錦繡說,該死的時候不能死,老皇帝也是在活受罪,壞事做多了,避免不了的報應。
銀天說這樣說話倒是有些不大像唐紅夜了。
万俟錦繡笑言自己本來就是個多重性格的,等那病嚴重一些,說不定就變成人格分裂了。
銀天笑的有些憂傷,每次也待的不久,好像是越發的忙了起來。
聽到百里廣袖的消息的時候,是在冬去春來的時候。
院子裡的曼珠沙華,還是旺盛的很,万俟錦繡坐在鞦韆上,漫無目的的蕩着,神思飛到了千年以後的世界。
万俟如玉氣勢洶洶的帶着兩個丫鬟從月洞門口衝了進來,一進來就大喝道:“你這個妖女!”
鞦韆晃了兩下,停了下來,万俟錦繡腳尖落在地上,雙手抓着鞦韆兩邊的繩子擰眉看着門口的万俟如玉,不知万俟如玉是何意。府中的幾位夫人,她是再也沒有見過,原本以爲她守得一方安寧,百里廣袖不來找自己,自己就是太平盛世了。
可沒想到今日着万俟如玉一衝進來就大喝自己是個妖女。
“公主,何出此言?”万俟錦繡看着万俟如玉不卑不亢的問道。
“你到底對侯爺使了什麼妖術,爲何侯爺整日裡神魂顛倒,整日不來找我,不來找其他幾位妹妹?”万俟如玉氣勢洶洶指着万俟錦繡大聲喝道,“自除夕夜起,侯爺就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我可是聽說了那日侯爺去找你了,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侯爺怎麼了?”万俟錦繡心裡一驚,臉上卻毫無風雲變幻,只道,“這侯爺不去你們那處,也不來我這處,又跟我何關?”
“就因爲來了你這裡,侯爺才變的古古怪怪的,近日裡更是夜不歸宿。”万俟如玉恨恨的說道,“在你入府之前,侯爺雖生性風流,卻從不曾這樣。我本着大度容忍你,你卻不知廉恥,不知使了何種妖法將侯爺弄成這幅德行!万俟錦繡,你別當我万俟如玉是好欺負的,我父王雖病重,但我好歹還是公主,我父王能將你三王爺家給抄了,我照樣能讓你不得好死!”
万俟錦繡聽的好笑,看着那万俟如玉笑道:“公主莫非是想要蠻不講理?錦繡說句實話,今日我心情不佳,你若要再在我這地方撒野,我也不會對你客氣。你要讓我死,那我便讓你陪葬。百里廣袖的事情我素來不過問,管不住夫君是你沒那個本事,如今你老爹既要亡命,你倒是還有心思打醋罈子,真當是好笑!”
万俟如玉衝到万俟錦繡的面前擡手就給了万俟錦繡一個響亮的巴掌,万俟錦繡躲都沒躲,在万俟如玉的巴掌過後,伸手同樣回敬一個巴掌,打的是比万俟如玉厲害多了,到底她是個學武之人。
“你,你打我!”万俟如玉捂着臉瞪大了眼睛。
“回敬你的,你也打我了。”万俟錦繡說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百里廣袖怎麼樣不關我的事情,我警告你,不要再來惹我,順便回去告訴你的幾位妹妹,不管是初丹,蘇煙還是唐從容,想要招惹我,再給我修煉幾年。”
肩膀微微的顫抖着,万俟如玉氣的眼睛都發紅了,本來是想來教訓万俟錦繡的,結果倒是被万俟錦繡給教訓了,她這真的是顏面何存。
見万俟如玉沒有動靜,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万俟錦繡坐回自己的鞦韆上,擡頭看着万俟如玉道:“一個巴掌還不夠,還要我賞你一個?”
“你,你敢打我!”万俟如玉惱羞成怒,恨恨的盯着万俟錦繡。
“你以爲我那天與你說好話,就可以被你任意欺凌了麼。你當你公主的頭銜了不起了麼,就算是皇帝他娘,我也敢揍你,你現在他、媽不過是皇帝的女兒!”万俟錦繡本就心情煩躁,万俟如玉無異於是撞在槍口上了,這回被炸的灰頭土臉的。
後面兩個丫鬟見万俟錦繡那張牙舞爪的樣子也都知道万俟錦繡不是個好欺凌的人,愣是拉着万俟如玉離開了。
“別那麼囂張,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走的時候万俟如玉大聲喊道。
万俟錦繡冷笑了一聲,心道,還不知道誰不給誰好日子過。她万俟錦繡不好鬥,但也不是意味着不會鬥,只會任人欺凌。
她今日心情不好,煩躁的狠,這万俟如玉好死不死的撞了上來,這導火線算是引燃了。
不過万俟錦繡不在意了,在這府中閒的無聊,你要來鬥便來,大不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弄的雞飛狗跳的,百里廣袖一個頭疼腦熱,放她離開,她也就天下太平了。
這幾日不見百里廣袖,她就心緒不寧,她已經厭煩了自己這個樣子了,厭煩了掛念一個人了,索性離開還好一點。
午後,万俟錦繡終於還是呆不住了,出了侯爺府,去了萃錦樓。
段紅衣風情萬種的依靠在門口,對面的樓上計無語迫切的觀望着。
万俟錦繡道:“你連門都不讓那人進了麼?”
“恨透那畜生了,不讓他進。”段紅衣轉了個身,朝着屋中走去,天開始漸漸的暖了起來,萃錦樓的生意,也是更加的紅火了起來,整個屋子裡坐滿了人,男女老少,富貴顯赫的比比皆是。
段紅衣一邊走一邊說道:“好一段時間不來了,我還以爲你氣死在侯府中了。”
“氣死?何出此言?”万俟錦繡不解的問道。
“小侯爺放着家中如花似玉的五位夫人不要,整日裡在外面尋花問柳,大街小巷都傳是你万俟錦繡放任自由,你不知道麼?”在樓上的窗邊坐下,段紅衣招呼小二來一壺熱茶。
“你若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難怪今日那万俟如玉如此惱火,看來這事兒也傳到了她的耳中了。”万俟錦繡擰眉道,“那混蛋夜不歸宿關我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