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這回到增州,打算留個十天左右,這會兒十月底,到十一月中旬回去,回到泉州的時候,就可以着手準備各種年禮了。
反正季非夜臨走之前已經吩咐過管家和陸嬤嬤先擬好單子,等她回去過目就好。
因着時間比較長,徐舒雅本人又不能去太多地方玩,季非夜意也不在於逛街之類的,第二天衆人便留在家裡歇息,正好後一天就是十一月初一,初一正是上香拜菩薩的日子,恰好增州城外白雲寺香火很盛,寺中景色不錯,同時那邊還有個白雲寨,可以爬爬山,看看瀑布,又有溫泉,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孟平一大早的就拿了文章去找楚瑜去了,季非夜見他這般努力,過問了兩句便不再打擾她。
孟嬌珊一連坐了七天船,氣色有點兒不好,正好早上徐舒雅請平安脈的時候,就順便讓大夫給她也把了脈。
“鬱結於心,思慮過度,小小姑娘家,可別有那麼多心事,沒事出去走走,放鬆一下心情,不要自己一個人悶在那裡瞎想。”大夫說的很直接。
最後給孟嬌珊留了個藥方,然後收了診金就告辭了。
季非夜拿着那藥方看了看,是個簡單的補身子的藥方,她看了看孟嬌珊,然後把藥方交給孟嬌珊身邊的香榴,“拿着給你們家小姐抓點藥,按照大夫吩咐的吃。”
“沒事多開導開導她。”
其餘的話,季非夜就不多說了,孟嬌珊卻有一種被看穿的難堪感。
回到房間之後,孟嬌珊往牀上一趴,就把頭捂在了被子裡。
香榴和阿珠對視一眼,阿珠走上前,“小姐,這樣會呼吸不暢的。”
孟嬌珊聲音悶悶的,“你們說,四嬸嬸是不是對我失望了?”
兩個丫鬟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們實在是不那麼容易看出來夫人的喜怒,“夫人不會因爲這麼點小事情生氣的,咱們到家裡這麼久,也就見她因爲旭哥兒不吃飯這件事生過一次氣。”
孟嬌珊趴在被子上,眼睛眨了眨,淚水從眼眶裡滲出來,流到被子上。
很快她又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家裡,她弄髒了被子就等於是弄髒了楚家的東西,又趕忙爬了起來。
香榴看到孟嬌珊紅紅的眼眶,知道她這是心裡又難受了。
“小姐能告訴我們,爲什麼難受嗎?”
孟嬌珊愣了一下,“四嬸嬸說我太軟了,有些地方需要改變,我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改。”
香榴想了想,然後問了孟嬌珊一個問題,“那小姐是希望夫人告訴你,你該怎麼辦嗎?”
孟嬌珊搖了搖頭,咬着脣回道,“我不知道。”
香榴垂眸,然後擡起頭問孟嬌珊,“小姐,您還記得夫人身邊的紅杏姐姐嗎?”
“當然記得。”
“當時紅杏姐姐跟夫人求了去娜塔姑娘身邊,後來夫人給松香姐姐說了許多,松香姐姐把我們這些丫鬟都召到了一起,也跟我們說了一遍。”
“我記得最深刻的一句話就是,軟弱的人通常都希望別人替她做決定,這樣她跟着別人的決定走下去,如果日子不是自己想過的日子,那麼就可以說,都是別人的錯,若不是他那麼說了,我一定不會這麼做。”